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急送嫁 3 (5000字)

半生迷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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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许响再度登门拜访镇北侯府,与此同时,由侯爷做中间人,许响拜了褚家二夫人为义母,待到他日寻了黄道吉日跪拜了褚家祖宗牌位,将他的名字记入了族谱,他便正式成为褚家的人了。

    今后作为褚家二房公子,他的身份就大不一样了。甚至名义上是褚辰的堂兄弟,可谓一步登天,天上掉了馅饼。

    褚家二夫人如今也才四十出头,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义子可想而知有多惊讶,但侯爷和褚辰极力说成,她也便就点头松口,毕竟她一个寡妇守着二房家业也是如履薄冰。

    许响在前厅再次对褚家二夫人行了跪拜大礼之后,才从镇北侯府离开。

    刘家那边的庚帖已经送达,日子定下来了。

    他走之前,叫人送了件首饰去萧蔷院,这让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刘娉婷大为恼怒,她自昨天被许响送回侯府一直昏迷不醒,原以为那件事也不过是场梦,谁料小丫鬟却递了首饰过来,还说道:“刘小姐,许参领给您捎的首饰。”

    她再一看,屋里的丫鬟仆从也被人换了一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都是褚家挑出来给她做陪嫁的丫头,这些人盯她盯的很紧,但凡屋里头的剪头,利刃之类的皆被收走。

    刘娉婷突然觉得自己中了一个极大的圈套,也不顾浑身的僵硬酸痛,拂开那丫鬟手里的黑漆托盘:“滚!都给我滚!我要见姨母,你们把姨母给我叫过来,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姨母怎么可能不帮我了?”

    知情的丫鬟闻言后,心中纳罕:这刘小姐也是个拎不清的,她都是不结之身了,难道还妄想嫁给世子爷?夫人这个时候万不会再帮着她了。

    此刻,侯夫人正陪着妯娌商议大婚事宜,哪里会听到她这些话。

    屋子里头的下人都是事先教导好,才被放进了萧蔷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很心中了然,丫鬟道:“刘小姐,您这又是何必?许参领再怎么说如今也是褚家的公子了,也就是侯府的堂少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以奴婢看,许参领待您也是一往情深,今日在院外徘徊了好一会才离开,想必是怕污了您的名节,想见您又不敢进来。”

    名节二字让刘娉婷如梦初醒,昨日种种在眼前浮现,甚至那些不可描述的细节亦如烙印留下了无法抹去的记忆。

    丫鬟见她不再言语,接着劝道:“刘小姐还不知道吧,许参领今个儿认了二夫人为义母,侯府说他的名字是要写入族谱的,往后啊,二夫人就是您婆母了,二夫人为人谦和,膝下又无子,您与许参领成婚后,就住在二房那套宅子里,日子不比蔷薇苑差呢,多好的姻缘啊。”

    刘娉婷颓唐的躺在床上,咬了咬唇,消化着丫鬟所说的话,一夜之间,那粗鄙莽夫竟一跃成了褚家二房的男嗣,还认了二夫人为母?

    褚辰啊,你为了嫁我,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当多年痴心最终成了妄想,刘娉婷突然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褚辰这个人。

    他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刘娉婷甚至觉得褚辰的可怕远远超过她已与许响有夫妻之实的可怕。

    虽然,她一时还没法想通,但是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未必有那个胆子再一心想着嫁给褚辰了。

    她没有‘与狼共舞’的能力和魄力。

    侯夫人来看她时,天色已经大黑,伺候的丫鬟喂了几遍滋补的汤药之后,仍旧在床榻两侧伺候着,实则是怕她想不开,做出自残的事出来。

    侯夫人坐在榻上,只看了一眼花容憔悴的刘娉婷就忍不住掉了泪珠子:“娉婷啊,你可千万莫怪姨母,姨母也是......”也是好不知情的。

    不过说这些也是徒劳,木已成舟,侯夫人只能从其他方面去补偿她:“我与二夫人商量过了,褚家在京城有好几处产业,你看中那处的宅子,就直接同姨母说,到时候二夫人也会与你们同住,她饱读诗书,你今后也能有个说话的人,今后也没有妯娌相争,那许响也写下了保证书,一生不纳妾,你嫁过去就数独一份的。”

    刘娉婷瞥了脸去,很是奇怪,她眼下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痛恨褚辰和若素才对,又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偏生时不时就想起昨天在普陀寺的场景,一想到许响对她的所作所为,耳根子就开始发烫,她是个成年的女子,身子本就敏感,她再怎么恶心许响,身子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加之,刘娉婷自幼没有主见,很多事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眼下也只能闷声不说话,生闷气。

    羞燥和屈辱令得刘娉婷不欲见人,侯夫人稍坐了一会就回了东院。

    这阵子,刘娉婷一步也无法离开萧蔷院,刘家的下人也被圈在了后罩房,这些人最是会添油加醋,无事生非,以褚辰的意思,是要将这几人送回刘家,省的今后做出诱主谋害的事出来。

    当然了,刘家老嬷嬷首当其冲,是断不能留下的。

    不出半月,迎亲的退伍便从褚家另外一座宅子里缓缓出发,虽说多年前二房已经分出去了,但离镇国公府并不是很远,到了晌午时,许响便一身大红色吉服,面容带笑,步履轻盈的步入厅堂。

    刘娉婷从刘家出嫁是来不及的,刘家的态度亦是如此,能早日办了喜事也好,二十六岁的老姑娘能出嫁,这对刘家而言无疑是大喜。而其兄刘世淮得知刘父将胞妹嫁给许响后,也是一顿勃然大怒。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好在如今许响手头还掌控了一些卫军,凭着褚辰的信任和重用,今后扶摇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想便将所有不悦按耐于心,昨个儿就去了萧蔷院安慰了刘娉婷一番。

    此外,刘家丫鬟和老嬷嬷已经被遣送回山西,刘娉婷身边再无‘谗言’之人,几日下来,倒也渐渐平静了。

    送嫁的女宾当中就有褚兰,乔若云,和几个褚家偏房的庶女,另外还包括若素,刘娉婷着大妆,坐在大红色被褥上,满脸的胭脂水粉遮住了她脸上的憔悴和岁月留下的痕迹,乍一看,还是风韵犹存的。

    刘娉婷一看到若素,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恨不得将她捅了。

    若素并没有自虐的倾向,褚辰携她回府参加婚宴时,便在她耳边轻轻说过:“不喜欢见到她,你就不必去,没有人能强迫你。”故而,她选择离开刘娉婷的闺房。

    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安排在了送嫁的名单里,叫她白跑这一趟。

    若素刚踏出萧蔷院,身后跟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相貌周正的妇人,她身着白底水红竹叶梅花图样印花对襟褙子,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发髻上插了只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看上去一派富贵,相比而言,若素的简单的装束就显得不太正式了。

    可饶是如此,这妇人同她一靠近,立马黯然失色,她态度亲和,道:“长嫂!你可还记得我?”

    褚家这一辈的众女都唤她‘长嫂’,谁让褚辰是嫡长子呢!

    若素镇站定,白净的耳朵上的金丝圈垂珠耳环晃了晃,金芒绚烂映照于墙,如凌凌而动的碧波星光,她只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

    妇人怔了怔,难道长兄会如此疼宠她一人,这等容色也是罕见,甚至每次看到她,都会被惊艳。

    此妇人是三房的庶女,七年前就出嫁了,夫家是京城的名门大户,虽眼下没有在朝为官的权臣,却也算得上是钟鸣鼎食,靠着祖宗留下的产业过着舒宜的日子,其夫君靠着萌荫谋了盐运使的位子,这几年捞了不少好处。

    其实,这些人敢不敢造次,又或者敢不敢大贪,多少还得看褚辰的脸色。

    当然了,就算是贪墨,也只是小贪,否则以褚辰的为人,绝对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出来。

    若素看着她,笑道:“可是三叔家的女儿?”

    二房无子嗣,那么只能是褚家三爷膝下的了。

    妇人大有讨好的嫌疑,靠近若素后,牵着她的手往宴席处走,边走边道:“刘小姐能嫁给许参领也是她的造化,她都二十六的年纪了,还指望攀上什么样的亲事?今后啊,许参领也算是咱们褚家的一份子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她方才那张哭丧的脸,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办丧事呢。”

    妇人每说一句,都会悄悄看若素一眼。

    若素心里清楚她的意图,但是听到旁人说刘娉婷的不好,她怎么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高兴着呢!

    若素觉得自己的品性不够纯良!

    还没到宴席处,回廊上迎面走来一伟岸高大的男子,那妇人顿时定住,躬身对他行了礼:“长兄!”

    这也太过刻意了.....若素看在眼里,心道:褚家哪来那么多规矩,都是堂兄妹也要行礼屈身,幸好我嫁的不是褚家几房的庶子,要不然还不得累死。

    褚辰轻嗯了声:“过来。”这无疑是对若素说的。

    妇人识相的悄悄离开了,若素吐了吐小舌,还是乖乖的朝着褚辰靠近,因为住在白府的缘故,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她现在对待这等事,直来直往,丝毫没有女子应该有的矜持和自重。

    褚辰也爱极了她这一点。

    然而,那件事褚辰一直不肯坦白,她便一直憋着,他不坦白,她便不主动。

    在若素眼里,世上的事就是那么简单,投我以木桃要之以琼瑶,凡事都是相互的。

    “刚才在聊什么?”褚辰拉着她往宴席的相反方向走。

    这场婚宴,前来祝贺的人大抵都是褚家的远亲,以及许响的同僚,极少有三品以上的大员,他在不在席上意义不大。

    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手里感觉非常的好,褚辰不轻不重的捏了捏,等着若素的答复,等了好一会,她才不情不愿道:“还能说什么?刘娉婷出嫁了,你的这些堂妹都在说她的不是,果然是树倒猢狲散,倘若我不是你的妻子,她们背地里说的就该是我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嫁的是你,而不是旁人?”

    褚辰挑眉:“你今日很有觉悟。”

    这叫什么话!

    显然,若素想听到的不是这个结果,她又道:“你那堂妹是想巴结我,然后想通过我在你身上得到好处。”

    褚辰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步子没有停下,仍在往前:“你倒是看的透彻,不喜欢这些事,今后不理会就是了。”

    这个回答还是令得若素很不满意。

    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自觉性!

    那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翻篇了。

    若素止了步,不想再跟着他走了:“褚辰!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带我回梧桐苑,然而同我睡觉是不是?”

    褚辰灿若星辰的眸子溢出一股欲/念出来,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正在付出行动,低低笑道:“既然小乖已经看穿了一切,为夫也不想欺瞒于你。”他突然靠近,唇贴着若素光洁的额头道:“这都半个月了,为夫想你。”

    他的嗓音本就好听,这样说出话后,更是像是一种诱惑,而且是致命的诱惑。

    若素双腿软了软,可意志力仍在,她也没有直接回绝,仰着脸,与褚辰靠的更近:“按理说,这是做妻子的本份,我应该同你一道过去的,只是我心里堵着石头,没法全心全意伺候夫君,难免会误了这等良辰美景,我看还是改日吧。”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褚辰似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主动和她拉开距离,站直后,慎重道:“曾今的都过去了不行么?听话,不要再问了,那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会不要你?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他尽力的去哄她,却又不能哄的太明显,小妮子太精明,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褚辰再度迈步,拉着若素步入甬道,眼看就要到梧桐苑了。

    若素哪里能这么快就妥协?一旦上了榻,她就再也没有招架的能力了,双手合用拉着褚辰的手:“褚辰,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说!”

    褚辰力气很大,她就跟赖在他身上一样,就差双腿缠上他的腿了,褚辰侧头看着小妻子就赖皮猴一样拽着他,唇角抽了抽,一把就将她拎了起来,让她好好站着。

    刚才那姿势.....也挺累人的。

    若素得了机会,道:“刘娉婷能这么快嫁给许响,肯定是你使的手段,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所以.....我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那既然如此原先那件事就有待考究了。我白若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的理由的足够充分,我不会怪你的,你说吧,为何弃我?又为何将我送给文天佑?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褚辰深幽的眸子骤然之间冷了几分。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褚辰实在无法启口。

    就算说出来,任是谁都不会信的吧!

    同时,褚辰内心隐约感知到一份少有的恐慌,小妮子越发的聪慧,这阵子待在白府,未曾踏足侯门半步,她怎么就能轻易猜出刘娉婷的婚事是他在背后的‘搓使’。

    褚辰的大手抚上了若素的小腹,停在那里反复抚摸,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小乖,给我生个儿子吧。”他敛了眸光,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若素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情生儿子?可褚辰已经将她大横抱起,大步迈上了梧桐苑,还没入寝房,就开始攻城略地,到了榻上时,二人的衣裳都解的差不多了。

    外头锣鼓喧天,宾客盈门,纱幔内莺歌漫物,泣泣嘤嘤,若素总算体会到一头饿久的野兽是多么恐怖,到了最后实在不行了,抱着他的健壮的腰肢求饶:“褚大人,我真的受不住了。”

    “唤我什么?”褚辰每次都是大开大合,恨不得将身下的人揉进骨子里。

    若素低泣不成词,她已经什么法子都求过了,夫君,相公,褚辰,该用的都用过了,这人就是不放过她。

    “褚哥哥!”脑中灵光一闪,呼出声来,可随着她的叫声出口,身上的人也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她好久才长长舒了口气。

    门外的银春和巧云耳膜都开始发痒,里头动静一停,就去后厨领了热水过来。

    褚辰让二人回避,他亲自给若素擦洗,待重新躺在榻上时,看着她微睁的眸子,静静看了半晌,似乎在想些什么。

    婚宴结束之前,褚辰才去了宴席处,他重新换了一套宝蓝色团花纹直裰,衣料用的是暗绣,能看到隐隐浮动的银色刺绣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若素的处境则截然相反,她窝在床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一边痛恨自己到了最后怎么就配着他了,其实,一开始若素也抵抗过的,然后便是败给了褚辰。另一边心里古怪的难受,褚辰一定有事瞒着她,她这个人容忍不了任何无法探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