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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蓓的腹部,鲜血直流,她虚弱无力地靠在床边,一张脸骇人惨白。
云开说了,什么时候回答完问题,什么时候叫来医生护士给她处理伤口。
刀子戳在腹部,不会让人死亡,但是如果失血过多死亡的话,那就跟她云开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还对贝蓓说,为了节约时间,你最好是思考快一点,说话快一点,别墨迹,因为你墨迹是在自杀,慢性自杀。
云开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会想到生养我的女儿?
这个问题很简单,所以贝蓓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报复你和萧寒,我那么爱他,他却从来不正看我一眼,而你,他都跟你分手了却还对你念念不忘,我给他下药,他宁肯一夜都在浴室里冲冷水澡也不愿意碰我,我恨他,也恨你!”
很好,这个答案很能够解释一些云开倍感疑惑的地方。
那么,第二个问题是——我的女儿你是如何得来的?
贝蓓虽然想过要鱼死网破,但是当她真的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发现,她还是害怕死亡的,她想活着。
活着能够做很多她想要做的事情,等她去了国外,还会有很多的男人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依旧能够过得风生水起。
可是如果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这个问题贝蓓回答的十分利落,她说:“我在萧寒房间的浴室里得到了精业,然后又从医院得到了你的卵子,利利是试管婴儿,我只是将她在肚子里养大的一个载体,又抚养了她六年多,就算是我曾经真的做了错事,那么我养育她这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你看我把她养得那么好,我让她穿的都是名牌,吃的都是好吃的,所以你不能够不知恩图报。”
云开点头,“你养育她这点,我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我很感激你,但是你要弄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私,她会跟我和萧寒从小分离吗?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贝蓓,你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比我要清楚。”
贝蓓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没有发出声音。
云开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得到的我的卵子?既然你想要报复我和萧寒,那你大可以用你自己的卵子和萧寒的种子,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这样岂不是对我最狠的报复吗?
贝蓓对于这个问题依旧回答的十分迅速,丝毫没有停顿,“我本来当然是打算用我自己的,可是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压根就不会怀孕。”
贝宗耀的眉头随即皱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贝蓓,问:“不会怀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跟我提起过?”
贝蓓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捂着鲜血直流的腹部,很疼,她皱着眉头,但是脸上却是毫不在意的神色。
她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堕胎次数太多,导致了不孕。”
“你——”
贝宗耀险些被自己的贝蓓给气得口吐鲜血,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难道从来都没有脑子吗?
其实具体堕胎多少次,贝蓓也不清楚,她不喜欢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戴套套,她觉得那不能够让她很尽兴,而且她也总是忘记吃药,然后也就邪门,动不动就怀孕,甚至别说堕胎次数了,她连自己怀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因为她有时候会在一天之内跟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
反正最后,等贝蓓想要个孩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就要不了了。
既然不能够跟萧寒生个孩子,那怎么办?
她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在她看来,堪称完美的报复计划。
而且,上天也帮助她。
就在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到底如何得到云开的卵子的时候,她就遇到了姓马的那个女人,当时那个女人是萧氏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那个女人当时急需一笔钱,而且金额也比较大。
她说可以给她那笔钱,但是要她帮她做一件事。
只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医院里居然就有云开多年前就冷冻的一颗卵子,所以简直就不用废吹灰之力,她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然后就是培育,将胚胎放置她的体内。
整个计划,真的完美得如同的设想。
本来她的计划是利用这个孩子跟萧寒逼婚,但是到最后她发现,现实跟设想的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最后为了保存腹中的孩子,她决定暂且移居国外。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有想过要回国,她甚至都知道云开在那里,可是她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如果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回去,也枉费了她养着云开和萧寒的女儿这么多年。
她得让他们的女儿一出场就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还必须是刻骨铭心的。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做到了。
甚至到现在,她都没有后悔。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期,在死亡面前,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云开听了她说的这些之后,心里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冷冻的卵子会被解冻,倒是也能够理解马主任。
那么接下来是第四个问题——我女儿身上的伤是怎么得来的?
面对这个问题,贝蓓的面色有些惊慌,因为她深知,一旦她说了实话,她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她不说实话,她就能够活命了吗?
随着身体里的血液流出来的越来越多,贝蓓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再耽误时间了,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就拼一把吧。
“我恨你和萧寒,所以她身上的伤痕都是我给她打的或者掐的。”
果然是这样!
云开的手蓦地就攥成了拳头,明澈的眼眸里此时已经被浓浓的愤怒所覆盖,但她暂且忍住了,反正贝蓓给她女儿的,她最终都会一点点替女儿要回来,而且还是加倍的!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云开最想知道的问题,但此时房间里的人太多,她不想要这些人都知道。
于是她让保镖将贝蓓带出了病房,去了一间没有人的病房。
病房里此时只有云开和贝蓓两个人,房门紧闭着。
贝蓓依旧是在地上坐着,身下洁白的地板上,已经流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云开在贝蓓面前放了一把椅子,她在椅子上坐着,看着那些刺眼的鲜血,一脸的若无其事。
换了房间之后,她并没有着急着开口,而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盯着贝蓓,放佛是在端详,又似乎是故意要这样浪费时间。
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贝蓓来说都过得无比的煎熬。
终于,还是贝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开口问云开,“你不是说还有问题吗?你问吧。”
“怕死?”云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此时狼狈的不像样的贝蓓,冷意直达眼底,“你还怕死吗?”
贝蓓紧紧地咬着要吃不说话,没有人不怕死。
“怕死的话,在你对我女儿做哪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时,你又怎么敢下得了手?”
“怕死的话,在你拿着刀子扎进我女儿的身体里的时候,你又怎么那样的狠毒?”
“贝蓓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死的。”
顿了顿,云开嘴角的笑越发的浓烈,只是那笑却冷得瘆人。
贝蓓一开始在听到这句“我不会让你死的”时候,心头一喜,只是瞬间却又如同跌入了地狱。
云开嘴角的那抹笑,太令人恐惧,太可怕了,她就放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浑身披着血腥的残忍魔鬼。
她说的不会让她死,是让她生不如死。
什么是生不如死?
对贝蓓来说,就像此时,云开她明明可以问问题,可她却故意不问,故意在这里消磨时间,她很清楚在肚子上捅两刀要不了她的命,但是一点点的流血,疼也能够将她疼得死去活来,她就是为了折磨她。
而且贝蓓更加的清楚,因为她曾亲身体会过,之前,萧腾将她关在地下室里的时候,每天早中晚对她的轮番折磨,那也是生不如死。
其实相比较在地下室里的日子,今天这点疼并不算什么。
可是,大概是因为有了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她尤为的害怕自己再经历那样的日子。
云开这时候才缓慢地开口,“生比死,会更有意思的多,我从不杀人,但是玩,我可是比谁都会。”
贝蓓看着云开这个害人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像是激起了惊涛骇浪,她坐在地上,朝后挪着。
想要逃吗?
云开冷笑,能逃到哪里?
在贝蓓的心理防线几乎就要彻底的崩溃之前,地上的鲜血也越来越多的时候,云开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女儿的吓体撕裂,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贝蓓一脸惊恐地瞪着眼睛,身体本能地缩成了一团,下一秒,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云开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再次看向贝蓓的时候,她也同时站起了身。
贝蓓听到脚步声,将整颗脑袋都使劲地朝着自己的腿弯里藏,像是一只鸵鸟。
距离贝蓓也不过两三米的样子,可是云开每走一步,都放佛踩在布满了均是被烧得火红的钉板上,每一步都疼得她浑身颤抖,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朝外涌着鲜血,很疼很疼,疼得她感觉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一样会疼得难以煎熬。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贝蓓的身边,走得艰难而又缓慢,最终站立。
停下来的时候,她的一张脸上的血色早已经褪得一干二净,阴森恐怖。
她的手早已经攥成了拳头,掌心里,是她没有察觉到的血肉模糊。
鲜红的血液凝结成一颗颗恐怖的血珠,顺着她放在身体两侧,紧攥着的拳头里,像豆大的雨点,接连不断地落下,落在她脚底下洁白的地板上,放佛绽放了一朵妖娆的花,可却是泛着浓浓的痛楚,令人不敢直视的花。
嘴唇拼了命地蠕动着,直到十几秒钟后,云开这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声音一出口,就在口中留下了浓重的腥甜,那是血的味道。
“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说还是不说。”随着话音的落下,云开抬起脚,用力地在贝蓓的身上踹了一脚,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说!”
守在门外的陈华,心头一颤,跟旁边的保镖对视了一下,均是面露惊慌。
但由于云开刚刚交代过,谁也不许进去,所以他们也只是干着急。
不过,他们倒是清楚,至少在这个病房里,云开不会吃亏,就不说贝蓓受伤了不是云开的对手,就是没受伤,她也依旧打不过云开。
贝蓓被踹倒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云开,在云开的第二脚抬起来的时候她连忙抱着自己的头,“我说!我说!”
半年前,贝蓓带着那时候还叫贝利利的嘉懿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说是朋友,说白了,就是跟她上过几次床的男人,这个男人超级BT,喜欢玩刺激,也一直在寻找刺激。
贝蓓一开始觉得这个男人能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乐,所以她就跟这个男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可是到后来,再刺激新鲜的东西做的多了,也依旧会让人烦腻。
尤其是,这个男人每次都用牛奶装到瓶子,朝她的下身里挤牛奶,而且还都是在冰箱里冰过的冷牛奶,她实在是不堪忍受。
为此,她决定摆脱这个男人,那天去参加他的聚会,她特意带上了自己新物色的一个男人,是个健身教练,顺便也带上了贝利利一起,她的想法是想要跟那个人说拜拜,并且告诉那个人她已经有孩子了,以后不要再联系。
可是她带去的那个健身教练居然是个怂货,几杯酒喝下就醉成了死鱼,她最终还是被那个BT男人带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利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禽兽不如到居然对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也下得了手。
那天她被那个男人捆在椅子上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脱掉了利利的衣服,然后用超大号的成人模具插入孩子的身体里。
后来利利的下身血流不止,那个人也被吓坏了,放了她,开车带着她和利利去了一家医院。
那家医院有是个小医院,她是后来离开才发现,之后一段时间孩子一直发烧,她不得不又带着她去了大医院做检查,下面的伤口已经有些感染,然后就做了二次手术。
不过因为这件事,她跟那个BT男也算是彻底的没了往来,她一开始对利利还有些愧疚,可是后来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愧疚?又不是自己的女儿,生养她就已经对得起她了。
利利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回家后一个月都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就恢复了正常,所以她就没有再管过这件事,也忘了这件事。
今天,被云开问出来,她才再一次的想起那天的一幕,骇人血腥。
云开听完之后,泪如雨下,浑身哆嗦得更加的厉害,她紧紧地咬着牙齿,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会让那个BT生不如死!
“那个禽兽呢,他有没有用他的身体碰我女儿?”
贝蓓一开始是摇了头,随即却又点头,“手,就只是手。”
云开点头,那就直接砍了那个禽兽的两只手。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贝蓓一一回答,云开记下,然后转身离开。
云开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留了贝蓓一条命,但是对于贝蓓来说,其实活着,比死更加的痛苦,因为她在第二天就被送往了精神病医院,她此后的人生,都将在精神病院度过。
……
两日后,A国一个叫费司罗的小镇上,一个叫巴赫的男人在清晨于自己的豪宅内,被人挖去了双眼,砍了双手,同时切断了男根。
有人看到在他豪宅的门口,有几只流浪狗分食了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
……
与此同时,云城,萧氏医院。
萧嘉懿已经在昨天中午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是一种都没有说话。
“嘉懿,你要不要喝点水?”
“嘉懿,爸爸给你削一个苹果吃好不好?”
“嘉懿,你不能一直不说话,我是爸爸。”
“嘉懿,等你身体好了出院了,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嘉懿……”
这两天一直是萧寒在照顾嘉懿,云开并没有出现在病房里。
傍晚六点,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云开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
嘉懿一直呆滞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光亮,大眼睛转了几圈,视线追随着云开。
萧寒看到了孩子这点变化,心头一喜,难道说这孩子已经开始接受云云是她妈妈这件事了吗?
云开一下飞机就匆忙赶来医院,连个礼物都没有给孩子准备,对于这点她有些自责。
站在床边,云开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嘉懿,妈妈赶回来的匆忙,没给你买礼物,不过等明天妈妈给你补上好不好?”
嘉懿仍然是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转得更加的灵活。
这两天云开跟萧腾去了趟A国,按照贝蓓说的地址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后来几经周折和打听,才在一个叫费司罗的小镇上找到那个男人。
事情办完之后,她跟萧腾就马不停蹄地又赶回来,萧腾这会儿去弄晚饭了,把她送到了医院门口。
她已经了解了一些,嘉懿喜欢吃鸡丝葱油凉拌面,萧腾说他找个饭店,亲手做。
“嘉懿喜欢什么?告诉妈妈,妈妈明天给你买过来,漂亮的公主裙?闪闪发光的水晶发卡?还是漂亮的小凉鞋?或者是芭比娃娃?布娃娃?洋娃娃?喜欢什么?哦对了,妈妈知道嘉懿最喜欢吃鸡丝葱油凉拌面,爹地已经去做了,一会儿就回来,等一会儿妈妈喂你吃好不好?”
过了好大一会儿,嘉懿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
这两日虽然不在云城,但是云开只要一有空就给萧寒打电话问孩子的情况,萧寒说孩子昨天中午醒来后就一直不说话,她很担心。
然而此时孩子的嘴唇却动了,是不是一会儿就说话了?
云开和萧寒均是屏住了呼吸,病房里安静得能够听到心跳声。
过了差不多五秒钟,终于有细小的声音在静寂的病房里响起,软若春风佛面,令人听闻,只觉得心神俱爽,“我……喜欢许念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