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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浪道:“第一个理由,我亲生父亲是阴冥教教主。而我恨他。却不能杀他。所以,加入鬼界,成为鬼奴,正好气他一气。若是偶然不听话,不能完成鬼王交待的任务,蛊毒发作让他看上一看,想来他心中的滋味不会很好过。第二个理由。我虽然是杀手,但同时,还是个医者,医者本就有以身试毒的习惯。鬼界的蛊毒,让我很感兴趣。我又怎能放弃加入鬼界,成为鬼奴的机会?第三个理由,梦儿年近古稀,与主人一般年龄,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可容颜依旧如同十八少女。可见鬼界驻颜之术的神奇。浪子即是世间第一美男子,对容颜的珍惜,自然不下于女子。若是浪子能学到这驻颜之术,岂非也能如同梦儿一般,年近古稀,依旧面如弱冠。这一切,对浪子而言,无异于不可抗拒的you惑。”
东方宏咬牙,道:“你……”
江小浪虽然面含微笑,心却已在滴血。天知道,他宁愿化作一缕孤魂,飘在东方宏身后,也不要面对这种生离。
生离有时候比死别更残忍。
东方宏恨得咬牙,可却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上一刻,他还在担忧该如何安置这两个与他关系密不可分的人,这一刻,就有一个提出要离开他。
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江小浪喊道:“鬼姥,出来。”
鬼姥叹口气,道:“我本不愿意见这个人,你为何非要我出来不可?”
江小浪笑了笑,道:“只因我事要说。”
鬼姥叹道:“什么事啊?”
江小浪道:“我虽然愿意成为鬼奴,但心里却总有点别扭。”
鬼姥皱眉,道:“什么事别扭?”
江小浪望向梦儿,眼中竟有妒忌。道:“我不愿意与她共室一主。更不愿意多见她几眼。看见她,我心里就像长了刺一般,又酸,又疼。难受得紧。我与她,你只能选择一个!”
鬼姥愣了,道:“你在吃她的醋?”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就算是吧。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与她,你只能带走一个。你决定吧。”
鬼姥道:“我带你走。”
江小浪道:“好。我跟你走。”
说完,他站起来,走向鬼姥,站在鬼姥身后, 就像站在东方宏身后一般。
江小浪道:“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梦儿从此后便不再是鬼奴了。你把她身上的蛊毒解了吧。”
鬼姥拿出一粒药丸扔给梦儿。
东方宏咬牙,吼道:“江小浪!”
江小浪在心底叹息一声,道:“你虽然于我有活命之恩,但这许多年来,我替你做了不少的事,受了不少的苦,更替东方府培养了浩宇,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既然我不再欠你的,那我有权力选择我的人生。是么?”
东方宏咬着牙,低吼着从牙缝挤出声音:“是。”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东方宏痛苦的道:“不!不要离开我!”
江小浪嘴角扬起一抹讥诮,道:“为何不要离开?你能给我什么?给我夫妻的名份?让我堂而皇之的以东方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东方宏捂着心口,道:“你……”
江小浪道:“主人不要忘了,浪子再怎样,也是个人,是个有自尊的人。世人眼中怎么看我?堂堂男儿,却只是一个男宠。你可知,那是何等羞辱?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却从不曾替我着想过,从来没想过我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周围人的眼光。”
东方宏身子卷缩成一团。
梦儿吼道:“住口!不要再说了!”
“为何不说?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若非当年,我误杀母亲,他乘我心神错乱,强迫我从了他,我又怎会落下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走到东方宏面前,蹲在他身边,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到不能残忍的话语。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诛的不但是东方的心,诛的更是自己的心!
梦儿恨得咬牙。
江小浪笑得魅人。用指尖轻轻挽起东方宏一撮头发,拿在指尖把玩着,揉捏着。含笑道:“你说,是么?”
江小浪要离开他,就好像他的心要被摘除一般的疼着。
东方宏只觉江小浪捏着的不是一撮头发,而是他的心,他的心被千千万万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
疼得他的心像要裂成无数碎片一般,痛苦的道:“是。是我乘人之危。强迫了你。可是,这许多年来,你一直不曾恨我啊。为什么现在却……”
江小浪道:“我身为男儿郎,放弃尊严,受尽世人唾骂,你若一心一意待我,我也就忍下了。再怎么难堪,但你总算真心待我。可是如今,你心意已乱。在我与梦儿之间,抉择不定。你心中一边舍不得我,一边又不愿意舍弃梦儿。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东方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在承受着来自内心的痛楚。
江小浪站起来,走向鬼姥,道:“我不想再见他们两个。我们走吧。”
鬼姥含笑带着江小浪离开,走进黑暗。
东方宏的头埋在自己双腿间,肩不住的抽搐着。
梦儿将东方宏扶起,发现他竟然哭了。
“宏哥。”
东方宏道:“想不到他竟然会恨我。”
梦儿道:“他……”
东方宏忽然吼道:“他骗我!”
梦儿吓了一大跳,道:“他骗你?”
东方宏道:“骗我……他不可能对我如此绝情!不可能!他若当真恨我,为何会为了我承受十三年暗室生活?他若真的恨我,为何愿意为我去死?他若恨我,为何要让鬼姥帮你解蛊毒?正是因为,他以为他离开了,你会回到我身边,他想还一个正常的妻子给我。一定是这样!不!我不能让他身陷鬼界!”
说罢,身子猛的串起,自江小浪和鬼姥离去的方向追去。
梦儿身子一软,坐倒在地,泪从她眼眶滴落。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咬着牙,跟在东方宏的身后。一直追寻着,东方宏眼神中那抹狂乱的神情,她又怎会没有察觉?
东方宏的轻功虽然了得,但江小浪和鬼姥又岂是泛泛之辈?东方宏追了很久,竟然都没能追上江小浪和鬼姥的身影。
江小浪和鬼姥,竟然就那样消失了。
东方宏失魂落魄的站在江边,他失去太多,太多,如今,他的生命,只余下回忆。曾经的喜悦,如今,只是酸涩的思念。
梦儿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江小浪跟着鬼姥离开东方宏后,便被鬼姥拉着躲了起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东方宏呼喊着江小浪的名字,眼睁睁看着东方宏追向鬼姥和江小浪离去的方向。
鬼姥咬牙,道:“他终究还是舍不下你。”
江小浪嗯了一声。却不愿意再开口说一句话。只因他的咽喉再也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语。
鬼姥瞪着江小浪,道:“我说过,如果你不能说服他放弃你。我会杀你。”
江小浪轻轻嗯了一声。
鬼姥道:“只要梦儿在他身边,一定能慢慢让他忘了你。只要你永远不现出现。梦儿一定会成功的。就像当初,他能以你取代梦儿,拿你当梦儿的替身一样。他会慢慢习惯梦儿的。”
江小浪又嗯了一声。仿佛鬼姥说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鬼姥咬着牙,她那如同鬼爪一般的手已掐向江小浪咽喉。
江小浪仍然一动不动的,根本就不想反抗,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鬼姥狞笑道:“现在杀死你,就算段秋毫知道了,也绝不会想到东方家族。因为,你是死在鬼爪下的,身上,还有蛊毒。他最多就是找鬼界的麻烦。”
江小浪又嗯了一声。闭起眼睛。他的手,却紧紧抓着腰间挂着的一半红枫玉坠。
鬼姥瞪着他,道:“你有什么未了心愿?”
江小浪摇了摇头,嘴角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鬼姥心中反而感觉到一股不安。一股她自己无法理解的不安。忍不住问道:“如果他一直找不到你,你说,梦儿能让他忘了你么?”
江小浪摇摇头,道:“不知道。”
鬼姥道:“你们之间,有三年之约,你说,三年之后,他会不会来阴冥找你?”
江小浪道:“不知道。”
鬼姥皱眉,道:“他要是一直找不到你,会不会做出傻事?”
江小浪道:“不知道。”
鬼姥瞪着他,咬着牙,道:“不。我现在不能杀你。我得从梦儿那得到确切消息,才能动手!”
江小浪淡淡的道:“随便。若是你不想杀我,那我走了。”
鬼姥道:“你想去哪?”
江小浪道:“去找我妹妹。”
鬼姥道:“她不是死了?”
江小浪点头,道:“是。我去替她守坟。陪陪她,反正,我暂时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你什么时候收到他忘记我的消息,你就什么时候来找我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到我的。”
鬼姥道:“是的。就算在千里外,我也能催动你身上的蛊毒,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随便。”
说罢,便抬腿离去。鬼姥拦住他,江小浪望着她,道:“还有事吗?”
鬼姥道:“你就这样离去?”
江小浪看看天色,道:“天快亮了,莫非,你想请我吃早餐?”
鬼姥冷笑,道:“吃早餐?你还吃得下?”
江小浪嗯了一声。
鬼姥道:“在你吃早餐之前,我得先让你偿偿蛊毒的滋味,也好助你长长记性。免得你一转身又去找他。”
江小浪苦笑。
东方宏站在河岸边,心中苦痛,他虽然知道梦儿就在他身后,但却并不想与她说话。许久,东方宏回过头,望着梦儿,他的眼中,竟有决绝之意。梦儿心中大吃一惊,她从来没看过东方宏有这样的神色。
东方宏望着梦儿,道:“你走吧。”
梦儿的心跌入谷底,颤声道:“你让我走?”
东方宏痛苦的道:“是。你走。二十多年前,你我缘份已尽。这十多年来,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就算我与他之间不是情,也有义!这几天,我不该三心二意,不该让他感觉到失望。”
梦儿扑进他怀中,轻泣道:“你会三心二意,证明你心中依然有我。是么?”
东方宏叹口气,道:“曾经是情,情也早淡,如今,你我之间,是友非情。”
梦儿颤声道:“是友非情……是友非情……你……你要去找他?”
东方宏嗯了一声,道:“告辞。”
说罢,提气飞纵离去。
梦儿喃喃道:“就算是要告别, 也不必跑得比兔子还快吧?我又不是野狼。”
清晨,朝阳初升,草叶尖上,结着晶莹的露珠。露珠滴落,滴在一张昏迷中,却偏偏显得倔强的俊美容颜上。鬼姥叹口气,将他脸上的露珠抹掉。
当她催动蛊毒,原以为他会和所有鬼奴一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哀嚎痛哭,跪地求饶。谁知道,他竟然硬生生忍住。哪怕疼得身子不住颤抖,竟也不曾发出一点痛苦声响,更不曾跪地求饶。疼得晕过去了,眼角也不曾滴落一滴泪珠。
她原以为,疼痛会让他不顾一切撕抓自己的肌肤,谁知道,他竟然只是抱着自己的身子,咬着牙,硬生生忍着疼痛。
她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恶毒。反倒多了几分怜悯。忍不住幽幽叹口气,喃喃道:“你本不必承受这种苦的。都是你这张脸害的。不如我将你的脸毁去。将来就算你和他再见面,只怕也不会再有情了。”
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的匕首已划向江小浪的脸。朝阳照在匕首上,匕首泛着寒光。寒光映在江小浪的脸上。
江小浪却一直处在昏迷中,丝毫不知自己的容颜将毁。此时,他若知道自己容颜将毁,会如何做呢?
东方宏一路疾奔,他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鬼姥的匕首已划向江小浪的脸孔,她忽然感觉一股寒意直袭后背,她心中灵机一动,头也不回,身子猛的向前翻个筋斗,这个筋斗翻得狼狈之极,但却保住了她的一条命。虽然,她反应够快,闪得够快,但后背,依然受了伤。东方宏的剑,实在没几个人能轻易闪过,何况是出其不意的一击。幸好东方宏仓促一击,所以,鬼姥所受的伤并不太重。
东方宏的剑闪着寒光,他的眼神含着冷冽的杀意。浓浓的杀意,将周围的草儿逼折了腰。
鬼姥咬着牙,忍着后背的疼,飞身离去。
东方宏急于救江小浪,只好放弃去追鬼姥。幸好他已经知道是谁要伤害江小浪,他把江小浪背起,找了附近一家客栈,江小浪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客栈的床上,东方宏一如往昔照顾着他。
江小浪含笑望着他,眨了眨眼,东方宏见他醒来,道:“你终于醒了。”
江小浪伸个懒腰,懒洋洋一笑,道:“嗯。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东方宏瞪着他,道:“你这一觉,差点睡进鬼门关!”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阎罗殿的小鬼,也不敢轻易收我。我这不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么?”
东方宏苦笑,道:“你可知当时我看到鬼姥的匕首刺向你时,我的魂都快散了。”
江小浪望着他,叹口气,道:“幸好你那一剑没有杀了鬼姥。”
东方宏道:“当时我情急之下,慌乱一击,只伤了她的皮毛。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了鬼姥?”
江小浪眨眨眼,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东方宏皱眉,道:“你好像很不希望我杀了她。”
江小浪嗯了一声,道:“你不能杀她。”
东方宏挑眉,道:“为什么?”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因为,她是你娘。”
东方宏愣了,他实在不敢相信,江小浪竟然会说鬼姥是他的母亲。
江小浪道:“杀母的滋味,我比谁都清楚。当真恨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东方宏吃惊的道:“她是我的母亲?不,不可能的。你骗我!”
江小浪道:“我就算会骗天下人。也不会骗你。起初我也不相信,不过,她能说出你大腿内测的一粒红痣。我以为是梦儿告诉她的。她说,梦儿虽然与你拜了天地,但却没有行夫妻之实。”
东方宏道:“是的。那天,我们正准备洞房,她的剑便己刺向我。”
江小浪道:“鬼姥是鬼王的妻子。但她却跟老太爷生下了你。鬼王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气恼,才会派梦儿去刺杀你。”
东方宏道:“原来是这样。”
江小浪道:“后来,她跟鬼王闹了起来,鬼王向她妥协了,所以,梦儿行刺失败后,便没再派人来。”
东方宏道:“难怪梦儿之后,鬼界的人就没再来找过我。”
江小浪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认母亲?”
东方宏道:“既然她一直没认我,我不想去认她。认了她,又多一个人阻止我们。”
江小浪道:“不认她,她也一样会阻止我们。”
东方宏道:“浪子,我们别去阴冥了,我害怕你去了阴冥,段秋毫那,也会横加阻拦。我们直接隐居起来,你自己想办法解了这蛊毒。”
江小浪道:“我们说好的,三年之约,怎么能不算数?”
东方宏道:“那时候,没想到会有鬼界的人要来害你。”
江小浪叹口气,道:“鬼姥没有害我。她只是想将我的容颜毁去。”
东方宏瞪着他,道:“那时候,你人还清醒?”
江小浪嗯了一声,道:“鬼姥本意是要杀我,但终究害怕我死了,你会做傻事。所以,临时决定要留下我的性命。但为了让我害怕,所以,让我偿偿蛊毒的滋味。那滋味的确不好受。我乘着鬼姥不注意,点了自己的穴,让我的神经麻痹,感觉不到疼痛。但人却还是清醒。”
东方宏瞪着他,道:“你既然清醒,为何任由她毁你容貌?若不是我回来及时,你的容貌,岂非……”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这容貌即是祸根,毁便毁了。说不定,容貌毁后,主人便能回头了。”
东方宏低吼道:“不许毁!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全是我的,不许你毁!”
吼完,他已将江小浪按在床上,江小浪即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东方宏躺到他旁边,道:“看什么?我脸上开花了么?”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脸上比开花还好看。”
东方宏笑着用手括他的鼻子,含笑道:“皮痒了?”
江小浪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已搂向东方宏。情正浓时,江小浪却忽然痛苦莫名,推开东方宏,人也滚下床去。身子卷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湿。
东方宏吃惊的看着他,颤拌着手,将他的头抬起,看着他眉心那抹红印,由淡红变成鲜红。
窗外传来鬼姥的笑声。
东方宏扑窗而出,却不见鬼姥的身影。回到屋内,鬼姥已坐在椅子上,看着卷缩成一团的江小浪。
东方宏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鬼姥不理会东方宏,瞪着江小浪,道:“很疼,是么?”
江小浪点头,道:“嗯。”
鬼姥叹口气,道:“疼就该长记性。为何才不过两天,就忘了?”
江小浪忍着痛,苦笑道:“没忘。”
鬼姥道:“既然没忘。刚才你们在干什么?”
江小浪叹口气,闭口不语,疼痛令得他身上冷汗直冒,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口中不时发出哼哼声。
东方宏瞪着鬼姥。他的拳头已紧握。青筋已突现。鬼姥冷笑,道:“小子,只要你们之间,不再有那样的关系,我保证你长命百岁。”
东方宏咬着牙。走向江小浪,牵起江小浪的手,用力咬下,咬破他的手腕,将他的血吸入自己腹中。江小浪身上的痛苦,立时消除。鬼姥又怎忍心再催动蛊毒?
江小浪苦笑,看着东方宏眉心渐渐显出的一抹红印,道:“你疯了?”
东方宏望着他,道:“我们说好的。一起生,一起死,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面对。”
江小浪叹口气。他的思想,回到十多年前,他被东方静逼着跳涯时,东方宏义无反顾的陪他跳涯的情形。
江小浪望着东方宏,道:“你真傻。放着大美人不要,偏偏来找我。要知道我……我情愿毁容,也不愿意你这样过下去啊。”
东方宏咧嘴一笑,道:“不许再想毁容的事。不许毁。那一年,阴冥山下来,你就答应过我,不毁容貌的。”
江小浪别开脸,看向别处。他的心思却乱成一团。
鬼姥恨得咬牙。恨声道:“你别以为你吸食了毒血,我就会交出解药。”
东方宏冷冷的道:“就算下地狱,我们俩也会在一起。解药给不给随便你。你给我们解药,我们也不见得会感激你。现在请你离开!”
鬼姥气得跺脚,用恶毒的眼神 瞪着江小浪,似是后悔先前为什么不狠下心来,将他杀死。
鬼姥已经离开。在她转身的瞬间,江小浪看到她眼角滴落的一滴晶莹的泪珠。江小浪叹口气,喃喃道:“慈母的泪,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东方宏望着他,道:“我不知道慈母泪的滋味,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只见到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