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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玦今天天还没亮就被白蔹喊了起来,催她赶紧回新房去。
看着在白蔹美人的伺候下洗漱的自家公子,黎芦忍不住抱怨:“公子,即便是怕公主发现你的女子身份,你昨晚不碰她就是了,她还能逼你亮出家伙来强了她不成?哪有新郎在新婚之夜从新房里跑出来,到侍女房里投宿的道理?”
南清玦昨晚从婚房里落荒而逃后,就直奔白蔹房间,找到床之后就一头栽了下去,让白、黎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酒力上涌,呼呼大睡的南清玦,黎芦很是郁闷,本想今夜和白蔹好好温存温存的,却让不开窍的公子搅了局。这让他直到今早还是满腹牢骚。
“哎呀,黎芦你别啰嗦了,去把架子上的袍子拿过来,”白蔹很有气势地打断黎芦的控诉,转头又开始数落起南清玦:“不过公子,黎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你昨晚来这里的时候被人撞见了,就等着谣言满天飞吧,现在只有快点回新房去,要是过一会儿伺候公主梳妆的女侍们进了婚房发现驸马爷不在房里,事情可就大了!”似乎料到了南清玦不会辩解,白蔹接过黎芦递过来的袍子,自顾自地下指令,“公子,来,胳膊抬一下。”
南清玦照做,乖乖穿上外袍,任由白蔹摆弄自己,回想起昨夜婚房内的情形,南清玦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地开口了:“白蔹,我……我昨晚亲了她……”
“亲就亲呗,转个身我看看后面,”一心专注于自家公子衣着的白蔹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检查完南清玦的衣服后摆,才瞪大了眼惊呼:“什么,你亲了她!景安公主么”
见南清玦点头,白蔹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味道怎么样?”
七少爷还真的很认真地低头想了想,昨晚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在恍惚间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感觉很美妙,但个中滋味又无以言表,只能很不厚道地把问题抛回去,“哼,你和黎芦亲了那么多次,难道还不清楚么?”
白蔹和黎芦俱是红了脸,咳咳,黎芦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面对娇艳妩媚的未婚妻,总有忍不住强抱过来一顿狂吻的时候,没想到几次一亲芳泽的时候都被南清玦撞到了,往常七少爷都会装做不知道,今天词穷了,竟然把这件事搬出来说,实在让白、黎二人很是尴尬。
羞恼过后,白蔹又恢复一脸的促狭:“黎芦的味道我当然知道,公主的味道嘛,就要靠公子您去努力探索了!”
“我和她……你们,不会觉得奇怪么?”
“奇怪啊,我还以为得到公子你初吻的会是舞魅那个小丫头呢!没想到我家俊俏无双的公子竟然被公主迷住了,还主动亲了人家!”白蔹向来喜欢逗弄南清玦,以逼裂她的冷脸为乐,六小龄童之所以走上争夺公子的不归路,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白蔹的推波助澜。而六小龄童里,白蔹最喜欢的就是对南清玦最痴心的魅童,舞魅。
南清玦想到舞魅和另外几个嚷嚷着要嫁给自己的小崽子,实在是郁闷万分,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我是说,我们都是女子……你们……可以接受么?”南清玦前世的表妹南薇若钟情于她,没有接受,只因为对南薇若只有姐妹情谊,而她本身并不排斥同性之爱。
南清玦从来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昨晚的吻,虽然有酒后意乱情迷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确实对季安沁有了感觉。然而,让她惶惑的是,她可以不在乎性别,陪伴、照顾了自己十二年,亲如兄姊的白蔹和黎芦可以不在乎么?独身至今,膝下只有自己的父亲可以不在乎么?
最让她惶惑不已的是,季安沁,她可以不在乎么?
仿佛看出了南清玦此时的不安,白蔹收起了促狭的表情,抚平七少爷衣服上最后一处褶皱,眼神温柔:“公子,对于我和黎芦来说,你的伴侣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即使对方同你一样是个女子,只要她是真正能够带给你温暖的人,只要你认定了她,那么我和黎芦就会尊重她,接纳她,认可她,和你一起照顾她。”
转头看到同样含笑点头的黎芦,南清玦内心温暖。
昨夜,看着南清玦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身影,季安沁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酒醒了就这点胆量啊。
默默关上红木雕花的新房大门,季安沁心情复杂。为那个带着酒香的热吻耳热,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懊恼,为总能轻易让自己的心湖泛起涟漪的南清玦迷惑,却又因为心中扎根多年的白衣少年而心酸,虽然清楚那只是个幻影,却只能为无法付出全部的心给自己的驸马而愧疚。
不知道南清玦今晚还会不会回来,季安沁只能努力平复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搅乱的心绪,独自坐在本该两个人共享的大床上静静等待。
南清玦轻轻推开新房的门,看到的就是美丽的公主殿下倚靠在床柱子上疲倦睡去的一幕,大红的新娘喜服还没换下,高盘在头顶的头发还是一如昨晚,丝毫不乱,眉眼间可以看出明显的疲态。
看到美人儿轻皱起的眉头,南清玦愈发的愧疚,昨晚自己呼呼大睡,却没有考虑到安沁在新房内可能会不得安眠。
小心地帮季安沁摘去繁复的头饰,再将盘成发髻的头发放下来,除去外衣后,扶她平躺下来,为了不惊醒季安沁,南清玦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紧张得满头大汗。
摸了摸季安沁如瀑布般披散在枕边的秀发,南清玦不由苦笑,新郎没回来也不肯自己先睡,宁愿顶着沉沉的新娘头饰枯坐一晚,果然是季氏皇族的行为楷模。
时刻保持着端庄秀雅的皇家仪态,很累吧?
景安公主殿下如此严格要求自己,恐怕是以维护皇家礼仪为己任吧,又如何能够轻易接受相同性别的自己呢?
“公主,驸马,你们起了么?”门外传来湘儿的轻声询问。
“你们先在门外候着吧,公主昨晚累了,要晚点起来。”
“不用,是时候起来了。湘儿,准备沐浴。”
南清玦本想让季安沁多睡一会儿,刚交代完,却听到季安沁的声音突然响起,语调优美,毫无睡意,惊得南清玦连忙从床边弹起来。
季安沁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南清玦惊慌的样子,美目含笑,哪有一点刚睡醒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脱我衣服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要装睡?”你不是应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睁开眼睛,大喊“登徒子”的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脱到哪一件为止啊。”
“咳咳……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南清玦很隐晦地提示对方,所以我只是帮你脱掉了外衣,没有别的意思啊!
其实季安沁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南清玦把她所有的衣服都脱光了,她恐怕也不会像昨晚一样惊惶反抗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让她清醒,即使她是公主,也不代表她的驸马可以忍受永远不碰自己的妻子。
不过是洞房而已,既然早晚都要来的,又何必负隅顽抗呢。
不是不骄傲的,对这个昨天刚刚成为自己驸马的人,也远没有爱到死心塌地的地步,可就是因为心中有着骄傲,才不愿因为一时的不适应而让自己从小恪守的信条出现偏差。
“昨晚……”
“昨晚……”
南清玦刚想为昨晚的无礼道歉,想不到季安沁也同时开了口。以为季安沁要因为自己昨晚对她的冒犯兴师问罪,南清玦着急了:“对不起,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我是真的喝多了,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季安沁看着自己的驸马一脸愧疚的模样,内心十分惊讶,一直以来,南清玦给她的印象都是清冷中带着强势的,即使是逗弄自己的时候,也都是淡淡的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向自己告罪,自己昨晚的那一耳光,也不轻吧,“不用道歉,你没有错,不管是不是自己乐意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了亲,就是夫妻了。昨晚是新婚夜,你的举动无可厚非。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
看她的反应,应该是原谅我了吧,或者说,根本没有生我的气。
可是南清玦却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难受了。不同于进门前的忐忑和刚刚面对季安沁的紧张,现在的南清玦更多的是心疼和挫败。
因为她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不用道歉。那么,如果成为她驸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世家子弟,恪守礼仪规范的公主殿下此刻一定也会像面对自己一样,温雅大方地告诉对方,不用道歉,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可以放心做你应该做的。
还是说,如果对方不像自己一样心疼她的身不由己,而是更加主动霸道的话,昨晚她是不是已经因为要履行所谓的妻子的义务,而毫无负担地成为了他的人了呢?
想到这些,南清玦只觉得心微微紧了一下,不至于痛彻心扉,那一瞬间的不适感却那么的鲜明。
“叫湘儿她们进来伺候你洗浴吧,我在这儿不方便,先出去了。”
“嗯,你……”
“我知道,今天要进宫给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请安。我会准备的。”
季安沁看着南清玦开门离去的背影,不明白自己的驸马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