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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历史中二次革命淮北方向的战事集中在徐州与山东交界处的韩庄利国驿附近,双方在此地大战数日以讨袁军不支退却。现如今由于王子安之关系本该掌控徐州的南军被其逐回临淮关以南,不得不在起兵讨袁后又跑一遭。
“把身子放低。”南军第三师的一个连长对着正在进攻的部下喊道,他们此次进攻对方所守卫的一座无名高地。高地上看样驻扎有不少北洋狗子,对己方是个大威胁,冷师长已命本部团长竭力进攻此要处,他的人跟随营长一起作为首批进攻部队。
听到连长的叫喊一众士兵压低身子快速奔跑,山上响起了重机枪的声音,只是距离过远只有少数倒霉蛋被击中。进攻者的步伐并未被机枪阻挡,己方也有同样的武器加入到战团中压制对方,片刻后两方后面阵地几乎同时响起火炮的怒吼。
连长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刚才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颗炮弹在他身旁炸开,连长没事儿可手下几个士兵遭了秧,对方山上虽有火炮但由于角度问题只能打击到己方后面的进攻部队,这颗应该是另一边打来。他眼尖已经看到己方火炮炸毁了对方布置在山上的一门火炮和一个重机枪阵地,“起来,冲。”往前跑的时候他不忘拉了手下弟兄一把。
“冲啊”看着底下南军士兵不要命的往上冲,武卫前军前路统领殷恭先往嘴里咽了口吐沫,辛亥年的时候他守南京对方也没这么拼命过,“给我狠狠的打。”对方进攻部队已进入到步枪射程之内,看来刚才的机枪射击与火炮轰击并未能有多大奏效。他率先朝山下开了一枪,随后士兵们略显慌乱的开枪射击。
刚才南军火炮掀翻了自己的一门火炮,旁边士兵与殉爆的弹药一起化作飞灰,不过他们在临死前打掉对方一门山炮。此时阵地上到处是枪声炮声,殷恭先抽空向山下己方其他阵地观察片刻,他们那儿的战事也很激烈,而且下面地势平坦不比自己这儿,左路统领张文生的防守地段在对方火炮轰击下差点垮掉。
对方进攻力量暂时被压制,殷恭先刚沾沾自喜片刻就听无数炮弹向这边飞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都趴下,炮击。”
他的人没有反斜面的概念,也不知道先往后面躲躲再回来,只能蹲在战壕中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炮击持续了片刻停止,殷恭先抬起头望向十三旅的炮兵观察哨,嘴里大声骂道:“都nm****的还不打。”不过两方距离很远,他的话对方自是听不到。
己方野炮未让殷恭先失望多长时间,在南军步兵重新发动进攻后他发现远处敌军阵地上腾起几根烟柱,经过几次校准射击后更大规模的炮击向其打去,瞬间便掀翻了此处炮兵阵地,只是从弹药殉爆量上来说那里顶天有三五门炮。
看着周围一片残肢断垣殷恭先欲哭无泪,战壕里还能动弹的士兵都在起身装填射击,刚才的一轮炮击他手下死伤惨重,到底还没学会怎么躲炮。不过士兵的表现令他心下甚慰,只有不到一个排的人想跑,被督战队干死几个后重新回到了战壕。
小山头不高,南军士兵看到己方火炮被端掉一处,不仅没后撤还激发了凶性嗷嗷向前冲,子弹噗噗打在战壕前端土墙上,殷恭先没敢露头去打,窝在战壕里把枪伸出去打了几下又缩回。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他不禁有些心急,拉过一个传令兵道:“去告诉观察哨让火炮提供火力支援。”
“都学会分散部署了。”王璞在一处炮兵阵地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山上的情况,刚才对方几处火炮阵地同时开炮给山上造成巨大损失,他在打掉一处后观察员便报告说对方剩余火炮阵地也都没了影,估计是散开了。
徐州地区他们有详尽地图,虽然只驻兵一年但测绘处的人还是尽职尽责的把此事完成。刚才炮兵观察哨也只传回了一个大概区域,经几次教射后终于覆盖射击掉此处敌人。想到这儿王璞无比怀念以前当兵时用过的无线电台,那才叫方便,哪用得着当下若离远了只能派传令兵来回跑传递坐标,保不准对方就会将阵地转移,那打过去的炮弹全都打了水漂。幸亏这是在徐州,日后出远门地图不准就得蒙。
王璞的炮营由二十六团两个连的士兵守卫,他们在附近简单的构筑了工事,守护着两个炮兵阵地。山上观察哨传回信息,有传令兵跑来跟王璞交代清楚,对方殷恭先部请求对山坡处敌进攻部队进行火力打击。
“都是钱啊,打完就找张勋报销。”王璞嘟囔了一句,转身对着身后炮营营长喊道:“让五连对a4区域进行覆盖射击,用杀伤榴弹,急促射。”他的炮营位置与山齐平,可以有效的对友军进行支援,并没出现射角不正的情况。
刚刚没打过瘾的炮兵接到营长命令后兴奋的标定诸元,这儿到山坡的距离早已测算好,该用何种药包打多少米在射表中标注的清清楚楚。
在一发试射成功后六门炮开始进行齐射,从王璞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山坡上腾起一股股烟柱,望远镜里刚还移动的小黑点这会儿全趴到了地上,只是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
……
“看鲁军这炮打的。”张勋在自己指挥所里看得啧啧称奇,他手下炮兵虽也有射表和炮兵地图但基本以直瞄为主,轻易干不出这种地图作业,跟南军一个德行,“王子安虽是响马出身,但对技术兵种的重视程度我看国内还没几人能跟得上。”他是打老了仗的人,国内各部实力如何很清楚。
“还真是个传奇人物。”张文生胸膛上绑着纱布,他在刚才的炮击中被弹片划了下,又领人将突进来的南军打回去,这会儿过来想跟张勋要援兵:“听说大总统对他都称赞有加,能文能武且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点儿,大帅您说他是不是传言中所说武曲星下凡?”
“愚民的话能信?”张勋对此十分不屑:“我看他背后肯定有人,或许是列强支持也不一定,要不能跟个洋婆子结婚。等打完仗看看能不能把咱的人派过去跟他们学学,就算学不到精髓学个皮毛都成,还有他们军中政教官一职,听说陆军部都在进行考察。”
“我觉得还是多买点迫击炮来得实在。”张文生摸了摸后脑勺的辫子,大热天留辫子也不知自家大帅怎么想的,这都民国二年了:“这小炮射程不错还能扛着到处跑,往山上运十分方便,转换阵地也快,不怕被人打掉。”
“肯定要买,不行给大总统谏言让兵工厂敞开了造。”张勋在布置己方防守任务时本想让王子柱派出几个迫击炮小组支援,可到底没拉下脸,这会儿却是有点后悔。
这时张文生的防守地段前方二三十米处腾起一股烟墙,他眼尖看到己方士兵还在不要命的往前仍手榴弹,“叛军又上来了,大帅还是再往后退退,我去看看。”
“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再退咱们就彻底垮了。”他说垮并非指防线被破开,而是对自己辛亥年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击败有感而发。
张勋在当初败退进入山东后看不起王子安个脑生反骨的玩意儿直奔济南城,直到后来见清廷大势已去,才不得不放下架子跟他商议赎回徐州一事。他的武卫前军也是得其首肯在徐州招募原江防军溃兵的基础上组建而成,要不全新兵谁也受不了,就这还是有大量新兵充斥其中造成战斗力下降。
张文生走后不久其手下传令兵便又跑来:“大帅,张统领请求援兵,弟兄们要顶不住了,叛军跟疯了一样冒着炮火向前冲。”
“草。”张勋骂了句,刚才已经给张文生送去了一个营头,现在还要,他手里可就剩三个营头的预备队,后面马队是打反攻用的,断断不能现在就上场,咬咬牙道:“我再给他一个营头,你告诉张文生,人就这么多,一定给老子守住。”
传令兵将张勋的话带给张文生,张统领不禁松了口气,刚才叛军打起了少见的团级冲锋,幸亏手下弟兄还算用命堪堪将敌人赶回去,只是配发的手榴弹却所剩无几,新兵太多他可不敢再来一次肉搏战。其实手下兵员把仗打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他们中只有少部分的江防军老兵。
张文生疲惫的在防线上查看着,阵前摆满尸体,有己方也有叛军的,他们已经不停歇的打了两个多小时。退回去的南军不时有人被打倒在地,看距离应是鲁军队伍里所谓猎兵干的,王子柱给他的队伍中留了三四人,很是击毙了几个南军的官长,给对方造成了一定混乱。这也是应当学习的,张文生暗暗记下准备回去后好好给大帅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