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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你给我开门,滚出来!”
容辛邬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飞一般的冲过来,用力的拍着将军府的大门,拍得砰砰作响,边拍边声嘶力竭的吼道:“快给我开门!你这个不孝女,你把你娘埋葬在哪里了?”
容妍隔着厚重的门板,冷冰冰的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你对她百般冷落和羞辱,现在还有脸来问她葬在哪里吗?你做梦!”
她说完,再也不去管容辛邬把将军府的门都敲破了,迈着坚定笔直的步伐向自己的庭院走去,脸上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姐,就那样对丞相大人,好吗?你不怕他会报复你吗?”
无忧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为什么要怕他?”
容妍清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他之前差点被皇上治罪了,如果不是容妍苦苦哀求,他以为这个丞相的位置他还能坐到如今?”
她说的容妍是指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容妍,残留着的记忆告诉她,在一遍又一遍的被陷害差点死之后,皇上勃然大怒,差点撤掉容辛邬的职位,当年还只有七八岁的容妍跪在皇宫冰凉的地面上苦苦的哀求皇上不要治她爹爹的罪,容辛邬才没有被革职。可是那个铁石心肠的父亲对小小的女儿却没有一点感激,依旧对她冷言冷语漠不关心,任由府里那些姨娘在背后欺负她,辱骂她,让她挨饿,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往死亡的边缘整。
即使是在同样的身体里装进了不同的灵魂,依旧能感觉到原先那个女孩对父爱的渴望和在一次又一次漫长的等待之后感到了绝望。尤其是在新婚之夜那场夺命的杀戮之后,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化为灰烬,继而激起了刻骨的仇恨。
“我不是担心丞相恼羞成怒对你痛下杀手嘛。”
无忧扁了扁嘴,担忧的说话。
容妍觉得好笑,轻轻的点了无忧的头,瞪圆了眼睛,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你以为是剧本里面的情节呢,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要杀人,那这样的人不止不配做父亲,简直是禽兽不如了。”
她没有想到,今日她随口的一句话,日后却一语成谶,幸亏她命硬,否则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走吧,都冻死了,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要坐在火炉旁,让身子暖一暖。”
容妍拉着无忧的手,跑回了屋子里,将身上落满雪花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袄子,哆嗦着身子坐在火炉旁烤火。
“今天真的很冷呢,小姐,我都快冻成雪人了。”
无忧搓了搓手,浑身冷得发抖,一屁股坐在容妍的旁边,颤抖着将手靠近热乎乎的火炉。
“无忧,你的家人是怎样的人?”
容妍的眼神有些放空,无意识般的问道。
无忧的眼神也有些怔怔的看着火炉,梦呓一般的说道:“家人,除了我弟弟,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父母早就在一场饥荒中饿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弟弟两个人。不过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他很小,每天就去捡柴火,煮好了饭在家等着我。而我则上街去偷别人的银子,拿回去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虽然她尽量说得平静,容妍却能理解其中包含的辛酸和苦难。
容妍微微侧头看过去,无忧的眼眶已经有了晶莹的泪水在转动,她默不作声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瘦黑的女孩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用真诚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不要难过。”
无忧抹了抹即将要掉落的泪水,冲着容妍笑了,故作坚强的说道:“我才不难过呢,你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怎么会难过呢?”
容妍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无忧的头,柔声说道:“不难过就好,等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房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一起快乐的生活。”
“小姐,其实你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和刁蛮,还是挺好的。”
无忧盯着红红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臭丫头,才对你好了一会,你又说出让我生气的话来,快去厨房拿一只鸡来,还拿一些盐,辣椒粉和胡椒粉来,还有一些蜂蜜,今天我们烤鸡肉吃,我饿了。”
容妍瞪圆了眼睛,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命令道。
无忧撅着嘴乖乖的下去了,耷拉着脑袋,碎碎念的说道:“就知道欺负我,真可恶。”
容妍在身后得意的说道:“我就你一个贴身丫鬟,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她坐在火炉旁边,唇角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心情却从看到丞相的沉闷中轻松愉悦了起来,算了,那些事情不再去想了,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她明天要到店铺那边去看看,是该好好的接受娘亲的店铺了,这些铺子虽然到她的手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所挣的银子依旧源源不断的送到丞相府去,供那些姨娘和那些虽然是庶出,待遇却比她这个正牌的嫡出小姐好上百倍的小姐花销。
想着,她的眸子折射出坚定的光芒来,她挺直了脊梁坐在火炉旁,默默的说道:“各位姨娘们,你们就等着接招吧,你们这些年来吞进去的银子,我要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小姐,来了。”
无忧用托盘端着一只鸡,旁边放着装着盐,辣椒粉,和胡椒粉的小瓷瓶,还有一小碗蜂蜜,细心的连烤鸡肉的叉子和小匕首都拿了来了,踏进了屋子里,笑眯眯的说道。
“小姐,烤鸡肉好吃吗?”
无忧将东西放下之后,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垂涎着脑袋说道。
貌似她还没吃过烤的鸡肉呢,尤其是用蜂蜜烤的鸡肉,还放上辣椒粉和胡椒粉,真的很想吃呢。
“当然好吃啦,你就等着吧。”
容妍得意的笑了笑,用叉子将整个鸡架起来,放在火上烧烤,一边烤一边不停的转动着,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就听见滋滋的声音,油光冒了出来,整只鸡也散发出了阵阵的香味来。
无忧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眨巴着眼睛望着容妍,咽了咽口水,垂涎三尺,“小姐,貌似很香啊,好想吃。”
容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还不行,作料还没刷上呢,等会啊,小馋鬼。”
她拿过匕首细心的在鸡的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细心的将盐撒在鸡的周身,“无忧,你去拿一个干净的刷子来。”
容妍皱了皱眉,细心吩咐道,这样撒盐撒得不是很均匀。
无忧的口水都快要掉进火炉里了,满心满眼的都是香喷喷的鸡肉,此时特别的听话,高兴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干净的小刷子进来了。
容妍将盐细心的刷均匀,又依次将辣椒粉和胡椒粉和蜂蜜刷在整个鸡的身上,一边刷一边烤,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无忧馋得直流口水。
“好了没?我真的很想吃啊。”
“再等会,一会就好了。”
容妍微微一笑,耐心的安抚着眼睛冒出绿光的无忧,边细心的将整个鸡又翻转了一遍,最后又刷上了一层蜂蜜,继续烤了一会儿,终于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小馋鬼,过来吃吧。”
烧烤特有的香气飘过来,无忧和容妍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尤其是无忧,眼睛绿幽幽的冒着光,像饿狼一样,还没等容妍用匕首切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撕了一个鸡腿,不顾冒着滚烫的热气啃了起来,边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姐,太好吃了。”
黝黑的小脸上全是享受的表情,眼睛里面全是陶醉。
“哗,在吃什么,这么香?”
容妍刚刚切下了一个鸡腿,一脸阳光笑容的飞扬就踏了进来,笑眯眯的问道。
“小姐烤的小鸡,好好吃啊,你要不要吃点?”
无忧一边用油乎乎的小手撕着鸡腿上的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飞扬,正好来吃点鸡肉,我烤的。”
容妍将鸡腿递到容飞扬的面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轻声的说道。
“当然,姐姐烤的东西怎么能给面子不吃呢?”
容飞扬接过来轻轻的咬了一口,“恩,姐原来你会做吃的啊,还弄得这么好吃,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容妍自己也切了一块大的鸡肉,学着两人的样子豪迈的用手拿着,小口小口的吃着,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你喜欢吃我以后就多弄给你吃就是了。”
“小姐,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不许耍赖。”
容飞扬还没说话,无忧兴奋得脸都亮了,热切的望着容妍。
“知道了,我又不像你,肯定说得到做得到的。”
容妍一边吃一边说道,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一点都没有身为贴身丫鬟的那种自觉。
三个人分着将整只鸡都吃完了,无忧和容飞扬满足的擦了擦嘴,赞叹似的说道:“真是太好吃了。”
“飞扬,你到这边来是有什么事吗?”
容妍笑了一下,微微偏过头望着自家弟弟。
“哦,姐,我回来的时候怎么看见丞相和容玉那个女人站在我们家门口,容玉还用很粗俗不堪的话语骂你,不过却被我狠狠的顶了回去,丞相也是一脸愤怒的样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之前我娘亲的坟墓不是被人刨了嘛,后来我将我娘的坟墓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找不到了就来问我,我没有告诉他,就是这样。”
一提到丞相府的人,容妍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好看的眉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轻描淡写般的说道。
“他还有脸来问你?这些年来那些人从来没有去给伯母上过坟,现在还有脸来问你伯母葬在什么地方?”
容飞扬觉得真是听到了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唇边露出了嘲讽讥诮的笑容,这个世界怎么了,一个如此不要脸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这么大的官。
丞相也真是,宁愿相信他府里那些从来都不消停的小妾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家兄弟和自己的妻子,真够蠢的。
爹爹的心一直都在娘亲的身上,又怎么会跟伯母私通,还那么巧就被那么多人抓到了,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其中的蹊跷。偏偏那个自命不凡的大伯相信了那些作恶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
“算了,不说他了,飞扬,你今天来不应该只是有这件事情吧。”
容妍微微笑了笑,轻描淡写的移开了话题,认真的看着弟弟,轻声说道。
“是啊,姐,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找那些高手吧,都找齐了。还有你让我查是谁在背后传递关于你的那些不堪的谣言,也已经查清楚了。”
容飞扬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和成熟。
“是谁?”
容妍的声音冷冷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让尖锐的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敏锐的疼痛传进了她的神经,分外的清晰。
“传递那些关于你不实的谣言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姨娘和张姨娘。这两个姨娘心肠这么恶毒,活该一个被人打板子,一个被卖到青楼去,不让别人赎身。”
容飞扬愤愤的说道。
“是她们?”
容妍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眸底深处闪过一抹森寒,轻轻的笑了,笑得凉薄,笑得森寒。
“容清呢,容清参与了这些事情了吗?”
她将视线落在自己泛白的指节处,用冰凉的声音问道。
“没有查到她参与了这些事情。”
容飞扬实话实说道,“姐你是在怀疑容清吗?不可能是她吧,虽然她跟姐姐不好,但是也没起过正面冲突啊。”
容妍转过头来认真的说道:“飞扬,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那样就以为是那样。我总觉得容清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容清这些年和你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虽然她很爱拍丞相的马屁,处处逢迎丞相,但也只是为了想得到更多的宠爱而已啊,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她。”
容飞扬微微眯着眼睛,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容妍笑了笑不再说话,容清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会把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写在脸上,不是最好,她也不希望多一个居心叵测想要整垮她的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以前她不出手,那是因为在她之前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对自己出手了,坐山观虎斗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啊,只要是聪明的人都会这么做的,这也不代表着她对自己就没有恨意了。
“姐,你在想什么?”
容飞扬看见容妍没有说话,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容妍笑了笑,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对了,飞扬,你知道打听消息哪个地方最可靠,消息来源最广,得到的消息最快速吗?”
“姐你打听这个来做什么?”
“没什么,以后不是要接手娘亲的铺子了吗?估计要和很多人有生意上的往来,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所以我想找一个得到的情报比较可靠的部门来搜集商业上的对手的资料。”更重要的是,她要查清楚当年娘亲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终的真相。还有娘亲的坟墓被人挖起来,究竟是谁那么冷血无情,那么心肠歹毒,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这些她都要一一查清楚,绝不放过陷害她娘亲的坏人。
不过后面这两件最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跟飞扬说的,这些包含着黑暗的想法,让她一个人来背负就行了,不要污染了这个有着阳光一样灵魂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不过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打听清楚然后来告诉你的。”
容飞扬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对着容妍保证道。
“那好,飞扬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容妍清丽无双的容妍上堆积着柔和的笑容,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能为姐姐分担事情我感到很高兴,一点都不麻烦。”
“飞扬,明日我要去巡查我娘亲的铺子,你带上十个高手跟随我一起去吧,我怕铺子落在丞相府那些人手中这么长时间了,都已经形成了盘根错觉的关系,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的把铺子还给我。”
容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所以,带上那些高手,如果他们不把铺子还给我们,必要的时候我不排除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好,我会带多一些人过去。”
容飞扬一口应道。
“这些天来官府那边你打点得怎么样了,应该没有什么障碍了吧?”
容妍很细心的将每一个细节都问了一遍,平静的问道。
“都打点好了,姐你放心吧。”
“那好,明日起,我的反击正式开始,让那些姨娘们悔不当初!”
容妍咬着唇,字字坚定的说道,浑身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恩,明天将那些老女人打得落花流水,让她们以前那么欺负姐姐,真是欺人太甚了。”
容飞扬脸上流露出了闪亮的神采来,跃跃欲试。
“好了,飞扬,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容妍的眼中充满了认真,坚强的说道。
容飞扬听话的应声了下来,离开了容妍的院子回去休息了。
“小姐,你不害怕吗?”
无忧望着容妍冷若冰霜的脸庞,忍不住有些担忧的说道。
容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我娘的,我只是要重新拿回来而已。”
“哦,那明日小姐一定要小心一些,我怕产生冲突的时候小姐会有危险。对了,小姐,这把匕首你带在身上,要是明天有人欺负你你就一刀割断她的喉咙。”
无忧将刚才拿来切鸡肉的匕首擦了擦,送到了容妍的面前,一脸认真的说道。
“无忧,我发现原来你也是一个狠角色呢。”
容妍歪着头看她,冷不防的出声道。
“当然,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挨刀多了人自然也就变得狠了。”
无忧扬起头来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说道,总算也有让小姐意外的一次了。
“好了,小丫头,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真的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我那些家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不要让他们抓住了,实在打不过那就逃。”
容妍很认真的叮嘱了无忧几句,将她赶到外间去,自己也在里间休息下了。
翌日是一个很晴朗的天气,金色的阳光缓缓的从东边升了起来,照在昨日下着的雪花上,那些雪花开始慢慢的融化,置身于阳光下没有觉得暖和,反而更冷了。
“无忧,准备好了没?”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雪花都化完了,她站在眼光下,冰冷的问道。
容妍的脸上充满了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神情,平静的问道,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过冰冷之色,站在茫茫的雪地上,和整个雪地融为一体。
“小姐,都准备好了,少爷也带着那些高手在将军府门口等候了。”
“很好,出发。”
容妍的眸子里闪烁了一丝笑意,清冷的声音像在冰水中泡过一样,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是,小姐。”
无忧搀扶着容妍的手,向着将军府的门口走去,果然看到了容飞扬带着几个武林高手站在那里等着她。
“去位于最繁华的容氏绸缎庄。”
容妍微微仰起了下巴,清丽无双的容颜染上了冷冰冰的味道,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踏上了马车,马车哒哒的向着熙熙攘攘的集市踱去。
“小姐,到了。”
马车的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子的拐角处,前面就是最繁华的集市了,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容氏绸缎庄就在拐角过去一些的地方。
容妍轻轻的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眼神愈加的冰冷,整个人的脊梁也挺得直直的,“飞扬,带上兄弟们跟上。”
冷冰冰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绽放开来,容妍的脸上挂着凛冽的笑容,望着人声鼎沸的绸缎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生意真的很好嘛。
她慢慢的向前走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属于柳姨娘特有的嚣张跋扈而又尖锐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小心点,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绸缎,要是碰坏了要你们好看!”
“快点,这些崭新的放到这边来,不要弄脏了。”
“夫人,铺子里新到了一匹锦州刺绣,光彩照人,映映生辉,在夜间还会发出金色的光芒,十分的稀罕。”
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笑容,用带着诱惑的声音说道,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这种刺绣可是贡品,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就等着孝敬夫人了。”
“在哪里?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柳如眉的眼睛都亮了,贪婪的光芒在眼中闪烁着,急不可耐的催着掌柜。
“好嘞,夫人,小的这就去给你拿来。”
掌柜的急忙走到后面,让人搬了一匹闪耀着流光溢彩的丝绸刺绣走了出来,万分珍惜的摊开,只见绛红色的丝绸上镶嵌了上千颗珍珠,每一颗珍珠都莹润和饱满,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绣面中又用许多的金丝勾勒出来,在昏暗的室内的确是流光溢彩,让人看了几乎移不开眼睛。
柳姨娘看得都惊呆了,视线直接胶着在那匹刺绣上了,用激动得颤抖的声音说道:“来人,将这匹刺绣搬到丞相府去,本夫人要做成最高贵最大方的衣服。”
“这一次你们做得很好,本夫人十分开心,一定重重有赏。回头每人从账房上支五十两银子。”
“谢夫人,谢夫人。”
五十两银子,顶得上他们一年的收入了,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笑得嘴都合拢不上了,乐颠颠的搬着刺绣就要出门。
“慢着!”
站在门口已经有一小段时间的容妍终于打破了沉默,脸上挂着冷冰冰而嘲讽的笑容走进了绸缎庄,在柳如眉错愕的目光中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扬起头用一种最高傲的姿势说道:“不好意思啊,柳姨娘,你不能从这个铺子中带走任何东西!尤其是这匹珍贵无比的刺绣,更是不能让你带走!”
“凭什么?死丫头,这是我的铺子,你给我滚出去!来人,你们将这个女人轰出去,本夫人看到她就觉得恶心快点!”
尖利粗俗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伙计急忙操起巨大的木棍就要往容妍的身上招呼。
“进来!”
容妍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更加冰冷的声音说道。
刷刷刷,十个武林高手脸上带着森然肃杀的表情闯了进来,手中提着泛着寒光的利剑,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些拿着木棍准备袭击的人。
“你,你干什么?”
柳姨娘脸上的神色终于变了,眸子中出现了惊惧的神情,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不干什么?柳夫人,不,柳姨娘,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这整间的铺子,这些绸缎,包括这一匹珍贵无双的流光溢彩,都是我的,你休想从这里带走!还有这些伙计,也是我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容丞相的小妾柳姨娘,请你不要站在我的铺子里了,这里不欢迎你!”
容妍的脸上笑容带着一丝嘲讽,玩味的望着柳姨娘脸上的惊恐越来越大,她的笑容就愈加的旺盛。
“你们不想失去现在的这份差事,就乖乖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否则就跟柳姨娘一起滚吧。”
容妍微微笑着,眼神却充满了威慑力,让那些伙计不敢轻举妄动,“放回去,这样高贵大方的布匹怎么能穿在像柳姨娘这样粗俗不堪的人身上呢?也不怕玷污了绸缎吗?”
“贱人,这些是我的。”
“啪——”
容飞扬直接冲上来,想也不想的对着柳如眉那张艳丽的脸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早上没漱口吗?嘴巴那么臭。滚出去,碍人眼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姐面前指手划脚!”
柳如眉捂着发烫的脸,忽然冲了出去,站在集市的中央嚎啕大哭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丞相府的大小姐杀人了。”
她的声音又尖利又恐怖,带着声嘶力竭的颤抖,很快就有很多的行人将她团团围了起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快来看啊,这间容氏的绸缎庄我已经经营了那么多年,周围的掌柜门都知道是丞相的产业,如今家里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逆女,竟然将家里一半的铺子抢了去,将我们这些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人赶出了铺子,还要杀人灭口,天理何在啊,容家大小姐心肠毒辣手段残忍啊,呜呜。”
柳姨娘一面说一面挤下了几滴眼泪,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大家看,我的脸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又打人又拿匕首想要刺死我,我不活了,天理何在啊。大家到绸缎庄里去看看,容家那个大逆不道的女儿带了好多杀气腾腾的人来想要将我杀死,好害怕等会回去的时候就丧命了,呜呜。”
粗俗不堪的女人指着自己红肿的脸,让众人看着,围观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说的内容无非是容家大小姐怎么这样,连自己家的亲人都不放过等等,总之都是指责容妍的话。
行人们将视线转移到绸缎庄铺子内。果然看到好几个扛着刀剑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向着集市中间看着,更加觉得柳姨娘说的话是真的,忍不住纷纷讨伐起容妍来,原本容妍的名声就已经被传得很臭了,如今更是让人对她的行为又狠狠的唾弃了一下。
“这是什么世道啊,容家怎么会出了这种女儿,真是老天不长眼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柳姨娘看着众人的反应,更是流下了几滴泪水,更加博得大家的同情。
众人愤怒和指责的目光落在缓缓的从绸缎庄走出的容妍身上,乱哄哄的说了起来,“怎么可以杀人呢?你这女人心肠也太歹毒了吧,好歹你也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是你自己行为举止不检点,给丞相府蒙了羞,才让人赶出去的,可是也不能因此恼羞成怒的报复吧。”
“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强占了别人的铺子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丞相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耻辱,败类,人渣,丢尽了京城人的脸······”
众人指责的目光落在容妍的身上,愤愤怒骂道。
柳姨娘看着几乎被众人的口水淹死的容妍,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光芒。
容妍静静的任由行人包围着,在众人的怒气崩到极点的时候才淡淡的扫向了众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平静的说道:“骂够了没?现在可以听我说一句话了吗?”
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脸上却浮起了森然的怒火,清凌凌的眼神里喷出的强烈的情绪让行人纷纷闭上了嘴巴,盯着她看,想要知道从她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谁告诉你们这间绸缎庄是丞相府的产业?就凭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吗?她说我们打人了就打人了,她说我要杀她就要杀她吗?如果我要杀她现在她还有机会从绸缎庄里跑出来在街上大吼大叫抹黑我吗?为什么不是她要杀我却没有杀成,反而反咬我一口呢?你们都亲眼看见了什么?看见我扇她耳光了吗?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她的女儿容家二小姐容玉为了嫁给怡王爷,在新婚之夜差点将我杀死扔到井里,有这样凶狠心肠女儿的姨娘你相信她会那么无辜吗?”
容妍的唇角挂着清冷的笑容,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了那些行人,指着一个人,咬着牙问道:“你看到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她又转向了另一个人,“那你呢,你看到我扇她耳光了吗,还是看到我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那人脸上也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看啊。
“你呢?”
“你呢?”
“你呢?都看到了吗?”
容妍伸出手去,连珠炮般的问道,几乎将围绕在她们周围的人统统问了一个遍,却没有人说看到了。
“很好,柳姨娘,那些我想把你女儿弄死,还有那些我强占了丞相府一半的铺子,甚至那些我和男人私会的流言都是你传出去的吧?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要谋害杀我的人是你女儿,想要强占我娘亲铺子的人是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小人,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容妍的眼睛里笑容更加冰冷,一步步的靠近柳姨娘,吓得后者瑟瑟发抖,“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啊,再过来我要报官了。”
柳姨娘艳丽的脸上全是恐惧,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哆嗦着身子。
“柳姨娘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要给大家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而已,你等着啊。”
她唇边勾起轻轻浅浅的笑容,将视线转移到身边围观的人身上,朗声说道:“大家不是觉得容妍名声不堪吗?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现在亲眼让大家看看。无忧,将容二小姐所犯的罪恶呈现给大家看,或许我说的话大家不相信,那么大理寺卿调查的结果总应该有信服力了吧?”
“是,小姐!”
无忧的脸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大声的吆喝了起来,“大家快来看衙门调查的结果啊,容二小姐因为一己贪念,为了能够成为怡王妃想要害死亲姐姐啦,大家快来看啊,衙门的公文,可信度十分的高啊。”
“啊,不要,不要拿出来。”
柳姨娘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尖锐的冲过来想要抓住无忧的手,被无忧轻轻巧巧的避开了。
无忧鄙视的瞪了柳姨娘一眼,继续吆喝道,“大家快来看看容二小姐是怎样的人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种事情可是千载难逢啊。容家二小姐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被静雅公主当场拆穿了,皇上勃然大怒,一怒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
她用吆喝的声音,抖开了大理寺卿的调查结果,让周围的人纷纷传阅了起来。
“不要,不许看,没什么好看的,给我,不许看。”
柳姨娘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冲过去将那份文书给撕毁了,脸上的表情由开始的得意变成现在的惊慌失措,不断的向前扑去。
无忧一脸笑嘻嘻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用无辜的声音说道:“姨娘,你不是说我们家小姐恶毒心肠,害了容二小姐吗,既然你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是真的现在又在害怕什么呢?还是让大家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吧。”
“给我,将文书给我。”
柳姨娘已经吓得嗓子嘶哑了,瞳孔睁得大大的,不顾一切的向前扑。
“呸,我们都被这个狡猾的女人骗了。老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自己有多可怜,说她女儿有多可怜,都是骗人的。”
不知道是谁生气得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所有的人都跟着骂了起来。
“恶毒心肠的人是她,她才是那个坏人,自己坏就算了,还要放出谣言来诬陷别人,真是太可恶了。”
“丢进丞相府的脸了,这种人怎么会是丞相府的夫人呢?”
“我们都冤枉容大小姐呢,怪不得之前十几年都没听说容大小姐怎么坏怎么不好,最近一个月以来所有的流言都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原来都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捣的鬼,太可恶了。”
“不要脸的女儿,女儿恶心,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上梁不正下梁歪。”
众人纷纷将愤怒指责的目光从容颜的移到柳如眉的身上,艳丽的柳姨娘差点被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