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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找到了,手指吃力地挤进了湿濡的幽茓里,轻轻抠弄,她的身子轻颤了下,那股陌生的块感又来了。很舒服,很喜欢,虽然心里是排斥的。
“不要!你手指,出,出去……!”,小手捉住他的手腕,坚决道,声音里透着颤抖。
他不信她不想,纪景年不顾她的反抗,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拉高在头顶,控制她的挣扎,右手食指在她紧致幽茓里抠弄,探进了一个指关节,再往里,碰到了一层障碍。
难道,女人的阴。道就这么浅?不应该吧……他蹙眉,暗想。
“疼——别碰我!BT!”,顾凉辰激动地挣扎,眼泪不断地落下,想到跟陆博轩尚过床的那次。
在浑浑噩噩中醒来,身边躺着的,竟是全身赤luo的陆博轩,而自己也几乎yi丝不gua……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心在颤抖、绞痛,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唰唰地落下。她不干净,很脏,随随便便地和陆博轩上床了……和陆博轩那个人渣……
纪景年还在研究她的身体构造,在想那一层阻碍是什么,要更深一点地刺入,却听到了她的呜咽声。
霍地抬手,只见她捂着嘴,在伤心地哭泣。
他的动作僵硬,愣了,手指,从她体内撤离,带出一缕分泌的液体。
她的花心颤抖,身子也在颤抖,如此敏感的身体,让她更厌恶自己!
她的反应,在他看来是讨厌他!
纪景年心里十分受伤,很想强了她,教训她一顿,但是,又不忍。因为她哭得,很伤心。
他坐起身,扯过被子,覆在她身上,自己提起短裤,下了床,找了件睡袍披着,捡起地上的西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卧室里,女孩的抽泣声不断,凌乱的大床上,白色印着紫色碎花的被子下,她裸着双肩和胸口,白希的肌肤上残留着激情的痕迹。紫里透红的於痕,一朵朵绽放……
即使被陆博轩夺了清白后醒来,她也没这么伤心地痛哭过。
此刻,却脆弱地哭了。
大概是为自己的命运,为心中的愧和自卑吧。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不会妥协,和陆博轩在一起。
三根烟燃尽,那股狂躁的欲望终于退却,他恢复了冷静。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大脑无比清醒。
何必执意要得到她,在乎她!
这样,对得起死去的董雪瑶吗?!
眸色黯然,进了卧室。
她还在哭泣,那哭声,烦了他。
他没管,从柜子底下的抽屉里找出自己的衣物,出了卧室。
香烟味来了又淡去,顾凉辰哭累之后,爬起身,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阳台也不见他身影。她去洗了澡,将身上残留的属于他一切,冲洗干净。
结婚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
没有他的味道,竟辗转难眠。
纪景年在客房睡了,夜里转身,自然地伸出手臂,想捞她进怀,却扑了空……
内心也空落落,又回到了以前,孤独、寂寞的日子。
***
同一屋檐下,合法夫妻,却分房睡,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她仍然做一份饭,不管他死活。
一个大男人,还能饿着自己?每次,她想多煮一个鸡蛋时,总这么想。
据她不经意的观察,他好像没上班。心里很好奇,却没问。
“什么?Google退出中国?吴主任,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谣言!”,顾凉辰正在吃早餐,她目前为止唯一的客户,一家私立中医院推广部的吴主任打来电话,说,Google都退出中国了,他们投下的广告费怎办?
顾凉辰一头雾水,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或是存心刁难!
纪景年端着水杯走进餐厅,看她激动的样子,眉心微皱,什么也没说。去泡牛奶。
“不,不可能的,吴主任,如果Google真退出中国,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您先别着急,让我先了解点情况!”,她一脸微笑,在电话里安抚客户。
纪景年端着牛奶杯走出,只见她已经挂了电话,跑出餐厅。
他站在餐厅的窗口,见着她在客厅里拿着他送她的笔记本上网。
清楚,她的工作遇到了麻烦。
Google将放在大陆的服务器搬去香港了,这点,他看新闻的时候关注过。
最近看新闻,似乎常关注互联网这一块。(因为他老婆是从事IT行业的,(*^__^*嘻嘻……)
“什么叫把大陆的服务器搬去香港了?!”,顾凉辰看着新闻,心颤,疑惑自语,摸索着手机,想打电话给经理,又想,一会儿就去上班了,到公司就清楚了。
“Google在大陆的运作,与大陆相关法律法规悖离,所以,迁去了香港。”,纪景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沉声道。
Goolge是美国的搜索引擎,它的一些理念在中国大陆的法律之下,无法实现。在中国大陆,就必须遵守大陆的互联网法律法规,Google做不到这一点。
“这对大陆用户会有什么影响?”,忘了还在跟他冷战中,顾凉辰疑惑地问。
“当然有影响,现在已经打不开Google.cn这个域名了,直接跳转到.hk,服务器不稳定,网页常常打不开。”,纪景年看着她,一字一句,沉声道。
网页常常打不开,那她客户的广告,还有人看到吗?
看不到广告,还能做什么宣传?
那他们公司以后怎办?
顾凉辰心慌,这于她来说,就是个晴天霹雳。在公司,也从没听到过一点风声啊……
医院这笔单子,是前两天刚签的合约,一万二的广告费,她还没拿到提成呢……
回神后,看了眼纪景年,才意识到,刚刚跟他说话了。
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拿起公文包,没跟他再说一句话,出门。
不仅她的客户,公司其他客户也都纷纷打来电话,问谷歌退出中国的事。
公司开了会,总经理仍说,对他们的广告业务没任何影响,大家继续卖谷歌广告,对客户的解释是:香港也是中国的,怎么能说谷歌退出了中国?而且,打开.hk和.cn出现的页面一样,客户的广告都还在。
顾凉辰这人性子直,在会议上就提出了疑问:“……虽然页面一样,但是,服务器不稳定,页面常常打不开,用户体验不方便,以后谁还会用Google?没人用了,流量少了,客户还愿意投放广告吗?”
“这些,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换话术,让客户继续做推广!”,总经理徐海洲严肃地说道。
“广告都没效果了,还怎么卖?我们总不能骗人吧?!”,顾凉辰激动地反问,总经理的脸色更难看,经理在边上对她低声呵斥,她才红着脸坐下。
对这份工作又产生了动摇心理。
回到办公室,所有人都无精打采。
旁边坐着的是公司最老的员工,顾欣。叹气地跟她说,公司为了业务,用尽手段,不顾客户利益,她早不想干了。
顾欣在公司做了两年的骨灰级员工都不想干了,这让顾凉辰更消极。
一整天闷闷不乐的,也没打几个电话,被经理呵斥她也不管,对面的大师兄瞿恒没事会逗逗她。瞿恒解释过,那晚真是喝醉了,才撒了谎,他把她当师妹。
不敢承认,怕把她吓跑。
***
纪景年发现,小丫头这两天晚上下班回家不忙着查资料了,做饭、吃饭,然后躲卧室上网,也不理她。
房门被敲响,正上网的顾凉辰从床上下来,不情愿地去开门,他站在门空。
“很闲吗?洗衣服去!我洗了一星期,现在轮到你了。”,纪景年双臂环胸,站在门口,淡漠地说道。
他洗一星期衣服了?
难道不是钟点工过来洗的?那她的,内衣裤也都是他洗的?!
顾凉辰难以置信,以看BT的眼光看着他,“我的内衣裤,也,也是你洗的?”
“是。”,他一脸冷酷,淡淡地回答。
“你,你BT啊!”,顾凉辰气愤地吼。
他仍然面无表情,“别废话,洗衣服去。”,说罢,酷酷地转身。
穿着吊带睡衣的顾凉辰跑了出来,“我只洗我自己的衣服!”,她冲他背影吼,只见他走去玄关口,换了鞋子,出门。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鬼混去的吧?
顾凉辰恨恨地想。
管他去干嘛呢,反正不关她的事!
***
本约在KTV玩,纪景年没答应,来了常来的一家私房菜馆。
一个包厢,只坐着三个人。
苏冬城、钱勇骏和纪景年。
纪景年在喝汤,苏冬城和钱勇骏抽着烟,“老纪,看你饿的,新婚燕尔,可得节制!”,苏冬城不正经地笑着打趣他,又吸了口烟。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瞥了苏冬城一眼,“老纪,小丫头才二十出头,你这是奔四十的人啊,将来……得注重保养!”,钱勇骏拍了下纪景年的肩膀,笑着调侃他。
这对损友!
纪景年寒着脸,“放心吧,不会让二位失望的。”,幽幽地说道。
“我们哪晓得你的能耐?你在床上阳痿早泄了,我们又不知道!”,苏冬城那张俊脸上染着痞痞的坏笑,说着下流的话。
纪景年耳根子还真的一红,连忙喝水,掩饰。
“瞧,耳根子都红了,肯定不行!也是,一直禁欲,那方面肯定不行的。要不,我介绍个男科方面名医给你?”,钱勇骏这时打趣道,掏出名片夹,就要递名片给他。
纪景年伸手挡住,“老钱,你跟人医生这么熟,也常去光顾人生意?”,纪景年眯着眸子看着钱勇骏,幽幽地说道。
钱勇骏被他堵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两位,在这开庭也不错,我倒非常乐意看到你们唇枪舌战对薄公堂的画面!”,苏冬城拍了拍手,睨着他们,扬声道。纪景年以前在地区检察院的时候,常做主控官,经常和钱勇骏对薄公堂。
全京城恐怕也只有钱大状敢跟纪景年打官司了!
“我倒是有把握在这赢了老纪,就不知,他肯不肯跟我辩论咯?”,钱勇骏自信十足地说道,公堂上他斗不过他,这,他绝对有把握。
纪景年想到自己上次在床上的表现,心里到底是心虚的,但,在这俩损友面前怎能丢了面子,只好死鸭子嘴硬了!
“是么?纪某很乐意跟钱大状切磋切磋。”,纪景年十分淡定地说道,里子心虚,表面可不能没了气场。
死鸭子嘴硬!
钱勇骏讥笑地看着纪景年,等好戏上场,苏冬城叼着烟,也在等好戏。
纪景年感觉自己掉陷阱里头了,合着,他们是在看他好戏呢!
钱勇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风流鬼,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苏冬城是个过来人,结婚好几年了,对这档子事岂会不清楚。
“冬子,人家老纪答应了,这法官的工作就你了!可得保证公正公平!”,钱勇骏敲了敲桌子,吸引苏冬城的视线,说道。
“那我可是荣幸之至啊!”,苏冬城笑着说道,又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呐,现在开庭,请控方律师提出问题!”,苏冬城有模有样道。
“辩方,你说你在男性方面的持久力很强,请问,能坚持多久?”,钱勇骏看着纪景年,似笑非笑地问。
多久?
两分钟?
他记得上次还没进去,两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半小时吧,没计算过,BT才会计时间。”,纪景年十分淡定地说道,虽是在撒谎,但也镇定自若。
“哟,半小时啊?可不短!”,苏冬城插了一句,“老钱,人家的回答挺像那么回事的。”,转而看向对面的钱勇骏,接着道。
纪景年舒了口气,点了一根烟,淡定地抽着。
“第一次的时候多久?”,钱勇骏接着问。
“半小时。”
“哈——”
“哈哈——”
纪景年本能地撒谎,脱口而出,结果,被两好友取笑了!
“哎呀,老纪,你这是不打自招啊,难不成,还没开得了荤?谁第一次有那么久的?”,钱勇骏狡猾地笑,眯着眸子看着他。
纪景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露陷了。
难道说,他第一次两分钟是正常的?
“胡说。”,他淡定地回答。
“甭装了,老纪,怎样,跟哥们说说吧,搞不定小丫头?”,苏冬城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问。
“胡扯!”,纪景年用胳膊肘捣了苏冬城胸口一下,“小丫头那么喜欢我,我怎么搞不定?”,男人是好面子的,即便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一样。
“我看不见得,这十五年过去了,小丫头难道不会变心?”,钱勇骏冲他打压道。
这话还真戳中了纪景年的软肋,“老钱,你这是挑拨离间?”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婚!可别冤枉我!祝你早日搞定小丫头,搞不定,哥们给你支招!”,钱勇骏连忙道,看了看时间,像是要走。
“不用你操心!”,纪景年白眼道,苏冬城也看了看表。
“不早了,撤吧!”
“才十一点,急什么!”,纪景年不悦。
“嘿!我说这小子没搞定小丫头吧?家都不想回了!”,钱勇骏站起身,看着纪景年说道。
“我看也有问题。还有,老纪,你这次该不会真栽了吧?你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明知故犯不说,还来个闪婚!”,苏冬城站起身,叹气道。
“我没违法,能怎么栽?大不了呆不了高检院!”,纪景年沉声道,站起身也要走,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些问题。
“这可不像纪检察官说出口的话!”,苏冬城扬着食指,点着他,对钱勇骏说道。
“我看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咯!老纪,你自求多福吧!实在不济,改行做律师也行,我事务所随时给你留位置!”,钱勇骏边走边拍着他肩膀。
纪景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
***
顾凉辰洗了一堆衣服,愣是没帮他洗。
看了时间,十一点半了,他还没回来。
“肯定鬼混去了!”,气呼呼地嘀咕道,才不要管他,去了卧室,快要论文答辩了,她最近几天在忙复习论文。复习完,去客厅倒水喝,看了眼客房,他好像还没回来……
这混蛋!
一副对董雪瑶那么痴情的样子,实际,这么风流。
想起董雪瑶,内心又是一番翻搅。
时间过去太久,她也记不清自己当初有没有向纪爷爷告状了,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可恶的,也还没机会问纪爷爷。
对董雪瑶的死,她当然也是觉得遗憾的,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却……
如果没死,跟纪景年该已经儿女双全了吧?
如果,她没死,该多好。
她和纪景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回到卧室,辗转反侧,睡不着。
耳朵有意无意地仔细听着,是否有开门声,然,没有,直到她支撑不住睡去也没有……
***
她不知纪景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洗漱好去厨房做饭,他居然在泡奶,她吓了一跳。
她没理他,走到冰箱边,找食材。
“我的衣服怎么没洗?”,纪景年没看她,沉声问,喝了口牛奶。
“我说过,不会帮你洗衣服的。”,她不怕他,走到炉灶边,打开瓦斯。
“帮不帮,不是由你决定的。洗不好衣服,今天别去上班。”,纪景年冷酷地说道。
她之于他,像只需要驯服的小野猫!
“哈——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样?”,真是好笑,他凭什么强迫她做这做那!顾凉辰恼火,双手环胸,凶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一点不怕他的样子,趾高气扬道。
本不想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但他那霸道又冷酷的样子,实在让她无法冷静!
纪景年那张面瘫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过,眼神很冷,将手里的牛奶杯放在流理台上。
“洗不好,今天别想出门。”,他冷冷地,酷酷地说道。
她对他凶一点,总比冷漠好。
“我不洗,而且要出门!”,顾凉辰看着他那面瘫的俊脸,心里简直气死!说罢,关掉瓦斯炉,早饭也不想做了,朝着门口奔去!
在她经过他身边时,纪景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他的铁臂紧圈着自己的腰,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清爽的草木香,混合棉质衣服被阳光暴晒过后的温暖气息,令她心脏莫名一悸。
皱着眉,对上他刚毅冷酷的俊脸。
一瞬间,几乎要沉沦。
他即使比她大十岁,快三十二岁,但,根本不算老。
这样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吧,如果不是因为那段“恩怨”,她一定会深陷于他,无法自拔的。
从短暂的沉沦里回神,她推拒他的胸膛,他根本不松,直接抱起她,出了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我要上班了!纪景年!”,大声嚷嚷着,双脚不停踢他小腿,偶尔踢到骨头上,生疼!他皱着眉隐忍着,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在卫生间,他才把她放下。
右手指着脏衣篓,严肃地看着她,“不洗完,别走!”,命令完,他转身走了,卫生间的门被他用力带上,然后,她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门板被她踢得发出阵阵响声,小女人咒骂的声音传来:
“纪景年!你这是非法限制他人自由!你给我开门!混蛋!自己是检察官还违法!”
听着她气呼呼的声音,纪景年不禁莞尔,小丫头书本知识学得倒是透彻,不从事法务工作屈才了!眸色微黯,若有所思,没管还在叫嚣的她,去厨房捣鼓早餐去了。
结婚以来,小丫头就行好做过一顿早餐给他,可能还是因为他送了她笔记本电脑。
每天早上都吃面包加牛奶,实在腻了,胃也难受,又不愿去买。只有她手臂受伤的那早,十分积极地去买了早餐,双份。
学她做饭的样子,在平底锅里倒了油,准备煎蛋。
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丫头似乎消停了,不知,有没有去翻脏衣篓。
顾凉辰被关在洗手间里,气愤地干瞪眼。
“帮你洗衣服?做梦!我又不是来为你做牛做马的!”,走到脏衣篓边,看着里面男性衬衫、背心、内.裤、袜子等,她咒骂道。
其实,有幻想过做一名贤惠的妻子,那还在年前的时候。
她这人很传统,喜欢做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
但是,那是建立在,爱纪景年,他也爱自己的基础之上。
现在……
那股怒火,渐渐地褪下,一股悲凉浮上心头,折磨心脏。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背着这句诗,鼻酸得难受。
儿时的心愿虽实现了,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董雪瑶虽然死了,却永远地活在了纪景年的心里。
弯腰捡起脏衣篓里他换下的衣物,想帮他洗一次衣服,就当是为曾经的自己还愿……
却不想,在拿到他的衬衫时,闻到了一股女人香水味,著名的香奈儿5号,记得,何紫晴在大一的时候,为了买这瓶香味,饿了一星期。
所以,她对这味道尤为熟悉。
还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瞎子也知道,是女人的发……
联想到他昨晚晚归,很可能早上才回来,顾凉辰的肺管顿时堵塞了,呼吸不畅,脑子也嗡嗡作响。
真去找女人了?
她深呼吸,保持镇定,一手死死地抓着那白衬衫,一手紧握成拳,紧咬牙关,咀嚼肌微隆起,闭着眼,皱紧眉心,隐忍那股呼吸不顺的痛。
检察官又怎样?就代表为人正直?年少时善良正直又怎样?
他不还会在酒店开.房时找公关,不还会欺骗、利用她,不还会利用职权从陆博轩手里抢来老宅,不还会逼迫她嫁给他?
所以,这女人香水味、头发,足以证明,他昨晚是去鬼混了……
纪景年,你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终究是,放下了衬衫,木然地走到门边。
一动不动,等他开门。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门开了。
她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衣服,一件没洗,那件白衬衫垂挂在衣篓边缘。
“怎么还没洗?”
“我不会。”,她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淡漠,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直接出了洗手间。
以为,她看到那件衬衫,发现蛛丝马迹,会对他大发雷霆,然而……
她,一点都不在意!
纪景年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班去了——
幼稚,纪景年,你真幼稚!
他十分鄙夷自己对她的“试探”行为!
***
下午约到了一位客户,离市区很远,要坐火车或者大巴才能到。她做这份工作已三个星期了,出门拜访客户早可以一个人了。收拾了公文包,带了合同就去了。
经理好心提醒,最晚一班回来的车在下午六点。
想散散心,她坐了大巴,沿途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总在想,该怎么和纪景年继续下去,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她现在对他,很失望也很排斥。
继续,努力地,无视他吧,努力挣钱,还掉那三百万,然后,离婚。
各安天命。
***
申副检做东,请了纪检的一拨人,为的是,纪景年的事。
纪景年本不愿如此,只要纪检处罚理由充分,无论把他调遣去哪,他都无所谓。被申副检呵斥了一顿,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简单?你就是我的‘车’,一车十子寒!没你这个车,我这个帅怎么跟人斗?!你无所谓,你无所谓就对不起在检徽下发过的誓!甭跟我提到哪都一样,只有在高检院,才能充分发挥你的所有能力!”
申副检的器重,对事业的那份心,他选择赴宴。
申副检出马,谁敢不给面子?只要纪景年姿态放低点。
酒席到了一半,氛围融洽,对纪景年违纪的事,仍只字未提。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是岳母赵素妍的来电。
他出了包厢接电话。
赵素妍在电话里很焦急,精神有问题的人,总大惊小怪的。
她说,顾凉辰关机了,她联系不上,担心。
纪景年安抚了番,挂断后,连忙打她手机,以防赵素妍是病发了。结果,她还真关机了!
打了家里的座机,没人接,那她应该还没回家。连忙打给她同事,臧经理的号码他是有的。
“小顾不会还在丰山区吧?下午去那拜访客户的,下班时还没回公司,我打过电话,她说,刚见到老总的面……”
“哪个公司?哪个老板?”,纪景年沉声问,眉心轻皱。
“阳光水产有限公司,老板叫,董大鹏。”,每个业务员出门拜访客户都会填写公司的客户系统,作为部门经理,臧经理每天都要监督客户系统,所以,清楚顾凉辰去了哪。
臧经理的话才说完,纪景年已经挂断,接着打电话。
申副检找出来时,纪景年刚挂电话,“你小子又作甚?!赶快给我进去!”
“申副,对不起了,我有急事,得走!”,纪景年看着申副检,认真地说道。
纪景年的话,几乎让申副检血压升高,脸色顿时铁青,“你小子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急?!”,申副检低声,跺着脚,吼。
“申副,实在对不起,我跟他们道个歉。”,纪景年微愣了下,道,进了包厢。
……
不管后果如何,他对纪检一拨人说了告辞的话后,出了酒店,开车,直奔丰山区。
做检察官这么多年,白道黑道都有人,找个人不难。
直接上了高速,即使喝了一两白酒。
他原本可是一名遵纪守法的检察官……
很容易想象,跑业务的,在跟土老板谈合约时,会是怎样画面,而且,是在酒席上。
喝酒,免不了,她酒量再大,也会被灌醉。
又不免被人趁机揩油、吃豆腐,毕竟,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天然小美女,正合这些土老板的口味。
加速,一再加速……
***
生意场上,一般客户酒喝足了,生意便成了。
顾凉辰记得在入职培训的时候,经理有讲过。
此刻,她正坐在一架农家乐包厢里,一桌子的中年男人,只有她这么个女孩。这些老男人看起来并不坏,很豪爽,董老板吃饭前就说了:“吃饭不谈公事,只喝酒!”往往,客户这么说,只要陪他们喝得开心了,合约就到手了!
一万二的单子,两千四百块的提成。
这笔单子得手,加上这月的工资和提成,她大学最后一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兴许,还能凑足弟弟下学期的学费。
在保持大脑清醒的状态下,她喝下一杯杯五粮液。
这些老板看小丫头酒量这么好,十分开心!一杯杯地灌着她。
顾凉辰的底线是,不被他们毛手毛脚吃豆腐,他们确实没这么做,她放心,继续喝。
“小顾真不错,小姑娘不容易,也就跟我闺女差不多大的年纪,人家都能出来挣钱了,有出息!老董,拉拔人一把!”,一位中年男人叼着烟,看着顾凉辰,冲董老板道。
“好说好说……”,董老板有点醉了,顾凉辰机警,连忙掏出合约。
“董老板,既然这样,咱们先把合约签下吧,你们公司急着做网站的,这网站早一天做起来,早一天对咱们公司有利!不然,人百度阳光水产,结果搜不到,网站都没有,人家还以为是骗子呢!”
“骗子?”
“不,不,我不是说您公司,这是大众的观点!”
顾凉辰连忙解释,只见那董老板被刺激地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字,还将随身携带的公章掏出,印上,然后就醉得不行,倒下了……
有了合约,有了老板签字和印章,还怕收不到钱?
出了包厢的瞬间,顾凉辰觉得,这酒,没白喝。
出了农家乐,在马路边就吐了,大吐特吐,胃都掏空了。
那股空洞,蔓延至心口,一手捂着胸口,那里,好难受……
站在黑漆漆的马路边,一股后怕和悲哀浮上心头。
为了挣钱,她陪客户喝了半斤白酒!如果,这帮土老板是那种好色之徒?那她和三陪有什么区别?
以前所不屑的,为了生存,她竟做了……
一阵风吹过,她一阵恶寒,站在空旷的马路边,有种不知所从,无助彷徨的感觉……
向前走了一段路,看了手机,发现,早没电了,这么晚,她身上只有不到五十块钱,而且,早没回京城的车了。
她今晚该去哪?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旅馆都没有!
更加觉得无助,还有些害怕……
不敢再往前走,她躲在了一棵水杉树下,背靠着树,胆怯地看着黑漆漆的马路。
这个时候,如果遇到不法分子,她只有送死的份。
此外,马路对面的野地里,好像还有几座坟头,一股阴森的感觉,让她不禁抱紧胸口。
好怕……
一道强光亮起,顾凉辰吓得双腿打颤,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灯光下,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女孩,双臂环胸,低着头,犹如一只躲在树根底下的小白兔,荒郊野岭,只有她一个人……
他走近……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她更慌了,但是,又不想坐以待毙,“谁!别过来!我不怕你!我身上有枪的!别过来!”,她猛地大喊,企图吓跑妖魔鬼怪。
谁知,逆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面容,无比熟悉……
“是我!”,纪景年沉声道,她的样子,教人心疼。
纪景年?!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遇鬼了,她不敢确定,但是,那轮廓太像他了。
仍不敢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那身影在移动,身影遮住了车子的疝气大灯,不那么刺眼了,她才看清楚,那真是纪景年。
属于他身上特有的那股烟味,十分真实。
“你……你……你,想吓死我……啊……”,她冲他斥责,声音渐渐地染起哭腔,最后,真的哭出了声,所有的防备和畏惧被放下后,她原本紧绷的情绪崩溃,眼泪流下,心也踏实了……
只是,想哭。
刚刚差点被吓傻!
“我来找你!”,纪景年沉声道,靠近她,抬起手,朝她的头靠近。
“你不能按个喇叭啊?!我以为,我以为是鬼呢!”,她激动地哭喊,看着他的脸,他的手僵硬住,还没触碰到她。
她身上一股难闻的烟酒味,他身上也是。
纪景年知道,她又喝酒了。
想到她陪客户喝酒,心里很不快,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安危!
“谁让你这么晚在这种地方——”,恼怒、斥责,话到一半,打住。
“我想的吗?我还不是被——”,话也说了一半,干嘛跟他诉苦,他又不在乎自己!
“怎样?”
“不想跟你说话,回家!”,她倔强地说道,拎着公文包朝他的车走去。
纪景年也走去车边,她正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却在他经过她身边时,放弃,一个转身,面对着他……
两人愣了下,她蓦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抱抱我……”,她双臂紧抱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心口,哑着声说道。
像个受了委屈,急需人安慰的孩子。
此时此刻,忘了他曾经的欺骗和伤害,只想抱抱他,这个曾给过她“温暖”和“关怀”的邻家大哥……
许是自小没爸爸的缘故,才会对他这个邻家大哥哥那么依赖。
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黏着他,喜欢被他宠,被他教训……
那瞬,纪景年的心也软了,她的身子冰冷,紧抱着他,那样无助,脆弱,还哭着……
大手缓缓地覆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
她感受到了他的抚摸,酸涩的心,渐渐地温暖,泪水更加汹涌、肆虐……
阿景哥,此时此刻,他仅仅是那个温暖无害的阳光少年……
他无言,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圈着她的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里,温柔安抚。
如一头冷狮,怀里抱着一只温顺的小白兔,本该矛盾的画面,此刻无比和谐……
能够感受到她颤抖的身子,也能想象她刚刚遭受的委屈和恐惧,不然,她不会如此。
“别怕,我在……”,他低喃地说道,低下头,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双臂将她圈进怀里,她也紧抱着他,闭着眼睛,像是内心深处,片刻的宁静,暂时忘掉一切……
有他在,她是不怕了。
可是,他抱她能有多久?
这份温暖能持续多久?
现实不是梦,人不可能一直活在梦里,总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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