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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玺珉知晓东珏现下处于失控的状态,有些问题他根本便不曾考虑到。
所以即便他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凤玺珉也并未生气,只是皱眉抬手,吩咐道:“将这个婢女压到柴房,本王亲自审问。”
随后,凤玺珉走上前去,将东珏手中的长剑取走,“东珏,出这样的事情,是本王的失职,本王定然竭尽全力,定不会让穆淮出事的。”
东珏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跨步便走了过去,只留下一句话:“最好如此!倘若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那个婢女交给我。”
交到东珏的手中,依照他的个性,那个婢女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怕是难了吧,敢动穆淮,显然便是在东珏的头上动土,触犯了他的逆鳞,显然,东珏能忍下这口气,没有当场杀了那个婢女,也是在被凤玺珉拦住之后,明白那个婢女还有存在的价值偿。
不过这不代表,她有存在的价值,他便不会杀了她。
在凤玺珉打算去审问婢女春桃之时,却传来了穆淮大不好的消息。
谁也不曾想到,这毒竟然会扩散地如此之快,大夫用了许多方法,也无法控制。
只能勉强地延缓其速度,不过倘若找不出解药,最多定然撑不过三日!
凤玺珉才走到门口,便已觉察到房内低到极致的气压,以及大夫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连话都说不利索。
在说出最后的期限之时,东珏的面色足可以凝结成冰,他长臂一伸,直接便揪住了大夫的衣领。
“救不了他,你先下地狱吧!”
大夫行医多年,何曾见过如此暴躁的家属?
不过只是说出了实话,便被对方给揪住衣领,还扬言救不回床上之人,便要杀了他的话来。
但凡是个正常,都是会吓得腿软吧?
尤其是,他在说这句话之时,眸底尽是浓浓的杀意,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东珏你别……别吓唬人家,咳咳……”
原本处于昏迷之中的穆淮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东珏凶神恶煞地揪着大夫,说出一番的威胁之语来。
穆淮觉得很无奈,想要起身来,但浑身却没有半点儿力气。
一见穆淮竟然醒了过来,东珏一下子便松开了手,一大步便来到了床沿边,“穆淮……”
不等东珏说完话,穆淮便缓缓地伸手,朝他招了一下,东珏立时明白,弯下腰来。
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便听穆淮轻声地说着:“我已经大致研究出长生所中之毒有哪些成分,配出了几副解药,但需要先试验一下,咳咳……那些解药对身体的伤害不大,长生服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自己都是这个样子,结果一开口说的话,却是有关于长生的生死?!
东珏的脸顿时便黑了,手在瞬间骤然便握成了拳头,‘咯咯’作响,他真是想……
“你是不是真活腻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别人!”
穆淮有些艰难地勾了下唇角,但嗓音却是越来越轻:“怎么会,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舍得就这么挂掉了呢。”
注意到东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便转移了话题:“普通人,鲜少能配出扩散速度如此之快的毒药来,我让这位大夫尝试的几种法子,都无法控制住我体内的毒素,这毒药,十有八.九来自于毒城。”
毒城?
几乎是下意识地,东珏便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云沅。
毒城的少城主,自从容璟死后,便彻底地销声匿迹,没有人知晓,她去了何处,又在做什么。
“其实若不是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小师弟千里迢迢赶到北魏,但倘若我真的一不小心挂了,长生还需要有人接替医治,到时你以我的名义飞鸽传书给他,他应当是会过来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长生是燕歆的骨肉,便是燕祈的亲侄子,长生有事,燕祈应当不会放任不管。
东珏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气死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穆淮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了,不过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知晓……”
说完,他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大夫见之,赶忙上前,以数枚银针扎在他的命脉之处。
这才哆哆嗦嗦地说道:“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找到解药,否则……药石无治。”
便在此时,有婢女匆匆忙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提声禀报:“王爷……王爷不好了,春桃她……她畏罪自杀了!”
凤玺珉如何能想到,他不过是迟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才被关押到柴房里的春桃竟然就这么死了?!
赶到柴房之时,却是发现春桃竟然是服毒自杀的,她一个区区的婢女,从哪儿来的毒药?
是一开始便知晓事情会败露,便备下了毒药,还是……有人趁着这段时间,将毒药交给她的?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这府中便存在着居心叵测之人,一心想要谋害长生。
因为事情无意中泄露,怕会被穆淮查出,便让人在穆淮的药中下了毒。
如今还做出杀人灭口的举动出来!
这简直,便是没把他这个当家主子放在眼中,肆意妄为地谋害,其人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放眼整个王府,存有谋害长生的心思,并能够做到让婢女春桃服毒自杀的,唯有一个人!
凤玺珉只觉怒火烧心,转身便朝着某个方向大步流星地而去。
彼时,年氏正在检查凤隐的功课,外头便传来了一阵躁动声,紧随着,房门便被人一脚给踹了开。
一眼便瞧见,男人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口,将门踹开之后,直接便走了进来。
只稍那么一抬手,便见长剑迎面直逼而来,不过转瞬的功夫,便架在了年氏的脖颈之上。
剑锋何其犀利,几缕青丝旋即便被隔断,滑落于地。
“年姵涵,你这个毒妇!”
劈头盖脸的便是那么一句,似乎只要男人情绪再失控一下,便能立即将年氏的脑袋给割下来。
凤隐何曾见过凤玺珉如此动怒,而且还不由分说地便提着剑闯入了房中,眸中除了盛怒之外,还有显而易见的杀意。
“父王你怎么了?为何要对母妃刀剑相向?”
说着话,凤隐便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凤玺珉以单手拎住了后领,一下子便提到了身后。
“年姵涵,不要给本王装糊涂,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掷地有声的斥责,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甚至,凤玺珉根本便不管凤隐也在房中。
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他如此气势汹汹地责问她,显然是完全没将她这个王妃放入眼中。
年氏勾了下唇角,完全不惧脖子上架着的长剑,“王爷,长生有事,臣妾忙里忙外,何时曾亏待过他了?如今王爷却是直接拿着剑冲到臣妾的房中,指责是臣妾害了长生,王爷看重长生,可将臣妾置于何地,将隐儿又置于何地?!”
不等凤玺珉说话,年氏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剑身,立时便有点点鲜血自年氏的手心流出,滴落于地。
凤隐见之,一把便甩开了凤玺珉的手,扑上去抱住年氏,“母妃!”
“隐儿你让开,你的父王已经疯了,为了他与他心爱的女人的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我的身上!王爷,倘若杀了臣妾,能够让你舒心的话,那你便动手吧,但在临死之前,臣妾只有一个愿望,还望王爷能够善待隐儿,他也是你的亲儿子!”
“凤玺珉你走开,走开!不要伤害我的母妃!”
一面哭嚎着,凤隐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凤玺珉,嘶哑地喊着:“你敢伤害母妃,我一定和你拼命!”
孩子的力气其实说不上大,但凤玺珉却还是被凤隐这么几番用力地碰撞之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隐儿,她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根本便没有资格做你的母妃!”
凤隐哭红了双眸,却只是提防地护在年氏的面前,瞪着面前的男人,“我母妃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难道这段时间,母妃她待长生还不够好吗?凤玺珉,之前你分明答应过我,接长生回府,你便不会再让母妃伤心,可是在长生出事之后,你便提着剑要来杀母妃,凤玺珉,你才是真正的混蛋!”
被自己的亲儿子骂做是混蛋,凤玺珉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吧?
父子俩便这么面对面站着,凤隐没有丝毫的让步,便这么挡在年氏的跟前,死死地盯着凤玺珉。
似乎他要是敢上前一步,他必然便会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王爷倘若一心认定谋害长生乃是臣妾所为,那么便请王爷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王爷没有权利将这盆脏水泼到臣妾的身上!王爷莫要忘了,不论如何,臣妾还是你的正室王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王爷你提剑闯入臣妾的房中,想要杀了臣妾,便是谋害正妻,触犯了我北魏的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