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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
池塘成椭圆状,池中部有一道土梁拱起,将池塘近乎分成了两半,使得此池塘,形同一个开壳的贝壳。
池塘四岸竖立着几株光秃秃的柳树,以及一些仅有手指粗细、半人高低的小灌木条。天气虽仍有凉意,但在池塘四周,枯草之中,已有点点的绿意在不经意间浮现。
在池塘的南岸,有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错落有致地散落在那。石头表面甚是光滑,显然是长年累月使用方能形成。
在中间最大的一块石头上,正有一位小孩蹲在其上。
小孩身着荷绿色衣裳,从着装上看,应是一位女孩子。她身上的衣裳极为破旧,其上大大小小的补丁不下数十个,在其袖口上甚而还有未曾补上的破洞,露出了里面同样破旧的衬衣。
此时,春寒料峭,而小女孩衣着极为单薄。她露出的手背一片通红,身子竟在隐隐发抖,显然是寒冷所至。
小女孩看上去,约有六岁左右,对着池塘水面,微低着个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令人略感讶异的是,与别的女孩子满头青丝不同,这小女孩头上竟长着满头的癞痢,看上去极是丑陋。
“嘎!嘎嘎……”
一阵稚嫩而又清脆的叫声在池塘里响起。却是一群毛绒绒的淡黄色的小鹅正在水里快乐嬉戏,似到了高兴处,开始不停叫唤起来。
鹅叫声惊醒了小女孩,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蛋。小女孩看向了在池塘中欢快游动的小鹅,眼里竟似有羡慕之意露出,低声喃喃道:
“真是羡慕你们,可以在水里自由地玩耍,不用怕冷,不用干活,还可以天天吃饱肚子。”
“癞痢婆,还不快死回来,采猪草去!”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蓦地自身后传来,小女孩身子忽地一抖,便急急起身,抓起身边的一根长竹杆,将池里的小鹅尽数赶到岸上。一只只小鹅睁着黑亮黑亮的小圆眼睛看着小女孩,嘴里发出不满的“嘎嘎”声,向着池塘边的小路蹒跚而去。
在距池塘数十丈外,一个身子壮实,长着个血盆大嘴的农妇正双手叉着腰,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见小女孩将鹅赶回,便从嘴里发出一道冷哼声,而后转身回去。
在农妇的前方,是一片错落的农居。
随着人鹅的离去,池塘又恢复了平静。此时,在池塘的底部,有道金光一闪而逝,常人根本难以察觉丝毫。
若有人循着金光的方向查看,便会发现,在池塘那并不深的淤泥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约有两寸长短的金黄色的钉子。
……
这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空间约有数百丈方圆。
空间内,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飞禽走兽,甚至没有一缕杂草的存在。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在这个空间内,有一团拳头大小的白雾。白雾变幻着各种形状,在空间内不时地移动。
若细细观察这团白雾移动的轨迹,便会发现,这团白雾大多数时间,是在空间的一个角落里打转,而在其打转的这个角落的中间,也有着一团白雾的存在!
只不过,这一团白雾极小,甚至是称不上团了,只有米粒大小的一点!
白雾对这白点似极为关注,亦或是依赖,它总是不会离开它太长的距离与时间。
米粒大小的白点静静地悬浮在这片空间的角落内,一动不动。而那团白雾,却仿佛不知疲倦般,围着白点不断地打转,一刻钟,一个时辰,一个昼夜……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或是一年,或是十年,亦或是百年、千年……
空间内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亦或是时间的流逝对其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仍旧保持着原先的一切。
不过,若有人用心关注,便会发现,这处空间内还是有了常人难以察觉的变化!
虽然那团白雾仍然在做着它的极有规律的运动,但那颗米粒大小的白点,不经意间,却在缓缓地变大,只不过,它变化的速度极为缓慢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这白点竟已有了指头大小,并且如同那团白雾一般,开始了缓缓地移动!
“咦?这是哪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地狱怎么会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没有别的人存在?”
一个惊讶的声音蓦地在这片灰蒙蒙的空间内响起,打破了这片空间的平静。从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很明显,是那指头大小的白点所发出。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
随之而起的,是一个惊喜的声音,这声音如同孩童一般,带有浓浓的稚气,却是那团白雾所发出!
“主人?难道你叫的是我?你是谁?我怎么会对你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见那白雾向着自己不断靠近,白点本能地向后移动,不过,很快,白点便停了下来,因为它忽然间对这白雾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主人,我是瞌睡钉啊,你不会忘了我吧?”
“瞌睡钉?我想起来了,唉,是我连累你了,害得你与我一道殒落,一起进入了地狱,我对不起你啊!”
白点内,有叹息声传出。
“嘻嘻,主人,我没有和你一起死啊,哦,不对,主人,我不但活得好好的,没有死去,就是你,也没有死亡啊!”
“什么?你我并没有死去?那这里又是何处,你我的身子又到哪去了?”
惊疑的声音响起。
“嘻嘻,主人,你是有些糊涂了,当日在那太平二圣的攻击之下,你的身子早已灰飞烟灭了,当然,有我瞌睡钉在,你的元神并没有全部消亡。至于我的身子,却是没那么容易被消灭,至今还是好好的,不过是,主人现在是置身于我的空间之内,自然是发现不了我的身子了!”
“置身你的空间?”
“对,主人,你现在就是在我的钉身之内,我把他称之为瞌睡空间,这名字还可以吧?嘻嘻……”
“钉身之内,瞌睡空间,这名字取得,我……”
伴着白雾得意的轻笑声,那指头大小的白点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却是突然间没有了声音,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