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情趣

牛奶流出来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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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安沁细心撇去汤汁上的浮沫,接过湘儿递过来的锦帕拭净双手,走出膳房,抬头望向头顶的日头,估算了一下时辰,“驸马该下朝了吧?”

    湘儿笑道:“是下朝了,说是知道您在忙活,就先往书房去了。”

    季安沁点点头,噙着笑走上曲折的长廊,略加快了脚步踏进初秋的微风。

    南清玦端坐在架好的画架前,手里的炭笔在纸上流畅地描绘涂抹。随着黎芦沉稳的嗓音在屋里起起伏伏,她也不时漫不经心地点个头,笔下的美人轮廓已初现。

    黎芦被南清玦一副“你说你的,我画我的”的散漫态度弄得郁闷无比,无奈道:“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南清玦依旧头也不抬,“我听着呢,刚刚不是说到闽南有一株赤蛇龙果即将成熟么?”

    黎芦表情凝重,“我收到线报,这株赤蛇龙果最迟下月便会开花落果,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加紧赶路还是可以在一个月内赶到闽南的,如果你没有意见,我现在就让白蔹收拾行装。”

    “收拾行装?”南清玦终于抬头看了黎芦一眼,表情无辜,“我有说我要去闽南么?就让仲笛去一趟吧,我最近没有出远门的打算。”

    黎芦很不理解,“若是公子你亲自前往,便可以在第一时间吞服赤蛇龙果,而仲笛的药圃在岭北,从岭北去闽南所耗费的时间不比从盛京出发短,更何况等仲笛带着赤蛇龙果从闽南赶到盛京又要花费将近一个月,你的寒症已经不能再拖,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公子你心里定然有数。”

    南清玦不在意地笑笑,手指在炭黑色的线条上摩挲,抹开一小片阴影,光影对比更加明显,“我自己的身体当然是我最有发言权,我说不要紧就是不要紧。”

    “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么,要不是实在压制不住,上次在韩昭的婚宴上寒症怎么会突然发作,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要紧’?”向来稳重的黎芦简直要抓狂,恨铁不成钢般道:“公子,你从来都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南清玦轻抚纸上季安沁柔美的眉眼,语气淡淡:“爱本来就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季安沁刚踏进书房,便感受到了房间里怪异的气氛,略带不解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南清玦放下炭笔,对着季安沁笑得无邪,“黎芦被白蔹嫌弃没有情趣,向我吐苦水来着。”

    季安沁半信半疑地看了黎芦一眼,换来对方无奈的一记眼神,“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碍眼了。”接着又隐晦地补了一句:“刚刚说的那件事,还请公子再考虑一下。”

    “好。”南清玦却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随口就应了,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道:“不过这件事我恐怕还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制造情趣这项能力也属于一种天赋,苛求不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在白蔹面前多为你说几句好话,让她不要太过为难你。”

    黎芦对着南清玦将莫须有的不忍与同情表露无遗的一张仙姿玉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视自己头顶突突跳动的血管,转身挺直了腰杆出了门。

    “黎芦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啊,肯定是因为白蔹的不满意而沮丧了。”季安沁望着门口有些放心不下地叹了口气。

    南清玦不由得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我还在这儿看着呢。”向季安沁招了招手,“过来。”

    季安沁闻言乖乖走过去,还差几步才到南清玦跟前时,就被对方一把拉进了怀里,嗔怪地瞪了南清玦一眼,却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坐在南清玦腿上。

    南清玦将季安沁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侧脸,笑得愉悦:“真香!”

    季安沁无语地侧过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调的香水啊?”

    南清玦不置可否:“对的香味得配上对的美人才算是完美的组合。”

    不着痕迹地夸了季安沁一把,如愿以偿地将怀里美人骤红的耳垂逮了个正着。

    “所以这也是一种‘情趣’么?怪不得黎芦在这方面会有所不足,谁让他不如你油嘴滑舌。”

    “这绝对是一项不公正的指控。”南清玦先是抗议,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今天的情趣却不是这个。”

    “嗯?”季安沁将视线转向一旁蒙着布的画架,难掩眼里的好奇,“是这个?”

    南清玦伸手抓住绒布的一角,冲着季安沁神秘地眨眨眼,“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可是个绝世大美人呢!”

    布巾落地,季安沁看着白纸上用墨色线条细细密密描摹出的自己,难得地有些怔愣住了:“这个是……我?”

    “可不就是你么,大美人!”南清玦看着季安沁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自己的素描画像不放的可爱模样,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颊,“公主殿下该不会被自己给美呆了吧?”

    季安沁终于回过了神,恼怒地拍掉南清玦作乱的手,“这是什么画法?”话里却难掩新奇。南清玦坏笑着又掐了一把季安沁的脸,解释道:“这个么,叫做素描。”

    季安沁无视南清玦作怪的举动,将视线重新移回这幅素描上,与传统的用毫笔勾勒的人像画不同,这张素描里的自己五官呈现出来的感觉格外的立体,整个形象显得格外的传神而生动。

    “嗯,的确很特别。”季安沁认真地赞叹道。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南清玦显得格外的欣喜,不由得瑟道,“是吧是吧,全世界只有我会哦。”

    被南清玦孩子似的表现逗得发笑,季安沁笑道:“是啊是啊,驸马真是了不起,需要本宫夸你么?”

    好似被季安沁清丽的笑靥迷住了,南清玦忍不住伸手第三次触碰到了季安沁娇嫩如花的脸颊,细细摩挲,眼底漾出醉人的笑意,“那倒不用,今天不是在膳房忙活了一上午了么,本驸马现在要去细细品尝一下公主殿下精心烹煮的佳肴了。”

    听到这个,季安沁突然紧张了起来,显然对自己的厨艺不大有自信,急忙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走,“不知道火候够不够,我去看看,你先回房等着。”

    湘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安沁,“公主,您……这是……发生了什么?”

    季安沁不明所以,“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么?”

    湘儿没有回答,只是指指季安沁的脸,小心翼翼地递出一面小铜镜。

    季安沁接过铜镜,低头瞄了一眼,只见自己原本光洁白皙的脸颊现在黑乎乎一片,看起来滑稽而古怪。

    季安沁任由湘儿替自己清洁脸上的污渍,胸腔急剧起伏,果断炸毛,“南清玦!”难怪一路走过来,碰见的下人们无不满脸诧异,盯着自己欲言又止,原来如此,南清玦来这一出,自己岂不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么!

    “湘儿,你去膳房把炉子上煨着的汤端给驸马爷,就说是本宫的一片心意,务必看着她全部喝完!对了,端去之前别忘了要‘不慎’将盐罐打翻在汤里。”季安沁没好气地叮嘱道。

    “诶?”湘儿将弄脏的帕子放到一旁,重新换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在水盆里沾湿,不确定地询问道:“公主您确定?”

    “确定极了!就许她欺负本宫,不许本宫作弄她么?”季安沁接过湘儿绞干的帕子,自己对着镜子抹去脸上墨黑的炭灰,语气愤愤:“只是可惜了本宫花了大工夫炖的汤。哼!真是不该为她下功夫!”

    南清玦闲闲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端着汤盅进来的湘儿,话题开展地自然而然:“公主气消了么?”

    湘儿摇摇头,“哪那么容易,正在气头上呢。”放下汤盅,揭开盖子,“喏,驸马爷赶紧的,我也好早点去交差。”

    南清玦直起身子,走到桌前坐下,低头凑近汤盅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唔……卖相倒是还不错,而且没闻出醋味,也没闻出辣味,颜色看着也挺正常,没猜错的话,应该往里倒了不少盐吧?”

    湘儿郁闷了:“驸马爷倒是精明,不过您虽然猜出来了,也还是要喝完的,公主说了,您有您的‘情趣’,她也有她的,您要是不把这碗‘情趣’解决了,我的任务也解决不了啊。”

    南清玦对于季安沁的言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端起汤盅面不改色地就喝了起来,大半碗下去眉头也不皱一下。喝到一半,却被一只手急急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别喝了。”

    季安沁其实早就消气了,刚下了令要折腾南清玦,结果自己一转眼又后悔了,南清玦有时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自己使坏的时候分明只有三岁半,自己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儿置什么气啊。

    罢了罢了,惯就惯吧。

    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节操,一边脚步飞快往外走,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拦下碗往里一看,对方都已经喝了大半碗了。心中不由打起鼓来,食物盐分太高对身体不好吧,她喝了这么多回头该不会闹肚子吧,想到这茬又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你这个大傻瓜,让你喝你就喝啊,不会反抗么?”

    南清玦头大,“你都派湘儿来监督行刑了,我好意思反抗么?”无辜躺枪的湘儿麻利收拾好桌子,迅速闪人。

    季安沁语塞,干脆撇过头一个人生闷气。

    “其实跟任何人都无关,安沁给我炖的汤我肯定要喝啊……虽然的确是咸了点。” 南清玦腆着脸凑过去表忠心,“安沁就是让我喝鹤顶红,我也得一滴不剩全部倒进肚子里才对啊!”

    气氛终于融洽起来,季安沁娇哼一声:“算你识相!”

    “安沁不生气了吧?”南清玦语调软软地道歉:“其实我那时候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忘了之前握过炭条,好安沁就原谅我吧。”

    “第一次是没注意,之后两次难不成也是没注意么?”季安沁才没那么好搞定。

    南清玦也不白费口舌想借口解释,只是冲着她眨巴着眼,好不可怜。

    季安沁却偏偏吃她那一套,微红了脸道:“再不许这样了,你要下回再使坏,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虽然语气冷硬,却是色厉内荏,天知道,公主殿下心上早已软成了一片。看吧,事实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季安沁其实很好搞定。

    看到南清玦忙不迭点头,季安沁满意地摸摸她的头,有些担心地开口:“那碗汤加了那么多的盐,你喝了不少,真的没事么?”

    南清玦将季安沁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满不在乎道:“当然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别操心了,我好得很。”

    季安沁却不肯相信她,“你若是真的好,上次在韩昭的婚宴上怎么会突然全身发冷?白蔹和黎芦都说你只是突然着了凉,虽然我没深究,却知道一定没这么简单。我不需要你为我上天入地、摘星捞月,更不会要求你去喝什么鹤顶红,惟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为我保重身体,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了我。”她深深凝视南清玦的双眼,眼神恳切,“你能做到么?”

    南清玦呼吸平稳,笑得笃定,“当然。我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办?”俯□子,锁住季安沁的双唇,长驱直入。

    好一会儿,季安沁面红耳赤地推开心满意足的南清玦,气喘吁吁地抱怨:“真的很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