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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毓庆宫,胤礽脸色不愉的传了凌普过来,先是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然后将今天马车相撞的事情告诉了凌普,最后勒令他管教好子侄,要是再仗着他的名声在外仗势欺人横行霸市,他凌普这个内务府总管大臣的位子也不要做了。
凌普战战兢兢地走了之后,胤礽没有急着处理毓庆宫的奴才,而是先暗自观察了一番,将手脚不干净、仗势欺人之流记下名字。
半个月后,胤礽将毓庆宫所有的奴才召到殿前。他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也不管底下跪着的奴才。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才用力的将盖子扣在茶碗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有些胆子小的抖如筛糠。
胤礽很满意自己造出的效果,幽幽的开口道:“孤念着你们服侍孤多年,对你们多有优待。哪知道反而将你们的胆子养肥了,阳奉阴违、仗势欺人、欺上瞒下。打量着孤好说话是吗?既然如此,孤也不用给你们好脸色了。小李子,将何玉柱、李富贵、张虎、方远送到慎刑司。”
“太子爷,奴才从小伺候殿下,对殿下是忠心耿耿的啊。奴才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儿,您千万不能听了小人的谗言呐。”何玉柱跪爬到太子的脚边哭求,要是送到慎刑司他这辈子就完了。
何玉柱是从小跟着太子的贴身太监,两人还是有些感情的。要将他处置了,胤礽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想到皇阿玛跟他说的要将祸患消灭在源头,一个奴才没了,会有更多的奴才补上,上位者最忌讳感情用事。
胤礽再次硬了硬心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他今天饶了何玉柱,不能立威不说,这些奴才还会因着侥幸心理继续犯错。这次绝对不能仁慈!
不去看脚边跪着的何玉柱,厉声对小李子说道:“爷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赶紧送到慎刑司去。”
确定太子是真的要将何玉柱等人送到慎刑司,小李子赶紧招呼侍卫押着人送走。
他面上保持镇定,心里却乐开了花,何玉柱和他的心腹都倒了,看太子刚才的态度,毓庆宫的下个大总管*不离十就是他了。哼,让何玉柱平时嚣张,现在倒了吧,以为太子重用他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自量力。
待何玉柱等人被押走,胤礽对跪着的人说:“你们其中不乏有犯错的人,这次就先饶了你们。但是,若谁还敢再犯错,别怪爷不给你们留情面。爷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小李子跟我来书房,别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胤礽的这一番作为确实震慑住了毓庆宫的奴才,在以后的日子里谨小慎微,不敢逾越,给太子免去了不少麻烦。
乾清宫里康熙听着李德全汇报毓庆宫的事情,心里很欣慰,太子没有辜负他的教导。也更加确定了以后要多带儿子们出宫走走,多了解民生,多看看新奇的事物,免得一个个的只知道盯着龙椅。
这时进来了一个小太监打断了康熙的沉思,只听小太监说道:“禀报皇上,巧绣姑姑来说皇后娘娘晕倒了。”
康熙的心猛地提起来,焦急的说道:“快去承乾宫,叫上章御医。”
小太监将御撵抬得飞快,终于在一刻钟后赶到了承乾宫。
下了御撵,康熙几乎是跑进寝殿。看到躺在床上的苒苒,他轻轻地放慢呼吸,生怕吓跑了床上的人儿。
站在一旁的德妃见皇上连她一眼都没看,只顾着佟佳氏那个贱人,心里愤恨的要命。凭什么佟佳氏抢走了她的儿子,抢走了皇上的宠爱,现在更是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她只不过是命好投生到了佟家而已。早晚有一天她会将佟佳氏拥有的一切都夺走,将佟佳氏狠狠的踩在脚下。
想到以后佟佳氏跪在她脚下乞饶,德妃心里就乐开了花,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走到康熙身边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安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康熙皱了眉头,没好气的问:“你不在你的永和宫待着,来皇后这里做什么?”
德妃心一颤,手中的绣帕抓的更紧,略垂头,一双如水温柔的眼睛泪花点点,凄凄的说:“皇上,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佟嬷嬷一向厌恶乌雅氏,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在皇上面前告状:“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就是被德妃气晕的。”
果然,康熙一听,细长的凤眼盯着德妃,似要将她的心穿透,直到德妃撑不住颤抖起来,才道:“德妃冲撞皇后娘娘,禁足永和宫三个月,抄宫规一百遍。”
德妃闻言立即哭的梨花带雨,跪下说道:“皇上,臣妾没有冲撞皇后娘娘,您不能听信佟嬷嬷一人之言啊。”
康熙不耐烦的喊李德全:“李德全人呢,还不把德妃拉下去,免得吵着皇后娘娘。”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带德妃娘娘下去。”
李德全赶紧指挥两个粗使嬷嬷将德妃拉下去,心里道:以后离永和宫远一点儿,这德妃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敢找皇后娘娘的晦气,皇上定不会饶了她。
德妃一走,苒苒就睁开了灵动的眼睛。康熙先是一喜,继而脸色沉下来,不悦的说:“苒苒,你怎么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苒苒讨好的说道:“玄烨,对不起啦,我只是不耐烦德妃在我这儿说些乱七八糟的,就想装晕让她赶紧走,谁知道她还是一直待着不走,我只好一直装下去了。这才把这些奴才吓着,去喊了你来。玄烨,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康熙见苒苒急的脸蛋都红了,叹息一声,怜惜的抚摸她的鬓角,说:“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晕过去的时候,感觉天要塌下来了。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我不能忍受你受一丁点伤,更不能忍受你先我离去,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以后一定不装晕,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呵,这会儿倒是乖巧了,你呀,没有我在身边,你可怎么办啊?”
“那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对了,刚刚德妃跟你说什么了?”
“哼,还不是挑拨我跟胤禛的关系,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讨厌死了。”
“你别理她,再等等,最迟三五年我就把胤禛的玉牒改到你名下。胤禛那里我也会让他远着点德妃。”
佟嬷嬷见皇上没有真的生主子的气,就悄悄地带着人下去了。她的主子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总算是因祸得福啦,她也对得起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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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转眼间已经到了康熙三十三年年末,这一年后宫的温僖贵妃去世,前朝增设了火器营,颁布改革政令。
五年的时间康熙一点点的将改革的思想渗透到各行各业,并且完全掌握了政权。改革政令的颁布并未受到多大的阻拦。
康熙三十三年平静的过去了,但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这一年开始,中国开始重视教育、科技、经济······成为真正的世界第一强国。
第二年,也就是三十四年的四月二十,康熙大封几位皇子。大阿哥胤褆封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封为诚郡王,四阿哥胤禛封为贝勒,且玉牒改至皇后娘娘名下;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封为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封为贝子。
此旨一下,朝中有不少人想四阿哥如今也是嫡子了,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四阿哥也是很有可能登上皇位的,那么他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站队呢?
然而朝臣们还没商量出结果呢,康熙又下了一道旨意,令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出使罗刹国、日本、朝鲜等中国边境诸国。令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出使大不列颠等海外国家。
这道旨意一出,满朝哗然。皇上将年龄大的阿哥都派出去了,只留太子和几位小阿哥在京,是要更加稳定太子的地位,还是纯粹的如旨意中所说,让各位皇子历练一番?
各种猜测纷飞,为了不让儿子们产生隔阂,康熙将大阿哥到八阿哥这之间的七个儿子宣到了乾清宫。
仔细观察了行礼的儿子们,发现他们之间不似以往般亲密,心里叹息一声,意味深长的说:“朕知道你们对旨意有诸多不满,认为朕是为了太子才将你们‘发配’到别国。跟你们说实话,朕确实属意将皇位传给太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朕只宠爱太子,对你们不闻不问。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岂有弃之如敝之理?
可这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十四个,你们都很优秀,朕很高兴。可是朕不想你们因为优秀而都想要争上一争,不想你们兄弟争得头破血流。所以朕才决定让你们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中国周围的国家,看一看海外国家。如果回来之后,你们心中最想要的还是皇位,那么,你们便争吧,只要不伤及兄弟性命就成。
只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成王败寇,不管是谁最后坐上了皇位,朕都不希望看到失败者逆谋造反。还有,你们兄弟争归争,不要伤及子孙,不要伤及国之根本,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你们可明白?”
“儿臣明白。”
康熙一席话,说的众位阿哥心里暖暖的,太子确实有能力,但是他们也不希望皇阿玛只看到太子一人。
太子也很高兴,皇阿玛当众说明了属意他坐上皇位,他以后一定更加努力,更加孝顺,不让皇阿玛失望。
见儿子们眼中对他满满的濡慕,没有了刚进殿时的疏离,康熙心中也很欣慰,至少没白疼他们。
“好了,朕这里没事了,你们各自回去好好想一想,顺便准备好各自出门要带的东西。一些必备品和注意事项,待会儿朕让李德全给你们送过去。”
“是,皇阿玛儿臣告退。”七个人一齐出了乾清宫。
既然皇阿玛戳破了众人的心思,他们倒也不再遮掩了,大阿哥也不顾太子在场,直接问四阿哥:“四弟,我们这里,可就你的地位最高了,同为嫡子,你怎么看?你要是想要争上一争,大哥铁定站在你这边。”
“你······”太子气愤的说了个你字,便一甩袖子不说话,只盯着老四看。他虽然气愤胤褆挑拨他跟老四的关系,但是他也很想知道老四怎么说。毕竟确实如老大所说,胤禛现在是最有可能跟他争的。
胤禛见哥哥弟弟们都盯着他看,也不胆怯,盯着胤褆的眼睛说:“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我只想当个贤臣。日后不管是哪位哥哥或者弟弟坐上那个位子,我胤禛都会全力辅佐他,共同守护大清的江山。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说的这些话无论你们信不信,我都先放这儿,真假如何日后便见分晓。
各位哥哥弟弟,我还要去给皇额娘请安,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胤禛大步离开,他说对皇位不感兴趣不是假话,皇额娘曾经问他想不想要那个位子,如果想要,拼尽一切,她都会让他坐上去。那个时候皇阿玛也在,皇阿玛说只要是皇额娘要的他都会奉上,包括皇位。
听皇阿玛如此说他是激动的,兄弟们都眼热的皇位,如今他唾手可得。可是一阵的兴奋过后,他忽然觉得皇位就想是一碗白粥闻着挺香吃到嘴里就没味儿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会失了兴趣。
他拿自己和太子对比了一番,发现他是比不上太子的,不是谦虚是事实。太子自小受皇阿玛教导,武艺文采不说样样第一,但也各个精通。在朝堂上,太子所阐述的言论更是精辟,想法全面俱到,这其中不乏皇阿玛的教导,但是太子的领悟能力不可小觑。而且他身后有赫舍里家族,还有信奉嫡子继承制的汉臣支持,可以说太子的位置已经相当稳固,日后他登上皇位是实至名归。
在看其他的几位兄弟,大哥在领军带兵上很有天赋,但是在政事上稍逊太子一筹,想法跟他的人一样有些直率。
三哥在文学造诣上可以说是兄弟们中最好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文人气息比较浓,所以他的行为处事显得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五弟由于从小生活在皇祖母身边,本身比较亲近蒙古那边,按照皇阿玛对蒙古防范的态度,五弟希望渺茫。
七弟武艺文采都不错,可他出生时身有缺陷,即使现在他的脚已经好了,与常人无异,但是曾经的污点还在,注定与皇位无缘。
八弟为人温润如玉,与能力而且很具亲和力,是臣子们比较喜欢的类型,但是他的出生是个硬伤,因此与皇位的希望也不大。
后面的几个弟弟还很小,看不出什么。就如今已经成年的几位哥哥弟弟们来看,还是太子的胜算最大。
所以有自知之明的他,思虑一番就拒绝了。比之皇位,他更渴望皇阿玛和皇额娘那种深厚不渝的爱。身在皇家,单纯的感情是多么的难得可贵,那是比皇位更难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