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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号角响彻京城。
南宫宇亲自出城送别南宫澈。
兄弟两个绝少离得这样近,南宫澈在马背上,南宫宇坐在马车内。
十里亭前。
马停。
马车亦也停下。
南宫澈霸气翻身下马。
南宫宇优雅下了马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凉亭内。
“皇兄,臣弟敬皇兄一杯酒,祝皇兄早日凯旋而归,届时,臣弟才好卸下重任,从此云游四海。”脑海里闪过宁相君,说着这话时南宫宇眸眼轻笑,心,顿时轻松了许多,南宫澈废了宁相君的后位正合他意。
“六弟想得轻松,你要是卸了摄政王的任位,那朕不是有得劳累了?你休想,就给朕好好的留在宫里,为朕处理政事,有你六弟在,朕的江山才坐得稳。”其实是有南宫宇在,他的江山才坐得不稳,那玉玺,若他猜的不错,一定是萧太后着人偷了去,所为,不过是为了她亲生的儿子南宫宇才做的打算,她早就想把这个皇位交给南宫宇了,可是碍于先皇有遗旨在而名不正言不顺,才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可她没动作,不代表他南宫澈猜不出。
他就等着他御驾出征离开京城,她拿出玉玺谋朝窜位,到时候,他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
“皇兄,其实……”南宫宇脸色微暗,转而放下手中酒杯,手掩着唇转首轻咳了一声又一声,脸色也由暗而转为煞白。
“六弟,你这病还不见好?”
“呵呵,不过是偷生几日罢了,皇兄,其实我早已……”
“皇上,出征的吉时就要过去了,皇上请马上出发,不然,会不……”厉毅欲言又止,显然那‘不吉’二字他也不好说出口。
南宫宇又咳了一声,这才轻声道:“皇兄启程吧,臣弟答应你,宫中一切都会替你照应好的。”
南宫宇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南宫澈却眸光一凛,他才不信南宫宇装出的假象呢,双手一抱拳,威风凛凛的道:“那,朕便出征去了,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接过厉毅递给他的马的缰绳,身形一跃就跳上了马背,再也不看身后的南宫宇,留了梅景轩在京城,而梅景婉又暂时成了后宫之首,由着自己的心腹守着皇宫,再加上宁相君在自己手上,量他梅景轩也不敢背叛自己。
南宫宇,他就等着,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
这一步棋,他下得尤其的酣然。
马啼声得得,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域而去,迎面的风吹起他的发丝缠绕,他的目光却难得的温柔的瞟向前面所带的家私上,那辆马车间有一口箱子,不惹眼,却惹他的心恍惚一跳,宁相君,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急行军。
甚至于连午膳都没有用。
眼看着天要黑了,厉毅小心翼翼的来到南宫澈的身侧,“皇上,晚上要在哪里宿营?”
“快到京山了吧?”南宫澈缓下了马的速度,沉声问道。
“嗯,再十几里地便到了。”
“好,传令下去,加急行军,今晚,就在京山的林子里宿营,明早天一亮再行军。”
“是。”厉毅想说什么,可当看着南宫澈不容置疑的表情,他知道他说了也没用,转身便去传旨意了。
南宫澈一勒马的缰绳,一众队伍突的加快了速度。
天黑前,一定要赶到京山。
马车里的那位也睡饱了,她饿坏了吧?
回想着她写在纸上那些骂他的话语,他居然气不起来,还淡清清的笑了。
他什么时候天生犯贱的喜欢被人骂了?
真的有够变态的。
可是对宁相君,他就是气不起来。
三十万大军,所过,扬起尘土飞扬,一路,百姓无不伫足观看,全都被盛齐皇帝的君威所震服。
一身盔甲的南宫澈看起来英武俊朗,宛若天神下凡,有他们皇帝御驾亲征,不愁收不回边域的失地,于是,人人都是奔走相告,盛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象的,从皇上醒来,盛齐就有救了。
坊间的流传传到南宫澈的耳中,他也只是一笑,从不多言。
天,黑了。
京山,也到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针叶林,风乍起,松涛阵阵,仿佛那林子中有千军万马藏在其中一般。
“皇上,到了。”
“宿营。”一声令下,他翻身下马,人便停在了一处地势平坦之地,很快便有士兵架起了帐蓬,临时的帐蓬,只睡一夜而已。
南宫澈抬了抬眼皮,看着不远处搭起的炉灶,低声吩咐厉毅道:“做两道她前晚想吃没吃过的菜色,一并送到帐蓬里。”
“是。”厉毅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澈,越来越猜不透南宫澈到底在想什么了,宁相君的入宫完全是一个意外,也是太后极力促成的,他就不怕太后有诈吗?
只是那个女人……
唉,他也不好说。
叹息着去着人准备膳食了,皇上要两道上好的菜,这事若是在宫里,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行军中,难免落人口实,说皇上不能与士兵一起同甘共苦。
就只有他和子瑜才知道这两道菜是为了箱子里的那个女人的。
皇上对宁相君,真的有些宠过了头。
再想着宁相君居然是皇上唯一宠幸过的女人,厉毅的眉头更皱了。
马车上的一应物品全都被抬进了帐蓬里,自然也包括那个箱子。
眸光兴味的落在箱子上,南宫澈一挥手,“嗯,都下去吧,除了传膳,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朕的休息。”
“是。”
帐蓬里一下子空落了起来,南宫澈这才徐徐走到箱子前,箱子静静,若不是他亲手点了宁相君的穴道把她放到了箱子里,他此刻都不会相信那个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女人就在这箱子里。
伸手,轻轻的开锁,仿佛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吓到了箱子里的她。
锁“咔嗒”一声而开,轻启箱盖,渐渐露出宁相君一张娇媚可人的小脸,似乎,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会略略掩去她脸上不驯的英气。
何时,她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呢。
呵呵,有趣。
长指轻落在她的脸上,触感滑腻如脂,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想起温泉池中的一场鸳鸯浴,不由得手一探便一把将柔弱无骨的女体抱在了怀里。
真轻。
轻的仿若不在。
南宫澈抱着她转身就走到了床帐前,轻轻将她放下,她睡得很沉,唇角还挂着睡着前的一抹吃惊的意味,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祭祀时她守了那么久的箱子原来是为她所准备的。
四周静静,只闻她浅浅的呼吸声,再看她因着久睡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南宫澈情不自禁的俯身,薄唇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想起上次在温泉池内的一幕幕,若不是以南疆贡酒灌醉了她,只怕,他要她还需要再费些手段。
她就象是一株带刺的玫瑰,采摘起来颇有些麻烦,好在,他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不信她还能再舍得逃出他的手掌心。
据说女人很重视自己的第一次的。
想起那温泉水中的一片片的红,她却居然在那一晚过后还在纸上写着骂他的话语,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现在的心里,应该只有了他才对。
女人以夫为天,他是她的男人,他就是她的天。
“皇上,饭菜好了。”帐蓬外,厉毅低声说道。
南宫澈这才起身,将床帐的纱帐拉严实了些,以免被人看到床上的宁相君,这才起身拂了拂有些褶皱的锦袍,道:“端进来吧。”
厉毅立码从传菜兵手里接过托盘,垂着头看着鞋尖走进了帐蓬,目不斜视的将托盘上的菜一一的放在了桌子上,再垂着头后退,“奴才告退。”
“嗯,记住朕的话,天亮起兵,天亮前,谁也不许来打扰朕的好眠。”看桌子上的两道菜,都是前晚上宁相君一眼就相中的,他想着自己就因为她一句话,还真把那个厨子给带到了军中,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女人给影响了。
却,明明知道还不想改变。
反正,就是被她给影响了。
重又走回到了床帐前,伸手一撩纱帐,宁相君还在睡,他其实是为了她好,他若不是点了她的睡穴,只怕这一路上她更不好过。
手指轻轻一点,相君顿时动了。
娇软的身子蠕动在床褥之上,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双大眼正在徐徐睁开,让看着她的南宫澈不由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如小猫一样的伸展开了才揉着眼睛的小手,然后,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开始环顾四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一滞,随即,一双眼睛迅速的把周遭扫了一个遍。
所有的意识应该已经在她的思绪里复活了,宁相君“腾”的坐了起来,“南宫澈,你带我出征了?”这是帐蓬,她不瞎,她看得清清楚楚,而这个时候,南宫澈应该是在出征的路上了,所以,她便下意识的这样猜了。
想着她可能是离开宗祠了,她一颗芳心顿时雀跃了起来,水眸也灼亮无比的紧盯着南宫澈,她在等他的答案。
“嗯。”轻轻一笑,带着一丝邪魅,勾着宁相君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
蓦然,她想了起来,想起了在宗词里最后见他时的场面,“就是用那口箱子把我带出来的?”相君说出这句的时候,脸立码就一扫之前的愉悦而黑了起来。
南宫澈不由得后退一步,然后,紧盯着她的眼睛,低声的道:“嗯。”
相君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人便站在了南宫澈的面前,“喂,你怎么可以用箱子呢,最差也要用顶轿子吧,要是马就更好了,就不可以是箱子呀,南宫澈,你说你怎么不让我骑马出宫出城呢?咱们,现在到哪了?”
南宫澈的一颗心就如过山车般,只见相君的一张小脸一会晴,一会阴,一会阴转多晴,一会又晴转多云,片刻间就变换出了无数种色彩,不由得一时摸不准了她的心思,“怎么,不想出宫?”
“想呀,我想死了,哈哈,南宫澈,这次谢谢你,既然我借你之力出了宫,那么好吧,我就不计较你把我从皇后贬为美人,再把我放进箱子里带出来了,那啥,谢了呀,咦,有好吃的?”鼻子嗅了嗅,转眼她的眼睛就盯上了桌子上的美食了,她是真饿了。
能不饿吗,从昨个中午到现在,已经一夜一天多了,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眼看着宁相君快步走向餐桌,南宫澈的一颗心这才回落了些,她居然就因为出了宫而对他不做任何的追究了。
不声不响的坐在她的对面,见她拿起了筷子,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要坐相没坐相,要吃相没吃相,半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更是连让都不让他,可怜他今晚也只有这两道菜,她若都吃了,他今晚上总不能再让那食神厨子做一回吧,到时候劳师动众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毕竟这是行军途中。
可,眼看着相君没跟自己吵也没跟自己闹,就是闷头吃着饭菜,他又说不出阻止她的话了,她一定是饿惨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桌子上的两盘子菜和两碗饭便干干净净的见底了。
相君抹了抹嘴,拍了拍肚子,再伸了一个懒腰,“真饱。”
能不饱吗,把他的那一份她都吃了。
今晚上,他注定要饿肚子了。
吃饱了,相君的精气神立刻来了,这才转头看他,“南宫澈,说吧,带我一起来军营有什么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还不就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南宫宇和梅景轩给觊觎了,放在自己身边瞅着守着比较放心。
可这目的打死他他也不能说。
他是皇帝,盛齐名正言顺的皇帝,可是对一个女人,却是这样的不放心。
谁叫她两度低唤的那个‘宇’字,扰乱了他的一颗心呢。
对南宫宇,他不得不防。
而梅景轩,是他必须要防着的。
“你猜?”望着已经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碗,他低低笑道。
“让我帮你打仗?”
“打仗?你能帮我打仗?”原谅他,他从来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个本事。
“那是自然。”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她全都熟计于心,自然是比他还更懂得打仗了,而且,她其实很想实践实践那些兵法。
“不是。”南宫澈若深潭般的瞳眸一转,怎么可能再把她推到众人前,他恨不得把她藏在自己的衣袍下,不给任何人看到,就喜欢她的真性情,她绝对是他所见的女子中绝无仅有的一个。
“那你带我出宫干什么?”想着她昨天还在为怎么出宫而绞尽脑汁的想着主意,今个就意外的惊喜的出了宫,这心底里喜着呢,也开心着呢。
“做我的贴身侍卫。”南宫澈大言不惭的说道。
“南宫澈,你开玩笑的吧,你需要我做你的贴身侍卫?你功夫那么好,我都打不过你,若说是论称职的话,你做我的贴身侍卫还差不多,不过你是皇上,即便你要做,我也用不起,不过,你功夫再厉害,也有可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吧,嗯,我懂了,你是比较信任我,行,你的侍卫营以后就归我管吧。”这官虽然不大,可是,南宫澈的官大,他管着军营,她管着他的安全,其实算起来是她管着他了,想到这层,相君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暗爽。
“好,不过,从今日开始,你要跟朕同吃同睡,这样,才能保护周全。”
“喂,都说了,我功夫没你好,我负责你的侍卫营,同吃同睡的差事你还是交给厉毅吧,他比我功夫好。”
南宫澈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对男人没兴趣,对太监就更没兴趣了,菊花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的。
“朕留你在身边,不是要你功夫好替我打斗的,是要你在必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比如,有飞刀飞箭射过来的时候,你要替朕挡着,嗯,就是这个用途。”
相君的小脸立码黑了,“我留在你身边,就这个用途?”若真是替他挡了,她还不是等死吗。
“嗯。”当然,还有暖床的活,不过这后面一项,算了,来日方长,她很快就知道了,不必急着这一刻告诉她。
相君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再看看南宫澈,这丫的铁了心的是要把她以后当挡箭牌了,不过想想这样也比在宫中那个只有尼姑的宗祠里要好过多了,算了,就这样吧。
心底有些黯然的站了起来,“南宫澈,我想出去转转。”这古代的军营,她还不曾转过,这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多转几圈,以满足她的好奇心的。
“行,不过要换套衣服。”
“哦。”相君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纯女子的装束,若是这样走进清一色都是男人的军营里,她也怕自己被那些男汉子们给看穿出个窟窿来,这个,绝对有可能。
估计这军营里可能煮饭做菜的都是大叔,不象现代的军营里,多多少少还能见到个女人的影子。
被人看倒是无所谓,可她不喜欢被男人给YY了。
还说不定给YY成什么样子呢。
“行,什么衣服?我不要穿你的太监服。”第一次穿他的太监服就去了青楼,不得不说那时那个鸨母还挺给她面子的,还请她大吃了一顿,后来想想其实那是给南宫澈面子吧。
南宫澈这才从子瑜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套兵服,再递给她,“嗯,穿这个。”
相君抖了抖,是兵服,看来这男人是早就有准备的让她做他的跟班了,换就换吧,女人的衣服真的不能再穿了,大不了她当自己是花木兰,“南宫澈,你先出去。”她要换衣服了,他自然要出去了。
南宫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不是没看过,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宁相君,你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相君顿时懊恼了,头低着,“那晚,我喝醉了,真的什么都做过了?”应该是吧,不然南宫澈不会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嗯,你以后,是朕的人了,少给我到处惹桃花。”
“南宫澈,我才认识你几天呢,两只手都数不到,就算我想惹桃花也要有机会呀,瞧瞧,我从嫁入宫中,见到的真正的男人屈指可数。”
南宫澈唇角再次抽了,就那屈指可数的人中就包括南宫宇和梅景轩了,都是盛齐的女子最想嫁的男人,她还想再见到谁人呢?
见他不说话,唇角一副嘲弄的样子,相君又道:“再者说了,即便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本小姐也不怕,更不用南宫澈你负责,本小姐就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南宫澈,以后你做你的皇帝,本小姐做本小姐的逍遥宁相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出了宫,除了我是你的侍卫首领,咱们再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相君理所当然的说道,说过,便推着他往帐蓬外走,“我要换衣服了,闲杂人等请避让。”
他不是闲杂人等,他是她男人,更是盛齐的皇帝,身子突的定住,任凭相君怎么推也推不开南宫澈,相君恼了,“你还让不让我换衣服了?”
“让。”他单音一个字,绝对同意她现在此刻就换衣服。
“那你出去。”相君恼,又试着去推他。
“这是我的帐蓬,若是论谁要出去,那该出去的是你不是我。”南宫澈淡淡说过,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相君立刻懵,可是随即一想,他说得也对,这帐蓬的确是属于他的,算了,她出去换好了,“行,那谢谢皇上赏的衣服了,我这就去外面换。”她说着,便往帐蓬外走去。
手腕却被一扯,“宁相君,你不怕被外面的男人给围观吗?”他被她大咧咧的行为吓到了,“宁相君,这也太不知道矜持了吧。”
“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换就好了。”相君淡淡的道。
“那至少要走出十里地外才能找到。”南宫澈想也不想的便道,他三十万的大军驻扎在这里呢。
相君顿时止了步,走十里地就只为了换个衣服再回来,她是真的有些笨了。
眼看着她迟疑了,南宫澈便继续道:“所以,你还是在我这帐蓬里换了吧。”
“那你出去。”
“朕是皇帝,是大帅,朕答应你不看,朕转过身去就是了。”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她真走出十里地换个衣服,她不笑自己迂腐,南宫澈也要笑她迂腐了。
想她堂堂穿越来的一女子,在现代,穿着比基尼沙滩上到处跑的比比皆是,她这换个衣服也只是换外套罢了,内里的亵衣也不用全换,“好吧,你转过身去。”
南宫澈徐徐转身,果然是去面对着帐蓬的帘子的。
相君一边拿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一边开始迅速的脱外套,脱完了这才收回视线开始换了起来,终于换好了,一抬头,那男人早就转过身来了,也不知道看了她有多久了,“你……”
“其实我觉得你不必换这么早,不如明早再穿这套兵服吧,不然,晚上睡觉穿着一定不舒服。”南宫澈一付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我不困,晚上不睡了,我应该睡了一整天了吧。”相君走到帐蓬帘子前,伸手一撩,就知道外面会是天黑了,不然不天黑南宫澈不会安营扎寨的,她果然猜对了。
“那你不睡想要干什么?”
“四处转转,看看你的兵营里什么状况。”她吃饱了,闲来无所事事,到处逛逛多好的事呢。
南宫澈打了一个哈欠,昨晚一夜未睡,今晚若是再不睡,明日他一定会没精神,再是铁打的也受不了这个呢,“朕没空陪你。”
“不防,我一个人去逛就好。”
“你一个女人,你就不怕……”
相君顿时低头瞧瞧自己的兵服,简直太合身了,“南宫澈,你跟我坦白,这身兵服是不是按照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你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要将我带出宫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穿着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不是。”是也不能承认。
“那我出去了。”相君说着就撩起了帘子闪了出去。
南宫澈拦也不是,不拦又不甘心,可,到底还叹息了一声再低声道:“子瑜,你跟着她,不许她胡闹。”带她出来,不过是不放心她在宫里,结果,带出来就是一个麻烦,这军营中,哪一个敢不尊重他不听他的话,唯有宁相君,从来不怕他。
她绝对是一个另类,另类中的另类。
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扼腕,忽而,帐蓬的帘子又被挑了开来,宁相君居然去而复返,“南宫澈,我们是不是走出京城很远了?”
“五十里地左右。”
“那我们连夜回京城再返回来,一个晚上够不够?”她觉得以南宫澈的轻功和脚程是绝对够的,但是以她自己的就不够了,所以,才回头来找他。
“你回去要干什么?”她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没说要回京城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卦,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我想见我娘,还有,我想回一趟宁相府,我想找个东西,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这两件事办了,我就跟你离开,怎么样?”她已经答应跟他走了,他也应该答应她了吧,想着没办完的两件事,就这样走了,说不定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总觉得没做完而后悔。
“你要见你娘?”
“嗯。”
“你知道你娘在哪儿?”
“南宫宇知道。”相君想也没想的便道,“那天从御膳房出来,他说三日后带我去见我娘的,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娘给藏起来了,不然,依着我的分析,他应该是因为你在京城而不方便带我去见我娘。”
他是知道她娘在哪,却不想,南宫宇也知道,还说要带她去见她娘,不知道南宫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了,你当真会随我离开?”
“嗯,自然。”
南宫澈想着真不应该让她睡了一整天,这晚上,她是绝计不会再睡的了,算了,她不睡,他也睡不成,“好,朕带你去。”
两个人很快便又换了衣服,一身的夜行衣,从帐蓬里出来的时候,厉毅和子瑜也换好了衣服,“皇上,奴才们跟着一起去。”
“不用。”他淡淡摆手,今晚上,就当他带自己的女人出去赏月赏花赏风景,多了人跟在后面,多煞风景。
“皇上,京城里……”子瑜说了一半,不由得顿住的瞟了宁相君一眼,真不知道她给皇上吃了什么*药,勾着皇上的魂都随她去了,她想怎么样皇上就怎么样,这要是皇上出半点差错,那可不是玩的。
“朕自有分寸,安公公还在宫里照应着呢,走了。”不容质疑的牵起相君的手,两个人游走穿梭在军营里,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两个人便出了军营,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相君回想着刚刚子瑜的话,不由得有些感动,这男人除了把她废了后位以外,再就是那晚在温泉里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想想她这辈子也见不到李晨宇了,所以,其实也无所谓了,“南宫澈,若是遇到危险了,你会不会后悔回京城?”
“不会,朕只是出来透口气,散散步。”
“你以前,经常杀人吗?”听他淡淡的口气,相君越发的觉得这人的神秘了,想着他从前的另一个绰号,他还是大名鼎鼎的白煞呢,那可是一个杀手,杀手是专门收钱杀人的。
“还好。”
“别人给钱,你就杀人吗?”
“是。”
“可你也不缺钱呀,你是皇帝,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这盛齐的天下都是你的,你至于当杀手吗?”赶路无聊就问问他,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对他的一切都好奇了起来。
他能说他是为了寻找玉玺才游走于江湖中吗?
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
想一想,便不由得心下黯然,“朕也不全是为了钱。”
“为了杀人时的痛快?”
“也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那活做起来很刺激是不是?”有些人就是觉得人生特无聊,所以,想找个乐子玩玩,南宫澈想要的乐子就是杀人时的感觉吧。
南宫澈无语,闭了闭眼,听着耳边的风声,良久,才睁开眼睛,“朕在找一样东西。”连他也不明白,他居然就想要告诉她了,那是他心底里一个久藏的秘密,再找不回玉玺,这盛齐的天下只怕真的要被有心人给颠覆了。
“什么东西?”相君好奇了。
“等打了仗班师回朝,朕自然会告诉你。”说了一半,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象征他皇帝身份的玉玺丢了,这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她一定笑死他了,可是,那玉玺是他父皇在世时就丢了的,这一隐瞒就是半年了。
就是因为没玉玺,所以,朝廷的奏折他才迫不得已的由着南宫宇来批阅再盖上南宫宇的王印。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必拿出玉玺了,他也没有。
明知是南宫宇和太后所为,他又不得不用他们,他这个皇上,要多难就有多难。
“切,那最少也要一年半载,南宫澈,你若不怕被我天天追问烦死你,你大可不必告诉我。”宁相君翻了一个白眼,恨恨的说道。
她这一说,南宫澈也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宁相君给烦死,想了一想,他还是说了,“朕的玉玺丢了。”
几个字,轻轻的,淡淡的,仿佛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情,却在相君的心底里平地惊起一声雷,“你的玉玺丢了?”
“嗯。”
相君顿时很想抽他两巴掌,“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南宫澈,你怎么这么笨,那你这皇位不保了,还有,就凭你的功夫,谁那么厉害能从你的手上夺走玉玺呢?”
“父皇在世的时候就丢了,已经近半年了。”
“原来,是你父皇无能,这还差不多。”说到这里,相君立码做恍然大悟状,“所以你装昏,也是因为玉玺没了,怕隐瞒不住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聪明。”他伸手一捏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小巧而圆润,挺翘的小鼻尖触感极好,让他捏了一下又再捏了一下,仿佛要将她从前在他装昏时捏他的场子找回来一样。
“南宫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可是大事,若是传出去,盛齐真的会大乱,而他,居然告诉了她,那是不是代表他很信任她?
“你是朕的人,朕自然相信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后宫里,属于他的真正的女人便只有她一个,其它的,一个也挑不起他的兴趣,他全都给启梧那个替身去快活了。
“南宫澈,我可不是你的人,那天晚上,我都不记了,就当我是被狗咬了一下,你真的不必想着要对我负责的。”
南宫澈顿时唇角再度的抽了,他是狗吗?即便是没有玉玺在手,他也是盛齐正八经的皇帝,还有,他这长相怎么也不差了南宫宇和梅景轩吧,可她居然不要他负责,那她是想要谁负责是想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谁?南宫宇还是梅景轩?
她第一次说他还不在意也没往心里去,可这第二度说,他真的在意了。
一瞬间,突然间就不想回京城了,身子一个打住,带着她就停在了京城外的荒郊野地间。
相君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南宫澈是皇帝,自然是极要面子的。
可她现在回京城事大,说不定以后真不回来了。
“南宫澈,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不是要故意说你是狗的,喂,咱们别停下来吧。”被她吃饭耽误了一些时间,此去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孙雨苓,若是不能一下子找到,还要耽误些时间的,她的脚程慢,总是要借助于他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相君自然是懂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哄着南宫澈这厮比较合理。
“你不想被朕负责,那想被谁负责?”差一点,他就要问她是不是要南宫宇或者是梅景轩负责了,可到底,男人的自尊让他终究是没说出来。
“没谁。”相君努嘴,真不知道他到底别扭什么。
“到底想被谁负责?”南宫澈似乎是纠结起了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起程的打算,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灼亮的紧盯着她,让她突然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没谁。”小小声的嘀咕着,她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快点走吧,不然天亮就赶不回军营了,你应该不想明早上大军没办法启程赶路吧,到时候,你这个盛齐刚刚御驾出征的皇帝的面子会完全的没了的。”
“不去了。”他说着,转身往大营的方向走去,真是一付不带她去京城的意思了。
“喂,你到底跟我别扭什么?”相君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角,不撒手。
“没别扭什么。”他轻轻一推,便推开了相君的身子,轻盈的起身,他真的说不去就不去,要回军营去了。
相君站在原地直跺脚,气极了的道:“南宫澈,废了我后位的是你,可不是我,我自己也没本事废了我自己,你既然废了,就是不想跟我有关系,那你还别扭什么?”
南宫澈才起的脚步顿住,“谁说我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连皇后都不是了,可不就是没有关系了?”
“可你还是朕的宁美人。”
“宫里的美人多了去了,好几千呢,哪个都跟你没关系,南宫澈,美人不算什么的,可有可无的。”
“可你是唯一一个跟朕有了夫妻之实的美人,宁相君,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已经怀了朕的骨肉,你还敢要其它的别的男人对你负责吗?”
相君顿时恶寒了一下,她肚子里有宝宝了吗?
“那梅景婉呢?你昨夜去宗祠前可是夜宿在她宫里的。”脱口问出,再想捂自己的嘴巴已经晚了,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南宫澈。
心跳,骤然间加快了。
有什么,似乎不对了。
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