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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众人皆惊。艾清诧异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易非凌,但后者却完全没反应,似乎没有听到怡凝的话。只是他的目光,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冷了。
此时坐在另一边的三王爷已经被怒气包围了。论相貌,他不比易非凌差,论学识,易非凌是朝中的大将军,而他便是皇上身旁的军师。两相比较,并没有多大差别。但是现在,那个怡凝公主却当众拒绝了与他的婚事,反而投靠到易非凌那边,这算什么回事?!
就连坐在皇太后旁边的皇上,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一出。原来按他的计划,三王爷是最好的选择。他在这么多个王爷里,算是很优秀的了,仅次于最为看好的四王爷。而他又尚未娶妻,为人憨厚,性格专情,不会让怡凝受到委屈,可以说是不二之选。但他没想到,这个一直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娇气公主怡凝,竟在初次见面就选定了易非凌,让事情变得很棘手。
在皇上的左边坐着的皇太后,从晚宴开始就一直没出过声。此刻,她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当的脸绷得紧紧的,微抿的双唇,似乎在心里已经下了某个决定。
怡凝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嘴角轻轻一勾,说:“早就听闻源卿国的四王爷优秀过人,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确实如此。而且原本父皇也很看好四王爷,这也是他的意思。请皇上准许。”
易泽凌的眉头一直皱着,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来他可以拒绝怡凝的无理要求,但是这位蛮横的小公主竟搬出来她的父皇,以此来逼迫易非凌就位。源卿和岚怡两国本是友好之交,也已经有数年没有在两国之间发生战争。现在,如果他草率拒绝,说不定又会迎来新一轮的争执。他一时也想不到好的方法。
“这样吧,”易泽凌突然起身,说,“朕想听听皇弟的意见。”
谁也没想到,易泽凌一句话就把选择权抛到了易非凌的手上,让他来选择。
“臣弟认为不妥。三王爷一直以来也十分优秀,而且聪慧过人,不和臣弟差一丝一毫。再者,臣弟在半个月前才与艾丞相的女儿结为夫妻,公主若来,本王也只能给个侧妃的头衔,这只怕委屈了公主。如果公主硬要如此,那本王也没办法,但请公主慎重考虑。”
一番话,连艾清也惊了惊,她真不知道易非凌口才那么好,几句话,就表示的自己的立场与观点,毫不拖泥带水。
“那这样吧,”怡凝的目光闪了闪,“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对我好,侧妃与正妃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用考虑了,嫁给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易非凌也不好说什么,周边的文武百官更是没法儿插嘴,只好静观事态变化了。
见易非凌没有反驳,怡凝又说:“现在,只听皇上您一句话了。想必,您也不想让我们岚怡国为难吧?”
意思很简单,她什么话都挑明了,就等皇帝开口了。
“好,那就这样了!”一直不说话的皇太后出声了,“皇帝,我看这样极好。你就挑个吉日把怡凝公主和非儿的婚事办了吧。”
“可是,这……”易泽凌很迟疑。
“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听我的!”皇太后的态度毋庸置疑。
“那好吧。”易泽凌顿了顿,宣布道,“朕同意怡凝公主和四王爷的婚事。他们的婚礼将定于下个月十五完婚。”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文武百官纷纷站起来,为这对新人祝贺。但只有艾清坐着不动,手脚冰凉。
这就是所谓的赐婚,不管对方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哪怕这关系到他们一生的命运。
艾清终于体会到皇室的凄惨与悲凉。他们拥有平常人无法拥有的高贵血统,拥有平常人无法拥有的超人智慧,但他们华丽与光鲜的外表之下,是无奈而痛苦的灵魂。他们的一生都受人主宰,像一个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游荡在这座高大辉煌的牢笼里,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感觉到艾清的微微颤抖,易非凌突然转过身,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看着她,眼里有数不清的深情:“别怕,我不会在她身上用掉我一丝一毫的感情。”
艾清愕然。
但愿如此。
但愿,他和他们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