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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缈的话语异常地坚定,紧紧地握住猎枪,可以看出,她对自由的向往,已经胜过一切恐惧,方才梦魇带来的伤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时此刻的萧缈,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足够的意志力和判断力,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未来会有多少坎坷。
她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雀,她要做与大海搏斗的海鸥,自由自在地存活在这个世上。
龙甲看到萧缈出现,不由一喜:“龙缈,跟我回去吧,不要让你哥为难!我……也不好……”
萧缈打断龙甲的话:“龙甲,我不叫龙缈,我叫萧缈。我在你们龙家人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外人。你没有必要叫得这么亲切。我的决心已经定了,你不要说太多的话。咱们之间到此为止,请回吧!”
龙甲闻声大怒:“从来只有龙家将人放逐出去,还从未听过有人主动放弃龙家的姓氏。萧缈,龙帝大人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你不要让我为难……要真是如此,那我就只能来硬的。”
我冷笑道:“龙甲,凭你的能力,想和我来硬的,太差了。除非把龙帝请来,否则就赶紧滚蛋吧。”龙甲将腰中悬挂的铁索解下来,用力一甩,发出轰地一声,凭空炸开,看起来威势不弱,的确有几分实力。
我准备发出小青蛇吓退他们的时候,只见萧缈忽地端起猎枪,二话不说,扣动扳机,对着龙甲跟前就是一枪,咚地一声,地面的石头炸飞,子弹嵌在石头里面:“我是去是留,关你们什么事情,你们再上前一步,我这子弹就直接崩了你。”
萧缈倒有些魄力,直接动枪。
龙甲前行的步子被上前的猎枪挡住,火把摇晃下,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龙缈……你开枪!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竟敢对我动枪!”
萧缈喝道:“老娘有什么不敢了,我跟你说了,我叫萧缈,和你们没有关系。走不走……”萧缈又扣动扳机,子弹飞了出去,就打在龙甲跟前两米位置:“我告诉你,下一枪可就不长眼,到时候打断你的腿……你可别怪我了。”
萧缈眼神坚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感,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龙甲气得直咬牙根:“龙缈,算你狠!”
说起来龙甲的年纪并没有萧缈大,此刻气得眼睛发白,倒有小孩子生闷气的感觉,我不由地笑了起来:“龙甲老弟,我妹妹的脾气就这样。你回去也好交代,就说萧缈用枪崩了你,你关心随从的性命,只好退了回来。我想龙帝大人,也不至于会惩罚你的。”
龙甲鼻子哈出一口怒气:“你……你们兄弟二人欺人太甚!”
我心中好笑,你们十几人围上来,反倒变成我们兄妹二人欺人太甚,可真是有点意思。
萧缈小声道:“我清楚这帮人的德行,平日里仗着在虫门中的地位,趾高气扬,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我放两枪,他们自然乖乖听话了,我要是手里早有枪,早就跑出来了。”
我苦笑道:“但愿龙甲是个知进退的人。”
要真是个认死理,坚决履行龙帝命令,不管随从死活,到时候一窝蜂涌上来,我手上有一杆枪,萧缈手上有一杆枪,可也不能一口气把他们解决。
萧缈道:“你放心,龙甲是个聪明人!”
我暗暗摇头,局面没有按照我设想的发展,但愿也不要朝着太坏的方向发展,与龙家山谷本无太大的冤仇,若是酿成流血事件,引发伤亡,那就不值当。
我上前把萧关抱起来,摇篮也不要了,就留在屋中。
短暂的安定生活再一次结束了。
萧缈将行李背起来,里面还有一些食物。
我们三人从房间里出来,萧缈站在门口,端着猎枪,大声喊道:“龙甲,你们都退后几米。我知道你们会偷袭,乘机扔出铁索,拿下我们!跑了这么多次,我还是有经验的。”
萧缈的手很稳,枪口对着龙甲。火把摇晃,龙家一行十几人个个巍然不动,面面相觑,齐齐看向龙甲。龙甲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上青筋爆出,脸上乌云密布,双手握拳,发出爆豆一般的声音。
龙甲一双虎目牢牢盯着萧缈,好似在赌萧缈不敢开枪。萧缈同样十分镇定,嘴角微微翘起,等着龙甲退后。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木鱼镇上响起了鸡鸣声,很快整个镇子都此起彼伏,雄鸡报鸣,预示着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往前面走了几步,小青蛇在我肩膀上吐着红色的薪资。
两拨人对峙着,龙甲眼神甚是复杂,萧缈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静的笑容。
大概过了一分钟。
“龙缈……你真要这样子吗?”龙甲胸中怒火似乎越来越旺,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你不要逼我就是了。”萧缈异常地震惊,“我已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做主,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龙甲没有说话,像一只马上就要爆发的野兽,双眼奔着怒火。萧缈也做好了准备,随时扣动扳机。忽然,龙甲身边有个瘦弱的影子闪动,想从一侧偷摸过来,夺走萧缈手上的猎枪。
“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萧缈反应也甚为敏捷,枪口一转,轰地一枪,直接打了出去。那瘦弱的身影应声倒地,右腿挨了一枪,整个小腿都伤得不轻,当即鲜血淋淋,整个地面都被染红。
那瘦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腿,哀嚎地大叫,声音非常地大,口中大骂:“龙缈,你他妈的竟然真的开枪。我……顶个肺啊……”痛苦袭上来,已经没有办法完整地骂出来。
萧缈冷笑一声:“龙夏,你太不把我萧缈放在眼里了。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角色,你不过是一只小龙虾,就不要想着立功了。龙甲就比你有城府,迟迟不动。不过现在你们知道了,我会开枪的。”
龙夏倒在地上,嗷嗷大叫:“龙缈,你他娘还真开枪!你……”萧缈道:“不瞒各位,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盗猎团伙,姑奶奶夺了他们的枪支弹药,眼下子弹充足,你们想好了。”
龙甲一声不肯地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龙夏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下,用一根绳子捆住小腿上面,以免龙夏流血过多,昏死过去。
龙夏道:“龙甲,她现在是个疯子,逮到谁就开枪,你可以给我出气啊。”
龙甲喝道:“出来之前,龙帝说了,一切受我节制,你没有我的号令,私自冲出来,已经违背龙帝大人的命令,回去就等着受罚吧。”
龙夏只得低头,捂住自己伤口。
龙甲处理完龙夏的伤口后,整个人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萧缈:“没想到你还是野性不改,竟然对自己的族人动枪。龙缈。你此番所为,已经大大地伤害了龙家的尊严。”
萧缈道:“那你龙家的尊严也太好伤害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重,其实就那么一回事。好了,龙甲小弟,你退还是不退!”
龙夏虽有克制,但是惨叫声还是不断地传来。
龙甲右手抬起,用力一挥,两人上前,扶着龙夏后撤,而后极不情愿地说:“大家都后退一些,把路让出来。”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龙甲还是退让了,流血事件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行人退开到五米左右,就算是忽然丢出铁索,我们都来得及反应。
萧缈道:“哥,咱们走!”
我点点头,抱着萧关,从让开的道路,快速走了过去。
龙甲喊道:“麻先生,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和我龙们对立吗?”
我道:“你如果把这件事情想得那么严重,我又能怎么办呢?你要说对立就对立。你要说咱们还是朋友就是朋友,一切你决定吧,反正我不能打开你的脑袋,左右你的思维!”
龙夏骂道:“大哥,你要给我出气啊,我这一枪不能白挨啊!”
龙甲喝道:“你给我闭嘴!”
火把摇晃之间,我和萧缈穿了过去,快速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出黎明前的木鱼镇。不过龙甲一行人,只留下一人照顾龙夏,都跟了上来,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道:“龙甲怎么不知道进退,硬要跟在后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萧缈道:“龙帝十分严格,这帮人完成不了任务,肯定会受罚,所以会跟癞皮膏药一样跟着我。不过不要紧,总得来说,龙甲这个人不坏,只要我们远离神农架范围,摆脱他们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我哈哈笑了起来:“龙甲除了脑袋有些迂腐之外,倒也是个耿直的人。我看他刚才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把你吃了。你等会打算摆脱他们呢!”
萧缈道:“我还没有想好办法,硬的不行,那就只要来软的。大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道:“出了镇子,野外都是虫子,我召集一些,到时候把他们困在毒虫之中,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萧缈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龙家人,伤得太多可不太好。”
我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