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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脆生生的话语,让容辛邬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得几乎想要直接钻到地洞里去,可是却不能,他不能任由容妍笑话他,这些天来他被笑话得已经够多了。
他的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瞪着八姨娘,声嘶力竭的咆哮道:“贱人,直到现在还敢狡辩吗?来人,将她逐出丞相府去!”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八姨娘都惊呆了,一张肿得和馒头一样的脸上,怔怔的泪水流了下来,声声如同心碎了一般,“老爷,你竟然相信她而不相信我,我不活了!”
弱柳扶风的八姨娘猛的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墙上撞去,整个人看起来要多英勇有多英勇。
“夫人,夫人,你不能死啊。”
身边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走上来狠狠的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让她往墙上撞去。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让我去死得了,夫君宁愿相信一个满嘴谎言的女儿,也不愿意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八姨娘一面哭得梨花带雨,一面作势挣脱丫鬟的束缚,向着墙上撞去。
容丞相的脸色铁青,冷冰冰的说道:“要撞就撞得狠一点,别撞不死又让丞相府养你一辈子!”
他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似乎多看八姨娘一眼都觉得侮辱了自己的眼睛,冷着声吼道,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想用苦肉计博得他的同情吗?做梦,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女人说的话了,绝对不会。
他的话,让八姨娘怔愣的站在那儿了,咬着唇,泪水如同不断线的珠子刷刷的往下掉,颤抖着说道,“老爷,老爷。”
容辛邬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势,脸色铁青,冷冷的哼了一声,咬牙彻齿的说道:“不是不想活了吗?不是想要去死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点一头在墙上撞死啊?快去啊,省得我看见你心烦!死看更好!”
八姨娘扑通一声,重新跪在地上了,声嘶力竭的哭道:“老爷,老爷我错了啊,我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挪用了那么多的银两而不告诉你,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改正错误啊,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容辛邬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愿意再多看八姨娘一眼,冷酷无情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轰出丞相府,再也不许踏入丞相府一步!”
“啊!老爷,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就要将我轰出丞相府,我是容涵的娘亲,我走了容涵怎么办?你不能赶我走,不能啊。”
八姨娘吓得脸色惨白,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跪着走到容辛邬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容辛邬的大腿,“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不行的,你不能这样。”
容辛邬厌恶的一腿踹开了她,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有脸说,这些年来你们骗了我多少事情,容清是,四姨娘是,你也是,你们都当我是瞎子聋子吗?没被揭发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说什么,现在东窗事发了,知道错了,错也晚了,给我滚出将军府,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虚伪的女人,看得我想吐!滚!”
“不,老爷,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要是走了,她去哪里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才不走呢。
“咳咳······”
容妍轻轻的咳了几声,用一种淡漠的语调说道:“两位,你们要打架或者吵架,能不能先把剩下的四十万两银子给我以后再吵,我是来拿银子的,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她的唇边泛着一丝轻轻浅浅的笑容,眼神却像在看两个小丑一般,让容丞相的心底升起了浓烈的羞耻感,眸光几乎像要喷出火一般,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八姨娘,“四十万两银子,还不快点让人去交出来!交不出来我砍了你的手!”
狠戾而带着杀气的声音,让跟随了他许久的柳姨娘感到了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冷得她的血液都要冻僵了,唇色一片青紫,她哆嗦了着唇,眼底出现惊骇的光芒,害怕的摇了摇头。
她哪里拿得出来四十万两银子,虽然玉器首饰铺挣得很多,可是这些年来奢侈惯了,她出手又是那么阔绰,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来。
“银子,银子······”
她嚅动着嘴唇,说不出其他的字来。
“银子呢,快让人去将银子拿来!”
容丞相一把揪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的掐着,瞳孔里猩红一片,几乎要冒出血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八姨娘被掐得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如同溺水一般,她几乎要不能呼吸,身子不停的扑腾着,却敌不过容丞相那么大的力气,就在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就快要断气的时候,容丞相揪着她的领子狠狠的将她扔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贱人!”
容妍的唇角微微翘起,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清亮的眸子里闪过嘲讽的光芒,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无声的笑了,娘,你看到了吗?
“来人,带人去搜这个女人的屋子,将所有的银子珠宝都拿过来,一样都不许留下!”
容辛邬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沉声命令道,眼底愤怒的火焰还没有燃烧殆尽,这样的女人,竟然和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光是想想他就来了一肚子的火气。
看起来如此甜美可人的八姨娘都如此,其他的女人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的又是怎样的祸心?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是,老爷。”
家丁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慌张的退下去了,这些天来老爷的火气一天比一天旺盛,吓得他们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至于你,丞相府养不起你这种人,滚出去!”
他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指着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八姨娘,咬牙彻齿的说道。
八姨娘只是在那里哭着,一边摇头一面喃喃的说道:“不要,不要,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离开了丞相府,让她要怎样生活下去,她不能离开这里的,不能。
容辛邬冷哼一声,用坚定而厌恶的声音冷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轰出丞相府,我不想再看到她!”
“是,老爷。”
有侍卫恭恭敬敬的应道,走上来毫不留情的拽住八姨娘的手臂,像拖小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啊,你们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要离开这里。老爷,你何其忍心,竟然如此对我,我不走!”
八姨娘一面哭,一面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却被侍卫拽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了,一面拖着一面往后面退去。
“拖下去,轰出丞相府!不许她带走属于丞相府的任何一样东西!”
丞相闭上眼睛,用冷血无情的声音冷冷的吩咐道,浑身笼罩着一层寒芒,他恨,他最恨女人的欺骗和背叛。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啊,给我一个机会吧,老爷。”
八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回廊下传了进来,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无助,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容辛邬和容妍的耳中。
容妍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好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一样,她微微抿着唇,脸上挂着温柔如昔的笑容,置身之外。
容辛邬则是脸色铁青一片,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眼前沉静如水的女儿,如果当年皇上并不喜欢依依,如果依依没有和二弟搅和到一块,这个女儿应该会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吧?
可是为什么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如果没有那样的事情,他和依依,容妍该是幸福的一家人,也就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眼神渐渐的迷蒙,思绪渐渐的飘远了,依依,你为何要如此狠心,为何要这样对我?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一道冷清却又威慑力十足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却让正厅的容辛邬和容妍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十分严峻了起来。
尤其是容妍,一双眼睛里折射出冰冷的寒霜,冷得足以将人冻死了。她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眼底的情绪波涛暗涌着,最终归趋于平静。
“爹,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我娘,我娘做错了什么?”
一身绛红色罗裙的容涵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在容辛邬的面前站定,天真无邪的脸上泛着严肃的光芒,直直的望着容辛邬,张口质问道。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凌厉,像锐利的尖刀,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余光却在看到容妍时,眸子里神色一怔,转瞬变得浅笑盈盈了起来,“妍儿姐姐,是我娘惹到你了吗?为何她会被侍卫拖住,要被赶出丞相府?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的声音是清澈明净得像山间叮咚的泉水一样动听,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却捏得紧紧的,锐利的指甲揪得柔嫩的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
容妍清润如水的目光落在容涵的身上,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同样悦耳动听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容涵小姐是觉得我做了什么才会让丞相那么勃然大怒,将八姨娘给轰出了丞相府?我怎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了,竟然大到能够影响丞相做出决定。”
容涵一怔,波光潋滟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心底的恨意给压了回去,用柔和似水的语调对容辛邬说道:“爹,我知道肯定是娘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真的很生气,你才会想要将她轰出将军府的对吗?”
“她骗了我这么多年,将我当成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难道我不应该将她轰出去吗?容涵,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我知道怎么处理。回到你的屋子里去,不要出来了。”
容辛邬依旧处于盛怒之中,说起话来仍旧是硬邦邦的,脸色铁青成一片。
“爹,涵儿觉得你惩罚我娘是应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你看,妍儿姐姐还在这里呢,你难道想要让妍儿姐姐看笑话吗?还是先将妍儿姐姐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再来定夺娘亲应该怎样惩罚,你说是吗?”
容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和声细语的继续补充道,“再说了,就算你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你让妍儿姐姐一个女孩子家在大半夜的等着你,不是让人说闲话嘛,不管怎么说,妍儿姐姐也是你的女儿,不能不顾及姐姐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容辛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却依旧不肯松口,“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容涵你不用操心了,先回去吧。”
“那好,爹爹,我已经拦下那些侍卫了,就算爹爹想要将娘亲轰出丞相府,也请爹爹容许涵儿为娘亲上药吧,不然这么冷的天,娘亲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承受得住?如果爹爹因为这件事情要责罚涵儿,涵儿没有话说。”
容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真诚和诚挚,又带着一丝可怜。
容辛邬眼睛直直的盯着小女儿还有些天真稚嫩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带她下去疗伤吧,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这十多年来,她到底私藏了多少银子,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谢谢爹,娘亲做错了事情是应该受到应有的教训,我先带她回去上药了。”
容涵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弯着腰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趁着容辛邬不注意,狠狠的瞪了容妍一眼,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承载着炽烈的仇恨,几乎要将容妍给焚毁。
容妍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容涵,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她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坐姿优雅,却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容丞相,怎么去了那么久银子还没有抬上来,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她清澈明亮的眼神露出嘲讽的光芒,直直的望着容辛邬。
容辛邬内心十分复杂,沉着声音说道:“再等等,一会就来了。”
“希望如丞相所说,别做那些奸诈无比的小人,光想着赖账就好了。”
容妍的声音清凌凌寒澈澈,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容辛邬的耳朵里,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不悦的瞪着容妍,低声喝道:“够了,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是一个晚辈应该对长辈的态度吗?”
“嗤——”
“长辈?什么长辈?”
容妍不屑的说道,“容丞相现在觉得你是我的长辈了吗?那你之前又是怎样对我的?你以前不尊重我,为何要我尊重你?”
“你!”
容辛邬的火气一下子腾的又上来了,指着容妍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只是来讨回属于我的银子,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真不知道你娘是怎样教你的,竟然养出了你这么臭的性子来。”
容辛邬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明明是明艳无双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顽劣不堪的女儿。
“我娘?容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娘早就被你逼死了,你还有脸来说我娘。”
容妍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的,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直勾勾的瞪着容辛邬,那样的目光,几乎要将容辛邬看得无所遁形。
他慌乱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为何,自从容清刨了依依的坟墓之后,他对于容妍,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老爷,八姨娘院子里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在这里了,还有我们没有找到四十万两银子,找遍了整个屋子,只找到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家丁将几个大箱子抬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容妍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容丞相,你养的这些女人可真是金贵啊,比皇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都还金贵呢。”
嘲讽的话语,让容辛邬的脸更是红成了一片,恼羞成怒的说道:“东西都在这里了,快点拿走吧。”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在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的,而不是自己的女儿。
容妍忽然扬起了灿烂如花的笑容,走近容辛邬,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容辛邬,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这些银两是丞相府的人从我的铺子中抢到这里来的,那么就麻烦丞相再派人帮我送到将军府去吧。”
容辛邬的眸光一冷,想要发怒,容妍的话语又轻轻的响了起来,“你可不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哦,要知道,如果让皇上知道你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估计你的丞相位子也当到头了。”
她算是明白了这一点,只要将皇上搬出来,容辛邬就软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用?
清澈澈的声音,带着清新的味道,清晰的传到了容辛邬的耳朵里。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命令别人。”
容辛邬还没有说话,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那样仇恨的语气,似乎要将容妍生吞活剥了一样,光是用脚趾头想,容妍都知道那人是谁了,唇角勾起一丝冰冷残酷的笑意。
清亮的眸子里折射出寒澈澈的光芒,像闪着寒芒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射向了那道声音的来源,用同样狠厉冰冷的话不甘示弱的说道:“那你以为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小妾柳姨娘?这是我和丞相的对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柳如眉被她的话语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恨恨的瞪着她,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够了,谁让你过来的。你怎么那么烦,什么事情你都要参与,到底你是丞相府的主人,还是我?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看不惯,赶紧给我滚,这个丞相府并不是没有了你们就不行了。”
容辛邬暴喝一声,狠狠的瞪着柳如眉,吓得柳如眉一阵哆嗦,不敢再说话了,眼神恨恨的瞪着容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一般。
“来人,将属于容妍的这些银两给她送到将军府去,谁要是敢再多嘴,我让人打断她的腿。”
容辛邬的语气不是很好,有些暴戾,阴森森的语气传来,吓得柳姨娘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是,老爷。”
立刻有好几个家丁走上来,抬着笨重的箱子,向着将军府走去。
容妍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间,灿烂的光芒映花了容丞相的眼睛,“紫烟,赤麟,我们走。”
她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向着门口走去,走到柳姨娘的身边时,冰冷而带着嘲讽的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隐隐约约红色的印子落在珍珠项链的下方,随着柳姨娘一动,露了出来。容妍的视线微微停滞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将军府。
柳姨娘被容妍的视线看得直冒冷汗,捂着自己的脖子,恨恨的盯着她,低声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才回过头来,就看到容辛邬一脸深思的盯着她的脸,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为止,她吓得背后发寒,心虚的退到了暗处,战战兢兢的问道:“老爷,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容辛邬的眼底浮起了一丝怀疑,不放过柳姨娘脸上的任何表情,“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老实的回答我。”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波动。
“什么事情?老爷你说?”
柳姨娘被容辛邬的视线弄得心底发麻,颤声说道,内心突突的打起鼓来。
“当年依依和二弟有奸情的事情,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柳如眉心底咯噔一跳,一股凉意从脚底涌上来,直窜入了她的头皮,连头皮都变得发麻了起来,她磕磕碰碰的说道:“是啊,怎么了?”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啊,她们计划得那么周密,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柳姨娘背后的冷汗把衣衫都湿透了,心砰砰的跳着,眼底深处也有一丝惊骇涌上来,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或许丞相只是试探她而已,并没有发现什么,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想到这里,她努力的维持着镇定,妩媚艳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微笑,故作不在意的说道:“老爷,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而且依依姐姐都已经故去了那么多年,还提这些事情做什么?”
她不敢去迎视容辛邬的眼神,娇笑着,用手轻轻的带起柔顺的长发,笑得花枝乱颤。
她这样的动作,却让容辛邬的眸色更加的深刻了起来,“没什么,只是看到容妍长得这么大了,那么像她娘亲,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一点疑虑,当时依依已经失宠了,她的院落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和你的院落也相隔甚远,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跑到她的院落里去呢?如眉,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容辛邬的心紧紧的缩了起来,已经长满皱纹的手伸了出去,捏着柳如眉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对上了他强硬锐利得如同鹰隼一样的眸子。
柳如眉内心冰凉一片,她强自笑着说道,“老爷,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那段时间不是总是睡不着觉嘛,躺着又难受,所以就喜欢起来在花园中散步了,后来就看到二弟,就是将军鬼鬼祟祟的从将军府的侧门进来了,朝着依依姐姐的院子去了,心里好奇他来做什么,就偷偷跟在他的身后走上去了,后来就看到他和依依姐姐,竟然做出那等无耻的事情来,吓得我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所以才回去告诉了老爷您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说完,已经委屈得想要掉落泪水了,声音也多了一丝颤抖,“老爷,你现在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当时骗了你吗?”
容辛邬将手缓缓的松开,眸子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他淡淡的说道:“我并没有那样想,你想多了。”
柳如眉终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多做停留,她轻声的说道:“老爷,夜已经很深了,我先回去歇息了,老爷也早点歇息吧。”
她不能再多待了,再多待下去一定会穿帮的。
“对了,当天夜晚依依有两个丫鬟失踪了,你当时说是被二弟杀人灭口了是吗?”
容辛邬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走柳如眉,想起当时的一些事情,继续探寻的问道。
柳如眉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轻声说道:“不是妾身说的,是调查了依依姐姐那里的丫鬟之后,她们说的。”
“是吗?”
容辛邬微微眯起了眸子,当怀疑的种子被种下之后,柳如眉所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她说的难道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何刚才他感受到了柳如眉是那么的紧张。
“千真万确,当时调查的经过老爷不是也在场吗?是不是真的老爷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柳如眉轻声的说道,努力的维持着笑容,掌心里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老爷,时辰真的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恩,你回去吧。”
容辛邬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不再看柳如眉一眼。
“妾身告退。”
柳如眉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转身告退了,走出了正厅。
容辛邬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柳如眉慌乱的步伐,瞳孔里折射出一阵寒芒,难道这些年来,他真的错了吗?
“管家!”
他沉着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老爷。”
年轻的管家走上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应道。
“去叫刘管家来。”
刘管家是原先的管家,除非有很大的事情,否则他都不参与管理的,而是交给眼前这位年轻的管家来管。
容辛邬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颤抖,冷声说道。或许,他应该好好的再查一查当年的事情了,难道他真的错怪了依依,真的恨错了她这么多年吗?
“是,老爷。”
管家偷偷的瞄了一眼容辛邬复杂的神色,乖乖的退了下去,找刘管家去了。将军府,容妍望着那么多的木箱中明晃晃的银子和珠宝,轻轻的笑了,就是八姨娘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今天真是爽快啊。
“小姐,快睡吧,丑时都过了,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
无忧担忧的站在容妍的身后,轻声的劝道,她这样子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好,小管家婆,我知道了,这就去睡。”
容妍无奈的看了无忧一眼,走到床上去,盖上了被子,却想到柳姨娘脖子上那个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印子,一下子又清醒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吻痕吧。
她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拥着被子,眯着眼睛,如果柳姨娘和别的男人有奸情,那对丞相大人来说是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她要是看到容丞相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就高兴得不得了。
“小姐,你怎么还不睡?又在想什么?”
无忧刚想把灯吹灭了,看到容妍又坐了起来,极是无奈的说道。
“在想柳姨娘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染。”
容妍拥着被子,用一种清凌凌的语调说道,眼神却带起冰冷的光芒,柳姨娘,你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哦,否则你要倒霉了。
无忧的脸色变了,眸子里带着震惊,走到容妍的面前,认真的说道:“小姐,你说什么?柳姨娘和别的男人有染?”
容妍微微笑了,眼底带着一丝寒芒,望向无忧,轻声说道:“我也是猜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毕竟,那个印子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抓出来的,所以还是要将她捉奸在床比较有说服力。
“小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今天我和少爷进宫回来的时候,貌似看到了一个女人和柳姨娘很像呢。”
无忧听到容妍这么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一丝迷惑的光芒,想着晚上的时候看到的情景。
容妍的眼睛亮了一下,认真的望着无忧,“真的吗?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是在从皇宫出来,穿过集市的时候,在一家青楼附近,一个女人和柳姨娘长得很像,从一间药铺里走出来,有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拖着她的腰,把她送上了马车。可是我们的马车跑得太快了,而且药铺的灯笼又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无忧把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容妍。
容妍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闪过璀璨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寒霜,不管是不是柳姨娘,她都要将这件事情好好的查一遍。
“无忧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容妍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认真的望着无忧,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真挚,“对了,信交给静雅了吗?她怎么说?”
想起交待无忧做的事情,容妍轻声的问道。
“公主说请小姐放心,你拜托她做的事情她一定能够办得到。还让你明日进宫一趟。”
无忧转告了上官静雅的话,容妍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既然静雅说办得到,那能办到的希望就真的比较大了。
“好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无忧,你也早点睡吧。”
容妍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摆了摆手,躺下来盖上被子,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忧也吹灭了蜡烛,躺下去歇息了。
因为睡得太晚,容妍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有暖融融的太阳升起来了,她赶紧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匆匆吃过了早饭,就带着无忧,紫烟和赤麟进宫去了,直奔上官静雅的雅馨苑。
“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上官静雅看到姗姗来迟的容妍,有些埋怨的说道,眼底染上了一丝焦急。
“对不起,静雅,让你久等了。”
容妍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愧疚的表情,冲着上官静雅笑了笑。
“姐,昨夜那匹丝绸我已经送给婉婕妤了,她喜欢得不得了呢。”
上官静雅在容妍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却不明白姐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婉婕妤。
容妍笑了笑,轻声的说道:“是吗?她喜欢就好了。”
只要她喜欢,想要办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对了,我让人去打听了,她现在就在御花园里赏梅呢,你如果想要见她,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姐姐,要去吗?”
“好,静雅,那你带我去见她吧。”
容妍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上官静雅拉着她的手,向着与花园走去,远远就看见仪态优雅大方的婉婕妤在宫人的簇拥下,含着笑在花园里赏梅,笑容芬芳美丽得像是枝头绽放的寒梅一般。
她的一只手牵着只有七八岁的小皇子,时而温柔的在小皇子的耳边说着什么,逗弄得小皇子笑得咯咯的。
“婕妤娘娘,真巧啊,你也来赏梅啊。”
上官静雅脸上浮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走到婉婕妤的身边,热情的打招呼道,纤细白皙的手伸出去,落在小皇子肉呼呼的脸上,“子烨,功课做完了吗?”
“皇姐,不要揉我的脸啦,很冷的。”
上官子烨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上官静雅,气呼呼的说道。
“容妍见过婕妤娘娘,见过小皇子。”
容妍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容,轻声的说道,声音温柔,却又带着十足的亲和力。
“起来吧,容妍小姐今日进宫来看淑妃和皇上吗?”
婉婕妤好看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客气的说道。
容妍含笑而立,恭顺的应答:“是的。小皇子冰雪聪敏,十分可爱呢。”
她将视线转移到上官子烨的脸上,脸上泛着柔和的笑容,由衷的赞叹道。
果不其然,婉婕妤笑得十分开心,眼睛里喜悦的光都溢满了,“哪里,容妍小姐过奖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仍旧掩饰不住她心里的高兴。
“小皇子,这是容妍送给你的,你看,喜欢吗?”
容妍将在马车上做好的风车拿出来,轻轻的拨弄好,腮帮子鼓起来,轻轻一吹,风车就咕噜噜的转了起来。
上官子烨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眼底流露出喜悦的光芒,却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的母妃,不敢接。
“拿吧,既然是容妍姐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只要不耽误了做功课就行了。”
婉婕妤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轻轻的发了话,上官子烨才喜笑颜开的从容妍的手中接过了风车,欢天喜地的吹了起来。
“容小姐,那匹丝绸本宫十分喜欢,谢谢你了。”
婉婕妤脸上挂着雍容华贵的笑容,语调柔和,像三月的春风,分外的柔和动听。
“婕妤娘娘喜欢,容妍的心里也十分高兴。”
容妍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得体的应对道。
“婕妤娘娘,拜托了。”
上官静雅站在婉婕妤的身边,靠得很近,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话。
婉婕妤如水浸润过的眸子泛着妩媚的光芒,轻轻的点了点头,诚然如上官静雅所说,能够除去上官铭卓,也能为小皇子多谋得一丝希望,毕竟皇上现在正值壮年,十几年或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很难说得准,不是吗?
况且,容妍的身后是护国将军,掌握着几十万的兵权,如果能站在子烨这边,夺位的胜算就更大了,反正淑妃又没有儿子,和淑妃合作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上官静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好害怕一夜醒来,婉婕妤翻脸了那怎么办?
要不是母妃娘家已经没有势力了,她和姐姐又怎么会想到要求婉婕妤帮忙,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她帮忙,事情应该会好办一些吧。
她笑了笑,和容妍缓缓的走在婉婕妤的身边,细细的欣赏着散发着幽幽香味的梅花,看到刚刚下早朝的皇上向这边走过来时,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