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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萧然把紫天奇的衣服全部扒光之后,就是自认为心里承受能力较强的御雪辰也吓了一跳,更不用说是从冥界拿药回来的轻瑶了,轻瑶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床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身体,如韧弓的后背以及紧翘的臀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割痕,杂乱无章地烙印其上,虽已止血,但仿佛被硬扒下一层皮般,没有任何一小寸的地方完整,干涸的血块凝固在露出血丝漫布的人肉上,更有不少竹刺残留肉内,更可怖的是在琵琶骨的位置三枚透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的散发着寒芒,在红色的血肉之中格外碍眼,那跟银色的链子整个穿透了紫天奇的肩膀。
轻瑶整个处在震惊之中,连夜萧然让她放下东西然后出去之类的话都没有听见,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夜萧然皱皱眉,没有再理会她,只是伸手挑起那根链子,思量着怎么把这跟东西弄断,虽说这只是跟普通的链子,但是经过魔界之人的手,他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想要弄断,绝非易事,夜萧然正低头想着办法,突然被一阵刺眼的光芒打断了,他抬起头便看见慕亦白手持玉骨扇坐在窗框上,而反射太阳光的正是玉骨扇上的玉佩,玉骨扇····对了,玉骨扇中有由巨鲸的骨头做成的骨刺,而且慕亦白不是个普通的人类,他一定可以!
接收到夜萧然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慕亦白瞬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抬起头看着夜萧然,“你看着我干什么?”拜托,你不是应该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的伤吗,怎么总盯着我看,你要是个普通人看就看了,关键你是冥界的人,亲,我还不想死啊·····
“你过来,帮我个忙。”
“什么?”慕亦白疑惑的走过去,他虽然从小在龙组,但却一直负责的是内部事务,对杀人什么的,他一直是能避多远就滚多远,因为他不能见血,这不是因为他晕血,而是因为他——见到血就兴奋,那是一种从灵魂之中暴露出来的兴奋,不可抑止。如果不是他没有那两颗牙,他早就把自己当吸血鬼了。
“用你手里的玉骨扇,把这跟链子划断。”夜萧然右手食指勾住链子,抬眼看着慕亦白,慕亦白的眼神有些躲闪,“那个···那个,我···”他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见到血就兴奋的想杀人吧。
“有问题吗,还是你不会用?”注意到慕亦白躲闪的目光,夜萧然故意用了激将法,不管怎么样,先把链子取出来再说。慕亦白把折扇在左手手心一敲,深吸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我的骨刺可是出必见血的。”
见血?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能怎么见血?慕亦白看见夜萧然那副表情,就知道说来也白说,只能屏住呼吸走近,目测了下距离,然后闭上眼睛快速一划,在听到铁链碎掉的声音之后,慕亦白转过身睁开眼睛,又跑到阳台上呆着去了。夜萧然看见慕亦白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让御雪辰紧紧地压住紫天奇的右胳膊,防止他乱动,夜萧然从紫天奇背后把链子在手上缠了好几圈,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把链子连着血肉一起抽了出来,溅的夜萧然衣服上都是。
“唔——”紫天奇的身体犹如那砧板上的鱼,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御雪辰死死地按住他。
查理拿着夜萧然要的东西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一地的血迹和床上止不住颤抖着的身体,查理只是楞了一下,便上前把东西都放在床头上,打算退出去的时候看见轻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好心’的拉了一把,轻瑶回过神,把手里捧着的三个不一样大小的木质的盒子推到查理怀里,“上面的两个是父王让我一并拿来的,我先出去了,·····”轻瑶没有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查理没办法只能把怀里的盒子放到床头上,打开最下面的盒子,一会儿方便夜萧然伸手就拿得到,正在查理的手刚搭在门把上的时候,慕亦白突然开口:“请问我的利用价值可以到此为止了么,我见到血就兴奋。”
“那你出去吧,小轩留下。”
“求之不得。”慕亦白跳下窗台,快步走出去,他是死活不想在这儿待了,而且还要去看看初晴那边的进展。查理看着被慕亦白带上的门,无奈的只能叹口气留下。
夜萧然拿着镊子把血肉分开,看着里面的情况摇摇头,琵琶骨伤的太重了,而且若是没有看错的话,看着从紫天奇身上飞出来的黄色水滴状的东西,应该是仙气吧,御雪辰看着夜萧然的样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恐怕这伤他不太好自己恢复,琵琶骨伤的有些·····”
“你的血不是可以····”他记得上次他陷入昏迷的时候,夜萧然曾今把自己的血给他喝。夜萧然摇摇头,“若是以前可以,但现在他的法力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我的血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因为冥界的人与神——誓不两立!!!”恢复了法力之后,恐怕很快就会想起之前的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夜萧然正思量着一些事情,手下的身躯突然极不正常的抽搐起来,嘴角不断流着口水,夜萧然的第一反应是他的毒瘾发作了,于是立即从身旁的盒子里的七八个瓶子中伸手取出那个一点花纹都没有的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两粒,喂进紫天奇嘴里,这药入口即化,不大时候紫天奇就安静了下来,紫天奇湿漉漉的眼睛半遮半掩的看着夜萧然,“你·····是谁····”
“能救你的人。”夜萧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但这不代表着他问什么他就要回答什么,不是?
“······不·····不必了,救我····简·····简直是····耗费药材·····”紫天奇疲惫地扯扯唇角,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只是还有一件事,他要说出来才安心,“可不可·····可以····找人保····保护·····兰倾阕,·····地····灵珠·····”紫天奇的声音断断续续,逐渐低了下去,夜萧然好心的给他把话接上:“我知道,琉璃岛的地灵珠被人偷了出去,那个人想用神族的血开启地灵珠,让魔界降临人间,不过我不会让人保护兰倾阕的,因为只有你能保护他。”这也是其一,其二是若是现在在魔界的人没有发现兰倾阕的身份的时候就保护于他,恐怕结果会适得其反。夜萧然看着紫天奇还想说些什么,立刻用软木塞给他把嘴塞上了,“什么都别问,我在你复原之前什么都不会说,总之你如果不想幼小的紫洛无人照看,不想兰倾阕无辜枉死的话,就好好活下去,不要动些不该动的念头····”他可没有错过紫天奇说话的时候的那种交代遗言似的眼神和被右手抓碎的床单。
夜萧然看看深陷皮肉的竹刺伸手按了木盒一侧的一个小突起,盒子地下的机括弹开,十几枚大小不一银针,夜萧然挑了一枚,仔细的挑开紫天奇的皮肉,用镊子把竹刺取出来,御雪辰扭过头去,不忍心看·····
白云汐出来后直接上了五楼,司徒皇的书房,“舅舅,我·····”
“过来坐,汐儿。”司徒皇招招手让白云汐坐在沙发上,白云汐依言坐在司徒皇身旁,“舅舅,我····”
“什么都不必解释,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司徒皇打断了白云汐想要说出口的话,“以后卡登家族就交给你了,我和他都老了,思想也渐渐跟不上你们年轻人,晓东在东南亚有片罂粟园,以后我们会去那里安度晚年。我知道你一直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真的老了·····”
白云汐看着司徒皇疲惫的样子,舅舅六岁便是卡登家族的族长,如今四十四岁,在位三十八年,在她的印象中,舅舅一直是沉着冷静的,即使遇到再大的难题,舅舅也不会露出那么一丁点的慌张,但是现在····她知道舅舅真的老了,“我想试试。”
“来,汐儿,”司徒皇拉着白云汐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让她坐下,“汐儿,说说看,什么感觉?”
“我····”白云汐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现在她的心情很复杂,有焦虑,有紧张,有不安,还有···兴奋和快感!白云汐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司徒皇,难道她一直渴望着这个位置?司徒皇对上白云汐的目光笑了笑,“其实在你心底是非常渴望坐上这个位置的,渴望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女王,只是一向活在白渊的保护之中的你并不知道,以前的你只是一味的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中,而今后的你也有了要保护的人。”他从汐儿小时候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有个高傲的灵魂,虽然汐儿现在还不自知,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感谢他的!
做一个真正的女王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试着坐在这里,处理着来自各方的事务。”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一个人独自飞翔,乘风破浪,直达天际,做一只雄鹰,而不是一只金丝雀。
“舅舅,那个···我想等天奇恢复了之后,在····”她还是有些担心天奇,虽然没有看到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但是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严重,而且趁着这段时间,她要赶快练习灵力才好,御雪辰说过练习灵力是没有年龄限制的,而且她的根骨不错,应该很快就会有效果的。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是卡登家族的事还是早些熟悉的好,我可不想卡登家族的第一任女族长上位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会。”司徒皇刮了刮白云汐挺翘的小鼻子,之前那种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舅舅,你有取笑我···”舅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不,从此我要为自己而活,做回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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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能····轻点吗?”当软木塞被拿下后,紫天奇适应了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混蛋,为什么不给他用麻药,疼死他了,“嘶——,你干什么?!”这家伙,好死不死的,往透骨钉上戳个什么劲啊,他发誓,等他好了,一定要给他钉上几枚,天天戳!夜萧然看着紫天奇的眼神轻笑出声,别说,这眼神和五千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好啊,等你好了再说。”关键是到时候你也得敢,要知道欺师灭祖可是天理不容的,呵呵。
“小轩,和我一起把他扶起来。”夜萧然招招手,把查理叫过来。紫天奇有些慌了,险些跳起来,“你要干什么?!”要知道他被抽烂的可不只是后背,坐起来,他是不是疯了,会死人的!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把透骨钉取出来,你的伤口至少要修养三个月,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修养。”夜萧然把紫天奇扶起来,看着他一脸扭曲的表情,他就觉得好好笑,“辰,用找你的时候到了,对着他的胸口来上一掌。”
“万一····万一失手打死了怎么办?”御雪辰咽了口口水,用灵力救人这种事他虽然在兰倾阕身上没少做,但是一掌打在人家心口上这种方式,他还真没把握,而且听夜萧然的语气似乎紫天奇的身份有些特殊,万一死在他手上,让他怎么赔啊?
“没事,你放心,这三枚透骨钉上没有魔力的加持,你轻一点,不会死人的,而且只要有一口气,我都会把他救回来的,”夜萧然笑得有些欠扁,“谁都有第一次的,来嘛,试一下。”
来嘛,试一下?!说的倒是轻松,要不他来试试,说的好像是第一次进行某种造人运动似的·····哦,他怎么忘了,夜萧然现在没有灵力。而查理的力量有太过于阴暗,恐怕对紫天奇的恢复不利,看来能动手的就只有他了······
“喂,你们有完没完?!”他们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个人啊,他很痛啊啊啊····夜萧然看着紫天奇恢复了血色的脸,暗叹惜月的药果然是世间最顶级的,刚擦上这么一会儿,背上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不过····夜萧然和查理对视了一眼,从左右两边压住紫天奇的肩膀,“看你的精神倒是好了许多,一会儿可以给你用那种药了。”
紫天奇正想问什么药的时候,御雪辰深吸一口气,右手发力,重重地打在了紫天奇的胸口之上,三枚透骨钉离体而出,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紫天奇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几秒钟之后,才渐渐瘫软在了夜萧然的怀里,夜萧然伸手搭上紫天奇的脉,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紫天奇抱下床,查理极有眼力的换上干净的床单,然后拉着御雪辰出去了。
夜萧然小心的把紫天奇趴伏着放在床上,伸手去拿药瓶,在那个有红色花纹的瓷瓶上停留了一下,又拿起蓝色花纹的看了半晌,到底用哪个好呢,蓝色的药性温和,适合止血,对于结疤的效果稍微有些不怎么显著,而红色的药性极烈,但效果显著,如果再加上他自身的恢复能力,原本要养上最少三个月的伤应该不出十天就能养好。惜月之前也说过她所配的这些药她曾经一一在自己身上试过,药性不仅不相克,而且有互为辅助的作用,可是看着紫天奇的样子,他到底是狠不下心,毕竟自己以前也是他的半个师父。
“喂,你就打算把我晾在这里?”紫天奇斜睨着夜萧然,这个人怎麽回事?他身上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真是煮死的鸭子煮不烂嘴。”夜萧然低语了一句,伸手把红色的瓶子拿出来,快速的把在温水中混合的药粉洒在了紫天奇背后,心里暗想着:疼死你!!!
“啊……”药涂上的一瞬间,紫天奇的身体骤然紧绷,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声低低的痛喊卡在喉中便发不出声音,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落下来。紫天奇真的没想到夜萧然说的‘那种药’会这么疼!那药涂上去就仿若有无数的细细密密的针刺进身体,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可以和之前的鞭打媲美了,意识模糊之际,隐隐的听见头顶上传来夜萧然的叹息声,‘果然啊,和五千年前一样的倔强,但却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做为惩罚,你以后只允许用这种药···’什么意思?紫天奇来不及细想,眼前突然就完全黑了下来,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萧然把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随后把三个盒子都捧在怀中往外走去,临出门时用遥控器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到二十八度,而床头上只留下了一个带有红色花纹的瓷瓶和一张写着子字的小纸条。
“你怎么在这里?”夜萧然刚出来就看着兰倾阕站在那里,现在貌似已经七点半多了吧,难不成他在这里站了四个小时?!
“他···没事了吗?”兰倾阕活动了下有些酸软的腿问道,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的情况,但是夜萧然从兰倾阕的眼底看见了一丝担心的神色,果然死鸭子就是应该佩死鸭子。看着夜萧然许久不说话,兰倾阕有些着急:“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夜萧然挑眉看着兰倾阕,“他现在放心不下的是你,就连唯一一次清醒过来,说的,担心的都是你,我想等他醒过来希望看到的一定是你。”他承认他是有些夸大了,但是能够偶尔看到这个家伙变脸的表情就觉得很爽,“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夜萧然怔怔地看着冲进去的兰倾阕,果然在爱情面前的人都是笨蛋,还好他没有这样,不过····夜萧然急的想要跳脚,该死的,没有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的吗?!居然把他扔在了这里·····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佣走了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让夜萧然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平复下来,“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夜先生,大小姐交代您要照看病人,所以您的房间在紫先生房间的右侧,”女佣帮夜萧然打开房门,“夜先生,请放下东西后到楼下吃饭。”
“好,我知道,”夜萧然没有问女佣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这些应该是女佣必备的常识,不过想起刚进别墅时为他们带路的那个管家ansel高傲的表情,不禁摇摇头,佣人和佣人之间也是有的比的啊,“对了,隔壁房里可不可以送两份晚餐进去?”他知道这样可能有些为难,但是紫天奇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下去吃。
“夜先生请放心,小厨房内炖着乳鸽汤,一会儿就送过去,”女佣点点头,“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依娜,夜先生可以叫我娜娜。”少女甜甜的笑着,不卑不亢的回答夜萧然的话。夜萧然点点头,“你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兰倾阕打开门走就去,便看见紫天奇身上只盖了条透气的薄毯子趴伏在床上睡着,幸而空调的温度开的高,否则这么睡着非感冒了不可。兰倾阕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薄毯察看伤口,一看之下不要紧,兰倾阕的心骤然缩紧,紫天奇的后背之上从肩膀到大腿根部没有一丝好肉,虽然已经结了痂,但是····兰倾阕伸手轻轻拂过紫天奇的后背,一定很痛吧,他当时应该拦住他的脚步的,至少他不应该让紫天奇孤身一人进入树林的····但如果回到当时又能怎样,以他的身体恐怕还要靠紫天奇保护他吧,兰倾阕第一次这么自责,整个人被自责、后悔和愧疚包围着。
“哼·····”紫天奇发出一声闷哼,并没有醒过来。兰倾阕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弄痛了他,看着紫天奇紧锁着的眉头,兰倾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出,把紫天奇的眉头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