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九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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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冬又重新回到了后厨,没有了太过火热的目光,他感到自在多了。

    第二天,阿彬休假,店里能跑堂的,就只剩下了南珍。

    虽然则冬不能再跑堂,但有长情的姑娘,还是愿意进来点一杯饮料,就为了能够看见他从仓库到后厨那短短的三秒钟背影。

    总之,店里的上座率还是可以的。

    可这就苦了南珍。

    前一天有阿彬在南珍还没啥感觉,今天自己一个人苦撑,到下班时几乎走不动,扶着腰坐在仓库里喘气。

    则冬收拾好东西进来,第一眼先是去看南珍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

    穿这么高的鞋跟走一天,难怪会累成这样。

    南珍累的说不上话,但眼神里明确表示了:都是为了你老娘才会这样的,你要知道感恩,小伙子!

    则冬想了想,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床。

    倒是南珍没看懂,他在干嘛?掸灰尘么?

    则冬又拍了跑,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友善的举动了。

    南珍终于领悟了他的意图,却像见到了色魔,双手捂胸低吼:“你个流氓你想干什么!”

    他不懂,静静看着她。

    太安静了,就显得她刚才有点小题大做。

    “咳,没事,我要走了。”

    他却站起来,挡在门口。

    南珍心想:不会吧,她家伙计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色魔啊!

    则冬指了指床,将两手合起来放在脸颊旁边。

    既然做了邀请,就要把人邀请到,这是则冬的原则。

    南珍慢吞吞的走了几步,挨着床躺下,本来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觉得单身汉的床单一定会有无比*的味道,却被则冬拍掉了捏着鼻子的手。

    南珍也忘了追究他以下犯上,只是记得,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别人。

    顿时有点感激是怎么回事?南珍囧了。

    鼻尖慢慢嗅到了床单上消毒水的味道,她啧了一声:“你居然洁癖到这种程度!”

    碰到洁癖男也有好处,就是南珍可以放心地在他的床单上休息一会。

    ***

    则冬静静看着南珍躺在小小的铁架床上,扶着腰哎呦哎呦叫唤,怎么躺都不舒服。

    他一看便知,她是扭到腰了。

    再打量了一下南珍的高跟鞋,这种鞋子,穿久了对身体没好处。

    他很习惯的伸手去揉,只是因为习惯。

    南珍像只笨虾,跳起来给了则冬一脚,揣在他白色衬衫上面。

    则冬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瞬间离开南珍的后腰,突兀的站在原地。

    实在太尴尬了,南珍扶着腰逃走,高跟鞋的哒哒声很快又回到门外。

    她探了个头问则冬:“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失礼?”

    则冬摇摇头,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南珍无语望天,她就知道她家伙计非人类!

    “好吧,”她酝酿一下台词,“那真是谢谢你了!”

    则冬真的以为她在道谢,还在手机上打字递过去给她看,上面写着:“你的鞋不好。”

    南珍觉得,她家这个伙计脑子有点怪怪哒!

    南珍走了,则冬看了床单两秒,长臂一拎,将床单打包拿到后面去洗。

    第二天开门,他见南珍换了双平底鞋,默默点了点头。

    南珍顿时没了面子,哼唧:“我不是听你的话,我只是今天就想这么穿!”

    则冬根本不在意,扭头往后厨去,一大早就有人来送配料。

    阿彬好奇地打量两人,南珍看海边来来往往穿比基尼的妹子,扭头逗她家伙计:“喂,你喜欢什么杯?”

    阿彬愤慨:“老板你不能这样欺负阿冬。”

    南珍哈哈大笑,以为则冬一定会面红耳赤逃走。

    却没想到则冬怔了怔,看着手里的水杯,然后放下水杯,在手机上打字问:“是胸部吗?”

    南珍笑不出来了。

    则冬看着她的胸部打量,变成南珍面红耳赤愤慨道:“你往哪看呢!”

    则冬淡定表示:“只是身体的一部分,男女都有,只是女性胸腺比较发达所以比较明显,但是太大了会对平时生活造成困扰。”

    南珍差点岔气。

    则冬补充:“你的刚刚好。”

    阿彬一口水喷出来。

    南珍战败。

    ***

    南珍忿忿推开则冬往后面走,卷袖子要去祸祸他的小花,却见后面拉着一条线,上面晾着昨天她睡过不到五分钟的白床单。

    也不知他是怎么洗的,特别白,跟新的一样。

    南珍来不及感叹,扭头问他:“你什么意思!你敢嫌弃我!”

    则冬摊开手,慢慢摇摇头。

    南珍自尊遭受重创,“则冬你好样的!”

    则冬慢悠悠打字,在南珍兀自生气十分钟后呈上手机,写着:“我只做了一遍消毒。”

    他在很诚实的称述事实,完全不知道南珍为什么会更加生气。

    靠近了,就能闻见南珍身上红花油的味道。

    他见南珍好像生气了,就好心跟她多说几句:“有研究表明女性穿高跟鞋是一种心理疾病,为了弥补身材不够好,个子不够高,还有自卑。”

    想了想又补充:“其实你穿不穿没多大差别。”

    南珍:“……”

    再也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了。

    床单吹了一晚上的风,已经干透了,则冬刚铺上去,满意地看了看,就见眼尾窜过一个黑影,他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谁,根本没伸手去捉。

    南珍一脸奸笑的躺在床单上,得逞的快乐让她心情舒畅。

    则冬静静看着,也不管她了,扭头去后厨帮忙。

    南珍还特地滚了两圈,才甘愿老实坐在书桌前算账。

    隔天早晨,她就又看见了后面飘着的白床单。

    这次则冬先把手机递给她,写着:“你不许再躺我床上,味道太大了,我昨天消毒了三遍。”

    ***

    不久,店里的烤箱生病了,正在烤着的蛋糕也都变成了黑炭,满厨房的焦糊味。

    南珍急忙往修理店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占线。

    她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今天还要往酒店送甜品,时间来不及了!”

    则冬蹲下来看了看生病的烤箱。

    “你会修?”南珍诧异极了,这是捡到宝了啊!

    则冬问她:“说明书还在吗?”

    南珍摇了摇头。

    他也不慌忙,跑去吧台上网查资料,难得在店里露个头,把今天到店里来碰运气的姑娘们乐坏了。

    他兀自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那些火辣辣的视线。

    南珍心情复杂地摸着烤箱,有点想哭。

    很快,则冬便拎着工具箱回来了,一言不发的开始做事。

    南珍也不知怎么的,就站在一旁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怕别人发现,掉一滴泪就赶紧用手抹去。

    则冬倏地回头,正好看见一颗眼泪滴在她的鞋尖上。

    南珍哭着吼:“看什么看!”

    他转回头,不再随便转身。

    半个小时后烤箱被修好,则冬捏着一截炸开的线管先离开了厨房。

    他的手沾满了油渍,站在水池前怎么也洗不干净。

    店里的甜点师傅试了试,还真行了,赶紧把蛋糕送进去烤。

    南珍去仓库开了一罐洗手液递给则冬:“喏,用这个洗。”

    则冬拿过来,先是细细的看成分表,然后闻味道,最后南珍不耐烦了,在自己手上挤了一点用力搓泡泡。

    则冬知道自己刚刚那样有些怪,马上学着南珍的样子,挤出绿色的洗手液在掌心搓开。

    ***

    两个人的手同时放在水龙头下面,南珍就要抢着霸占上面的位置,手上的泡泡都冲到则冬手里,他见状马上移开手,要等南珍洗完他再洗。

    南珍难得好心要让他一次,却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等到最后洗。

    “我没骗你!”她张口说话,嗓子哑哑的还有哭腔。

    可则冬就是不从,举着满是泡泡的手立在太阳下。

    南珍发现他的白衬衫上也沾染了一些机油。

    则冬洗完手跟她表示要尽快买新烤箱,旧的那个坚持不了多久。

    南珍叹了口气:“能用多久是多久吧。”

    她不舍得。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烤箱就彻底报废了,南珍让则冬再修修,则冬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南珍不信,打电话让修理店的人过来,来的人敲敲打打一会儿也摊手表示:“修不了了。”

    南珍眼眶湿湿的,吸着鼻子跟则冬说:“哎呦,好像感冒了,内个,你下午跟我去买烤箱啊!”

    会修就一定会选,南珍这样认为。

    她再也不要买二手烤箱了,南珍这样决定。

    汀城老街有专门卖厨具的店铺,南珍开车带则冬过去,她的腰不怎么疼了,又换上高跟鞋,开车时竟然光着脚,脚趾甲一片片是彩色的。

    可是她从来不抹在手上。

    卖厨具的老板娘眼尖得很,老远看见南珍的车,她从车上下来,另外一边竟然又下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她急忙跟周围商店的阿姨八卦:“哎哎快看,那不是南珍吗?那个男的是谁?男朋友?”

    阿姨织着毛衣眼皮都不抬道:“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宋权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老板娘低声说。

    阿姨织毛衣的手停了下来:“也是,宋家小子当年走得急,其实她也不算过门,照顾了送福气和连香玉这么些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