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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站了起来,对着赵县令和县令夫人深施一礼,道:“大人、夫人,我要对你们说声抱歉了。”
他不顾众人错愕的表情,接着往下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能得到赵小姐的喜欢。可时间一长我又觉得,赵小姐对我更多的是感激,没有多少喜欢。所以这门婚事,我不想结。”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喜欢?”县令夫人脱口问道。虽然对甘平有些不满,可听到他亲口拒绝,她既觉得不可置信,又有些难堪。怎么能是甘平拒绝他们呢。
她还要再说什么,赵县令却摆摆手道:“你不要再说了,既然甘平决定了,咱们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儿了。”
甘氏夫妻也没想到甘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们两个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歉意的笑了笑,就离开了。
甘家人一走,县令夫人就有些生气的对赵县令道:“你怎么不让我问,他们是什么人家,还敢拒绝我们妩儿。妩儿都对咱们说喜欢他了,他还说只是感激之情不是喜爱之情。这一看就是借口。”
赵县令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儿在我看来,甘平拒绝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有可能是他不想入赘,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另一个原因没准就出在了妩儿身上,她虽然嘴上说得是喜欢甘平,其实并不然。甘平这孩子出身虽不高,却聪明,他看出了这点。才会对咱们这么说得。”
“我去问问妩儿,看看她怎么说!”县令夫人现在心里像是着了一团火,不找个发泄口,她就自燃了。
赵妩今天中午吃得有点多。每天必备的午睡她都觉得心烦气躁睡不着。
她难得的拿出自己的女红,开始一针一线的绣起花来,她想绣一朵并蒂莲,一直径上两朵花,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县令夫人没有进屋就看见自己那千年不做一次针线的女儿,正笨拙却认真的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东西。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意。
她觉得心里很是难过,自己闺女千般好,甘平那个小子还不识好歹,居然拒绝自己的女儿。
可既然女儿如此痴情,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让甘平娶妩儿。 她脚步有些沉重的走进屋子,坐在了赵妩身边,温柔的问赵妩:“妩儿你在绣什么啊?”
赵妩手下不停,头也不抬的道:“我想绣一朵并蒂莲,要粉色的。可是太难绣了。娘你要教我。”
“好。”县令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赵妩这才发现自己娘亲今日跟往日有些不同。搁在平时,娘要是看见她做女工,一定会很是高兴的夸奖她一番,然后才问她绣的什么,今天却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娘你有什么心事吗?”赵妩关心的文。
开始时候,县令夫人推脱没有什么事儿。赵妩不相信,就一直问。
问了半天之后,县令夫人才有些犹豫的道:“下午时候,甘家人来了。”
一听是这个,赵妩很是冷淡的问道:“他们来什么事儿。”
当县令夫人用很是担忧的语气将甘平的话转述给赵妩后,却发现自己女儿对这件事根本不上心。
这让县令夫人很是不解。她还清清楚楚的记着,那晚女儿出事之后,妩儿对甘平可是念念不忘的,这才过了多久,听到对方不肯跟她成亲。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次该县令夫人逼问赵妩了。
一开始赵妩当然不肯说实话了,可县令夫人却越看自己女儿越觉得奇怪。
如果妩儿真是喜欢甘平,听到这事儿就不应该这么什么反应都没有。连问什么都不追问几句。
“这手帕你是给谁绣的?”县令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问了半天之后,赵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赵妩一副怀春的样子,对自己的娘亲说出了她的小心事儿。
虽然只是两天。赵妩却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什么魔咒中无法自拔,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刘书生,可见到刘书生却又不敢搭话,甚至不敢直视他。
她将自己的心事对娘亲说了,以为娘亲能理解自己,给自己出出主意,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煎熬。
可没想到,县令夫人却对自己女儿发了一场大火。她伸手就夺过赵妩手中的手帕,“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骂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呢,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
赵妩被自己娘亲一顿骂,最后只是默默流泪,无言以对。娘亲说得她都懂,却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
却说县令夫人训斥完赵妩后,就怒气冲冲的回了房。
赵县令正在捧着一本古书读得有滋有味。县令夫人一进屋,就生气的夺过他的书,扔在了书桌上,怒气冲冲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看闲书。”
听了自己夫人的话,赵县令也不生气,他慢悠悠的道:“甘平的事儿,你就不要再想了,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妩儿还能找到更好的夫君,不用急。”
“我说我是因为这件事着急了吗,我是因为你女儿着急了!”对自己这个做什么事儿都不慌不忙、不争不抢的夫君,她有时候很是无奈。
“妩儿不还是婚事让你着急吗。”有时候女人的脾气就是来得莫名其妙。
等县令夫人将赵妩的心事对赵县令一说,赵县令却没有多少愤怒,他想了一会儿,对自己夫人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妩儿还小,没有定性呢。再说,刘书生有卧龙之才,将来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
一想自己夫人的话,县令夫人觉得很有道理。如果刘书生今年真能中进士,那自己女儿岂不一生无忧啊。再者刘书生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不用入赘也得入赘,这真是太好不过了。
却说甘氏夫妻跟甘平回家之后,就开始有些生气的问甘平:“你这个小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拒绝赵家?”
甘平只道是不想入赘赵家。可甘刘氏却觉得还有别的事情。可不管她怎么问,甘平都不再说话了。
甘氏夫妻只能叹息甘平不知惜福。甘刘氏将这件事跟甘橘一说,甘橘的第一反应时悄悄输了口气。今天中午吃饭时候她就发现了问题,她十分担心自己的三哥将来吃什么亏,现在看来三哥甘平是个明白人,什么事情都看的通透。
到了下午,一行人去观里求签。求签的人很是多,队排出了很长。
甘橘一行来抽签的人挺多,除了甘家人和赵家人和刘书生,还有赵县令带来的下人。
这么多人抽签,只有甘橘一人抽出了上上签,甘橘高兴的不得了。这让她更坚信了,她是上天眷顾,才能过得这样顺风顺水。
刘书生也终于如愿拜访了一清大师,据他说还相谈甚欢。甘橘心里在嘲笑刘书生,既然付出这么多努力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就不是什么出世之人,一心想要入世还要追求清静无为,要不要这么搞笑。
今天过去明天就要会镇里了。因为大家中午吃得都挺多,晚饭就是喝了点粥,吃了点咸菜。
甘刘氏对甘平拒绝赵县令的事儿还是耿耿于怀,她想揪住甘平训一顿,却发现这个小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每次都是人还没有到跟前,看到自己娘脸色不好,找个借口就开溜。
自己儿子靠不住,甘刘氏就将抽烟的甘瑞海赶出去,喊自己的女儿小橘过来陪着说话。
下午甘刘氏找甘橘的时候,她犹豫着没有将自己中午看到的事情告诉甘刘氏,可到了晚上,在甘刘氏一遍遍追问下,终于说了实话。
没等她说完,甘刘氏就有些生气的道:“看那个赵妩是个安分孩子,没想到居然这样,小平这亲要是借了才麻烦呢。”
说完甘平的事情,甘橘和甘刘氏又开始聊起了别的。
说到苏浅语,甘刘氏有些叹息的道:“我记着在她小时候,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现在却越看越觉得她心机深沉。”
是因为在姥姥家看到的吗,甘橘现在一听人提到苏浅语,感觉很是复杂,一方面觉得她可恨,一方面却觉得她很是可怜,汲汲营营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聊完苏浅语又开始说别的,甘橘和甘刘氏谈性越来越浓。
甘瑞海回来几次都看到母女两个没完没了的聊天,夜渐深,无奈之下就去“投靠”了甘平;甘平和小八小九一间屋,甘瑞海一去,几个男孩兴奋异常,缠着让甘瑞海讲故事。
甘橘却跟甘刘氏聊了半个晚上。
母女两个东加长李家短聊了很长时间,甘橘看甘刘氏心情好了,才回了自己住的小屋、
甘橘本来以为赵东城已经睡了,结果一看,他居然还在等着她,但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搂着赵东城的脖子,甘橘撒娇道:“你怎么不睡呢?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东城迷迷糊糊的亲了甘橘一口,笑着道:“我得看到媳妇回来才能放心。尤其是苏浅语还在观里,我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