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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重重点头,小手轻放在范佑额头,闭上眼,一股电流猛的窜入范佑的脑海,一幕幕画面如倒放般不断传入脑海。
她想看的更多,看的更细,所费的精力自然格外浓厚,最后却好似陷入那画面中半天无法回神,小脸已然发白,额头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宋爵向前两步蹲身与柳语平视,修长的手指点在柳语额头,柳语这才猛然回神,不禁后怕的抚着心口。
差一点,就又能量反噬了。
“你的功力还由不得你为所欲为,要懂得适可而止。”
柳语恭敬的点头俯身,直到宋爵离开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九儿身上,咬着唇角“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我只看到她问大哥哥和大姐姐是不是认识姐姐,其他的我没法听到,只看到有很多蛇,还有丧尸,还有…”
九儿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什么…”
“还有,大姐姐好像比大哥哥,先走一步呢...是因为那只丧尸…”
樊梦悄然间上了楼,闻声不由反问“青龙基地怎么可能会有丧尸?”若是有的话早就该被处理才对,随即精光一闪,似有什么蓦然划过,就听原本在房内的上官辰三人一同上了楼,上官辰皱眉扫了地下之人一眼,随后沉声开口“应该是花一,和柳语差不多大,稀有召唤系异能,唯一能不声不响弄到丧尸的也就只有她了。”
“竟敢利用丧尸来伤人?”
“这几人难道已经发现大神的踪迹了吗?”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宋爵静静看着垂眸不语的九儿,没人接话,气氛陡然间安静下来,隔了良久,那殷红的唇瓣才轻轻一张:“花一是吗...”话落也不等人回答什么,鬼魅的身姿就恍若一阵风般和几人擦肩而过,一息间就出了房门,宋爵眸光微动,身影原地消失,几人自动屏蔽五识,此举也算多余,在宋爵离开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便被隔绝,形成一个不被发现的界面。
九儿向外冲的步伐蓦然撞进一道带着温暖的怀抱,宽厚的不像话,那淡淡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让人眷念想要就此沉沦的安全感。
她猛的一推,再次想要离开,但每次挣脱对方都能准确无误的攥住她的胳膊,无法挣脱,无法逃避,那是种从内而外的无力从心,尽管她很拼命的挣扎,但只要宋爵不允许,她就绝对无法逃离。
“你想怎样?”
声音很平静,那毫无波澜的眸光最深处,却又好似弥漫着可食日月的滔天怒火。
宋爵轻轻一叹:“你想干嘛?”
“那些人不是找我吗?我这就去找他们啊,你干嘛拦着我?”
“你是去找死。”
九儿这一次挥开宋爵紧握住的胳膊,低声笑了“我是去找死,我能力不如人,是死是活也跟你没关系。”
宋爵眸光一冷,为这撇的干干净净的关系有些恼:“够了没有!”
“没够,放开。”
宋爵如同一颗挺立的青竹,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九儿太了解自负的人是什么心理了,就好比此刻的她一样,不服输能用在任何一件事上。
你拦我我就非要去,你非要去我就非不让你去。
谁都不服软,谁都不愿意退让。
九儿眯了眯眼:“怕我说出你是吗?”
宋爵皱着眉,这种愤怒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过了,这女人倔的像头牛,固执又死脑筋,关键是一点都不怕他,让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到底忍着怒火平静开口“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九儿已经不想多说,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去找那些人的想法,根本无法去在意自己说了什么,亦或是看见对方眸中柔软的无可奈何。
直到精疲力尽已经有些提不起力气,九儿才抬首看向宋爵:“你非要拦我是吗?”
“这件事我会...”
“你就非得让我眼睁睁看着她们姐弟两死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和我认识就惨遭毒手,那其他人呢?我的亲人怎么办?我为什么还要躲?还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好吗?我是去找死但你不是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动手?你害得我战战兢兢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更多人才觉得高兴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从未擦手这件事,从没认识你这个人,或许就没那么多槽心...”
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那只大力的手掌紧紧掐着她的咽喉,她能感受到来自掌心的纹路,带着薄茧,缺氧的窒息感让大脑一阵充血。
宋爵这是第三次体验来自语言的杀伤力,第一次是生下他的女人,第二次是教导他的师傅,第三次是她...
目前为止,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此时此刻,这些话就好似坚韧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刺在他身上,宋爵双目充血,九儿第一次在宋爵身上感受到滔天杀意,下垂的眼帘不小心扫到那抹让人无措的哀伤与不解。
他在哀伤什么?
又在不解什么?
九儿觉得很过意不去,她说的话真假参半,无法忍受那些人为所欲为,但救他以及后来的帮忙都是发自内心的举动。
生命难能可贵,当时九儿就很清楚站在他身后会发生的事,尽管有时会说些气话平复那些烦躁的思绪,但九儿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重来一次,再次遇见,她也不会因为畏惧坐视不理。
但不这样说,似乎很难让他放手。
空气愈发稀薄,九儿意识有些迷糊没有挣扎,就好似破碎的娃娃毫无一丝生机,就在她觉得快要死了的时候,身体却狠狠坠落再地,白皙欣长的脖颈一片青紫,静静陈诉着他的恶行。
宋爵蹲身俯视着堪称狼狈的九儿,眸光晦暗不明,他略显生冷的唇瓣微微抿着,睫毛很长,很俊美,却也很危险。
“你该荣幸,你是唯一一个本来会死,却没有死的人,本尊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如果你还想去找死,悉听尊便。”话落他蓦然起身“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从没救过我。”
各自不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犹豫,那么多的思量,那么多的不眠。
也不会像此时一般,心口好像被琬走一般的痛苦,这比与人对战受了严重的伤,频死之际还让人无法忍受。
宋爵走了,却不是九儿最想要的方式,夜很深,也不知是不是她呆的地方不对,静的只剩下她紊乱的呼吸,脑中不断回想着之前说的那席没过脑的话,只想狠狠扇自己几耳光。
她痛恨这万恶的语言暴力,却成为了施展语言暴力的人。
九儿静静盘坐在雪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假发在和宋爵来回抗拒中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那根绑着长发的橡筋有些不堪重负的下垂,额头两边的碎发被磨蹭的有些乱,脖子很痛,呼吸吭哧吭哧的,宋爵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
九儿却根本无法恨他。
相对而言,她只帮了他一次,他却帮了她很多次,无论是在B市的相救于危难,还是来青龙后第一时间的要紧信息,如果不是他让行夜去调查那些事,她也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救下母亲。
范佑姐弟的事,她迁怒了。
脚步声轻落在地面,安静的仿若幽灵,真正让人发觉的,还是那起伏的呼吸。
樊梦站了五秒左右,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吐出一口气,蹲身坐在九儿身边“后悔了是吗?”
九儿垂首不语,她觉得自己活的两辈子都喂了狗,各方面都有太多瑕疵。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关系,先开始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后来发现不是,将来是不是我也说不准...”
“你想多了。”
九儿抬首,声音不期然的有些嘶哑,透着一股微微性感的磁性,宋爵和她,差距太大了,唯一让她产生错觉的那次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后来被她有意无意的埋在心底最深处,毫不提及,自作多情最要不得。
樊梦不置可否,微挑了挑眉,也不多说“这个是给你的。”
九儿凝神望去,就见樊梦递来一套散发着银色光芒的软甲,生硬的颜色有些刚强,瞬间和拍卖会上那展示女郎所穿的那套重合,她记得当时拍下的人豪气十足,三颗六阶晶石!
“本来那次我请你过去时就是给你这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依然在那放着,后面主人让我给你送来,我又想着你可能会一起和主人去历练,就拖到现在,我不知道,你会拒绝。”
九儿伸手接过,极好的视力让她可以看到软甲上细密的纹路,原以为会很重,却不料放在怀中那重量对异能者来说仿若无感,只是心口会沉甸甸的。
“这软甲做工精良,加入了防弹内膜,我试过,一般的武器都无法刺破,就是丧尸要想抓破也要废一番功夫,并且弹性极好,穿着不会硌人,还挺舒适,可以救命的好东西。”话落拍拍手起身“好了,现在物归原主,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