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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遂将手中的毛巾放到周朝影的手心,起身说:“乖,自己拿着。不要光用毛巾擦,去用吹风机吹一吹。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他嘱咐完才朝门外走去,一点没有因为手机在响而显得急躁。回头又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
大门关上,周朝影并没有因为他背着她接电话而感到不快。她是懂分寸的人,什么事是她该过问的,什么事又是她不该过问的,她很清楚。
客厅。
厉行风将手机接起来。
“厉总。”高凌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入厉行风的耳畔,“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一一办妥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
“是不是汪成明去了警署见了被关押的方延良?”
“……确实如此!”高凌惊叹于厉行风的先知先觉。
“放心吧,汪成明这会自己都是泥菩萨过不了河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关照方延良呢?”厉行风自信满满的说道,“他只会加快方延良进炼狱的速度。”
顿了顿,又道:“高凌,这几天辛苦你了。等这事过去了,我放你半个月的假期,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厉总,能跟在您身边做事,是我高凌一辈子的福分。”
高凌说的倒也是个大实话,没有半点奉承的意思。当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进了鼎泰。由于他的忠诚和内敛的作派,而被厉行风看中。从而得到了提携,跟随左右。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没有厉行风的话,也就没有他高凌的这一天了。
“嗯。”厉行风简单明了的一个单音,挂掉了手机,折回主卧。
周朝影这会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厉行风揽上她的腰肢,贪婪的嗅了嗅她的发香。
与他在门外那个心思细密,头脑精明,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凶狠毒辣的厉行风,简直判若两人。
他对她的好和宠,几乎都是出于下意识的,思维里的自然反应。
回来的这些天,厉行风经常会在办公间休息的时候,仔细的分析这个问题。
却终是得不出答案来。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是霸龙的化身,一身刚硬的龙鳞。而在这满身似黄金甲的龙鳞中,唯独有一片是逆向生长的。
这一枚逆向而生的龙鳞,就是她周朝影。
谁若是不小心碰触了,必会引来霸龙的勃然大怒!
继而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生灵涂炭。
···
宁静的夜色下,周朝影的小脑袋轻轻的依偎在男人孔武有力的胸膛,轻轻的阖上了眼帘。耳畔传来厉行风心脏有规律的跳动,仿佛是她耳边的吹眠曲一样,很快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边的人在甜蜜的依偎,舒适的酣睡着,而在前城的某个角落里,那个曾经碰触了龙之逆鳞的人,正在忍受着残酷的煎熬。
身心,鲜血淋淋……
···
审讯室内。
方延良仍是一身的赤条条,唯有一件裤衩遮羞。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刚出场的威风凛凛,有的只是如一只颓败了的丧家犬一样,垂头丧气。
他的面部,被那个所谓的‘林小开’揍得鼻青脸肿,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还被人甩了几个大耳光子。
“我是高级督察方延良,你们居然敢打我?谁在你们背后撑腰的?谁给了你们胆子?”刚进来那会,他还摆出自己高级督察的身份,试图能镇-压住那帮警腿子么!
然,现在的人,人心不古,狡诈,刻薄,太假,太假!
当你身在高位时,他们巴结你,他们攀附你,恨不得一天到晚的在你身边围绕着,讨好着。
可是,当某天你从高处摔下,什么都不是了。他们就会如同对流浪狗一样,唾弃你,辱骂你,巴不得的与你撇清任何的关系,更甚者还会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老古语说的对,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太多的人,往往都是没人性的东西,败类,渣渍!
“哟呵,你还真把自个儿当督察了?我督察了你妹妹,信不?”一名曾长期在方延良身边当下属的小警员毫不客气的咒骂道。
从他那副嫉恶如仇的样子,不难看出他给方延良当下属时,没少受气。好不容易逮到他落马的机会,还不抓住机会狠狠的出口恶气?
“你……”方延良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双殷-红的眼睛喷出爆炸式的火焰,扯着脖子嘶喊道:“我要见总督察,我要见总督察……”为的好用。
不错,总督察汪成明,的确有可能是他的救星。
方延良当初还是名小交警的时候,就是托汪成明的福,给一手提携了起来。
如今方延良居然混到了高级督察的职位,可见他没少替汪成明办事。
然后,却也是‘有可能’是他的救星。
汪成明自身都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救得了他。。
就在方延良吼出声后,说道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
汪成明推门而进,几名警员见状,忙挺胸抬头,一个标准的敬礼:“长官。”
“嗯,都出去吧。”汪成明冷着脸,沉着嗓子说了句。
“是!”
不一会儿,整个审讯室就剩下了一身总督察警服的汪成明,和鼻青脸肿,光着大膀子,如丧家犬一样的方延良。
“总督察,总督察……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见人都走光了,方延良哭丧着个脸,哭哭啼啼的哀号着。
“延良……”汪成明缓缓一声叫唤,甚似当年俩人初遇的画面。
他低下头下身子俯视着后者,而后者则一脸瞻仰之色的扬头仰望。
汪成明来到方延良的对面,捋了捋警服,坐下,道:“这么些年,我汪成明待你如何?”
“总督……总督察,待延良犹如再生父母。”方延良的嗓子带着哭腔。
他着实是不明白,汪成明为什么会一点都不着急与他目前的处境,反而还和他拉起了家常。
“延良,有句话你听说过么?”
“什……什么话?”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汪成明在说这话的时候,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毒辣。
“延良……延良不明白,总督察,您这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到现在你还在这跟我饶圈子?”汪成明顿时怒了,腾的一声站起了身子,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以为,你从一个小交警做到现在高级督察的位置,是因为你出色的工作态度吗?放屁!我告诉你,没有我汪成明,你现在还仍在那大街上站着当交警呢。”
方延良彻底惊呆了,毫无意识的仰头看向汪成明面红耳赤的样子。
他如今这个姿势,也像极了当年。
只不过,当年他仰望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激动,而现在的眼睛里,只有死亡在逼近,如一摊死水,毫无生息。
“我汪成明觉得你还有用,你就是个人!我汪成明如果觉得你毫无利用价值,那你就是条狗!”
“总督察,您忘了吗?您这条狗,被您留在身边摇首摆尾的养了十几年。它知晓你所有的事情,你外面有几个情妇,贪污了多少赃款,包庇了多少重要死囚……这条狗,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延良愤怒反击,大不了鱼死网破!
“呵……”谁知汪成明不但不害怕,反而阴森一笑。俯下身子,对上方延良布满灰色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上面的人是谁吗?你以为就凭你一面之词,就可以扳倒我?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劝你一句,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就算你这条狗死了,作为你主人的我,也会在事后为你风光大葬的。不但如此,我还会照顾好你的家小。既然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家人,因为你 一句话而枉死吧?”
方延良脸上的愤怒神色,顿时因为汪成明这一席话,如落幕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散了开去,直至消失不在。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你都已经清楚了。”汪成明收起神色,在起身之时又变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督察,他拍了拍一脸土灰之色的方延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如果那个人(厉行风),要你死,你怎么都活不了的。如果那个人他想留你一口气儿,那么谁都动不了你。”
语毕,转身冷漠离去,不留一丝的遗恋。
···
汪成明前脚走,后脚审讯人员就进来。
审讯,提问,冰凉的声音,冷漠的态度,好似没有一个人认识过他方延良,好似前城警署里,从未有过一个叫方延良的高级督察。
方延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到天明的,他绝望得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从昨天在包间里,还被人曲意讨好,到现在的众人挤压,欺凌……
这一切的一切与他而言,好似一场噩梦。
却再也没有噩梦醒来,见到天日的机会!
看着他如死了般的寂静无声,审讯人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把灯光再度加强,而另外一个则向总督察汇报情况。
此刻,人心冷漠的人,均把方延良的落马当成一个升职的契机。谁都乐此不疲,鞍前马后的做着分内和分外的事。
毕竟,高级督察这一职位,多人垂涎!
···
八点三十分,高凌受厉行风的指示,准时来到警署审讯室。
当见到了此时的方延良时,他在心里默认了厉行风的想法。
一早厉行风就曾告诉他,汪成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将方延良逼死。而一旦人死了,就不会在开口说话了。而汪成明就可以事不关己,安想太平了。
厉行风冷笑了一声,他做梦!
厉行风曾说过,凡是伤害到周朝影的人,就是惹到他厉行风的人。
他要像猫玩老鼠一样,一个一个的收拾,折磨……
“方延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高凌来到方延良的面前,声音淡漠如初。
“高-律-师,我……我想喝水……”方延良的嗓音,像干枯的古井,苍白无力,苟延残喘。
“抱歉,我想我没有这个权利,而且他们也不会这么做的。”高凌笑了。
当初朝影小姐被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发誓过,如果有朝一日这个方延良一旦落入他的手里,他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可是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强-奸她(至尊红颜里的那名女子)……呜呜……”方延良说着说着,竟凄苦苦的呜咽了起来。
说的也是啊,曾经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落得今天这步田地,教人如何接受得了。
“唉——”高凌佯装同情的摇了摇头,随手打开公文包,将证据一一的摆放了出来,平铺在方延良的面前,“受害者的手部,臂弯处,胸-部,大腿,大-腿-内-侧,背部,臀部,脸部……到处都是你方延良作案的指纹。”
“呜呜……当时我们玩的那么的尽兴,呜呜……谁还会在意这些啊……我真的……没有啊……呜呜……”
“啪……”的一声,高凌将警署专用的塑料带放在了桌面上,里面是那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个镣铐。
“看看这个吧,上面也是你的指纹。甚至就连沙发顶部的钢管上,都明显留下了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嗯?方延良,你现在涉及一桩恶意强-奸案。受害者还是个孕妇,在抵死不从的情况下,被你用镣铐捆住,继而扒光了她的衣物……不顾她有孕的身子,实行了强-奸!”
方延良的大脑轰的一下,再次炸开。身为一名警员,在警署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条证据,足够他将牢底坐穿!
高凌无视他无神的眼睛,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也放到他的面前。
只见袋子里放的是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片,还沾着斑驳的血迹。
“这是从受害者的阴-道-口-取出来的,你不满她的抵死抗拒,心生大怒,用玻璃碎片刺入受害者的下-体,让她痛不欲生,无力反抗。然后你想在取出来,在完成另外一半的强-奸。这块玻璃碎片上的指纹也只有一枚,就是你方延良的!”
“不……不……我没有……我真没有……不……”此刻的方延良,彻底崩溃,做着徒劳的挣扎:“我没有,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玻璃是从哪里来的,我真没有……啊,是她,是她!”
“是谁?”
“是那个女人,对!一定是她,是她自己弄伤了身子,然后嫁祸给我的。”方延良抓住一丝机会,强烈的求生**使得他站起了身子,大声的说道。
“方延良,你傻了是不是?那个女的被你用镣铐铐起来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把镣铐挣开?还能当着你的面割伤自己的下-体?”高凌扯唇,冷冷讥笑。
“砰……”方延良彻底跌坐了下来,无光的瞳孔迅速放大……
如桩桩罪证面前,他百口莫辩。
“是……是我意欲强-奸她,不顾她有孕的身子……不满她的不从,将她铐上。又不满她的挣扎,割伤她的身子……是我,是我,都是我……我受不了了……都是我……都是我……”
方延良犹如疯了般,抱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都是我干的,全是我干的……”
面对如此惨状,高凌仅是半眯了下眼睛。开口冷漠的道:“就这么想死?”
“不死能怎么办?他们这是要逼死我,活活的-逼死我……让我不得好死……”
“你……还想不想活命?”高凌低声的问了句。
“什么?”方延良以为自己听错了,迅速抬头,急忙的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还-想-不-想-活-命-!”高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其实在他心里,巴不得方延良现在,立刻,马上的死去。只不过厉行风嘱咐过他,现在暂且留他一条命。
高凌无奈,虽然猜测不透厉行风的真正意图,但也唯有听从。
“想,想……我当然想……”方延良早已将高凌视为自己的亲爹了,此刻听了他这句话,更是伸手双手就要去紧握高凌的双手。
高凌眼睛里流露出厌弃之色,将手抽离。
“听着,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去抵抗。你越是抵抗,他们越是把你往死里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就是摆出一副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没的救了,听之任之,由他们折腾。”
方延良此时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回归到大脑。他到底不是个傻子,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高凌起身,将东西一一的收拾好,冷睨了他一眼,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要帮你!”
语毕,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
鼎泰总裁办公室。
“厉总。”高凌推门而进,打开公文包将所有的资料,文件,证据摆放出来,让厉行风一一过目。
厉行风摆了摆手,示意他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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