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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翻卷,严漠却只是一瞬间的拧眉后就恢复了平静。
“主子?”严六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担忧,有多久没见主子上过了。
而且乌裘走时到底扔了什么他们并没有看清,但那一声尖锐的虫鸣也能让他们猜到是什么了。
蛊虫最是难缠,即便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东西碰上偿。
匕首尖端挑开了皮肉,可随之而来的也是鲜红的血液,那只赤红色的虫子也不过小拇指指尖大小,混合着鲜血,更难分辨。
“酒。”严漠的嗓音有些嘶哑。
严六很快从腰间取下一壶酒,他也知道蛊虫的严重性,没有犹豫的对着严漠挑开的伤口淋了下去,哪怕之前已经痛得麻木了,可当酒水碰上伤口时,依旧带来更刺激的疼痛。
严漠的眉心狠狠拧着,看着酒液将鲜血暂时冲刷开,露出伤口,可以就没有那只蛊虫的影子。
“主子。”严六担忧的喊了一声。
严漠轻喘了口气,眸子里暗潮涌动,下一刻就见他闭了眼,直接用内力在经脉里游走,想要驱除出那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蛊虫。
可不过片刻,严漠喉头一甜,勉强压制了胸口紊乱的气息,睁开眼,唇角一抹血色蜿蜒而下,而蛊虫依旧不见踪影,显然用内力并不能逼出它,反倒让严漠险些伤了自己。
面色恢复平静,他收起匕首,再也没去管那个伤口,也没有去管伤口里的蛊虫。
严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严漠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真的没办法了,此次前来的都不懂蛊,也就都没有办法。
“严三,你既然带来了乌蛊族的消息,怎么不事先带些防蛊虫的东西来?”严十二此刻也走了过来,娃娃脸上的笑意都收了起来。
严三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是严漠沉声开口,“这蛊虫肯定不是一般的蛊虫,进来的时候,那个领头人就给了我们防蛊虫的药,没有用。”
能让乌裘贴身带着的蛊虫定然不一般。
严三也明白了这一点,看着严六只能暂时帮严漠止血,有些烦躁的低吼了一声。
“祠堂在哪?”严漠问了一句。
严十二这才压下躁动的心绪,他想起以前主子也没少经历这样类似的事情,不也都过来了,自己烦躁个什么劲!
留下那些活口自然是有用处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找到乌裘所说的祠堂。
有人带路自然好得多。
经常关着的祠堂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自然是那一具具的棺材,最打眼的还是最靠近门边的那一具,棺材盖子被人掀翻在地上,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棺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严漠周身骤然一冷,眼角再一次浮现出血色,一旁的严十二一看就明白了,连忙出声劝道,“主子,我们马上去找,你要小心体内的那只蛊虫,可别这时候让它钻了空子。”
面色冷然的看着严十二带着人一个个掀开那些棺材,随着空着的棺材一个个暴露出来,严漠周身的冰冷也越来越重,那些带路前来的乌蛊族族人都面色苍白的瑟缩着,远离严漠。
严十二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等到将最后一具棺材也掀开了,里面依旧是空的之后,严十二心里也想起了之前乌裘所说的话,难道那个疯子说的是真的?真把所有尸体拿去喂蛊虫了?
一想到这里,严十二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自家主子。
即便隔着这么远,严十二都感受到了来自严漠的让人窒息得冷意,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声石门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尤其明显。
所有人心下一跳,抬眼看过去,等见到从暗门后走出来的人时,严三等人瞳孔狠狠一缩,唯有严漠怔愣住之后,随着而来的是狂喜,险些将他那双黑色的眸子直接淹没。
严漠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面容苍老佝偻的人缓缓走近,袖下的手颤抖着,泄露着他此刻的情绪,可他偏偏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抿着唇看着,眸色几乎要将沅言吞噬。
可沅言并没有走近,其实在严漠等人到这里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在暗门后等待了许久,最后才有勇气走出来,可真要走近他的时候,她又怯步了,无措又忐忑的站在和严漠隔着一具棺材的地方。
“过来。”严漠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在她停下之后,终于开口,一如曾经他对着那只小奶喵说“过来”的时候,素来不将人事放在心里的人,眼里倒映出的只有她,只是如今她已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色苍老,而他对她也不再是逗弄宠物的心态,声音克制着浓烈的感情却又嘶哑。
物是人非。
沅言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词,下一刻,眼角涩意再也压制不住,曾经最是让人心动的猫瞳里,被雾气覆盖。
严漠看着她突然哭了起来,拧了眉,走过去,“别哭。”他沉声说着,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缓而温柔的一遍遍抚过她的头顶。
“言言,别哭。”他又一次轻声说着,终于喊出了堆聚在心口的名字,失而复得的狂喜,小心翼翼,不过如此。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像是一声叹息,严漠垂头贴着沅言的耳垂说出这句话,沅言心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一瞬喷薄,她揪着严漠的衣领就大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更像第一次化作人形害怕被严漠扔下时一样,将所有的情绪都哭了出来。
害怕,不安,疼痛,甚至是曾经对死亡的无谓,还有对眼前人的思念,想见却又不敢见。
而严漠任由她发泄般哭着,放在她头顶的手却没有一刻停下过安抚。
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正当好时候,一个却已经是老妪,他们拥抱着,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一幕怪异。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爱一个人,而我,其实也说不清缘由。
千媛曾这样对沅言说过她对欧阳葛荣的执着,那时沅言似懂非懂,如今依旧似懂非懂,却又知道,倘若有人问起她和严漠,她也会这样回答。
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等待死亡。
沅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一直到几乎失声,她才停了下来,这一刻虽然还是如梦中一般,可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只知道,此刻护着自己的人就是严漠。
“如果我还是一只猫多好。”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头顶的轻抚让沅言莫名感叹了一句。
尽管她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但严漠还是听清了,当即出声反对,“不好。”
“为什么?”似乎哭过之后,那些情绪都被扔了,心里都松了许多,沅言抬眼看着严漠问道。
“难道要我娶一只猫?”严漠拧着眉,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答案还是不好,如果她还是一只猫,虽然可以时时抱在怀里,但很多事情就不能做了……
沅言因严漠这句话而愣住了,原本还残余的情绪也彻底被抛开,她脑海里不断响起的就是严漠那句话。
难道要我娶一只猫?娶一只猫?他要娶……
严漠看着沅言似乎惊着了,一直没有反应,最后只得轻叹了一声,低头在她额上轻碰着,“等回去皇都我们就成亲。”
像是惊雷,沅言只觉得自己不停地失去思考的能力,胸口欢喜鼓胀,可最后又化作苦涩落下,等了许久她才垂着头,低声喃喃:“可我现在的模样……”
大概是没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还在纠结这件事情,严漠甚至说得上恼恨了,曾经她是猫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傻,没想到变了人之后更是想不开,可视线一触及她灰白的发顶,所有的话最终转为一声轻叹。
沅言的下巴被他抬起,正对上他眸色深深的眼睛,所有的情绪都包含在里面。
在我心里,你是美人,从未迟暮。
他不说,她也突然就懂了,心里的感觉一落,刚要张嘴说些什么,某件事情就让她转了话头。
“不好。”沅言学着严漠之前的语气说道,说着还挣开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她会和他一起回皇都,如果她还有那么多时间的话,但是……
“为何?”严漠脸色一瞬间布满寒霜。
就连一直旁观的严三等人也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