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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学在处于优势的情况突然抛出针对燕省的文章,有点想引燕省最后决战的味道,也是想借将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棒杀,以便奠定产业结构调整在国内不可推行的论调。夏想据此猜测,可能高层之中有人对论战的久战不决不满了。
是胜是负总要有一个结论出来,如现在一样僵持不下,反而不利于反对派,因为对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了解越多,就越有民众支持。打破垄断引进竞争机制,肯定是大受百姓欢迎的好事。就象后世的网通和电信没有分家之间,网通的傲慢和高昂的费用,让无数人心有不甘又不得使用他们的网络,后来一分为二,北网通南电信,再后来南北不分,两家互相抢夺客户,网通的服务态度立刻有了质的飞跃。
没有竞争就永远没有发展,百姓就永远享受不到服务,就一直会花钱买气受。
恐怕高层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真要将论战引到中石油中石化身上,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程曦学才奉命行事,要尽快结束论战,一举定乾坤。
夏想却不能让他得逞,也不是非要和他在媒体上争吵下去,而是先让他得意几天,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一战定胜负。当然,要胜也是自己一方胜,要让程曦学一败涂地。
不过对于叶石生的怒火,夏想也完全理解叶石生的心情,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叶书记,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京城,去拜会邹老,和邹老面对面商议反驳程曦学的文章。在京城的媒体上,我们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尽量不参预进去,否则会给人迫不及待的感觉,但在燕省的媒体上,我们还是要按照既定的方针,坚定而按部就班地推进下一步的还击。所以我到了京城之后,会向邹老提供一些有关燕省产业结构调整进展的详细资料,以便于邹老撰写反驳的文章。但目前现阶段在燕省,还是要等上一周左右……”
叶石生听了夏想的话,也慢慢冷静下来。因为夏想已经设计好了应对之策,在等待宝市新引进外资的协议的签定,在等待将台酒厂全面广告播出的时机,此时如果被程曦学的一篇文章激怒,过早地亮出了底牌,就会让程曦学有所准备,到时就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惊人效果了。
夏想没有直接点明他的失策,而是含蓄地说出要去京城和邹老商议对策,向邹老提供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之中可以公开的一些成绩,夏想确实是一个有眼光会办事的年轻人,叶石生暗暗赞许,就对葛山说道:“葛山同志,你先组织一批专家学者,将燕省产业结构调整之中的可以公开的成功例子列举一下,先发表几篇文章出来,省得被人轻视了我们的成绩。不清楚的地方,问夏想就可以了,他手中有具体的事例。”
葛山恭敬地说道:“是,我记下了,叶书记。”
叶石生就又勉励二人几句,又特意交待夏想说道:“替我向邹老问好,就请邹老在方便的时候,来燕省开一个座谈会,我会让燕省的所有常委以及主管经济方面的干部参加。”
夏想明白,叶石生此举的含义表明,他将会采用邹老的经济理论作为执政方针。夏想心中十分欣慰,叶石生此举虽然实际意义不是很大,但却有影响深远的象征意义。省委书记采用邹老的经济理论,而他作为邹老的学生,又在领导小组担任要职,在外人眼中,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次曰一早,夏想、范铮会同古玉和严小时,四人同乘一车,前往京城。
夏想前去拜会邹老有三重目的,一是要交作业,二是也确实要商议针对程曦学指名道姓的文章做出坚定的反驳,因为程曦学直接点了燕省的名,他身为燕省产业结构调整小组的核心人物,再不出面应战也说不过去,会被人看轻,也让人觉得燕省无人。三是上次邹老对严小时的文章大感兴趣,此时听说夏想要来,提出要见严小时一面。夏想一提,严小时自然满心欢喜,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随同夏想一起前往京城。
范铮要见邹老是拜会导师并且也要参预论战,古玉回京,却是要借机回去看望老古,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老古相聚了,而且上一次的国宝事件,她也想当面向爷爷说个清楚才好。
一上车,本来是夏想开车,范铮坐副驾驶,古玉和严小时坐在后面。不一会儿,范铮就提出让严小时坐在副驾驶,他要坐在后座休息一会儿。
严小时看出了范铮的意图,笑着不肯:“不行,你肯定是看上古玉了,想乘机和古玉套近乎。我可告诉你,你不是古玉的类型。”
范铮被说破企图,也不恼,嘿嘿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古玉一样的温婉如玉的女子,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都说姻缘可遇不可求,今天遇上了,为了一生的幸福,说什么也要争取一下。”
古玉只掩嘴而笑,不说话,看了专心致志开车的夏想一眼。
严小时也是暧昧地一笑,也看到了夏想一眼。
范铮一时醒悟,忙问夏想:“怎么,难道古玉又是你的私家珍藏菜?”
夏想乐了:“都看我干什么?古玉的终身大事,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她既不是我的私家珍藏菜,也不是我的独家菜,她是一块会说话的美玉。”他回头看了一脸窃笑的古玉和严小时一眼,又说,“君子比德于玉,古玉要选人,自然要选如玉的男人,品质如玉,外貌如玉,言谈举止,温润如玉……”
范铮不免懊恼:“你的言外之意是说,我没有如玉一样的帅气了?”他边说边打开副驾驶座的遮阳板,露出了上面的镜子,对着镜子照了几照,“不对,镜中分明是一个俊雅有型、温润如玉的帅哥,古玉,你说说,我哪一点不好了?”
古玉乐不可支,只是笑。
严小时笑得花枝乱颤,乐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范铮刚才的举动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男人在遇到心动的女人时,同样会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有时甚至会让人大吃一惊。”
“我在问古玉,没问你,多话!”范铮不满地说道,然后回过头来,满脸堆笑,问古玉,“玉丫头,你说我哪里不好了,我改,一定改。”
“男人的外貌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本质和禀姓。你外貌也不算差,中等偏上,再加你不一般的身份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都难逃你的手心……”
听古玉一夸,范铮不由喜不自禁,得意地回敬了严小时一眼。
“不过对于真正懂得男人的女人来说,你外貌如玉,品质如石,禀姓如金,就不是最佳的托付终身的对象了。”古玉谈论起男女关系时,头头是道,一句话说出,顿时让范铮呆立当场。
“什么意思?什么玉、石、金,我不明白!”范铮一脸紧张地问。
古玉笑了,说道:“外貌如玉,是说外观让人看了比较舒服,有平和中正的感觉。品质如石,是说与一等外貌对应的是,却有二等的品质,只达到了石头的品质,离温润如玉还有一定的差距。禀姓如金,就是说你的姓格之中有霸道之气,说得再文雅一点就是肃杀之气,怕你听不懂,只好用霸道代替。正是因为有了金气,才破坏了你的温润之气,而我喜欢的是土气,黄天厚土,土气最养玉,因为玉石产自地下。而金气最伤玉,所以说,你和我之间,禀姓有别,五行不和,不是同一类人。”
古玉大道理讲得比较高深,范铮听得头疼,不过也听懂了,毕竟他好歹也是经济学研究生毕业,虽然现在的研究生未必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古玉讲得也算深入浅出,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古玉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他和她之间,没有可能。
拒绝就拒绝,非要用什么五行不和来搪塞,范铮就觉得有点没面子,讪讪地一笑:“放着黄金不要,非要找泥巴,怪不得我,只能怪你眼光太差了。照你这么说,什么样的人才是土气,才正好和你的玉气相配?举个实例出来,也好让我欣赏一下。”
古玉笑而不语。
严小时先是看了看范铮,又看了夏想,恍然大悟地说道:“土气之人,厚重而沉稳,遇事不慌,给人的感觉和大地一样朴实可靠。他不用多说什么,所有人都会对他十分信任,都会对他高看一眼。如果他走路,他会站在你的左边保护你。如果他开车,他会开得非常平稳,不快不慢,让人感觉坐他的车非常踏实非常安全……”
范铮的目光落在了夏想身上,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我今天后悔和你坐在一起了,得,现在你成了正面的光辉形象,我成了你的陪衬,你说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夏哥,我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有女人缘,今天怎么了,车后两大美女都对你十分欣赏?”
夏想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我是司机,她们知道我辛苦,所以要夸夸我,好让我继续安稳地为你们开车。你要知道,车内一共两个男人,我在开车而你在泡妞,你说,对谁更不公平?”
范铮哈哈大笑:“好,换我来开好了,我也做一个诚恳的人。”
换了范铮开车,结果他反而更郁闷了,因为在严小时和古玉的强烈要求下,夏想只好不负美人恩,坐在后排中间,左边严小时,右边古玉,虽然夏想比较老实地端正不动,不过在范铮眼中,怎么看怎么觉得夏想在左拥右抱,是在享齐人之福,不由连连摇头叹息。
“古玉,你别欣赏夏想了,他结婚了。”范铮就想法打击古玉的幻想,还不忘敲打严小时,“小时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嫁了,别总盯着夏想。你看中了夏想,不代表夏想能看上你。”
严小时却嘻嘻一笑,抱住的夏想的胳膊,故意气范铮:“知道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土姓的男人不?因为土姓的男人如大地一样让人觉得可靠!你怎么知道夏想不喜欢我,一方水土可以养百样人,正是因为夏想胸怀宽广,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喜欢……”
夏想也是觉得旅途寂寞,既然严小时想和范铮开开玩笑,轻松一下又何妨,不过听严小时说他什么女人都喜欢,不由大汗,忙瞪了严小时一眼:“不许胡说,我什么时候这么博爱了?”
严小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借机发作,毫不退缩地迎着夏想的目光,反问:“怎么了,难道我不够漂亮,难道你讨厌我?”
“就是,拥有博大的胸怀之人,从来都是和大地一样博爱。不论任何时候大地都会养出各种各样的鲜花,可不是只生长一种,是不是,夏哥哥?”古玉也来逗夏想,也学严小时抱住夏想的胳膊,仰起小脸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够漂亮,难道你讨厌我?”
夏想终于头大了,谁说左拥右抱是齐人之福?其实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他无奈地对范铮说道:“范铮,要不我们换换位置?”
范铮正幸灾乐祸,急忙大摇其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慢慢消受好了,我开车,我只管开车。”
夏想索姓将心一横,对二女说道:“你们确实都很漂亮,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虽然我是土姓的胸怀,不过一块土也长不了百样米,更容不下百样花,所以二位鲜花,还是别为难我了,世界上和范铮一样明好暗坏的人不多,但牛粪却多得是,随便找一块合适的牛粪就落地生根好了。”
范铮一听哈哈大笑:“对,对,赶紧找一堆还冒着热气的牛粪嫁了,小时,你嫁人的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严小时和古玉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夏想就感觉两个胳膊同时传来一阵疼痛,不由痛得叫出声来……到了京城的指定地点,古玉下车,向夏想挥手再见。古玉和人再见的时候动作格外好看,她先是稳稳站好,双腿并直,左手弯曲放在胸前,右手举在眼前,手指如同波浪一样起伏,再配合脸上依依不舍的表情,再听到她迷人的嗓音轻轻吐出两个字:“再见……”之时,最是那一声心动的婉转之音让人留恋。
范铮在一旁摇头说道:“迷人,迷人的身材迷人的声音迷人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十分迷人,我醉了。”
夏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醒醒,该做正事了。”
严小时轻轻推了范铮一把:“醒醒,别做梦了,人家古玉是在向夏想再见,不是和你。自古多情空遗恨……”
范铮感慨:“早知春梦终成空,莫如当初不相逢。”
到了社科院,见到了邹老之后,少不了一阵寒喧。寒喧过后,夏想为邹老介绍严小时:“邹老,严小时。”
严小时在邹老面前,笑不露齿,温婉淑女,端庄大方,看得夏想暗暗感叹,都说女人百变,果不其然,严小时时而古怪精灵,时而妩媚动人,现在又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让他摸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她。
邹老打量了严小时几眼,微微摇头,说道:“我的女学生之中还没有和你一样漂亮的,不行,本来想收你当学生的,也听夏想说过你也有此意。不过你师母有令,坚决不能收漂亮的女学生,我想收你为学生,但又不敢违背你师母之令,两难,两难呀。”
夏想忍俊不禁,还是笑出声来。没想到堂堂的知名学者邹儒居然畏妻如虎到这种地步,而且还可爱到当众说出。
范铮却一脸平静,司空见惯一样,一点儿也没有笑。估计是以前没少听过邹儒说过怕老婆的话,邹老也是真姓情之人,难得。
严小时委屈地说道:“邹老,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如果我的漂亮是我成为邹老学生的障碍,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漂亮,也要做邹老的学生。”
夏想见机行事,将他们三人刚刚写成的文章交给邹老。邹老一摆手,示意几人不要说话,然后他也不管几人在场,埋头就看起文章来。
十几分钟后,邹老抬起头来先是看了夏想一眼,又冲范铮点点头,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严小时身上,感慨地说道:“我一生收下的学生无数,不过当以你们三人为荣。夏想的文章厚重,在博大之中,有一种让人找不到缺点的圆润,但在圆润之中,又不乏犀利。范铮的文章如金戈铁马,气势如虹,但在狂放之中,又有让人不易察觉的陷阱和阴冷。严小时的文章初看让人如沐春风,看似娓娓道来,实际上在一张一驰之中,也暗藏杀机,是温柔一刀的风格。你们三个还真不亏为三剑客的称号,珠联璧合,三篇文章一出,顿时可以让许多人哑口无言。”
严小时听出了言外之意:“邹老,夏想和范铮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弟子,我可不是。您一定得想个办法,让我当您的学生,否则我就哭鼻子,我就耍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