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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轩主突出阵势,詹琪和于妙儿、邹云风呈三足鼎立之势封住阵势生门,只待冷月轩主一足甫一踏出阵外,詹琪已是巡天式施出。这冷月轩主被困阵中方自突围,怎可抵挡这凌厉之极剑势,转瞬之间,詹琪工布神剑剑尖直指冷月轩主咽喉,随即又滑向下颌,剑尖过处,一张精致人皮面具已是搭于剑尖之上,众人凝神细观,俱是口中惊愕出声。
仅只詹琪呆立原地,面具滑落眼前之人赫然是只手独擎天詹璇。此间形势急转直下,变幻莫测,众人俱是手足无措。未待众人回转神思,只听詹璇言道,“琪儿,为父自有苦衷。”言语之中竟是略带哽咽。
詹璇言毕,只趁众人发呆之际拧身飞纵跃出大堂之外。詹琪此刻方是心神归窍,足尖点地,身形如箭头一般向詹璇离去方向追去。大堂之内众人呆立原地,俱是惊诧于眼前境况,直待詹琪追踪詹璇而去,方是心神甫定,然阵势之中被困之诸葛丹已是鸿飞渺渺。百知子不由惊呼一声,心内已是知晓又中了这冷月轩之诡计。
詹琪尾随詹璇而去,只见那詹璇蹿房越脊,足下亦是快捷如飞,詹琪只得施出全力,约莫行出二十余里,此刻已是出得殷墟地界,前方乃是一片开阔芳草坪。詹璇不时回首望向詹琪,然只见詹琪始终于身后三丈之地至如跗骨之蛆。
詹璇但见不得脱出詹琪盯踪,是以只得停住步伐。詹琪方是行至近前。二人心中各有打算,詹琪只道此人轻功确是高超,以自己飘柳身法竟是二十余里不可靠近,料想此人之轻身功夫在江湖之中足可列入绝顶高手。詹璇心内却是暗自盘算,惟愿以言语打动詹琪,寻一时机自己得脱身形。
詹琪率先开言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家父。亵渎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詹璇并不答言,双目凝视詹琪,许久之后竟是口中低叹一声,“为父自有苦衷,此刻自是不可对你言讲。”
詹琪闻言竟是仰天一声长啸,貌似欲将胸中郁结之气一吐为快。“你冷月轩中尽是诡计多端之辈,当初于擎天府驱兽真人假扮家父,后被东穷帮主公长鹏击毙,且公长帮主亦是将当年诸葛丹费尽心机除去家父之事和盘托出。此刻你竟不识时务。”
只缘詹琪自出道以来,与这冷月轩周旋已久,是以心中对彼辈亦是早有先见之明。只道此刻即便眼前之人花言巧语。不若将其擒获,方可从中逼问真伪。詹琪未待自己言语完毕,已是电闪之间抽出工布神剑,遂即施出破天式。那詹璇只道自己含混其词,待言语打动詹琪,自己方可脱身。谁料,詹琪竟是骤起发难,是以竟被一招制住胸前天枢穴。
剑尖制住詹璇,詹琪瞬即复又制住其明睛、灵官、承阳等处穴道,致使这詹璇木立原地。此刻。詹璇方知自己已是落入詹琪彀中,是以只得口中哀声道。“琪儿切莫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詹琪并不答言,仅只伸出右手,于詹璇面颊之上触摸一番,直至触及耳后,方是略有所绝,不由食中二指钳住耳后一绺鬓发,用力向上撕扯,转瞬之间,詹璇面目竟是不复存在。詹琪闪目观看。
一看之下,詹琪复又呆愣原地,撕去詹璇面目,竟是显露出一张老者面孔,正是冷月轩护法诸葛丹。詹琪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内只道这冷月轩确是诡计百出,这冷月轩主、护法诸葛丹竟是谁真谁假,以自己雅山之顶听闻诸葛丹之言,貌似此人方是冷月轩主。然此刻究竟是诸葛丹伪装父亲,复又以冷月轩主面貌出现,亦或是冷月轩主当初借诸葛丹面貌加害于自己。
一番细思之下,竟是毫无头绪。
诸葛丹见自己两重伪装俱是被詹琪揭穿,不由恨声道,“詹琪,即便你智慧如海,剑术通神,如欲制止冷月轩并吞江湖,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詹琪听闻仅只微微一笑,开言道,“诸葛护法,当年你广布眼线,伺机偷袭家父,直至火焚擎天府,于今任你巧舌如簧,亦是难脱一死。”
詹琪略微停顿,继而言道,“如你奢求不死,本座虽有家仇,然天下武林苍生毕竟事关重大,是以你如讲出实情,今日我且饶你不死。”世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此乃人之本性,诸葛丹只道自己必死无疑,谁料这笑书生竟是胸襟入海,不由双目转动,貌似正自天人交战。
詹琪见状,亦是不做紧逼,仅只立于一旁细观动静。此刻,詹琪于诸葛丹乃是对面而立,诸葛丹背向芳草坪后缘,不远处乃是一条潺潺溪流,竟是发出哗哗水流之声。此刻天色已近午夜,周遭已是为一层薄雾笼罩。
只缘周遭暗夜无光,且水流潺潺,是以,诸葛丹轰然倒地之时,詹琪竟是于此前毫无所绝,直至诸葛丹双目圆睁,倒伏于芳草之上,口角血流染红芳草,詹琪方自知晓冷月轩中人亦是尾随自己行至此间,竟已趁诸葛丹未吐实情之前将其灭口。
詹琪将诸葛丹尸身反转,不出所料,后背灵台大穴一根铜针仅余半分,詹琪见状,竟是跌落地面之上,双目无神,心内暗道,这冷月轩如此狡诈,致令自己几次三番虽是捕得活口,要么服毒自尽,要么灭口身亡,此刻心内竟是如这天候一般迷茫无踪。
突然之间,雅山之顶诸葛丹一言重又忆起,你何曾见轩主颈后刺字。詹琪仅只一线灵光,瞬即将诸葛丹发髻拨开,后颈之上赫然一神字。詹琪又是心内一惊,此人绝非诸葛丹,然相貌竟是如出一辙,如此又作何解。
詹琪复又将诸葛丹尸身反转过来。口唇之间虽是斑斑血迹,然于这貌相确是清晰可辨,竟是与那诸葛丹一般无二,探查之下并无异样,詹琪只得人死不记仇,以右手将诸葛丹双目拢闭。右手甫一触及诸葛丹眼眶,一丝眼角纹路竟是略微跳动。须知人死之后,身体发肤俱是呆板僵硬。这眼眶纹路略见跳脱实属意外。
詹琪不由伏下身形细致探勘,竟是于发髻之处略窥端倪,是以将食中二指钳住发髻下缘,略一用力,竟是将诸葛丹面皮撕下一块,此刻再观这诸葛丹面容竟是出奇的诡异。詹琪将撕下之面皮夹在指尖,只觉入手轻如无物,薄如蝉翼,貌似吹弹可破。
詹琪复又于诸葛丹脸面之上一阵揉搓。约莫一盏茶时光,又将其面容之上一层伪装悉数除去。此刻詹琪竟是全身无力,一股寒意自心底涌出。料想江湖人意欲遮掩行踪。面皮之上覆盖人皮面具亦是平常。然连负三层面具,且每层面具俱是足可乱真,纤毫毕现。
想至此处,詹琪复又细观此人,面具悉数除去之后,此人貌相跃然眼前。两道浓眉,通关鼻梁,口唇菲薄,料想有生之时亦是俊品人物。詹琪不由细细记下此人面貌特征,只待返回擎天府之时。与百知子等前辈高人再作探讨。
詹琪立起身形,双掌运功直向芳草坪中央一处土地击去。三掌过后,竟是击出方圆丈余,深有五尺之大坑,遂即将此人尸身抬入其中,复又运掌,将土坑填平,方自回转身形,重返擎天府。
此刻已是丑时已过,距离五鼓天明仅只一个更次,跟随詹琪一同出府追赶之于妙儿、邹云风只缘方向差池,并未追及,此刻亦是返回擎天府。百知子等一众人等俱未安寝,仅只等待詹琪等返回。
詹琪进的大堂,见众人俱是等候与此,是以将以往经过详述一番,众人听闻俱是不由惊异出声,于这冷月轩诡计多端竟是齿冷心寒不已。詹琪述及先后冒充冷月轩主之样貌,众人听闻俱是毫无印象。于此,百知子不由言道,“这冷月轩所蓄鹰犬确是人数甚众,且多为未曾行足江湖之人,如此观来,如此人多势众,又俱是艺业不俗,各有专精,实是难测底细。”
众人俱是点头称是,一旁久未言语之于妙儿突的言道,“此番前来之冷月轩主样貌与前番如出一辙,可见这冷月轩必是有专攻此道之人,制作一般样貌之面具,惟愿江湖人认定冷月轩主乃是不死之身。且亦可掩饰诸葛丹身份,以本座之见,诸葛丹实是幕后主使之人,此事已可断定。”
众人俱是颔首称是,詹琪更是双目含情,唇角含笑,凝视娇妻。于妙儿不由被詹琪看的面红过耳,众人亦是会意,钟宜人从旁圆场道,“此间天色已晚,不若今日暂且作罢,待明日天明,我等再定日后行止。”
松鹤真人亦是附议道,“料想此番挫去冷月轩锋芒,今夜彼辈必不复前来,且今日西泠派创立,已是展开平灭冷月轩之序幕,此后仅只处处留意,直至得竟全功,方是不负玄剑之名。”至此,众人各自回房,只待次日再作计议。
次日天明,只缘昨夜寅时方自入眠,詹琪和于妙儿尚未醒转,只听门外呼叫之声,一名丫鬟与门首敲门有声,其音声甚是急迫。詹琪甫自睡眼朦胧,一旁于妙儿更是云鬓撒乱,听的门外之声,不由慵懒问道,“何时如此惊慌,且稍待片刻。”
二人匆忙着装洗漱,此刻门外丫鬟竟是开言道,“今晨家丁洒扫庭院,伙房老李出外采买,谁料出得大门,竟是得见一具女尸横于门外阶石之侧,是以惊慌前来通禀,小奴只觉人命关天,是以才急急前来禀报公子。”
詹琪听闻,亦是心内吃惊,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命丫鬟寻邹云风,命其带领几名弟子将门外之人抬至功房,自己和于妙儿少时既至。丫鬟闻名疾行而去。
片刻之后,詹琪和于妙儿亦是抵达功房,但见一女发髻散乱,遮住半边面颊,衣衫亦是凌乱不堪,横卧榻上。詹琪乍见之下,竟是心胆俱裂,怔忡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