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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目光灼灼
子夏想说话,他便低头,脸颊贴着她唇,让她无处可逃。舒悫鹉琻
这种让人闭嘴的方法,亏他想得出!
次日难得有阳光,从蔷薇丛微微透进来,走得够远了,他才停下。
身处的地方有微凹进去的花丛,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子夏被放下,在他伸手替自己弄掉头发的枯叶时候,她抬头,问:“你那么想娶我,理由之一是否因为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即将嫁到安家的傅妮安?”
他动作顿住,指腹捏着她下巴盥。
子夏感觉到他手指微颤,眼底是散不去的阴郁。
是愤怒,还是说到他痛处?
“安子夏,与她无关。泷”
“是或不是,也与我无关。”子夏看着他:“她在你心里位置如何,你或许也不知道。”
就像,你不知你之于曾经的我来说,有多重要。
“与你无关?”裴子西呵了声,伸臂环紧了她。
子夏抗拒地推开他,却终归被逼到了花丛。
树枝划过风衣,有些微声响。
他捏着自己下巴那只手覆在她眼前,视野陷入短暂黑暗,之后感觉到唇上一沉,温热覆来,像夜里突然蹿起的火焰,火热与愤怒,汹涌而逼迫。
子夏闭紧牙关,宁可往后挪,任蔷薇丛枝刺到后颈。
像意识到什么,裴子西猛地后退,将她抱紧一并带离了花丛。
“是多不情愿与我接触?”
无奈的询问你,藏了太多难言的心思。
感觉他指腹探向自己后颈,子夏敛眸望着地面几片落瓣,知道他在看是否划伤,动作小心翼翼得很,她轻声说:“这里是薛宜至爱的地方。”
“幸好是因为如此。”子西牵过她的手:“划了小伤,到屋子里,我帮你涂药。”
他握得那么紧,挣不开,她只好跟着。
一路暗绿,好些蔷薇赶在寒冬盛开,微香入鼻。
她抬眸望前面的裴子西,他头发剃短了许多,更显丰神俊朗。往昔自己追着许久的少年,越发成熟与稳重。
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依旧这样,一前一后,触手可及。
如此,不是该满足吗?
这样自问,却得不到心里的回答。
若无爱意,迟来的如愿也引不了欢喜。
绕出了花园,见到傅妮安还在那,子夏抽出手,在裴子西侧头错愕看来时候,她与他擦身而过。
“哥,刚才对未来嫂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我道歉。”子夏朗声道。
有冷风吹来,她一脸素净,说完还朝妮安鞠躬了一下,发丝被吹起,些许掩住了脸,看不清她此刻神情。
裴子西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不过几步,却觉两人离得极远。
他排斥那种随时会失去的不安感,便上前,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询问安子珩药箱在哪里。
“夏夏受伤了?”安子珩瞪他,“裴子西,我警告你,你要有什么家暴倾向的话,离她远点!”
“安子珩,收了你那暴脾气!”安剑新敲了敲桌子:“将文件和电脑收到我书房。”又看向妮安:“傅小姐,傅家的司机已在院外等着。”
妮安点头致意:“好的安叔叔,那我先走了。”走前她看了眼子珩,却见他已过去,绕着安子夏不住想查看哪里受伤,惹得子夏不住摇头。倒是裴子西注意到她。她礼貌地笑了笑,往另一边走。
“哥,你不送送?”回头见傅妮安走远,子夏询问,眼睛却是望着裴子西,略带玩味。
安子珩这才后知后觉想过去,却是被安剑新制止:“都走远了,再跑过去也没用。赶紧过来收拾!”等长子过去,又忍不住说多几句:“你这小子,别忘了谁才是你的未婚妻,难得找了个不怕你那事还愿意帮你戒掉的,实在不易,好好待她。”
子夏与他们距离五步左右,听到此,下意识往傅妮安离开的方向看去。
“你们俩怎么还在那?”过了会儿,安剑新回头,示意:“子西,过来帮我推轮椅。”
子夏这才发觉裴子西一直站在旁边陪着自己,环紧的手臂不曾挪动半分。
“过去吧。”知道他在看自己,她微低头,先行一步。
子珩捧着一堆东西,特意唤子夏过去帮忙,之后绕到她左后方。
“哥?”子夏不解。
“那家伙在看你,我偏不让他看。”
对兄长的举动又无奈又想笑,她抬眸看了过去。
正好地,撞上了后方裴子西的目光。
他正与安剑新说着什么,推着轮椅不忘迁就地微倾身子,却是望着她的方向。
无声而炽热。
子夏回过头,心里是膨胀的酸涩,只好催促子珩走快些。
快入屋子时候,子珩替她撑着门。
到了玄关,“哥,你知道古青晨去哪了么?”子夏问。
“夏夏,抱歉……我那时候情况很糟,后来被妮安带去治疗,差不多在你完全醒来那天才出来活动,当时看了新闻想找宣炀问问,可惜对方也说不知。”
门外裴子西和安剑新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子夏做了个嘘的手势,弯身去拿拖鞋。
子珩有些急,不让她蹲,非要给她找。
“哥,我身子没那么弱。”
“有了小孩,总要小心些。”子珩拿了双棉拖鞋送到她脚边,仰头露齿笑:“不管你是否想嫁,不论何时,哥都站你这边。所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门已开。
进来的两人自然听到他的话,安剑新蹙眉,欲呵斥之前,一旁子西已笑道:“兄妹俩的感情可比我和我弟好多了。”
“是啊。”安剑新敛去怒色,却是警告地瞪了眼长子。
子珩耸肩,粗哑的声音透着笃定:“夏夏还没嫁,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娘家人将她当宝贝,嫁出去自后还得了?爸你怎么想我猜不到,可我搁心里十几年的妹妹要嫁给别人了,我表明立场也没事啊。”他看了眼子西:“裴大少爷,是吧?”
“的确。”子西莞尔,语调微缓:“不过,我与她的孩子,以及她,也都是我的宝贝。”
安剑新赞赏了句。
“我去二楼看看。哥,陪我。”子夏挽过子珩手臂,想逃开那灼灼的目光。
那么自然的称呼,却听得她不知所措。
“爸爸陪你上去。”
闻言,她与子珩都顿住步子,兄妹默契回头。
安剑新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身子微晃地站起,裴子西欲扶,他也干脆,站好了朝兄妹走去,见他们都一副随时要跑过来以防他摔倒的表情,素来严肃的人忍不住自嘲:“腰椎情况差不多好了,一直赖着轮椅也是术后有阴影,你们别担心。”他朝子夏招手:“来扶一把。”
这样的相处,像是好久以前的事。
直到搀扶安剑新上了楼,子夏眼眶微红都没散去,又不敢懈怠,不住地瞟一旁长辈,看他有些喘,难免担心。
“没事。到有她的地方,我的气势都不能弱。”
子夏刚冒起来的酸绪因他这话,转成了些许怨和哀:“都什么时候了,气势有何用呀?”
“你母亲说过,她对我一见钟情正是因为我震慑全场的气势。所以,怎会没用?她喜欢的,都该留着……”
已至二楼,安剑新往窗边钢琴走去,原本还颇为骄傲的笑容,因触景,渐渐褪去。他嘴角不住地颤,步伐很慢,像是生怕惊扰一场无意闯入的美景。
子夏目送着,当他浑身颤抖却坚持倾身亲吻那台钢琴时,涌上眼眶的热泪仓促滚落。
——她离开了,因为你的束缚,她以那般壮烈的方式离开了。
——我真的恨过您。可是呀,最痛苦与难过的,还是你啊。
——如果,如果我知道及时的珍惜,该有多好。
她抬手,狠狠咬着自己手背,任泪滴打湿手背,吃到了咸味和血腥味,却异常地,带来久远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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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将家乡送来的特产放在车后箱,子夏与站在门口的父亲与兄长告别。
“哥,你等会让管家煮些鸡蛋给爸敷眼睛。”
两个小时里,她与安剑新将薛宜常呆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她话少,一直都是听他在说,说那件物什何时买来,猜测薛宜喜欢的原因与心思,后来终是忍不住,那般强硬与厉害的人,最终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些物件,不住自责,悲伤至极泪意忍不住终是压抑地哭出来。
他们呀,本是没有血缘的两人,却是那般巧地,一位赠了薛宜痛苦,一位得到薛宜送来的痛苦,痛苦缘于那个离开的人,而今的理解也是因为那人。
“会的。”子珩很自然地搭着安剑新肩膀:“不过爸不再藏着情绪也好,我生怕他憋久了,就真的不管不顾地走了。”
安剑新嗤了声:“没大没小!”朝车内两人摆了摆手,探头看驾驶座,示意:“子西,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等今晚宴会确定了募集者,明早我过去安氏与您详细说那基金计划。”
车子渐渐驶离半山别墅园。
往西山区开的路上,裴子西手机响起来。
就在自己手边,看到联系人是七灿,子夏便跟他说了声。
看他眼睛微弯,她莫名其妙:“接不接?”
“接,你帮我拿着。”
“麻烦。”
“那按扩音器。”
子夏嗯了声。
扩音器一开,就听到程七灿惨烈的大喊:“老板救命啊——哇嘞文少喝醉原来会像狗一样咬人的啊——”
子夏微微坐起,有些紧张地扫了眼手机,特意将手机送到裴子西嘴旁方便他说话。
似乎对这十分满意,子西腾出一只手很自然地触碰了下她脸颊。
子夏别开脸,嘀咕:“好好开车好好说话。”
他笑,望着车前,朝手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童世岚走了……她不要我了……”是文新和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啊啊啊啊文少,我靠脸吃饭的!”
裴子西见情况不妙,问他们在哪。七灿刚回答了一句你公寓,就爆发出悲壮叫声,旋即手机挂断了。
子夏呃了声:“这是怎么了?”
“如果没猜错,他大概被文新和当过肩摔的练习对象了。”
“……所以除了你和傅无止,文新和那美人也学了几招?”
“他如果跟傅九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子夏顺口问:“如果你参战呢?”
“我一般靠智力取胜。”他说得淡定,“先哄新和上,等他俩打得没体力的时候,两个一起KO掉。”
“所以适合当奸商。”
“也适合当老公,不怕护不了妻儿。”
他在午饭的时候就这样时不时说些亲昵言语,子夏现在也不窘迫了,淡定地将他手机放一边,左手又被他握住,她侧躺:“我想靠着抱枕睡觉。”
“嗯。”
“你牵着我的手,我很难躺。”
“好,”他松开手,在子夏完全躺倒时候,语调慵懒道:“若还是觉得不舒服,欢迎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