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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按计划被成功扳倒,却没想到那夜大皇子赵拓的逼宫大戏依然没成功。折腾半天,出乎意料的竟是着了卫显公的道儿。
卫显公传出病重也有好些时日,从王婉怀孕那阵子起他的身子就没好过,连大周天子都派过名医前来卫国问诊,天下珍奇药材都用了个遍,卫显公的病也未见任何起色,终日病恹恹的,每日的上朝都不能保证,正因如此周景才能够顺利控制着王婉的整个怀孕生产流程最后成功的狸猫换太子把南宫晴的孩子塞给了王婉。
卫显公病重,没世子还不要紧,孩子一生,在外头政治避难多年羽翼渐丰的大皇子赵拓就坐不住了,他知道周景已将整个卫宫里的侍卫都换成了文昌侯府的人,等于是将京都控制住了,只要卫显公暴毙,必然由那个刚出生的小世子继位,文昌侯便理所当然的辅政,那个时候卫国大权真正落到周景手中,赵拓反攻的可能性更小了。
如此一来,赵拓便不得不赶在周景动手之前行动。只要将周景干掉,再对付那位早已被周景控制住的卫显公便不会太麻烦。
中秋节那夜,赵拓将宣武门城楼四周埋下火药,压根儿不顾他人性命,原本周景插翅也难飞,却没想到被周景反埋伏了一把。如果周景没跳下来救我,赵拓他们早在那晚的宣武门被一锅端了。
我对杀不杀周景有过犹豫,但对他的那一点点抗拒早在他飞下来救我的那一刻就彻底没了,重伤的他落在赵拓手里必死无疑,我只能铤而走险,拦住赵拓的剑自己动手,我一剑擦着他心脉穿过,不会要命只会让他暂时休克,即是假死一阵子,赵拓他们也没人能看得出来。其实我当时也是心狠了一下,我跟周景的恩恩怨怨是非曲直已经说不清了,那么就听天由命好了:这一剑是我作为穆清清必须刺的,可能会刺不准直接伤了心脉,即便准了,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不死。我当时想的是,如果他死了,那就算是替穆家报了仇,如果他没死,我就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不过说真的,真以为他死了的那个时候,我完全淡定不了了,想跟他一起死的心都有。
赵拓运气很好,本来完败的行动被我这个“意外情况”扭转了局势,还真把周景给“杀”了,文昌侯一派群龙无首,接下来他对付已经没什么用的卫显公应该易如反掌才对。王大虎说到卫国的时候,我还以为国号什么都改了呢,谁料他说卫王还是卫显公。
王大虎说,百姓们都在传,中秋之夜的卫国真是惊心动魄,先是他们的文昌侯被人埋伏生死未卜,接着他们王宫还被人攻破了,卫王在里头差点被人杀了,在大家都在为病得奄奄一息的卫王捏一把汗之时,神气的事情出现了,皇城里面突然多出了一倍多的侍卫军来,而且机关重重,埋伏得很深,直接杀得那些逼宫的反贼们片甲不留。
反贼们眼见逼宫不成,居然调动了外头的兵马想强行攻皇城,大家伙儿又替卫显公捏了一把汗,谁知这位卫王真是大难不死,一支人数众多、装备十分精良的兵马将反贼们杀得片甲不留,据说那反贼头子在手下的拼死相护之下才勉强逃了出去。
听王大虎说完,我终于觉出事情蹊跷,赵拓先前之所以选在中秋之夜动手,除了借由中秋赏月之机好伏击周景之外,更因为卫、晏二国关系恶化,周景月前将大部分的兵马调往晏国边境设防,赵拓这次方才举全部之力准备一举拿下王都,只要杀了卫显公顺利继位,等晏国边境的大部队回来也没用了,更何况他曾被卫显公夺了位,这次再夺回来理论上也说得过去。
按理说,周景的兵马不会突然从天而降,那么对付赵拓的这支精锐的军队只有可能是一个人的,那就是卫显公!
那么还可以大胆的推测一下,卫显公之前的所有示弱,都是伪装!伪装成被周景控制,麻痹周景的意识。卫显公依旧保持着他阴险的作风,明里不跟周景冲突,其实暗地里早就筹谋部署,布下天罗地网。周景在明卫显公在暗,动起手来胜算并不大。他也在等着一个时机,只要周景的兵马一有远调动静,他马上可以飞快的动手将周景置于死地!
如果这一次赵拓不动手,估计卫显公也会动手。因为周景将兵马调往边境与晏国对阵,无论对于赵拓还是卫显公,都是一次置他于死地的绝好机会。
我光想着就出了一身冷汗,周景在这种前狼后虎,一不小心便死无葬身之地的局势之下,每天还能吃得下睡得着,心理素质真是强大得很。
听王大虎说卫国皇城城里城外激战三日,尸体堆积如山,无论是卫国的兵马还是那些反贼都死伤惨重,不过幸好文昌侯府的护卫唐劲带着一众精兵赶去将宫中的局势稳住了,卫国边境的阵型未乱,晏国也没敢贸然动手,两军尚在对峙。
我替王大娘诊完脉,告诉她没什么大碍,临走前她拿了一篮子鸡蛋送我,说是大家的心意,感谢我替他们诊脉,也感谢我相公教她们的小崽儿们读书写字。
我回去的时候周景正带着一群拖着鼻涕的娃娃们读《弟子规》,我立在篱笆前的树下,见不远处一袭素衣的他,修长的指尖卷着书,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黄昏里,朗朗子规声,绕着这平静小村中各家悠悠而起的炊烟,袅袅荡荡。
我就拎着一篮子鸡蛋呆呆站在树下,直到隔壁的张二婶子来接她的小儿子狗蛋儿,走到我身边诧异道:“哟!周家娘子站在这树下干嘛哪?”
那边狗蛋儿见他娘来了,便飞奔了出来,其他人跟着散了回家吃饭,周景见我站在这儿,便也过来了。
我低了头,张二婶子却俯身探过来,不依不饶的盯着我看,然后惊道:“哟!周家娘子你这是哭啦?”
“哪有。”我不好意思的躲了躲。
“你这眼睛可不是又湿又红的?”
我低下头,周景已经走到我身边,温润的指尖抚过我的眼。
张二婶子对他道:“这么好的娘子,周相公可不该欺负她。”
周景道:“婶子说的是。”
张二婶子看着他脸上笑开了:“小两口那别扭呐?赶紧哄哄吧!”言毕唤过狗蛋儿,拖着他走了。
周景低头看了看我,我躲着,他再探着身子将我堵住,问:“怎么好好的出门一趟回来就哭了?”然后将我抱紧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去。”
“你。”
他愣了一下,便笑了:“好好好,什么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
我便锤了他一下。
身子一轻,凌空而起,我惊叫一声,手里的鸡蛋篮子脱了手,他足尖一踢,那篮子鸡蛋又稳稳的挂在了我手上。
“动作这样矫健,看来伤都无恙了。”我说。
“好得不得了。”他低了头在我耳边:“娘子要不要试一试?”
我脸腾的红了:“给人看见。”
“你是我娘子,看见又有什么?”他大步将我抱进屋子。
“放我下来,我得做饭吃。”
他低笑,在我耳边道:“先吃你。”言毕一脚将门踢上。
“喂!天还没黑……”
唇被他堵住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他急的很,几乎是站着就撕掉了我身上的衣服,抬起我一条腿没什么准备过程的便进来了,身体还有些干涩,突然被异物侵入,我有些胀痛,难受的皱了眉,他将我一下挤在门上,很重的动了起来,带着疼痛的快&感一波一波的在身体里散发,一直到每个末梢神经。
我重重的喘&息着,他下面狠狠的撞着我的身子,上面吻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然后将我胸前的粉红咬住,我吃痛的终于呻吟着叫了出来,双手环抱住他。
每次我的呻吟声都会更加刺激到他,他撞了一阵不觉满足,将我抱到床上,让我坐在他的身上,扶着我的腰让我大幅度的上下动了起来。
今天他的欢好一点都不似往日的温柔,我抱着他,借着他的力,随心所欲的动着,他将我的发带扯下,顿时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这些柔腻的发丝在我背后抚扰着,直弄得全身奇痒难耐,我上下的幅度越发的大了起来,长发便跟着身子狂乱的飞舞着,他看着我,喘息愈发粗重了,眸色也越来越沉,在我脖颈和胸前留下一连串的印记。他将我一下按到在榻上,直接翻身上来,一下贯穿我的身子,大幅的冲撞了起来,好像忍不住了一般,压抑的喘息着……良久,在我身子里的释放了。
我们俩都全身湿透的喘&息着,然后他将我拥入怀中,在额上吻了一下,手指绕着我的发尖儿:“清清,谢谢你。”
“……”我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跟着他的喘息起起伏伏,良久,道:“周景,赵拓和卫显公两败俱伤,现在是你回去的时候了吧?”
“清清……”他的声音有些讶异:“我……”
我将指尖放在他的唇上:“你别说话,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
“卫显公明里装作斗不过你,实则暗中囤聚势力,其实你早就猜到了。”
“……”半晌,他“恩”了一声。
我点点头,继续说:“于是你干脆这样放出消息,让天下都以为你控制了卫显公,引赵拓上钩,提前计划。如果我没有猜错,晏国边境之急根本就是你故意为之,然后借机调出兵马,让赵拓以为有机可趁,又引出卫显公提前部署下手,他们都想趁这个时候将你除掉。接着在中秋宴上你故意受伤失败,让赵拓顺利逼宫撞上早就有所布置的卫显公,卫显公为了阻止准备充分的赵拓逼宫,手中的隐藏势力便不得不出,如此一来你便能洞悉他的真正实力,卫显公几年来的处心积虑便化作泡影。而这一场仗,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个两败俱伤的仗。无论结果如何,最终获利的那个人必然是你。周景,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头顶上很久没有声音,然后他说:“有些地方不对。”
“比如?”
“第一,晏国边境告急并非我故意为之,晏王是真的想要出手,我只是借了这个机会调出兵马。第二,赵拓按计划会死在中秋那晚。但我事前并不知道你也会在下面,跳下来救你,在我的计划之外,那晚我也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但我却收获了一个非常大的意外,一个让我这辈子再也没有一丝遗憾的意外,所以我说,清清,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我半晌没说话,而后环住他的脖颈:“可是然后呢,要怎么办呢?周景,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可怕,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人都算计不过你,都是被你玩在手掌心的可笑角色。”
他搂了搂我的腰:“清清你错了,世事无常,变化万千,哪容得人预料精确,事事谋算?我做事皆不过八字原则:看准人心,顺水推舟。卫显公若没有除我之心,赵拓若没有逼宫之意,何以会出现如今这种状况?只要看准人心,便能很容易猜到他们所走的每一步。人心皆贪,人性皆恶,我根本无需主动去做什么,只要顺着他们意而后稍微做一些事情便可扭转局势。”
“人心皆贪,人性皆恶……”我摇摇头,“你的思想好阴暗。”
他用下巴抵住我的额头,道:“是啊,我眼里就是这么阴暗,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如果我要离开你呢?”我不假思索的反问。
他低头在我的唇上咬了一口:“那我就死给你看!”
我痛呼:“这算什么啊?你怎么不威胁我?比如说你离开我我就杀了你之类的?”
他笑了:“因为我知道你更不舍得我死。”
我想了想,方才想明白,然后捏住他的脸:“你少嘚瑟!”
他翻身将我压住:“还有时间,再让为夫吃几次吧娘子。”
我挣扎:“不要这样子!我还没吃晚饭……”
剩下的抗议仍旧很快变成了哼哼。
***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得很,天已经全黑,我揉了揉眼睛,烛火下,玄底金丝蟒袍的颀长身影轩然而立,一顶金冠半束墨发,听到我起身,周景转过来,于潋滟光影下对我温润一笑,俊美绝伦:“随我回宫吧,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