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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村落之中已经陆陆续续的升起了袅袅炊烟。
不多时,太阳爬了上来,第一丝耀眼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之上,这个偏僻的小村落也渐渐地恢复了生气。
熟睡的人们接二连三的被晨兽的鸣叫吵醒,睡眼惺忪慢的慢慢吞吞从床上下来。
一户普通的农家之中,年方十五的少年正在灶台前忙碌着,一位中年男子悄无声息的从背后走近,温暖宽厚的大手轻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辛苦你了伊曼。”
“爹爹。”少年回过头甜甜一笑,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修长的手指攥着汤勺,均匀地搅动着锅子里的白粥,神情专注而认真,“粥马上就熬好了,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名为伊曼的少年身形瘦弱,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得很是宽大,一条布腰带紧紧将腰部肥大的部分勒紧,显出他的腰肢格外纤细,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眸闪着星辰般灵动的光辉,但与过于消瘦的脸型搭配起来,感觉上颇有几分不协调。
“伊曼,怎么又起的这么早,不是和你说过,以后早饭等我起来做就好了。”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件散发着热气的外衣披在了少年的背上,“早晨寒气重,还穿的这么少,这件外套我刚已经捂热了,赶紧穿上暖和一下。”
“娘。”放下手中的汤勺,将灶台上的铁锅端了下来放在桌子旁,笑着回身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赖在其怀中一副撒娇的模样,“娘,儿子身体好着呢。”
说着还摆了几个显示自己强壮的姿势,只可惜那消瘦的身材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伊曼的母亲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她乐呵呵的摇了摇头,拿了碗筷帮着伊曼一起盛饭,“你啊,就会哄我开心。”
在这个简陋的小草屋里,饭桌上一家三口人其乐融融,虽然吃着粗茶淡饭,但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神情。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小村落一直处于偏僻与半隐居的状态,所以村落的住民们都很是知足常乐,无欲无求。
“我吃饱了。”伊曼第一个放下了碗筷,从吃饭开始,伊曼就时不时的直直望着门外,一双大眼滴溜溜的不停闪动,好似在计算着什么。
“怎么吃得这么少。”伊曼的母亲面容上闪过一丝担忧,“没胃口吗?难不成是这几日农活太累,累着了?”
伊曼还没说什么,他的父亲却淡淡的哼了一声,“别担心这个小崽子,他可好着呢,不是听说今天秦药师要带着他们这群小崽子上山采药吗?我看啊,八成是兴奋的迫不及待了。”
自己的小算盘被父亲一语道破,伊曼只能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
这也不怨他兴奋过头,十五年来,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村落周围的一亩三分地,打小便被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着,禁止接近山中的林子,所以那里对于伊曼来说仿佛充满了未知的谜团。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怎么能错过,自然而然兴奋的彻夜难眠。
“快去吧,路上小心点,听药师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伊曼的母亲口中不停的嘱咐着这些,他早就可以倒背如流的话,在得到他一连串的保证之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挥了挥手,伊曼一溜烟小跑着消失在了门口。
屋内,伊曼的母亲笑吟吟的目送着他离开,但大门被关上后,她本来含笑的眼眉立刻浮上了一丝的忧愁。
“愣着干什么,赶紧吃饭吧。”伊曼的父亲敲敲桌子,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夹着菜的手也迟钝了几分,猛地抬头发现妻子带着忧郁的表情注视着自己,不由得轻叹一声,无奈放下了碗筷,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
“伊曼这孩子……”伊曼的母亲望着自己的丈夫,眼神流露出一丝丝的担忧,“你说,当初药师怎么会看上伊曼,让他跟自己学医术呢?明明当初有那么多优秀的孩子。而且,说实话,这秦药师的来历也十分蹊跷……”
伊曼的父亲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抚养伊曼这十五年来,他们俩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
“真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才好,今天早上起来,我这心都一直莫名其妙的扑通扑通的跳,仿佛是什么预兆一样。”伊曼的母亲继续的说着,越说眼神越是飘渺起来,“就好像是十五年前伊曼来的那个夜晚一样,这心里啊,就是不安生……”
“别瞎想了。”
“这不是瞎想……”伊曼的母亲也是轻叹一声,目光幽幽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孩儿他爸,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伊曼的来历吗?咱们村庄这么偏僻,又处于和兽族的交界处,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我们哪还有别的村子?我一直在想,伊曼是不是……”
“别说了。”伊曼的父亲制止了她的话,随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其实……在这十五年来,伊曼他……”
令人震惊的真相让她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呆呆地听着丈夫叙述着过往。
过了许久,她似乎还没有消化掉,那话语中的全部含义,语气中充满了焦急:“那、那伊曼此时跟药师去林子里,那里可就是他们的地盘……伊曼他……”
伊曼的父亲默默的摆了摆手,起身拿过务农的工具,走到门前,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那秦药师的来路极为蹊跷,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这么多年对伊曼的特殊照顾你我也有目共睹,只要他没什么歹心,咱们的伊曼不会出事的,再说了,只是在林子外围晃悠,又不进入内部,不会有事儿的。”
说罢,他便离开了屋子,徒留妻子在屋中依旧愁眉不展。
此时,在村口,零星的聚集的五、六个孩童,清一色的全是十五六岁的男孩,伊曼也在其中。
只不过相比其他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伊曼在个头上就明显矮了一截,但那些孩子却都一个个围在他身边,伊曼明显展示出了孩子王的气场。
说来奇怪,别看伊曼个头小体型瘦弱,但他的力气却着实大的惊人体力也比一般小孩子强上了太多,所以小小年纪便开始跟着父亲外出干农活却从有没喊过累。
“到齐了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阻断了这群孩子们的吵闹,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孩子们的背后,左手提着一堆草编的小药篓,右手则拎了一个精致的酒壶,虽然此刻身着粗布麻衣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但整个人却透出一股子超脱凡俗的气质,一双狭长的美眸淡淡扫过眼前的孩子们,粗略的计算了下人数。
“齐了。”回话的是伊曼,面对秦药师,他总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知道,那绝不是讨厌,相反,好像还有一丝丝熟悉的依恋感,那是一种面对自己的父母时都没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秦药师抬头瞥了眼太阳,随后将药篓丢给伊曼示意他发下去,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向着身后的孩子们吆喝了一声:“小的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