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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悠然主动和刘建辉说起这事,摆明了就是想给刘建辉一个面子。刘建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也乐得和祁悠然演这么一下。而且,刘建辉也想等和祁悠然独处之时,问她一些问题。
祁悠然这个时候离开楚云逸身边,无非就是想出去透口气。留在楚云逸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罪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牙。
离开军营,祁悠然和刘建辉骑着马并肩前行。刘建辉偏头看了看她,等远离军营之后,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悠然长叹一口气,然后嘴角微微扬起,看似像在微笑,怎奈那笑意实在是让人觉得苦涩,不忍看下去。
“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酢”
祁悠然这话说的不假,也许那天她早到一时半刻,就能亲眼见到真相。但也许她那时真的到场了,如今躺在床上的人,也就会是她了。
“如果楚云逸死了,我得被砍头吧?”
祁悠然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问出这么个奇怪的问题来。她的表情尤其认真,好像真的是在为这个事情担心受怕一样。
“皇上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你陪葬,你也不冤。”
刘建辉瞥了一眼祁悠然,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来。祁悠然慢慢一笑,嘲讽说道:“果然还是一家人亲,王叔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前线。当祁青云看到祁悠然和刘建辉一起前来的时候,脸色微微起了一些变化。
祁悠然跳下马背,冲着祁青云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父女两人再次相见,却连一丝一毫的亲情都没有显现出来。
“祁大将军辛苦了。”祁悠然率先开口,问道:“现在两军情况如何?”
“战场上的事,不方便对你多言。”祁青云马上就拒绝回答祁悠然的这个问题,他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让祁悠然想起了他在外的名声。
镇国大将军,多么威风的几个字。这男人竟是自己的亲爹,想想也是够讽刺的。
祁悠然没接祁青云的话,而是扭头看了眼刘建辉。刘建辉马上就明白了祁悠然的意思,开了口,说:“祁姑娘是皇上特意请来的,祁大将军但说无妨。”
把皇上搬出来做靠山,有谁还敢有异议?祁青云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三言两语告诉了祁悠然一些情况后,目光清冷的望着她,不说话了。
北冥国那边在祁悠然闯入他们的军营,又快速离开之后,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但他们也害怕祁悠然会使出什么奇招妙计来,所以不敢轻易鲁莽的出兵。现在双方阵营都是整装待发,只要任何一方有轻微的小动作,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便即刻一触即发。
有刘建辉在,祁悠然自然不会喧宾夺主。陪着刘建辉在前线走了一遍,两人在退后的时候,聊起了两国的恩恩怨怨。
“有什么法子,但说无妨。”刘建辉主动对祁悠然说:“我知道你脑袋里的怪招一向很多,这几年来皇上是无意主动出战的,我想你要是一直都在的话,或许这场战争,早就该结束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个好战的人吗?”
“那到不是,只是皇上不出战,自然也有他的理由在。你这几年身在何处,皇上应该不知道吧?不用如此看我,很多事情就算不说破,但旁边者一看还是很清楚的。皇上他心里记挂着你,任凭北冥在家门口嚣张几年也不为所动,不能否认,这里面也有你的关系。”
“没看出来,原来堂堂镇南王,也是个愿意捧皇上的。”祁悠然淡然一笑,把话拉到了正题上。“如今我有一计能够彻底击垮北冥,只是,需要王爷的配合。皇上是死是活,只要两天的时间就能得出结论。这两天,我希望王爷能够尽量与北冥纠缠,也好给我准备的时间。”
“只要两天?”
“没错,就两天。”祁悠然点点头,回答说:“我想夏东篱的怒火,也差不多是时候该爆发了。”
祁悠然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刘建辉有些疑惑不解,想了想,他没有多问,等祁悠然办完了她的事情以后,刘建辉派人把她送回了军营,而自己则是留守在了前线。
负责送祁悠然回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祁青云。一路上两人无言,祁悠然把祁青云当作空气,
祁青云将祁悠然当成眼中钉。
其实祁悠然思来想去,也是不明白为什么祁青云会那么瞧不上自己。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亲骨肉,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她是能作那么一点,不过也不至于让他恨到如此地步。
“不知祁大将军是否还记得,我有一个姐姐。”
祁悠然的一句话问的祁青云怔了怔神,他以为她说的是祁沫儿,谁料祁悠然随后又说了句,“不是你和大娘的女儿,而是我娘当初生下的另一个孩子。”
祁悠然这么一提醒,祁青云才记忆模糊的想起了那个婴孩。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孩子,不过早就已经死了,祁悠然这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祁悠然,为什么会是你的女儿?”祁悠然迎视着祁青云不悦的目光,直接说道:“镇国大将军这几个字,在我眼里,你一点儿都配不上。别怪我今天的话说的难听,实在是你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忘了告诉你,在你不在京城的时候,大娘她曾经去过刑部投案自首,说我娘的死是和她有关系的。换句话说,是她杀死的。这事儿你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在意。毕竟是我的亲娘,我不能让她冤死九泉之下,闭不上眼睛。”
祁悠然只提了一句她那个姐姐,然后就再也不说关于她的话了。而是隐晦的提醒祁青云,他这个做亲爹的,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分。
也许祁青云这几年一直都在很努力,因为有镇南王在身边监视着,也因为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自从祁悠然几年前一走之后,祁青云在众多大臣的眼里,那便是一落千丈。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便想着以战绩来换回。可是一连那么多年,他却也真的是没打出一场精彩绝伦的好仗,倒是那楚奕晨,跟在刘建辉身边学了几年,便风光无限了。
“爹。”
临近楚云逸的营帐,祁悠然忽然间放慢了脚步,对祁青云的称呼也改了口。祁青云被她叫的一愣,不知道她是想干什么。
“我给你个机会,大娘的事情,我娘死的真相,你帮我查清。你在朝中的地位,我帮你重立,这交易你不算吃亏,没错吧?”
祁青云狐疑的看着祁悠然,对她的话还有几分怀疑。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她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
“不急,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不过你别忘了,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尤其,是我这种继承了你暴脾气的人,更是如此。”
祁悠然语气轻快的说完后,就消失在了祁青云的眼前,走进了营帐里。帐篷内只躺着楚云逸一个人,祁悠然在走进来之后,视线便立刻又沉了下去。
几步走到楚云逸的身边坐下,祁悠然碰了碰他的手,依旧是很冷。这屋子里满满的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就连站在外面也都是能够闻得到的。
“睡了那么久也差不多了,又不要你起来当苦力,你装什么装……”
祁悠然有些幽怨的看着楚云逸平静的脸孔,低声呢喃道。没人能给她回应,祁悠然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后,就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其他的地方了。
就这样,祁悠然静静的陪了楚云逸几个时辰。天黑之后,祁悠然独自一人起身离开,越过边境线,到了北冥国的土地。骑上马,在夜风之中直奔京城,夏东篱所在的方向而去。
夏东篱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擒贼先擒王这句话不管用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的,楚云逸的事情说到底,也还是因为夏东篱而起。想知道真相,去夏东篱那儿一探究竟,也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