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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美,人更美。
这玩笑真是开大了。
昨儿个只是说没成亲叫龙战,可没说人家没有未婚妻啊,小三是不能乱作的,破坏别人姻缘这种事情做了可是要下地狱的。
可是据说龙战来了这里五年有余,没见人来找过他,别人也进不来,眼前女子看起来孤高冷傲,不是十几岁的少女,难道她五年前便是龙战的未婚妻?
“你好。”冯桥桥笑了,面对眼前的美女,淡然处之,不骄不躁。
“我找龙战。”阮清嫣直言。
“他去采药了,你到屋里坐会儿吧。”实在是,眼前的美女让她提不起丝毫嫉妒之心,或者,有些事情,自己纠结就是自己找罪受,她不是不怀疑,只是看这位阮清嫣平静的模样,仿佛在自己未婚夫的屋中看到一位下厨做饭的女子正常不过,或者,她美貌胜于一切,无视所有女人也是应该。
“好。”阮清嫣转身。
“冯姑娘!”熊震大急,“阮姑娘,你别进去,老大的屋子,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去的,他生气的话,我可担待不起。”
冯桥桥诧异的看他,怎么她就不知道有这个说法?
阮清嫣停了下了,转身点头,道:“那我坐在院中等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连她身后的丫鬟都没什么太大的诧异,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冯桥桥啧了一声,不由冒了点酸气,龙战那家伙,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对阮清嫣那么好,那么——
“冯姑娘,你千万别乱想,我家主子爷,根本就对……”熊震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主仆,压低声音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可别再跟主子生气了。”一次就让主子一日一夜没说话,主子虽然话少,可也从来不这样。
“哦。”冯桥桥可有可无的应了,也不去理会他们,进屋准备洗菜,哪知才要动弹,熊震就冲了进来:“你手伤了,老大交代叫我洗菜!”
冯桥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可置否,让开位置。
熊震买回来的材料很充沛,她那天列在单子上的东西全部出现在了厨房内,还有两个上了彩的陶制砂锅,以及两只小巧的炉子。
熊震见冯桥桥似乎是没有乱想,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洗好了菜,才要出去劈柴,却见冯桥桥弯腰想要抱起小炉子到门外,赶紧上前:“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搞这事儿了,你这衣服,可别再弄脏了,老大昨儿晚上——”他蓦的住嘴,双目圆瞪,哦,还好还好,没说出来。
院中的阮清嫣微感诧异的动了下眉毛,多看了冯桥桥几眼,也便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又转过脸去,身后的丫鬟从怀中拿出书本来,递了过去,阮清嫣便姿态悠闲的看起书来。
冯桥桥忽然一诧,原来那股酸味儿淡了不少,难道那家伙帮她晾了衣服?果然白天衣服是干的呢。
熊震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抱起炉子拿了出去,为自个儿的多嘴再次感到无可奈何,还好,老大不在,要不他完了。
冯桥桥怔了一下,便转身收拾东西切菜,隔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龙战没有味觉的事儿,她这些日子看医书,医书之中有个偏方,可以刺激舌苔味觉,也不知道有用没有,他那家伙,只怕傲娇的厉害,是不肯吃药的。
熊震劈着柴,打量着院中的不速之客,额角滑下冷汗,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冯桥桥出了厨房,刚一进竹屋,想到辛夷那种药材放的太高,转身出门道:“你来帮我拉个药匣子。”
“哦。”熊震呆了一下,赶忙放下柴,走进了屋中,按照冯桥桥说的量,将药材挨个取下。
丫鬟冷静的看了眼下情况一眼,道:“小姐,看来龙少爷对这个冯姑娘很重视,就连手下,也已经对她言听计从了。”反观她们,连正屋都不让进。
“我看到了。”阮清嫣平静道。
冯桥桥将药材配好,煮砂锅的时候,便将药材放进了一只砂锅之中,并做了记号,决定暗地里给龙战用药。
做好这一切之后,熊震早已经劈柴结束,站在院子里谨慎的看着院中一对主仆,冯桥桥将两只锅放在小炉子上,一看一边堆着的柴,蓦的全身无力,“你劈柴就劈这样大?”
“啊?”熊震回过神,“以往都是这样大啊……”
“算了,你还是想办法解决自己的早午饭去吧。”这哪里是柴?分明是小腿粗的木头一份为二,哪能放进这小炉子里?
这话刚一说完,木门传来响声。
龙战提着药篓子,站在门口,“怎么了?”他瞥了一眼阮清嫣主仆,眯起了眼睛,将要篓子放下,一步步往冯桥桥走来。
“劈柴呢,劈小一点,这大块头,小炉子哪里能放的进去?”她一边说,一边顺手将斧头递了过去,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塞到了他手中,然后风一样的跑进厨房找蒲扇去了。
龙战瞪着手中的斧头,然后再抬起眼来,看着找到蒲扇,又跑出来的娇小人影。
熊震连连眨眼,偷偷看着他。
啧!冯姑娘,不知道该说她豁达好,还是缺心眼好。
不但食物做的特别,连胆子也不小啊,居然敢使唤老大这样冷酷锐利的男人去劈柴?若不是知道她前几天还挥手甩了老大一耳光,现在,他真的该偷偷为她担心,可惜了。
情况静默诡异,甚至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阮清嫣主仆,都不由抬眼侧目,等待龙战下一步动作。
半晌之后,一脸冰冷的龙战,果真放下手中的药篓子,顶着一张酷脸,蹲下身子,开始劈柴。
啧!熊震不由自主的再次叹息,老大,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西京游走半月,初次得以进来竹院内,心中惊叹,玩味不以。
“哦,这场面,真是不错。”他站在原地,打着扇子,一袭红衣随风摆,确定自己应该没眼花。
身后跟着大喘气的索万,则是双目圆瞪,嘴巴大张,被眼前的景象深度刺激。
不会吧?他家小姐带着丫鬟做在院内看书,居然没有人来招呼一声,那带蛇的小丫头动作一下还有个大熊一样的男人跟着,连……连他……都在给那丫头劈柴?开什么玩笑!
西京越看越有趣,常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扩大,继而朗笑出声。
龙战停下劈柴动作,冷眼瞪他。
“嗯咳,我以为……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呢。”他优雅的说道,然后放声大笑。
“闭嘴。”龙战眯起了眼,飞过一记眼刀,骨节喀拉一声响,手中斧柄受到过度压迫,发出凄惨的嘎吱声。
惊人杀气四射奔走,西京恍若不觉,竟然不顾形象,笑的前俯后仰,不知死活,连手中扇子都快捏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趟真是没白来。”
嗖——
破风之声起,锐利的木屑目标明确的超西京飞了过来,西京姿态依旧,可眼中却多了诧异凛然之气,眼眸光华一闪,那飞转的木屑被他扇柄一击,徒然改变方向,冲阮清嫣飞了过去。
事出突然,阮清嫣面色一变,龙战面无表情,竟然低头继续劈柴,倒是索万大声叫道:“大小姐小心!”
冯桥桥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些人搞什么。
熊震瞅着老大脸色,本来想要上前解救的动作,也停住不前,西京玩味的挑眉,竟然也不阻止,倒更像是故意将那木屑朝阮清嫣击打而去。
一切不过是电石火花之间,凌厉的木屑窜过阮清嫣的面颊,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但却勾的她脸上面纱飘然而落,现出了惊世容颜。
天人绝尘之资。
冯桥桥看着这张脸,即便身为女子,都不由感叹,这不是古墓派的小龙女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索万和熊震倒抽了一口气,自从阮清嫣八岁之后,便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纵然知道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也从未见过她的样貌,才是,竟然呆在当场。
西京笑笑的摇着扇子,“啊,清嫣,我没想到那家伙心眼那么小,我也是随手一打,没想到会弄掉你的面纱。”他多此一举的解释。
“没关系。”平静的嗓音带着些许颤抖,被方才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西京眼角扫过龙战劈柴的动作,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戏了。
小丫鬟连忙捡起面纱,帮自家主子挂了回去,也是心有余悸,冯桥桥看看西京,再看看龙战,视线转移到那快飞窜的木屑上。
木屑横插在屋前的门柱上,入木三分,内功?
若是将用来画眉的焦炭柳条,打进木枝里,不知道可不可以写字?
龙战将最后一块柴弄成小片,丢下斧子进了屋,冯桥桥猛然回神,弯身点火。
西京打量着冯桥桥手下奇怪的东西,若有所思的道:“冯姑娘的想法,似乎总是很新奇,这又是在做什么?”
冯桥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他。
他也不介意,悠哉哉的领着老奴,做到了桌前。
阮清嫣平静了下思绪,道:“大哥,你来是要为我谈婚事的吗?”
“呃……”西京清了清喉咙,“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这事儿没什么从长计议的,爹娘自小就为我定好了。”阮清嫣平静道。
砰!
熊震手中抱着的木柴掉了下去,很不巧的全部砸到了脚背上,粗圆的木柴打的他脚背生疼,差点挤出两三滴男儿泪。
冯桥桥挑眉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下的动作。
“进来。”
一道低沉命令传了出来,院中几人对看几眼,索万暗暗皱眉,这没说名字,谁知道是要谁进去。
啊!在他诧异的档口,便看见冯桥桥丢下手中的东西,没好气的抬步进了屋子,轻车熟路的模样,像这是自个儿的家。
“看到了吗?”西京道。
阮清嫣放下书:“大哥想说什么?”
“他根本不将你看在眼里,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五年都过去了,你又还有多少青春韶华可以蹉跎,他不适合你。”
“缘分天定,我既然和他有婚约在先,自然是有缘,他离开五年,我却能在茶山见到他,就是有分,怎么会不合适?”
西京皱眉:“他不喜欢你。”他本不想说的这样直白,让妹妹脸上难看,就只怕这样的直接,都点不醒这个死心眼的。
果然。
“那不重要。”阮清嫣道:“大哥风流倜傥,天下闻名,你又真正喜欢过哪位姑娘?”
西京语塞。
“所以,喜不喜欢,那不重要,合不合适,也不重要。”
索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大小姐,真是魔怔了。
西京泄气的闭了闭眼,半晌之后,忽然睁眼,“那什么重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西京冷笑一声,“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证,你跑到这里来又算什么?这是父母之命还是媒妁之言?”这个男人即便再好,若是不喜欢清嫣,再多的动作不过是浪费感情。
“自有婚约那日起,我便是他龙家的人,三媒六证不过是形式。”
如清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冯桥桥进到屋内,自然也听到了这一番谈话,心中叹息一声,这位阮清嫣姑娘,要说她貌美如花,却守着所谓的父母之命如圣旨一般的过日子,当真是有些死板,可如果说她死板,似乎又不对,至少,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过是形式。
哎……
“回去吧。”龙战趟在软榻上,闭目假寐。
“你不说点什么吗?”冯桥桥挑起柳眉,心道:够镇定的,那样的美人在眼前,居然眼也不眨,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或者说,该解释点什么。
沉默。
冯桥桥没有泄气,两步走到软榻边,拽了拽他的衣衫,“喂——”
尾音拖的很长。
龙战掀起眼皮,斜了她一眼,以眼神询问。
她瞥了外面的人一眼,开了口。
“你上次不是说教我点穴吗?好学吗?”这事儿,可是必须学会的,她每次都被点穴制的死死的,对这门绝技可是敬畏有加。
“可以。”他吐出两个字,忽然翻身坐起。
冯桥桥身子猛然后退半分,免得两人再次亲密接触,出乎意料的,他这次没有恶霸似的阻拦,只是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眼睛,冲她的脖子伸出了手。
“你要牙齿?我自个儿取下来给你。”
她连忙翻出脖子里带着的链子,想要取下。
龙战眼角一抽,“不准拿下来。”
“哦。”她心中微暖,含笑将牙齿放回了衣领之中,可龙战的手,还是义无返顾的超她的脖子袭来,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抹掉了一滴汗渍,道:“每个穴道控制的功用都不一样,你想学哪个穴道?”他问。
冯桥桥眼珠儿一转,“不是只教手法就可以了吗?怎么问我学哪个穴道?”
龙战眼睛一眯:“你学这个,想做什么?”
冯桥桥干笑两声,“蛇太危险了点,学点穴,这不是为了自保吗?上次冯英英那件事情闹到牢里去,就是因为当时她们打架,我阻止不了,点穴不用太多气力,肯定比直接学武简单的多。”
“是省力,但不简单。”
“我知道我知道,不简单不简单,要不你先教我一个,让人不能动的手法吧?”
“好。”
如此,气氛诡异,外面的阮家主仆一座便是一上午,刚开始还唇枪舌剑辩论半晌,到了后来,西京目光莫测,阮清嫣淡然处之。
屋内,冯桥桥与龙战学习点穴之术。
点穴,其实和针灸异曲同工,冯桥桥原来日夜背诵医书脉络,甚至连专门讲述针灸的医书都可以倒背如流,且一段时间以来的抄书习惯,也让她手腕腕力比以前强了不少,学起来虽然比一般的学武之人慢了一些,不过,也算是聪明的,这一学,便是一个上午,准备要做的砂锅,因为龙战突然叫走她,也没做成,搞得腹中空空。
“我饿了,回家吃饭了。”
“嗯。”龙战闻言,翻身又睡下了。
冯桥桥想了想,提着早上包起来的衣服出了屋子,对着院内的四人点头之后,转身离去。
才走出院子一步,她就听到屋内传出龙战的声音,“都滚吧。”
粗鲁霸道又野蛮。
冯桥桥嘴角一动,心情忽然好了些,步子轻快的往山下走去,这时,阮清嫣领着丫鬟跟了上来。
“冯姑娘。”
冯桥桥步子一停,诧异的转头看美女,“怎么了?”
“昨天听说姑娘病了,我准备了些补品,已经送到冯姑娘家中。”
冯桥桥一愣,这是要干嘛?“我们并不认识,不需要送什么补品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虽然这献殷勤的是个美女,但这事儿更容易让人惊诧,她冯桥桥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让这样天仙下凡的美人侧目。
阮清嫣边走边道:“你照顾龙少爷费心了,养好身子也是应该的。”
冯桥桥眼角一抽,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那啥,我先回家了。”古代的女人,思维果然和现代人不一样,为了未婚夫,居然跑来讨好她?
西京站在竹屋门口,远远的叹了口气,索万道:“少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倒是没想到,今儿个他没锁阵,放了我们进来,或者,他知道我们要来,故意要我们知道他的心意……”
“可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她的样貌,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痴迷追捧的,为什么他无动于衷呢?”不但无动于衷,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西京呵呵一笑:“美丽的脸,不过是皮相,不能称之为美,只能说好看,真正的美,沁透心骨,与相貌无关,况且,每个人欣赏的美都不一样……”
“是吗?”索万似懂非懂。
*
一夜未归,冯桥桥回到家中之时,却诧异的发现,原本每日都有人敲敲打打的新家那里,没了工人,看时间,也不是吃饭的时候,况且,平日里就算是吃饭,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你回来了。”
冯巧巧从新屋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小榔头,头发上沾了些许木屑。
“你怎么在里面?他们呢?”
“都没来了,进屋说吧。”
冯巧巧率先进屋,冯桥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新屋,忽然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儿。
“边做饭边说吧。”
“行。”
冯巧巧率先进了厨房,白氏还是在屋中做着衣衫的最后收尾工作,冯海,则靠在屋中闭目养神。
“娘早上又念叨你的事儿呢,过些日子就是踏莎会了,说是要你唱歌找个好人家,早点嫁了。”
“什么踏莎会?”
“踏莎会,在茶山每年都有一次,庆丰收的日子,男男女女都会参加,人很多,也有会唱山歌……凑对儿。”
冯桥桥翻了翻眼皮,这不是变相相亲吗?什么庆丰收?转移话题道:“新屋那里怎么回事儿?”
“哦,对了,早上师傅来跟我们说,秦家要整修内院,所以请了他们去。”
冯桥桥蹙眉,“那茶山县肯定还是有别的木工,找人来接续干完就是了。”当时找木工的时候,只是给了图纸,却忘记定个契约,现在好了,人跑了,难道工钱也不要了吗?
冯巧巧转过身,道:“我早上去过县城了,但是城里的木工都被秦家请走了,工钱给的不低,没人愿意来我们这。”
“这是在针对我们?”
冯巧巧叹了口气,“都是那个狗官害得!”说完,眼神愤愤。
“怎么这么说?我看他和秦家小姐关系也是一般,再说了,秦家找人而已,和官府没什么关系,怎么是他害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昨天送了什么。”
“是什么?”冯桥桥当然知道那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见秦云雅一脸羡慕嫉妒恨,所以才转手送人。
冯巧巧忽然脸色涨红,咬牙半晌,却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他害得。”她虽憨直内敛,却也知道,如果他不送那种东西,大姐不会转给秦云雅,秦云雅一看便是对那狗官有意思,不然,也不会现在来找他们家的不自在。
冯桥桥看着她的脸色,猛然想起昨晚上冯巧巧曾经说过,送的是……
半晌,道:“那快做饭吧,对了,许秋白是叫做楚心弦的。”
当!
猜到敲击面板清脆的声音,让冯桥桥心中一动,她果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怪不得这些时日脸色这样不好。
“不过,龙……罗烈说他龙阳之癖这件事情,是假的。”她淡淡道。
冯巧巧豁然转过身来,面色诧异,冯桥桥又点了下头,再次确定。
“假的?”她低声喃喃,却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切菜去了。
真假又怎么样?如果他是楚心弦,她当时在外面他肯定是知道的,说那些话,只怕也是为了叫她死心,她这样的山野姑娘,的确是配不上大名鼎鼎的北辰公子。
冯桥桥见她那样,便也不再多说,毕竟,有些事情,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她的手受了伤,不能沾水,午饭便是冯巧巧做的,做好之后,她又让冯巧巧帮忙,又做了一份,仔细的检查过父亲伤口,便提着午饭上山去了。
日正当空,冯桥桥到竹院的时候,熊震不在,屋门虚掩着,冯桥桥踮脚一看,龙战还趟在软榻之上,不知道吃了没有。
“吃饭了。”她提着午饭进屋,放下东西,便要转身离开。
“你做的?”
“你可别挑了,我妹妹帮忙做的,调料是我撒的。”
龙战缓缓的翻身坐起,睨了一眼她的粗布衣裙,下榻站起,“嗯。”
“你吃吧,我走了。”冯桥桥正要转身离开,龙战忽然又开了口,“家中……有事儿?”
“有点。”
“嗯,去吧。”
他这态度和平时可是差了很多的,让她无端端心里一突,但见他面无表情的吃东西,也没了话,那新屋只剩下些收尾工作,她一直在这也不是个事儿,便转身离开了。
龙战沉默的进食,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去看看,是什么事儿。”
“是。”
*
这头,冯桥桥才回家,就遇到了站在门口左右徘徊的杨氏。
“嫂子,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做什么?”
“那个……”杨氏有些尴尬。
冯桥桥心中一动,差不多猜到她的来意,“进来说吧。”于是,率先走进屋内。
“冯姑娘,我听说您家盖了新屋子,你四奶奶和四爷爷一直也是你在照顾,面摊子的生意……”
“嗯,我知道,等我晚上立个契约,明天这个时候再麻烦你过来吧。”
杨氏大喜,连声道谢,才离去。
可是,一进自个儿的屋子,冯桥桥就看到了桌子上面用红纸抱起来的礼品盒子,还为数不少,不由皱眉。
“巧巧,你进来下。”
“怎么了?”
冯桥桥指着面前的礼物堆,道:“这是谁送来的?”这补品,是不是太多了些。
“有几样是江岁宁公子送来的,还有几样,是早上一位很美的姑娘送来的,娘本来坚决不要,可那姑娘……”
冯桥桥深深叹了口气,白氏的性子,对于阮清嫣定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的。
“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是这些东西,总归是不好的。”况且,今天听说龙战是有未婚妻的,虽然他对阮清嫣的态度十分冷漠,视而不见,可阮清嫣对她……像是在为自己的丈夫照顾小妾,那种感觉很不好,更不能拿她的东西了。
“美丽姑娘送来的是那几件,我们找出来,找个时间送回去吧,还有江公子,如果以后再送来东西,我不在的话,就尽量不要收,啊,对了,还有杨嫂子过来了一趟,大概是愿意照顾四爷爷老两口了,以后你不用去送饭了,每个月记得给杨嫂子三两银子。”她一口气交代清楚,家中虽然不忙,但是也不能总是没人在,只留下父母,她总是不放心的。
冯巧巧点头:“对了,有件事情,你最近一直忙,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儿?”
“前些日子,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说是罗叔叔开了一副药,给四奶奶的,我给四奶奶吃了之后,她的精神好了很多。”
冯桥桥一怔,眉眼含笑,“好,我们去收拾新屋吧。”
“嗯。”
秦家可谓下了苦工,原来他们姐妹打了秦云明,倒是没人找麻烦,没想到,只是阴差阳错转送了东西,便招来秦云雅的妒恨,一个女人,一旦妒恨起来,是很可怕的,只怕,以后都要不得安宁了。
冯桥桥叹气,暗骂自个儿当时手太闲,可猛然一想,即便没这件事,只怕原来秦云明那件事情,也是不可能善了的。
两人才来到新屋,便见熊震站在门口,冲着姐妹二人咧嘴大笑:“冯姑娘,老大说了,你的活儿我来帮你做,让你上山去。”
“有事儿?”
“有事儿。”熊震肯定道,对于老大来说,冯姑娘上山与否本来就是一件事儿了。
冯桥桥低头沉吟。
冯巧巧道:“你去吧,本来也没多少事情可做,只是收尾工作,打扫干净而已,我自己都可以做。”
“也好。”那家伙,她可是清楚的很,她不去,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熊震高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扯着膀子帮冯巧巧干起活来丝毫不逊色,一边扛着废弃的圆木出门,一边感叹着屋子的新奇,他走南闯北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结构的屋子呢,真是有意思,顺便,他也对这位冯二姑娘感慨的紧啊,明明是个纤弱身子,搬起东西来,丝毫不马虎,甚至不会比他逊色,这样他大受打击,使出吃奶的力气干活,绝对不能被娘们比下去。
战不屈拉着冯英英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幅情景——
大熊似的男人扛着四根木头龇牙咧嘴,一脸冷意的少女扛着两根木头面无表情。
“你拉我来这干嘛?我娘才刚能下床呢。”
“咳!”战不屈咽了口唾沫,“那啥,我不是听说县太爷又来了,领你来告状吗!”
冯巧巧放下圆木,抬眼看了战不屈一眼,很好,今儿个能站稳了,看来身子恢复的不错。
战不屈与熊震体型相似,只是没有熊震那么粗狂,虽然也是大胡子,那双眼眸,多了份憨直和飒爽之气。
“有事儿?”冯巧巧冷冷道,对面前两人半分好感都没有。
战不屈哈哈大笑:“来看看冯大姑娘在不在呢。”
“姐姐上山了。”
冯英英一听,立刻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激动的上前好几步,“她怎么又上山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罗大哥是我喜欢的人,她怎么总是学不会?”
“关你什么事?你要想上去,你也可以上去。”冯巧巧冷冷道。
“你——”话未说完,她忽的伸手,一把接住了即将掉下来的木头,阻止冯巧巧被木头当场砸到的命运,并且将那跟木头一脚踹到了圆木堆上,“看你是个大老爷们,怎么连四根木头都扛不起来?还差点跌下来砸了人?”
冯巧巧眼角一震,没说话。
熊震无语问天,她要不说老大是她的人,他也不能一个踉跄差点砸了人啊。
战不屈眼神一动,道:“既然来了,就帮冯姑娘做点事儿吧,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他说的是蛇的那件事情,本来他不说的话,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还闹到大牢里去。
冯英英瞪了一眼战不屈,“你这个家伙,原来是骗我来干活儿的,算了算了,我是讨厌冯桥桥,和她妹妹没关系,看这个大块头这样子,指不定笨手笨脚的砸到这个傻瓜呢,我帮你们吧。”
话落,也不理会几人,自顾进门搬木头。
熊震看着一口气抱着六根木头的女大力士,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看来,茶山的姑娘真的很不一般。
*
静。
冯桥桥进屋,便看到他在睡觉。
“喂——”
她喊了一声,没人搭理她。
“龙战?”她两步走上前去,坐到软榻边上,扯着他的衣袖,道:“睡睡睡,就知道睡,怎么没睡死你!”她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转身往书桌边去了。
“胆子大了。”他淡淡的吐出四个字,身形未动。
“我胆子一向大。”冯桥桥挑眉,忽然想到那个方子,搬着凳子,开始找药材,也不期盼龙战会起身来帮她。
“你想配药给我吃。”
冯桥桥的身子一停,想到他那令人发指的嗅觉,也不反驳,直言承认:“不错。”
“怕我尝不到味道?”龙战翻身坐在软榻上,口气异常魅惑,冯桥桥一颤,转头去看他,见他视线灼热,目光深邃,分明是话中有话,一语数关。
“流氓。”她嘟囔一声,翻了番眼皮。
嗖——
一道金光从龙战手上飞窜而出,瞬间缠绕上了冯桥桥的腰间,待她发现是一根金线的瞬间,龙战手腕一扯,便将站在凳子上的她扯到了自个儿怀中。
这个姿势已经太过熟悉,是这个家伙这段日子以来最喜欢玩的游戏,冯桥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又想干嘛?”
“流氓?”他反问,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的视线,从看变成瞪。
“或者,是这样?”他的大手上移,只差那么一个公分,便要按到她的胸侧,语气魅惑,不怀好意。
冯桥桥眼角抽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勾唇一笑,伸出纤细玉手,搭上他的肩膀,身子软软的靠进了他怀中,额头还抵着他的下巴,轻轻道:“龙战。”
这一声,叫的缠绵低柔,靠着的男性躯体果然狠狠的僵了一下。
冯桥桥再接再厉,“你知不知道,早上我好伤心,你居然有未婚妻了……你昨天才说什么都告诉我的,可你没告诉我这件事情。”
“你没问。”他冷着音调,僵硬道。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问的出口?我上次问你是谁,你都冷着我好些天没见……”
恶,差点吐了。
冯桥桥极力的忍耐着,为自己这种说话方式胃部翻涌。
龙战僵的更厉害,“我没有。”
“哦。”她幽幽一叹,声音哀怨,越玩越上瘾,垂下眼睫,掩去了眼中的狡狯,“你不想说,就算了……”
龙战眼睛一眯,忽然明白过来这丫头的小把戏,却也放任自流,另外一只手伸出,将她揽的更近。
“那不是我的未婚妻,她认错了人。”
“胡说!”她低低的道,可心中却忽然想起那句狂妄的话:我若不想说,没人能逼我说,谎言欺骗?我不屑。可是,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该相信,可潜意识里却还是难以释怀,人就是这么矛盾。
“那你有老婆吗?”
“没有。”
“小妾?”
“没有。”
“通房?”
“没有。”这一次回答,已经十分抑制自己的口气,差点咆哮出声。
“红颜知己?”
龙战下颚一抽,沉声道:“没有。”
“情人?”
他强自忍耐,咬牙道:“没有。”
“哦。”她把玩着他的领口,惋惜道:“你行情真差。”
“……”
“不过,可能是那些女人瞎了眼也说不定。哈。”
“……”
“我怎么又困了……”她懊恼的扯着他的领口,说的有气无力,也忘记了要假装,或者,刚才那一点点假装,也不过是顺从自个儿心意来询问阮清嫣的事情。“吃了饭就困,困了就睡,在这么下去,成猪了。”
龙战闻言,抱着她起身,往药泉走去。
她天生体寒,经脉活动阻塞,血液流动也比常人缓慢,所以月事来时会痛的要死,而且吃了东西就困,也算是一种不足病症,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熟悉的药香味轰的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身上放了迷香之类的,为什么一靠近就这么困?
“你走开。”她推开他,下地站稳。
“每天泡一个时辰,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哦,好,你出去。”这次,她可不穿着衣服下去,至少也得把中衣脱掉,免得整个粘在身上,难受的要死。
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扑棱声,面色微变,道:“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