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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与鬣狗的遭遇令鲁达玛心有余悸。
而夜则是十分的懊恼,他觉得没有保护好鲁达玛。
安抚了鲁达玛,夜将那三条死鬣狗扒皮剃肉,放在火堆边上烤熟,当晚饭。
但是,鲁达玛却无法下咽。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鬣狗临死前那双小而昏黄的眼睛,还有如血葫芦一般的头。拿着夜递过来的鬣狗肉,鲁达玛的手不住颤抖,胃里也一阵一阵不适的翻腾,想要干呕。
夜见到她的异状很是担心,将她拉起来左看右看,他以为鲁达玛受伤了。
“达玛?”
检查了半天,也未见伤口,夜有了疑问。
鲁达玛晃了晃神,望进夜暗紫色的眸子里,在那里,她看到了担忧,提了提精神,将鬣狗肉交回夜的手里,道:“我没事,就是不太想吃。”
夜从出生,所见到的世界便是弱肉强食,他的脑海中没有什么残忍与不忍,他只知道输了就会受伤,会死,会被吃掉,而赢了就有肉吃,就不饿肚子。所以,他将鲁达玛的表现,当成她不爱吃鬣狗的肉。
不过,也确实,这鬣狗的肉没有鹿角羊肉好吃,太柴,不好嚼,味道也不如鱼肉鲜美。
夜想去帮鲁达玛弄些别的食物,却被她阻拦下来。鲁达玛整个人还处于鬣狗带来的惊惧中,需要夜在身边以给她安全感。
夜搂着鲁达玛,看了看他之前猎回来的牛角草泥马。
那是一匹幼年的小马,本来肉也不算多,刚刚又几乎全让鲁达玛丢出去喂了鬣狗,所剩无几,不过倒也够鲁达玛吃一顿的。
夜将牛角草泥马的肉烤熟了,一小块一小块撕下来,极有耐心的喂给鲁达玛吃。
快入夜时,鲁达玛才从恍惚中回过心神,突想起来,她还没有检查夜有没有受伤,伤严重不严重。
因着夜的超强愈合能力,他背上的几道血口子早已结痂。鲁达玛满含愧疚的用蘸了水的小方毛巾轻轻帮他擦洗。她光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却把夜忽略了。
半夜,夜揽着鲁达玛躺在空心草垛子中。
鲁达玛乖巧的蜷缩成一团,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夜的腰,睡着了也未曾放松。
她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她在大草原上拼命的奔跑,有一双浑浊而昏黄的小眼睛,无时无刻不追在她的身后。那双眼睛越变越大,而她自己越跑越慢,腿似灌了铅般有千斤重。那双眼睛很快追上了她,然后它开始流血,血慢慢汇成一张血盆大口,发出阴森森的狞笑……
“啊!”
鲁达玛一声凄厉的惊呼,猛然醒来。
“达玛?达玛?”
浅眠的夜也随之醒来。
“夜,我做了个噩梦……”
鲁达玛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在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需要一个渠道排遣出来,憋在心里会生病,她慢慢的对夜讲着自己的梦,说出来后,心里的压力似乎减轻了许多。
夜并不懂鲁达玛说的梦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鲁达玛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达玛,不怕,有夜……”
为避免再生枝节,鲁达玛歇了寻找罗娜的狼群的心思。夜可能和鲁达玛想的一样,也没有提过这个茬。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一路顺利抵达了盐池。
这一次,鲁达玛想带回去的盐比较多,她要腌制大量过冬的食物,所以夜活捉了两头无角牛,随后,他们便满载而归了。
当然,到了家,那两头无角牛就被夜变了腹中食。
休息了一天,鲁达便开始忙碌的准备过冬物资。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鲁达玛还是拉着夜去祸害了一下油龟家族,偷了人家十个油龟蛋。
而鲁达玛对于土豆的“自由生长法”十分奏效,结了不少的“小土豆”出来,加上夜每天捕猎时带回来的野生土豆,鲁达玛已经有了不少的库存。她将这些土豆切片晾干,用草捻成绳子串起来,挂在洞中。既不占地方也方便保存。
有了上次发烧的经历,鲁达玛知道夜对这里的草药应该是很了解的。于是,她拉着夜进了森林,让夜教她识别草药。
治拉肚子的、治发烧感冒的、治疗外伤的……
鲁达玛长了不少见识,并且,她还发现了一种类似月季的小花,花瓣的肉很厚实,闻起来的味道十分香甜,见到有兔子把它们当食物吃,鲁达玛也揪了一片花瓣放入口中,味道有些清甜,还带着点凉凉的薄荷味道,嚼起来像在吃薄荷软糖。倒是有清洁口腔的作用。
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鲁达玛每天只能用溪水漱口,用手指擦洗牙齿,好在溪水应该属于山泉,水质清亮,牙齿上面没有什么牙垢。原来曾听人说喝山泉水的人牙齿都洁白,她本不信,来了这里,倒是实践了真伪。
后来有了盐,她就用淡盐水擦洗牙齿,将就。
现在找到这种花,鲁达玛很开心,她打算多摘些带回去,试试晾干后的效果。
鲁达玛给这种花命名“薄荷月季”。
有了薄荷月季,鲁达玛又贪心的想,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一种类似于皂角的植物呢?要是洗澡的时候不用干搓就好了。
回了家,鲁达玛将这些花花草草晾干,然后分门别类的收放好。怕记错,鲁达玛特意用烧成炭黑的木棍,在她当厕纸的树叶子上写明用途,做了标签放到草药上。
薄荷月季晾干后,清洁口腔的效果虽不如鲜嫩的时候,却也不错,她又拉着夜进了一回森林,摘了许多回来,将它们的花瓣一片一片揪下来,晾干收好,每天饭后嚼一瓣。
夜也有样儿学样儿,每天吃过饭了也拿一片嚼一嚼。貌似这种味道他很喜欢,以至于,后来每天吃过了饭,都是他积极的去拿了来递个鲁达玛。
天气越来越冷,早上的溪水已开始冰冷彻骨。
鲁达玛准备了七、八套兽皮衣服,有自己的也有夜的,还有兽皮靴子也备下了几双,同样也是有自己的也有夜的。对于这些东西,夜就像个孩子,不管他用不和得着,反正你有,我就也要有。
兽皮毯子鲁达玛也准备了四、五床,都是用几张皮子摞在一起,缝制一条厚厚的,这样御寒的效果一定会比单层的要好许多。
她还用此法做了三个门帘子,帘子的底边坠上沉重的兽骨,这样,帘子便不会轻易被寒风吹起来。其实她更想做两扇门,无奈技术不成熟,做出的门板还不如门帘子呢,大缝子小缝子的,漏风不说,还不好固定在洞口,只好放弃。
不过,鲁达玛倒是想好了,等来年春天,化雪的时候,将这门板和帘子一起堵在洞门口,应该可以减少雪水倒灌。收拾起来也不会向上次那么麻烦了。
当呼啸的北风吹进峡谷的时候,气温已至零度,食物可以保存得住了。鲁达玛开始大量的腌制食物,咸鱼、咸肉、咸蛋……
当一切准备就绪,鲁达玛又拉着夜将峡谷中的壕沟陷井检查、修缮了一下。自洪水过去后,至今他们都没有去整理过一回。
壕沟因着暴雨、洪水的冲刷有不少地方早已塌陷,并且里面堆了不少枯枝烂叶。花了两天的工夫,重新清理、修缮好,又在里面添加了一些尖锐的兽骨,保证只要有动物掉进去,立马变刺猬。鲁达玛放心的等待冬季的到来了。
当溪水被冰封住的时候,鲁达玛和夜迎来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鲁达玛以为这场雪会像去年那样一直持续不停的下到春季来临,没想到,只下了三天就停了。
夜这个勤劳的孩子,即使他们储备了充足的过冬粮食,他却依旧如往常那样,每天外出捕猎。
这个冬季,待在洞中猫冬的鲁达玛心中很踏实,有了上次过冬的经验,这回鲁达玛备下的食物,哪怕夜一百天捕不到猎物,他们也不会饿肚子。
没了心理压力的鲁达玛,闲在洞中无事就琢磨怎么吃了。
她把带着淡淡清香味的奶葫芦干腌成咸菜丝,就着土豆片煮成的粥,当早饭。
中午,会把腌的咸鱼切成小断,放到热油中炸得酥脆,要不,就将肥瘦参半的咸肉切成片,放到火上烤,味道和培根差不多,再配上土豆糊糊粥,还有腌得金黄流油的咸蛋,鲁达玛的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当然了,夜这个大胃王不可能和鲁达玛一样,喝些热弱,吃点儿小菜就能饱,他还要吃上一大块烤肉。好吃好喝的结果就是,夜的皮毛越来越油亮,而鲁达玛变胖了……
这让鲁达玛很郁闷,为什么都吃同样的东西,只有她长了肥肉,而夜反而越来越健美?这不公平。她想要节食,并且少吃油炸食品。可是,夜似乎对她变胖很满意,他一直觉得,原来的鲁达玛太瘦了,在这样的季节不好养活,还是胖点儿健康。于是,在夜的监督下,鲁达玛的节食计划告吹。
每天夜捕回来的猎物他们通常都吃不完。一般,在夜清理干净后,鲁达玛便会切下几大块肉留着给夜烤来吃,当他一天当中的主食,其它的就都堆放到平台上冻起来。现在的天气就如一个天然大冰柜,什么东西放到外面,不出半日就会变成冰坨子。
不愁吃、不少穿、不受冻,擎等着长肥肉的日子,鲁达玛过了几十天,就厌烦了。她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做什么呢?
教夜认字。
鲁达玛想着,以后难免会遇到什么情况,夜能认字的话,万一有个什么事儿,留个言啥的,夜也能看懂。
于是,鲁达玛便开始了她的教师生涯。从简单易写的常用字开始,教得多了,鲁达玛发现,夜就好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她教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如同水一般被他快速的吸收。
没过多久,鲁达玛就又无聊了。夜的学习能力太强,她只说两句,夜就可以举一反三,这让鲁达玛很没成就感。
这天,夜冒雪外出捕猎回来,捉了两只肥兔子。兔子的毛雪白雪白的,而且柔软非常,手感特别的好。
摸着兔子毛,爱不释手的鲁达玛又想起了她的遗憾。
经她的手鞣制而成的兽皮都是光板儿没毛的……
她多想拥有一件裘皮啊!
想着想着,她拿出给夜剃胡须的剑齿熊利爪,将兔毛全都剃了下来。
鲁达玛想要试一试纺毛线。
她凭着书本上看来的印象画了一个简易的手摇纺车图丢给夜,让他自己去研究。
嗯,那个纺车图画得十分模糊,鲁达玛怎么看都觉得像风车。说实话,这图搁她自己手里,她都不信自己能造出个纺车出来。
但是,鲁达玛还是很无良的将不伦不类的纺车图丢了夜,自己则跑到一边烧水洗兔子毛了。
先将兔毛洗净,晾干,然后打蓬松,团成球,最后捋成一条一条的……
鲁达玛努力回忆着书本上看来的东西。有时候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多么的博览群书啊!要说起来,老爹老妈的存书真不是盖的,原来只当消磨时间的闲书来看,现在才发现,还真是特么的有用啊!
古人常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鲁达玛心中的庆幸,无人可以理解。
花了两天的时间,鲁达玛将兔子毛整理好。
而夜居然用粗树枝子鼓捣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木头风车出来,就是不会转。
不过,鲁达玛却是看到了希望。夜真是太聪明了,手还巧,照这样子,她的纺车还真有戏,能做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去如厕,当然了,还有夜外出捕猎。其余的时间,他们两个就脑袋扎在一起,研究如何才能做出可以用的纺车来。
在做纺车的期间,鲁达玛也没有放过夜捕回来的猎物身上任何一根毛,全都剃了下来,洗净,晾干,打理蓬松,成团,捋成条。几乎是“见兽剃毛”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纺车被鲁达玛和夜鼓捣了出来。
鲁达玛开始尝试着纺毛线……
只是,这纺毛线也是个技术活,鲁达玛手上都起了泡,也没成功。
当第二场大雪纷飞了四十多天的时候,鲁达玛终于成功的纺出了线。
这天,夜去捕猎,外出了许久都没有回来。
鲁达玛知道,现在和去年一样,已经进入了最难捕猎的日子。她本想让夜留在洞里的,他们又不是缺少食物,非去不可。
但是,夜坚持。鲁达玛把他这样的行为视作事业心与责任心,便未再阻拦,只嘱咐他一定要小心,遇到难对付的巨兽就引到峡谷的陷井中来。
鲁达玛坐在火盆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动着纺车,心里惦记着夜还不回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呜哇……呜哇哇……哇呜……”的呼喊声。
鲁达玛很容易的就分辨出,这是豹子的叫声,而且听上去,像在求救。
会是夜吗?
那声线偏细,与鲁达玛所熟悉的声音不同。
但是,如果是夜受伤了呢?
所以发出的声音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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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468971532、xvwei、无聊的雪亲亲们的月票。
谢谢pzh7723056亲亲的十朵花花。
谢谢雪夜葬心魂亲亲的评价票。
叫声是谁的呢?第一个配角出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