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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世家。
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步枫和鬼王的到来有任何缓解,众目睽睽注视之下,反而更显沉凝,不明真相的上官世家核心族人,带着戒备的眼神死死地凝视着两人,心中各有所思,都在细细的盘算着什么,拔剑张弩。
步枫环视了一圈,原本灼热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顿时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在场之人当中,并没有他ri夜期盼想要见到的上官飞羽母女二人。
“咳咳!”
上官元轻咳一声,率先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创始帝,老夫便以长辈自居,称你其本名如何?”
悻悻然收回目光,步枫道:“理所应当。”
上官元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步枫,我上官世家眼下身处水深火热当中,四面环敌,远在东北的慕容世家虎视眈眈。而西京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场有史以来声势最为浩大的华夏争霸当中,必将受到摧毁。今ri你的来意,不知道……”
步枫兴致不高,并不想答话。
鬼王沉声道:“太子突然与上官世家解除盟约,导致上官世家失去最强战力支撑,成为各大势力眼中最好啃的一块骨头。而我创始府三月之前强势统一南方无人能敌,这个对上官世家最坏的时刻却是我创始府最好插足北方争霸,也是最终战场的绝对良机。”
“府主天下无敌,现如今已是无冕之王,战略战术目光齐备,焉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不过……”鬼王声势一顿,皱眉道:“让创始府以保上官世家有一个前提。”
“鬼王,不知道你所说的前提是什么?”
步枫突然抬头道:“我要见到我想见到的人之后才行,否则,一个区区上官世家弹指一挥间我就能湮灭,何必为了上官一脉而成为整个北方势力的公敌?”
一名族老说:“创始帝,你能冒着风险进入豫省,大驾光临上官宅邸,我等怎敢不慎重对待?所有核心族人已经齐聚宗祠。难道,你想见之人并不在在座行列之内?”
步枫眯着眼眸含笑:“上官家主最为清楚不过。”
“这……”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一开始上官世家的人都不知道拂曦到底是谁的孩子,但是震惊之后的一系列调查,结果便是显而易见。
能够让上官大小姐生下孩子,时至今ri都封口不说出拂曦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放眼整个华夏都屈指可数。
这些年来,太子从未传出与任何一个女xing有染,而公子燕风策为了重整旗鼓根本就不顾其他,哪怕是澹台帝这种存在,为了能够变得更强,没ri没夜的疯狂苦修都是不具备这种资格,排除这些有可能和根本就没有可能的华夏一辈佼佼者,结果显而易见,除了数年前来往无比密切的步枫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如今,上官世家陷入重重危机当中,四面楚歌,却就是在这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敏感时期,步枫突然出现在上官世家,更是相互印证。
现在,听到步枫如此看门见山的说法,上官元却是犹豫了起来。
“琢磨?上官家主很为难?”
鬼王摇了摇头,看了步枫一眼,旋即说道:“看来,我们的意见很难达成一致,只能就此告辞了!”
“等一等!”
谁也没有想到,步枫二人来得突然,走的更是果决,根本就不曾有任何迟疑,鬼王的声音才出,上官世家中的族老便是立即出声。
“难道,上官世家想把我和老大留下不成?”
鬼王舔舐着嘴角,眼眸中的凶光不曾有丝毫掩饰,陡然乍现,那等千淬百炼的空气杀气弥漫,刹那之间便是笼罩了上官世家宗祠所有人,从始至终,步枫都是未曾表态,达到他现在这种地位,他已经拥有和任何人平起平坐的资格,没有必要对任何人低声下气。
“鬼王请不要误会。创始府乃是南方天龙,唯一王者。我上官世家虽是被尊称为四大世家之一,但自身有多少斤两却也清清楚楚。”
“老实说,纵然北方局势没有南方那般惨况激烈,但派系更加众多,犬牙交错万分复杂。上官世家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求得生存更是难上加难。如今,尊贵如创始帝愿意在这样的形式下出手帮助,我等焉能有拒绝,最终自掘坟墓的道理?我等只想问家主,我上官世家到底有什么人不能够和府主一见?在生死存亡的关键当下,还有什么牺牲不得?”
“唉!”
感受着那一道道投来的质问目光,上官元一叹,说道:“有些人有些事,用一辈子的时间都难得说清;有些话有些情,用一生的岁月都难得说明;而有些疼和有些爱,用所有光yin都难以证明。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并不是权力和武力就能决定的。”
上官元抬头,看着周身一颤的步枫继续说道:“老朽很感激创始府,听闻我上官世家深陷危机便是举兵北伐。步枫,你的心意我也能够明了。不过那孩子生来xing格倔强,若是你一昧逼迫,她便会以死明志。步枫,她的xing格到底刚烈到何等程度,老朽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除非,你真的想到一具红粉枯骨。但是,那样的结果真的是你的初衷么?”
听完上官元的话,所有宗祠内的上官族人皆是心中一震,他们个个都是活成jing了的人物,哪里还不能够看出来,步枫突然驾临上官世家就是为了同一个女人——或者,更多!
“罢了!”
步枫一叹,起身道:“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东西是很难讲清楚的。既然她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强求了!盖世,我们走吧!”
“嘎吱!”
却是不曾想,步枫的话音才落下,鬼王还不曾来得及应声,紧闭的上官世家宗祠巍峨巨门被缓缓推开,入眼的第一眸子并没有见到人影,并非不存在,而是因为她的个头实在太小太小了,小到需要去俯视才能看清楚她的人影。
那是一个孩子。
她梳着好看的马尾辫,着着一身公主装,踏着一双jing致的小水晶鞋,就像童话故事里需要让人保护的小天使一样,柳月眉毛之下,长长睫毛之上,一颗美人痣格外醒目。
她看着一个个白发胡髯的人影怯生生的,手里捧着的那个小水杯里的水迹都在随着小脚步的前行而荡漾,走到步枫的身前才停下足来。
她低着头,看着小水杯里的水已经只有那么一小口,有些懊恼自己一样嘟了嘟嘴,然后扬起脸颊,绽放出这个世界上仿佛最美丽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她的懵懂,或许是因为她的天真,一点儿都不畏惧。
“叔叔,喝水!”
步枫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来,手指轻轻划过那荡漾的马尾辫:“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拂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