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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严坤一一觉好眠,睡醒起身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是饿醒的。摸摸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他使劲的回忆,可是实在不明白,自己早上吃的那两大碗米饭跑到哪里去了?
想想玉儿那姣好的模样,那显然从来不沾阳春水的细白双手,严坤一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厨房找口吃的,怎么也得垫吧垫吧。对了,还得给玉儿做口吃的,这会儿,玉儿肯定也已经饿坏了。想到这里,他急匆匆的下楼,朝厨房走去。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他停止了步伐。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菜一汤:西芹炒百合,青椒土豆丝,蒜蓉菜心,番茄鸡蛋汤。每一盘菜上面都盖了一个玻璃盖子,很显然这是在等待着自己起床一起吃的。
严坤一在厨房,餐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玉儿的身影,他又在客厅,书房,甚至楼下的健身室转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玉儿。
面对空旷的房间,严坤一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到八十平米的单身宿舍其实挺好,至少不会找不到人!想到宿舍,他想到了小狗肉丸儿,于是他朝着客厅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果不其然,玉儿就在这里。只见她坐在烧烤架旁边的藤椅上,身边放着针线盒,穿针引线,正在织补着什么。长长的直发从脸颊两边自然垂下,散在肩头,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辉。
正在沙滩旁边的狗屋里,晒着太阳打瞌睡的小肉丸,第一个发现了严坤一。似乎一天一夜之间,与其已经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小肉丸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叫,就从狗屋里跌跌撞撞的爬出来,飞快的跑到严坤一的脚边,扒着他的裤腿,拼命的摇着尾巴。
让小肉丸这样一闹,玉儿也收起了手里的针线,迎着严坤一走了过来:“你醒了?吃饭吧。”
“你在缝什么?是我的衣服?”严坤一一边把小肉丸儿抱在了怀里,一边好奇的走到烧烤架前,拿起玉儿还未完工的针线活儿。
可不就是他的军装嘛。或许是平时没有注意,也可能是使用太多,严坤一春秋常服的上衣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磨出了一个小洞。应该是玉儿发现挂衣架下面他掉出来的瑞士军刀,才发现这个问题,于是就帮他修补起来。
看着那密密的针脚,严坤一惊讶了。如果不是因为玉儿没有部队专用色号的棉线,只能用类似的代替,就是专业的裁缝也看不出这与机器缝纫出来的有任何区别!
“玉儿,你会缝纫?!还有,餐厅的菜是你做的?!”严坤一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宝了。他发现玉儿就好像一个宝藏,每一次的了解都会跟自己更多的惊喜。这已经远远不是秀外慧中四个字能够总结的了。
“嗯,菜都凉了,我们去吃饭吧。”玉儿说着,收拾起严坤一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继续说到:“今天天气好,让肉丸儿在这里晒晒太阳,我们进去吧。”说完从针线簸箩里拿起一样东西,递给严坤一:“这是你的吧?”
“是啊,这是我的,”看着那自己玩儿熟了,甚至已经有点显旧的瑞士军刀,严坤一点了点头。“就是这东西把口袋磨破的吧?”
“是,这么硬的东西,直接放在口袋里,时间长了,哪里有不破的?”玉儿说着,又把它放回针线簸箩,和严坤一一起往餐厅走,边走边说:“等一下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给你做一个袋子,平日不用的时候你放在袋子里,就会好一些。”
此话一出,严坤一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天啊,这媳妇儿,得多贤惠啊!看妈妈知道了,还有什么可说!
炒好的菜闷在玻璃盖子里时间长了,总会有一点点打蔫儿,可是味道绝对是清淡喜人的。“玉儿,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做饭啊?不是听说,你曾经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吗?”
原本正因为饭菜失色而为自己时间没有掌控好感到歉然的玉儿,听到严坤一不经大脑的一句话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吧,这才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也就是只出了那一次乌龙好不好?!而且,事后不是很自觉的开始学做饭了吗?
玉儿看了看吃得津津有味的严坤一,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吩咐说:“厨房锅里还有姐姐蒸的香肠和腊鸭腿,我热好了,你去拿出来吧。”
听了玉儿的话,严坤一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跑到厨房,把两个肉菜给端了出来。
把菜放在餐桌上,严坤一才看到玉儿那戏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不是你做的菜不好吃啊,真的非常好吃!只是--”
“只是你跟哥哥一样,无肉不欢。”玉儿含笑解围,“其实这些东西我也吃的,只是我不耐烦做。特别是生的那些,”说到这里,玉儿仿佛又想起了那些黏黏的,软软的生肉,忍不住皱着眉头解释:“反正,那些生的东西我不愿意碰的。”
“理解,理解。”严坤一连忙点头,“以后咱们成家了,这种活儿交给我就行,哪儿还用你插手?放心,这些事,我最在行!”
“你又胡说!”
……
天气转冷,又到了阴雨连绵的季节。这些日子,时阴时晴,总是下雨,空气湿冷湿冷的。不要说出门,就算是坐在家里,都会觉得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可是作为一个学生,不管大风大雨,天冷天热,总得上课不是?于是乎,在这个下午放学的时刻,校园里到处都是缩着脖子埋着头,手拿雨伞,步履匆匆的学生们。
鲍平平身穿一件宽松的超薄套头针织衫,一条彩色瘦腿裤,一双雪白的板鞋。在这样湿冷的天气里,显然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她这会儿顾不上和旁边人来人往的同学打招呼,就这么醒目的站在教学楼门口,伸长了脖子朝着操场看,生怕来人看不见她的样子。看样子她已经等了很久。连永远与她连体人一般的卓娅,也在旁边忍不住不停的跺着脚,缩着脖子,双臂环胸,脸色苍白,似乎颇有点耐不住秋风的萧瑟。
看到卓娅冻成这个样子,鲍平平急了,她歉然的拍了拍卓娅的肩膀,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冲着话筒就喊:“你走到哪里了?怎么还不到?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半天了!”
显然电话那头司机的回答让她很生气,就见她放下书包,来回渡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对着话筒生气的大声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都没拿伞,我们怎么知道这忽然的又会下雨?让我们走出去?这是谁想的主意?!这么远的路,那还不得把我们给冻死了?!你跟门口保安说,就说是来接我的,告诉他,我爸爸是邂逅珠宝的老板鲍浩然!”
放下电话,鲍平平安慰的对卓娅摇了摇手机,对她说:“放心吧,很快就会进来了。以前都是这样儿,只要一报上我爸的名字,门岗就会马上放行,百试百灵。”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的样子,鲍平平的电话又响了,看看号码是司机的,鲍平平得意的冲着卓娅一笑:“怎么样?没事,马上就进来了。”说着接听了电话。
只见她喂了一声之后,面色开始青红不定,既而气得胸脯鼓鼓的,然后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看都不好意思看卓娅一眼,低着头,红着脸,粗着嗓子对卓娅说:“今天门岗保安的脑子进水了,死活不让司机进来。--估计是换新人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生瓜蛋子,卓娅,咱们今天先出去,明天我再找他们算账!”说着不情不愿的拿书包遮住头顶,看了卓娅一眼,让她跟着自己学,然后就快速跑出教学楼,朝校门口方向冲去。
低头看看自己雪白的羊毛裙子,卓娅惊呆了。这要是跑出去,一会儿可就真成落汤鸡了!但看鲍平平已经冲出去的身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细雨绵绵的操场,咬咬牙,也跟着跑了出去。鲍浩然在书房处理好公务,刚刚出门就听见女儿鲍平平的大呼小叫,忍不住的的皱了皱眉头。 他朝客厅走去。远远的看见女儿平平和那个老婆朋友家来借宿的孩子卓娅,两个人*的站在客厅中间,一边由佣人拿着毛巾在头上擦着,一边平平正在义愤填膺的对着老婆李安妮说着什么。
走近细听,就听见李安妮在安慰着女儿:“别生气,别生气,无非就是一个守门口的小保安,为他置哪门子气啊?明天让你爸爸给校长打个电话,把他开除了就是了,多大个事儿?这种人,开除了也是他应得的。咱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平时你爸爸老是说为人要低调,我都没让司机进去接过你们。这不是下雨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居然拦车?!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把我们当什么?好欺负吗?!--这要真把我们家宝贝儿给淋坏了可怎么办?还有卓娅,这么娇弱个孩子,看淋成什么样了?看着都可怜人。看看,这好端端的一条裙子也毁了!”
说到这里,李安妮也恼了,“我倒要查一查,哪里来的小保安?居然敢拦我们家车,谁给他的胆子?好厉害啊,不准备干了吗?光这条裙子,他也赔不起!--卓娅,赶紧去换了,周末找时间,阿姨陪你去买新的。”
听到这里,鲍浩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想起那天小齐给他看的协议,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都是孩子,还都是一样大。人家孩子已经能够处理家族事务,知道怎么利用个人能力去打击对手,而自己的孩子呢?他又抬头看了看在客厅里因为听了老婆的话,两眼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明显狐假虎威的鲍平平。
听李安妮越说越离谱,鲍浩然清了清嗓子,走了进去。
“既然知道这几天下雨,为什么不给她们带伞?”鲍浩然看都不看站在客厅,身形狼狈的两个人。只是对着旁边的管家说着。
“爸爸,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再说,我们知道司机晚上会去学校接我们,所以就没有想着拿伞。”鲍平平听到爸爸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对于这个爸爸,鲍平平绝对是敬多于爱的,她可不敢像对待妈妈一般理直气壮的大嗓门。
“其他同学的司机都进校园里接了他们了吗?”鲍浩然又淡淡的问道。
鲍平平看了一眼李安妮,又与卓娅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既然人家孩子都能自己走出来,同样有手有脚,你们为什么不能?”鲍浩然继续问道。
鲍平平张口结舌,张了几次嘴,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鲍浩然这明显找茬的问题了。
看老公问话越来越苛刻,想到还有卓娅在旁边,怎么也得给平平留面子,李安妮连忙打圆场:“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谁知道早上还好好的,从中午才开始下雨呢?再说了,也就是因为今天下雨,俩孩子又没带伞,我才让司机进去接的。平时她们也是在校门口等着,从来没有搞过特殊化。还有,”说到这里,李安妮看了一眼鲍浩然,看他面色平静,又继续说道:“咱们孩子,能跟别人一样?!”说完,李安妮不屑的扬了扬眉毛。
听到这句话,鲍浩然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他咬了咬牙,使劲压抑下去,没有理会李安妮,冷着脸,继续追问鲍平平:“林玉儿是怎么上学的?她的车也进去接她了吗?”
“没有,”鲍平平不知道今天爸爸为什么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潜意识里,她知道开除保安之类事情的估计是没戏了,这会儿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话题转变,自己如何能够在不挨骂的基础上脱身。她连忙解释:“林玉儿平时是和她表姐程冰儿住在一起的。程冰儿又是她们班的班主任,平时她们都是同进同出。林玉儿放学的时候一般是等程冰儿一起走的,所以她不用车接。”
鲍浩然听后点了点头,可显然他并没有决定就此放过鲍平平。他继续追问道:“子玫有没有车进去接她?”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的时间仿佛已经凝固,顿时寂静无声。鲍平平不知道这个平时在家里是死忌的话题,怎么能够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从爸爸的嘴里说了出来?她撇了撇旁边明显不了解情况的卓娅,然后求助般的看着妈妈,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自己抵触到了极点的名字,居然这么轻易的从老公的嘴里吐了出来,李安妮气得浑身都是颤抖的。她想怒吼,想爆发,可是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儿子鲍平安对她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卓娅还在客厅,她不能失了体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攥得死死的,强作欢笑的对鲍浩然说:“好端端的提她干嘛?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拿她和我们的女儿比?”
鲍浩然冷冷的看了李安妮一眼,不咸不淡的回答:“平平是什么东西,子玫就是什么东西。她们两个身上都流着我鲍浩然的血,都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比?!”鲍浩然的话显然是李安妮没有想到的,她怒视着自己的老公,整个人哆嗦的如同秋风里树枝上那单个的树叶,孤零萧瑟。
一直没有说话的卓娅看着这样的一幅情景,显然自己在场是极为不合适的。可是现在这种局面,自己又实在无法唐突的就这么离开。她先朝身后本在给她们两个擦头发,但这会已经站立不动的佣人们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离开。然后拉了拉显然已经惊呆了的鲍平平,上前一步,面色自然,极有礼貌的对鲍浩然说:“伯伯,我们先回房间换衣服了。”说完,朝鲍平平怒了努嘴,就要她和自己一起回避。
“先等等。”鲍浩然看了一眼卓娅,看着这个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下还如此淡定的女孩,他的目光中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欣赏之色。然后,他再看向已经傻掉了的鲍平平,语调严厉:“以前你对子玫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家来打抱不平,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你能够掺和的!”说到这里,鲍浩然恼怒的看了一眼李安妮。
“不管怎么说,子玫是你的妹妹,是我的女儿,这是说到哪去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或者不能够要求你们相亲相爱,但是,你最起码要给我保证,你不能欺负她,你们能够相安无事!”
说到这里,鲍浩然狠狠的瞪了鲍平平一眼:“作为一个女孩子,最起码的品性要善良!你妈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又或者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人这么刻薄?!你像个大家闺秀吗?你的端庄呢?你的理性呢?--还有,你又凭什么对着别人颐指气使?你比别的孩子高尚吗?!还是,你自以为你是我鲍浩然的女儿,就高人一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太高看你爸爸,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说到这里,鲍浩然停顿了一下,转脸看着听到这些话,也已经面色苍白的卓娅,温和的对她说了一句:“卓娅,以后的日子,你可能也要跟着受委屈了,很不好意思。”在卓娅还没有闹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鲍浩然又看向鲍平平,严肃的对她说:“子玫能够搭班车上学放学,你也可以。从明天起,司机只能够把你们两个送到班车站牌那里,你们自己搭学校班车上学吧。”
听了鲍浩然的话,鲍平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坐班车上下学?!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了!被爸爸骂了几句,她可以接受。虽然因为连子玫挨骂,她心里非常的不服气,可是自己老爸骂自己,说到哪里都是自己不占理,只能老老实实接受。
可是,坐班车上下学?这显然已经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了,这明显已经上升到面子问题了呀!想她堂堂邂逅珠宝集团家的大公主,做班车上学,那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她已经在自己父亲这里失宠的呀!那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又会怎么在背后嘲笑自己?!--还有,当鲍平平忽然想到,她一直倾慕的高云扬看到她从班车上下来时,会是神马表情?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啊!她焦急的看了一眼妈妈,希望妈妈在这关键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帮自己劝劝爸爸。可看着面色吓人,理都不理会自己的妈妈,鲍平平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就要和爸爸理论。
忽然,鲍平平的胳膊被卓娅死死的拉住,她死命的把鲍平平拉到自己身后,微笑的上前一步,挡在鲍平平的前面,对鲍浩然点头说了一句:“好的,伯伯,我们知道了。你们聊,我和平平上楼换衣服去了。这一身儿穿着,真是不舒服。”
看看女儿苍白的面孔,再看看两个人湿漉漉的样子,鲍浩然心里多少也有一点心疼。他放缓了声音,对卓娅说:“好,你们先上去吧,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顺便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烧点姜汤给你们送上去。”
待两个女孩儿答应着上了楼,李安妮彻底绷不住了。她紧走几步走到鲍浩然的面前,面如土色,连脸上的肌肉都是颤抖的。她紧紧的逼视着鲍浩然:“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我说子玫是我的女儿,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鲍浩然面色冷峻,声音平静中透出了潜在的愤怒,他冷冷的看着李安妮。
“我一直都承认,在关于子玫的母亲,连芸的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对,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也对不起你。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甘共苦,一起走过来的夫妻。所以,你去闹也好,你撒泼也好,甚至于你利用妈妈把她们扫地出门也好,我都没有说过什么,都忍了,我甚至选择了视而不见!因为,在我心里,始终认为,你是一个识大体,善良的女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不离不弃,与我患难与共,共度难关的。”
说到这里,鲍浩然的情绪也激动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李安妮,在客厅里踱起了步子。
“所以,我以为,你闹,你吵,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咽不下这份委屈。待你出了气,泄了火,自然也就会恢复到原来善良,懂事的那个你。我既然彻底的不和她们来往,你就会放弃芥蒂,去善待她们。--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你是如何对待她们母女的?!你又是怎么在背后怂恿,利用一切关系,去打压,去折磨,去制造人为的挫折难为她们的?!--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刻薄对待一对相依为命,无依无靠的弱母女?!”
说到这里,鲍浩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出离愤怒了!他站定脚步,面对李安妮,鄙视同时又严厉的对她说:“我说过,连芸是我的人。她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还是我的女人!子玫是我的女儿,这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抹煞的事实!--我鲍浩然别的本事或许没有,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我还是能够保护好的!你记住,任何时候,不要动我的人。不然,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别怪我不念旧情,对你不客气!”说完,他再也不看李安妮一眼,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间,摔门而出,扬长而去!
李安妮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半天,半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抽离,又无限陷落,跌入了沉沉的谷底。她的感情,她的思绪,慢慢的离开了她的身体,仿佛升到了半空中,整个人变得空荡荡的,如同这偌大的房间一般,不带有一丝热气。
卓娅回到房间,迅速换好了衣服。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她偷偷来到楼梯口,躲在墙角,静静的听了楼下的争吵,也看到了鲍浩然的离去和李安妮的无助。
看李安妮就那么坐在地上,卓娅面露不忍,可是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出声,静静的退回了房间。坐在床边,慢慢的整理着思绪。今天这一切,实在是够她好一阵子消化的。
正想着,床上的手机响了,卓娅拿起来一看,是妈妈从美国打来的国际长途。
“喂,妈妈。”卓娅躺倒在床上,亲昵的叫着妈妈。
“宝贝儿,你现在好吗?”
“挺好的,妈妈,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这会儿你那里还是大清早吧?这么早你就起床了?”卓娅说着,看了看床前的闹钟。
“哦,咱们家的生意终于了结清楚了。”话筒那边的卓母语气中带着兴奋:“昨天你平原哥哥跟我说,基本上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把收拢回来的资金都打到我的账户里面去了。也就是说,在美国,我们已经不再有什么牵挂了。而且,你平原哥哥说,他前段时间托人帮忙在你阿姨家附近买的那套别墅,目前也装修的差不多了。我今天特意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着,平时你上课也没时间,周末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找空过去看看。千万别犯懒,这可是咱们娘仨以后要长期住的地方。你去看看还缺什么,自己做主去添置一些。我和你哥哥收拾收拾也就飞回去了。唉,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怎么说也就团聚了。你老住在别人家里算怎么个意思,也可以回家了。”
听妈妈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显然心情很好。可是卓娅却没什么感觉。“好的,知道了。”对于搬家,卓娅并不热衷,她目前在鲍家住的挺好,更何况,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梳理清楚。
“妈……”卓娅犹豫了一下,轻声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卓母很奇怪,一向自立,懂事的女儿说话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这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
“也没什么。”卓娅整理了一下思绪,在脑子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然后才继续问道:“妈妈,你知道连子玫这个人吗?”
“连子玫?不知道,这是谁?--不过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卓母在电话对面回忆着:“这个姓很少的……对了,不会是……”
“不会是谁?”
“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卓母显然并不想让卓娅知道的太多。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和我还有平平在一个年级的。我们刚开学的时候,她和平平曾经发生过不愉快。刚才,鲍伯伯和阿姨还在为她吵架呢!”卓娅说着向卓母叙述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当然,她并没有告诉妈妈,自己偷听的部分。
“妈,你觉得鲍伯伯会把连子玫接回来住吗?他是不是喜欢连子玫已经超过了鲍平平?”卓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压在心底了许久的问题。
“唉,这才真是冤孽啊。”卓母在话筒那头叹了口气。
“小娅,既然你知道了,妈妈也不准备再瞒你。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别人自己会处理,你千万不要介入。即使你现在借宿在那里,可你毕竟不是人家家的家人不是?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能回避的时候尽量回避,就算真的碰到了回避不了,也要做到不听不问,更加不对外说。你明白吗?”卓母在话筒那头严肃的告诫着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的妈妈,你放心吧。”卓娅像妈妈许诺道。
“你千万不要掺和。”卓母再一次的告诫卓娅。
“对于连子玫,你对她客气一些也就是了。她和你阿姨之间的关系,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缓和的,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和她成为朋友,也不用试着去打交道。至于你鲍伯伯心里谁重谁轻?”
说到这里,卓母停顿了一下:“那又有谁能知道呢?我只知道,平平永远是鲍家的女儿,是鲍氏的千金,--那一个,可不一定。”
听了妈妈的话,卓娅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着话筒说:“妈妈,我明白了。”
“可是,你又问这些干什么?”卓母不解的问。“你鲍伯伯心疼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管他喜欢谁,你都犯不着特意去亲近。我们卓家的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还犯得着去迎合谁吗?小娅,你记住,你只是暂住那里,你是有家的。千万别失了大家女儿的风范!有妈妈在,你犯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你尽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你自己。”
听了妈妈的话,卓娅的心里酸酸的。她悄悄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故作欢颜的对妈妈说:“妈妈,瞧你说的,我迎合谁了啊?我和平平好,是因为她对我也好,我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