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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听从曹丕的建议,和他大战了十多局之后拂袖而去,走之前曹丕告知他,让他回去之后一定要人前装成苦练棋艺的样子,这样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刘晔听到曹丕这番话,心中对曹丕更加佩服,更对曹冲之事不再忧心,如果想眼前这个心思如此深沉的人都无法破局的话,那天下也无人可破此局了。
曹丕的婚期定得很快,就在建安九年的7月,婚讯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已经传遍了天下,不但北地大族送来了礼物,连远在荆州的刘表、凉州的马腾、韩遂、江东的孙权、巴蜀的刘璋都派人送上了贺礼,由此可见曹操声威之盛。
对于这些远方军阀的礼物曹操和曹丕都不怎么看重,因为他们都明白吗,这些礼物不过是表面功夫,等到要收拾他们的时候,绝大部分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父子两在乎的是北地大族的态度,所以只要是北地四州来的礼物,陈群、刘晔、王粲、陈琳一干文吏都会不厌其烦地记录下送礼人的籍贯、姓名,甚至是他们到底是家主亲来、还是派别人来,如果是派别人来是派了自家嫡系子弟,还是派了旁支,或者只是派了下人,都一一记录在册。
曹丕认为这应该是他见过最早的民调了,接受礼物的过程一直到大婚前的十日才消停下来,这一日在正堂中,曹操、曹丕、郭嘉、刘晔、陈琳、王粲正在县府正堂议事。
只听郭嘉开口说道:“这些时日北地大族送礼的名单已经理出,冀州大族几乎都是家主带着子侄亲来的,幽州则是嫡系子侄和旁支子侄各占一半、青州家主和嫡系子侄各占一半,并州则全是派下人来送礼。送礼家族最多的乃是冀州、青州次之、幽州再次、并州最少。”
刘晔接口说道:“至于郡县送礼多寡尚在整理,因为邺城文吏有限,尚需处理其他事务,是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理出。”
曹操笑道:“诸君辛苦。此乃吾日后对北地大族施惠多寡之凭据,是以要妥善存之。”说完转而看向曹丕笑道:“吾儿大婚在即,为父老怀大慰。”
曹丕拱手,没有搭话,这时王粲突然口说道:“司空,下官又一事相求。”
曹操微笑说道:“仲宣但说无妨。”王粲投靠曹军的日子不长,但是已经深得曹操喜爱,原因无他,因为王粲善谑、有文采、情商也很高,自然而然就得到曹操的喜爱了。
只听王粲说道:“吾想举荐一人来代替下官的执金吾左丞之位,这位置着实太累,而且有碍吾之文思。”
此话一出,连陈琳都听不下去了,微微摇头,眼中鄙视之色一闪即逝。曹丕可以读出陈琳此时心中的语言:你这文思也没见比老子强,何来如此矫情?
但是曹操却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道仲宣想举荐何人?”
“荆州长沙临湘人桓阶,桓伯绪!此人不但胆色过人,精于文书、政务,更心向朝廷,心向司空!实乃可托大事之人。”王粲正色说道。
曹操笑问:“仲宣口说无凭!但叫来一观方知深浅。”
王粲却笑道:“司空在建安五年可曾收到长沙太守张羡的奏疏?”
曹操闻言侧着头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有此奏疏,当面吾和袁本初在官渡僵持,张羡上奏疏,联合长沙周边三郡反刘表,并称刘表举州应袁本初,他不愿行反朝廷不义之事,是以如此。”
王粲笑道:“那封奏疏,正是出自桓阶之手,当时刘表举州声援袁绍之时,在长沙任功曹史的桓阶对太守张羡言道:夫举事而不本於义,未有不败者也。故齐桓率诸候以尊周,晋文逐叔带以纳王。今袁氏反,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远祸,不宜与之同也。而后羡问曰:然则吾当如何自处?阶曰:曹公虽弱,仗义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讨有罪,孰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保三江以待其来,而为之内应,不亦可乎!张羡方决定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刘表,再遣上奏疏。后来刘表没有袭扰司空后方,转而攻张羡,期间张羡病死,桓阶隐退,刘表于把他守卫己用,更想把自己妻妹蔡氏许配之,桓阶却说家中有妻妾以拒之,坚决不为刘表所用,这不是心向司空么?”
曹操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来,此人确实心向朝廷,既然如此,这等人不可不用!况且刘景升求而不得之人必然不是庸碌之辈才对。”
王粲笑道:“桓阶当然不是庸碌之辈,虽然他只是一介书生,但是却是义气深重,胆色过人之辈,在他投靠张羡之前,本事孙坚将他举孝廉,留在身边任用,后来桓阶丧父,回乡守孝,听到孙坚与刘表交战的死讯立即求见刘表,请求要回孙坚尸体,刘表感念其义气深重,故而把尸体给了桓阶,让其带孙策....”
曹操动容道:“这等人才,不可不用,不知他在何处?”
王粲笑道:“尚在长沙,只要下官修书一封,他必会来,还请他来之后,司空给可以给下官一个清闲之位。”
曹操大笑道:“吾欲扩建邺城至漳水之畔,在那里建铜雀、金虎、冰井三台,三台建好之后其铜雀台将为游宴作赋之所,始成之日,诸子登台,使各为赋。这监造铜雀台的差事虽然繁琐,但是想必仲宣愿意为之。”
王粲一听两眼顿时放光:“司空之意是说日后天下士子只要登铜雀台作赋,便可得赏赐。”
曹操微笑道:“吾当设五官文学中郎一职吗,,品评天下文章,该赏之人自当赏之。”
王粲闻言起身一揖到地,说道:“既然如此,吾岂能不接此差事,司空但请翻新,邺城三台必将如期完工!”
曹丕心中感叹,自己老子原来早就想待在邺城了,把城池扩建到漳水边上,那可是大工程啊!这所谓的邺城三台想必就是政治和文化的中心了,铜雀台网罗士子登高作赋,金虎台聚集文武经略天下,冰井台....听名字,应该是冷藏粮食用的冰井,这分明就是再造皇都的意思啊...
此时此刻,曹操的野心再也遮盖不住了。不经意间,曹丕看向郭嘉,对方也朝自己看来,彼此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汉室江山,至此而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