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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元菁晚要被树脉之内强大的力量摄入其内之时,腰肢处便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量搂住,将她的身子稳稳地固定住。
与此同时,便有氤氲的墨竹清香将她整个给包围。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元菁晚,放手,再不放手,你就没命了!”
在这个男人开口之时,透过树脉传来的如电击一般的触觉,在瞬间便透过手心,传达至身体的每个角度。
灵魂就像是在同一瞬要被劈开了一般,这种痛感,甚至比撕心裂肺还要猛烈撄。
元菁晚痛得几乎要昏厥了过去,但偏偏,她的意识却比谁都要清楚。
死死地咬着牙根,她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偿”
男人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是我……”
话未说话,在有一道钻心一般的触感传来之时,元菁晚猛地便吐了一口血,昏死在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眸光一凛,迅速出手封住了她身上的几个大穴,与此同时他割破了自己的右手心,也一同探入进树脉之中。
只是紧紧地蹙着眉梢,屏住了呼吸,用力往外一拔,将元菁晚的手从里头拔出来之时,她探入树脉之内的这一截手臂,都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容璟不再迟疑,抱着元菁晚,运展轻功,迅速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祭台正中央,萧太后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意料之中的动静响起,她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抬首,却发现天上原本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乌云竟然在渐渐地消散了!
不等萧太后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到有一道尖锐的嗓音从祭台之下响起:“太后娘娘小心!”
但就在这道嗓音响起的同时,萧太后便觉察到了迎面而来一阵疾风。
便在她抬眸的瞬间,对面的男人架箭拉弓,而后指间一松,长箭离弦,以眨眼的速度,便直逼萧太后而来。
在肩膀被长箭贯穿之时,受到惯力的作用,萧太后的身子在猛地一僵的同时,便踉跄着接连倒退了数步。
即便她平常是如何地强势,但她终归只是个女人,在被这一股贯穿身体的力道刺中之时,她终于支撑不住,先是单膝跪地,而后整个人便要向前栽过去。
在祭台之下亲眼目睹着这一幕的萧则宏顿时便瞪大了双眼,不顾一切地往台上冲。
萧太后浑身都是血,俨然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萧则宏的双手都在颤抖,不敢去触碰她。
却是抬起了首,直直地瞪向如同闲云漫步朝着这厢走来的男人,“太后娘娘乃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敢对自己的母亲动手,简直是大逆不道!”
闻言,燕祈却是挑了下眉梢,只将手中的长弓往旁处一扔,与此同时,缓缓地自袖中掏出了本册子。
递到萧太后与萧则宏的跟前,嗓音冷冷淡淡,不带半丝的情绪:“私下与北魏勾结,散布朕遇刺驾崩的谣言,诬陷苏家军私通.敌国,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朕的好母后所亲力亲为,只稍提出一件,便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萧爱卿还是坚持认为,朕应当做个大孝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扔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其他,正是萧太后私下所做之事的罪证,一桩桩一件件便是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
在看到这些罪证之时,萧则宏便知晓一切都完了。
不论有没有这些所谓的证据,也不论证据是真是假,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在一场博弈之中,萧太后输得一败涂地,燕祈可以找任何一个名头,给萧太后定罪,而她没有任何可以申辩的机会。
因为天下人,只相信胜利者的话,史实,也是由胜利者所撰写。
这些对于身处朝堂多年的萧则宏而言,他非常地清楚。
萧太后败了,整个萧家同时也会覆灭,在这最后的关头,他没有选择。
将心一横,萧则宏抓起脚边的一把断剑,大吼一声,便朝着正前方的男人刺了过去。
男人只将脚一抬,便狠狠地踹中了他的腹部,萧则宏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数米之远,重重地坠落在地的同时,猛地便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收回了脚,燕祈慢吞吞地走上前来,随之半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萧太后。
薄唇一勾,“母后且放心,怎么说,你对儿臣也有多年的栽培之恩,没有母后的悉心教导,便没有儿臣的今日,儿臣定然会让母后好好地……‘安享’余生。”
意识在涣散,但此时此刻的萧太后,却只是想笑。
是想笑在最关键的时刻,功败垂成,还是笑自己这一生,都是个悲哀呢?
谁也不知晓这个几乎是所有女人所崇拜对象的一国太后,在一败涂地之后,这一刻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便在萧太后被带下去之时,东珏自远处运了轻功而来,落在燕祈的跟前,面色凝重地说道:“不好,五师妹出事了!”
——
元菁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自邛州那一次之后,她便再也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了。
梦里依旧是她所熟悉的菩提山,有她所熟悉的师父与师兄师姐们。
只是这次在梦中,她是与师兄师姐们一块儿下山历练。
在元菁晚所有的认知之中,她从不记得自己何时有下山历练过,有关于从前的回忆,最多的只是在菩提山的一些琐事日常而已。
但这一次,她做了一个从未在记忆之中出现过的梦。
在这个梦里,因为知晓能够下山,她很开心,自从被鬼谷子收为座下弟子之后,她便几乎没怎么出过菩提山。
而且这一次,还是与几位师兄师姐们一块儿,去山下体会从未有过的历练,将他们平日里所学的知识付诸于实践。
在下山之前,三师兄似乎对她很不放心,虽然她表现得很开心,再三强调自己不需要任何的特殊照顾。
但三师兄还是再三地与她强调,不论遇到何事,都要跟在他的身边。
彼时的元菁晚,年纪尚小,满满的都是玩心,虽然口上答应了下来,但一下了山,走进繁闹的街市之时,她早便已将三师兄所说的话全数忘在了脑后。
她在前头一蹦一跳地,快活地不行,而随在她身后的三师兄却着实是辛苦,时时刻刻要看着她,以防她走丢了。
见三师兄这么辛苦,二师兄末离便凑了上来,勾住三师兄的脖子,调侃道:“三师弟,五师妹已经不小了,你还每日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再者咱们这次下来是历练,你总不能还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吧?”
不等三师兄说话,末离将手一抬,恍然便有一支银钗挡在了三师兄的面前。
便听末离献宝似得说道:“三师弟你看这支银钗好看么?其实我觉得这支也不错,但我又觉得还是这支比较适合音儿,哎你说我选哪一根比较好呢?”
耳边全是末离碎碎叨叨的话,三师兄听得烦了,便随意地点了一下,“这支。”
随后便将末离的手给拨开,朝前头一看,却发现原本就在不远处一蹦一跳的元菁晚竟然不见了!
三师兄顿时脸色骤变,顺着整条街都寻了一遍,也不曾找到元菁晚的身影。
末离见他面色阴沉,想到之前因为他挡在前头,害他跟丢了元菁晚,顿时觉得心里有些惭愧。
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说道:“三师弟你不必太着急,五师妹一向古灵精怪的,说不准是钻到哪出玩儿去了,待会儿便回来了呢。”
冷眸霍然瞟向了末离,他浑身猛地一哆嗦,一步便跳了出去,朝着四师姐梵音扑过去,“音儿你看,我关心三师弟,他还瞪我,我的心里好受伤啊,急需要爱的安慰,哎哟……”
话未说话,便被忍无可忍的梵音直接送给了他一个板栗,在末离痛得‘嗷嗷’大叫之时,梵音几步上前道:“三师兄,你别听他瞎说,咱们还是再仔细找找吧。”
但三师兄听到这番话,却是缓缓地摇了摇首,在站起来的同时,他十指合拢,默念着咒语。
梵音眸光一凛,便按住了他的双手,“三师兄,师父说过……”
“找到五师妹要紧,倘若师父怪罪下来,自有我承担。”
说着话,三师兄便将梵音的手给挪了开。
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这时末离却已走了上来,抚上她的肩头,嗓音依旧是不正经:“音儿,他便是一根筋,只要一遇上五师妹的事儿,便淡定不下来,你随他去便成。”
转而他又嘿嘿了两声,在梵音的耳边吹凉风:“不过音儿,倘若是你走丢了,我便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找回来!”
在梵音与末离斗嘴之时,三师兄已感应到了元菁晚的所在,迅速提了轻功朝着某处而去。
元菁晚的确是丢了,不过却是被青.楼的老.鸨以一根糖葫芦给拐走的。
而且彼时的元菁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狼窝,任由老.鸨让手下之人给她梳洗打扮。
在三师兄一脚踹开房门,她还坐在铜镜前对自己最新的装扮感到好奇。
结果一扭首,就瞧见三师兄一脸阴沉地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