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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苏若涵说了太多的话,而起她身体十分虚弱,已经累的不行了,她思绪有些涣散,可是却能够听见杜若梅在她耳边说的话:“刘一平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你的,所以,现在你不急着让他知道你的身份,最好先成为他的弟子,才可以成功的留在刘府,你可知道……。”
苏若涵思绪十分混乱,想必杜若梅还跟她说了什么,可是她却已经神游太虚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车之外的男子,穿着一个银色的披风,在雪夜之中驾着马车奔跑,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远远的城楼,那城楼上却灯火一片通明,映衬着城楼上的三个大字“芙蓉镇”!杜天髯及时收了马车缰绳。
马车缓缓停住,随即杜天髯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跳开帘子看着杜若梅依旧抱着苏若涵的姿势。
“若涵现在怎么样?”
杜若梅看着爱女,悠悠道:“应该可以停住见刘一平。”
“我已经命人打探好了,刘一平今天清晨会出城一趟,而让若涵在这里等他,是最好的时机,救与不救就看他们父女之缘了。”杜天髯说完便扶着杜若梅下了马车,随即看向马车之中的依旧沉睡的苏若涵,当外公的杜天髯没有等到她叫自己一声外公,已经十分遗憾了,现在又要经历一次分别,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比杜若梅还要纠结。
很快就听见城门大喊一声:“开城门!”随即两扇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那为首的一个人却是仙风道骨的样子,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外面套了一件大氅,长发随风飞扬,却十足的闲散样子,只是他一双眸子十分幽深,仿佛是天边渐渐隐遁的明月一般,薄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等下要经历一场大事一般。
杜若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她的一颗心却百味掺杂,真的想要冲出去相互见一面,可是身后的声音却响起:“女儿,我们该走了。”
杜若梅再一次看向那边,是呀,该走了,毕竟现在应该救治好若涵,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刘一平不愿意救治他的骨肉,那该怎么办,所以她要忍耐,天知道这样的忍耐她十分辛苦。
很快两个隐遁在白桦树之中的两个人飞身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刘一平骑着白马朝着前面奔去,身后的几个随从也快速的跟在他身后,可是出了城门之后的唯一一条路却被一辆豪华的马车给阻挡住了,刘一平的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身后是侍卫却率先下马,朝着那无人驾驶的马车走去,:“有人吗?”那侍卫十分客气的口吻,可是等待半天却依旧没有人出来,那穿着青衫的侍卫又喊了一声:“到底有没有人,应个声呀。”依旧还是没有声音,侍卫却猛然挑起帘子,却看见马车之中躺着一名十分虚弱的女子,他突然面色变了,随即转身回到队伍之中,朝着马背之上的刘一平道“师傅,马车里面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刘一平眉心一挑,随即也跟着翻身下马,大跨步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随即跟随着着侍卫上了马车,他简单的把手搭载苏若涵的脉搏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心中不由腹诽:“她一介女流之辈,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其实刘一平知道很多人都会找他看病,对于那些不给看病的人,他们使出的手段千奇百怪,但是今天这个人却是用这样一个方式来试探他到底会不会给你医治,多么可笑,刘一平知道这一定是受人指使,于是十分不悦,正要转身离去,突然手中一暖,却是已经昏迷不醒的女子突然抓着他的手,口中呢喃着:“为什么……”
“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刘一平却心中震动,莫名的震撼,她发出的声音十分轻柔,若是不认真听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可是他却听见了,而且仿佛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什么为什么?难道是质问自己为什么见死不救是吗?刘一平心中震撼,随即他像是思索了片刻,随即对着一旁的侍卫,道:“把她带回府中。”
只留下一句话,然后刘一平就下了马车,又翻身上马,绕过这华丽的马车消失在满天飞学的道路。
侍卫却低头看向苏若涵,十分不解:“只是一个女子,平日里师傅见到的多了,可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住进师傅的府邸的。”
漫长的大雪一直连续下了一天一夜才算停止,刘府门前已经清理出来一条道路供人行走,大门刚刚打开,却看见门前已经络绎不绝的派着很多人,都是衣着朴素的样子,因为雪天过后十分寒冷,有的人还穿着单衣,但是依旧缩手手脚的在派对。
这时就看见穿着一身锦缎长袍,手里面拿着一个拂尘,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帽子长沧口的段子面,里面的棉花十分洁白,只看他是一个年纪仿佛在四十岁左右,但是依旧仙风道骨的样子,看样子,他仿佛是一个主持现场循序的。
路边往来的人都不解的看向这里,但是了解的都知道,这是刘一平的府邸,而刘一平一般都在上午开诊,医治的都是寻常苦难的百姓,所以在天不了的时候这些百姓都已经在这里派对了。
这时门口的派对的人群中喊道:“快看,刘管事来了。”
而这个刘管事就是手拿拂尘的中年男子,其实刘管事是刘一平的哥哥,名叫刘一正,所以这刘府也算是被刘一正打理着,说起来也算是官家,府中大小事物也都经过他的手,在刘府地位十分崇高。
刘一正这个时候看见人群中派对的人有一个穿着单衣,虽然他们一早就过来排队了,但是队伍十分井井有条,都很有顺序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队伍,其中一个人居然在冬天穿着单衣,他眉心紧锁随即走了过去,就在那人身边停下了,他上下打量那人,却看见他穿着一件短衫,而那短衫几乎不算避体,补丁罗着补丁,而下面穿着的一条跟衣服同款的裤子,可是脚脖子却在面露着,他的鞋子也算是过冬穿着的棉鞋,但是明显鞋尖已经被顶破了,大脚趾头都似乎可以看见,可是纵然是这样寒冷的天气,这个人依旧站在队伍中等候着,刘一正心中不解,到底为何?还会有如此困苦的人,他内心一阵怅惘,随即解下身上披着的披风,套在了那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吓了一大跳,随即连忙想要拿下来身上的披风,可是那一双却被刘一正拉住:“小伙子,穿着吧,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穿着单衣呀?是不是有什么苦难?可否跟我说说。”
小伙子一听他这么问,当下眼眶就红了起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纵然未到伤心处,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刘管家,小人叫七喜,家中排行老七,家中常年经营茶庄生意,可是在去年的时候,小人家中突然发生火灾,还好发现的及时,茶庄被救了下来,但是修复茶庄还需要一笔银子,小人的家父和兄长就商量着跟赵员外借一笔银子,作为修复茶庄的费用,期限是一年,利息另算,可是谁知道,银子刚刚借了一个月,茶庄也刚刚开业,赵员外家的就欺权霸世,让我们立刻还银子,小人家中拿不出,茶庄就被他们收回去了,而小人的父亲却因为这件事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家母也以为父亲的离世伤心欲绝,每日都吃不下饭,终于也跟着撒手人寰了,我们兄弟七人在跟赵员外理论的时候,他突然派出打手,当场打死了我五个哥哥,好在我五哥强行把我拉走,算是保留小人一名,但是家徒四壁,小人已经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以及五哥,而我五哥却因为伤势太过严重,现如今已经性命垂危,我听说刘神医这里免费给苦命人救治,所以就过来看看,希望可以救我五哥一命。”
众人也都听着七喜的话,现场的人无不动容,他说的其实是十分简单的欺权霸世的世道,可是众人却都知道这赵员外家中的确是一个恶霸,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可是没想到这赵员外居然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刘一正一听随即就看向前后派对的人,他高声道:“这七喜小哥家中有性命垂危的哥哥,现在也算是争分夺秒之际,各位可愿意让他先行看病。”其实刘管事十分有声望,他既然这么说了,当场的人虽然也都十分着急看病,但是也都愿意听刘管事的话,纷纷让开了一条路,给七喜。
七喜一看这样,当下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他呜咽着竟然说不出一句话,随即就跪地,朝着前后众人就可磕头,便磕头便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看得出来七喜是一个十分懂得知恩图报之人,突然双臂一紧,就看见刘一正立刻扶着他起身,道:“七喜,这些人虽然都是贫苦之人,但是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你就不用谢了,赶紧进去找个大夫一同随你去家中看望哥哥。”七喜连忙点头,快速的跑向府内。
虽然经过这么一个不小不大的风波,但是很快,队伍又开始井井有条的排了起来,丝毫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什么,刘一正又开始来回巡视整个队伍。其实他每天都会看着前来派对的人,并且从中找出急需要帮助的人,虽然他知道,在芙蓉镇,要经过被帮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他也想力所能及,能帮一个算一个。
刘一平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当天晚上了,一路上他风尘仆仆的赶回,可是刚进府中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般,随即绕路走向诊堂。
诊堂这个时候已经被下人整理的十分干净了,大理市的地面也被清理干净了,这诊堂从来不留人过夜的,可是今天诊堂之中床榻之上却有一个样貌十分清秀的女子,而她身边没有任何人照顾,却是被刘一平身边的侍卫亲自带回的,所以下人都不敢上前,看来她并非平常人,所以都害怕打破了李一平平日里立下的规矩,既对她不是十分上心,又不对她不理不睬,所以已经很晚了,都没有赶她走。
刘一平刚刚迈入诊堂,就看见下人都纷纷走了过来,朝着他行礼,一同道:“老爷。”
刘一平略微点头,随即看向诊堂里面床榻之上躺着的一名女子,这是他早上看见的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的神情仿佛跟那个人十分相似,随即他走了进去,又吩咐下人都可以去休息了,顿时诊堂之中只有刘一平和昏迷不醒的苏若涵两个人。
刘一平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着,这样的相似,他似曾相识,这样的感觉,他却仿佛永远的都忘不掉,仿佛带着他回到了十七年的那一天。
岁月水过无痕,可是他却仿佛依旧停留在那一天,他永生难忘。
“救命!”那个时候的刘一平还是二十刚出头的游医,他很小的时候对于医术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在整个家族都被视为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么多年他经历过的医学方面的知识已经很多了,更加奇怪的是,他也可以无师自通,对于一些疑难杂症也药到病除,常年在刘府医治病人,都是医治的达官显贵,可是很快他就厌烦了,所以才打算四处云游,也是那一次,他才遇见了他一辈子的劫难,费尽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刘一平仿佛听见有人朝着他呼救,可是他想要赶路本就不喜欢管闲事,可是那呼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才开始四处寻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了,仿佛他刚才听见的也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刘一平觉得奇怪,很快他就在一个盘根错节的树根处发现了一名已经晕倒了的女子,只见她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Chun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Chun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当时看着她的穿着,想必她一定出声高贵,可是怎么就晕倒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呢?他正打算起身,却手上一紧,却是那昏迷不醒的女子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只是轻微的一个动作,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禁锢住了一样,那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手一下抓住了他的人生一样。
刘一平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手上一处明显的牙印,而那牙印处还隐隐流着黑血,看来是被蛇咬伤了,很快他就用嘴吸了那黑血,一直到黑血便红为止,又给她上了药,但是很快他感觉头昏脑涨,知道一定是那血的缘故,之后他就晕倒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处客栈,而那个女子却十分精心的照顾着他。
“恩人,你醒了?”她笑的十分甜,一双明月一般双眸就像是会说话一般,刘一平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以往他经历过的达官显贵,大户人家的人也十分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生的如此美貌。
“姑娘?你没事吧?我在山林中发现你被蛇咬伤了,所以……不得已……”
“都是江湖儿女,那些不见外的。”杜若梅笑嘻嘻的看着他。
刘一平却心中一紧,难道她是江湖之中,随即心中便生了许多的反感,很快他就下床,打算离开,却突然被杜若梅拦住,她硬是问他要什么报答,是金银还是高官厚禄,刘一平本就对江湖之中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也不想跟她有太多的交涉,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突然杜若梅发难,竟然拉着他的衣袖,道:“不说要什么报答,就不允许走。”
刘一平一怒之下,口不择言,道:“好呀,既然你这么喋喋不休的,那就以身相许好了。”他以为这么说话,她就会放开他的,可是他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愣住在当场。
“好呀,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说着杜若梅却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面找了个红纸,随即快速写了什么,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却大声朝着他问:“你叫什么?”
刘一平奇怪,也不假思索,于是道:“刘!一!平!”
杜若梅一笑,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果然是个顽固的性子,一平?也好,从现在开始,你要记得你的妻子叫杜若梅,她喜欢雪海之中的梅林。”说着她又绕回去,在纸上写了什么,随即她把纸打开,上面竟然赫然写着“合婚庚帖”四个大字。
“从今天开始,你刘一平就是我杜若梅的夫君,今生今世,永生相随,而你要时时刻刻的记着,我杜若梅就是你的妻子,今生今世,你永远不能辜负我。”
就这样,原本打算云游四海的刘一平却突然有了一个新婚妻子,刘一平也是的确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她的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了她,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心思微动,可是没想到,这样的缘分竟然让他度过了这一生最为甜蜜的一段岁月,不久,杜若梅就怀孕了,那个时候,刘一平答应她,要带她回到刘府,堂堂正正的成为他的妻子,可是谁知道,下一秒,却是,幸福不再!
杜若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仿佛在他身边的几个月的时光,都只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一样,于是他满世界的找她,可是,哪怕是他最看不起的江湖之中也没有她的消息,纵然是地方官员也都没有人听说过杜若梅三个字,她也真的仿佛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一样,那段日子,刘一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一样,他浑浑噩噩,之后就回到了刘府,等他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更改了医治手法,又立下了规矩,从此,江湖之人他不医治,官宦之家他不医治。
刘一平的思绪慢慢从以往的困苦之中回到了现实,看着床榻之上躺着的女子,他眉心紧锁,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人,那眉宇之间,纵然是这个女子逼着眼睛,他也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睁开眼睛之后,那一双眉眼一定跟那个人十分相似,很快,他就知道,这一定不可能的,纵然是相似,也不是她,而她的年纪仿佛十分年轻。
“来人呐。”刘一平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出,很快门外就走进来几个人,朝着他十分恭敬道:“老爷。”
“把她带出去。”刘一平发号施令,可是那些人都不动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一样,刘一平又道:“还等什么呀,我立下的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那些侍卫刚要向前走过去,刘一平手腕突然一暖,却是那刚才昏迷不醒的苏若涵突然拉住他的手,声音略带沙哑,道:“救我。”
刘一平觉得这句话十分可笑,他转头看向她,道:“我凭什么救你?”
“你若不救我,你一定会后悔的。”苏若涵张开眼睛之后,果然跟她十分相像,但是却是截然不同两个感觉,杜若梅眉眼给人的感觉是十分柔和,如同明媚的阳光一样,可是这姑娘,她的眉眼看起来却是十分寒冷,如同冬天的寒风一样,仿佛在你的脸上钢刀一般的刮过一般。
“我刘一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你以为你会威胁到我吗?”刘一平从来就不是习惯跟这么多人废话的人,可是为什么竟然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很喜欢跟她说话。
苏若涵却淡淡一笑,道:“四个字,问心有愧。”
一旁的侍卫都心中一紧,这个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威胁老爷,而且还故弄玄虚,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打破了老爷立下的规矩吗?可是很快他们就都蒙了,就听见刘一平淡淡道:“准备医药箱。”这明显就是说,刘一平打算给她医治了。
苏若涵却淡淡一笑,仿佛十分苦涩,她看着刘一平的样貌,虽然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可是他样貌仿佛依旧没有变,跟娘亲保留的画像还是一个样子,也许是因为年岁久了,他怕娘亲找不到他,也不敢变吧,苏若涵这么想着,但是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刘大夫,不知你夫人是谁?”
刘一平手中的银针突然一顿,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身边问他这个问题,他的一颗心也仿佛被那个人叫杜若梅的女人给带走了,所以他再也没有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