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什么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泽无旁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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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暴雨过去,许桡阳喘息着拥着她的身体依然躺在那儿。那好久没有过的欢愉让他的眼角湿润了,鼻腔哽塞了,全身的血液都攒到了头皮。他紧紧地抱着她,体内热流横窜,*的余波在血管里潺延。有多久了,没有享受过她的身体?有多久了,没有去体会她的那份美好了?好像有几百个世纪那么久。

    “可儿,”他从她身上滑下来,激动的将她抱进怀里,不断地去亲她,“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我什么都不追究了,什么都不怨你了。”可儿一把推开他。她满脸眼泪横流,冲着他气极了地嚷过去。“许桡阳,我不是你泄yu的工具,你有*想娶找谁就找谁。”

    她抹了一把脸,翻身坐起,冲着他拼劲力气喊了一嗓子。“我讨厌你,许桡阳。”喊完这嗓子,她从床上直跳下床,捡起地板上的衣服,要往身上穿。许桡阳快速从床上飞扑下去,及时捉住了她。扯掉她手里的衣服,他不管不顾将她拦腰重新抱到床上,重新牢牢裹住她。

    这回,她没有挣扎。她只是瞪着他,眼里什么温情都没有,往日那张温情脉脉的小脸这会儿坚硬的像块石头。“许桡阳。”她平定了自己的情绪,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迸出来。“你真的是爱我么?还是你根本爱的就是我的身体?我清楚地记得酒吧外面,你和张柏丽的那一幕,”她突然声嘶力竭,眼泪狂流地喊了一嗓子,“许桡阳,不是你嫌我脏,我也嫌你脏。”

    她这一嗓子把许桡阳慑住了。他发呆地瞅着她,慢慢脸变了颜色。她也瞅着他,也传染了他脸上的白。他们彼此瞪着。陡然间,她的眼泪软化了,噗噗地往下掉个不停。她注视着他的眼光更悲戚了,更苍凉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可是,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无法让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洗掉对不对?”

    “不,”他胆寒地把她的头抱过来,脸色更加白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失去了,就彻底失去了。他急促地喘息,一团混乱地说:“我不介意,即使你现在跟着他,我也不介意,只要你是爱我的,你心里有我,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会比以前更爱你,我绝不再动你一下。可儿,”

    他浑身发软地靠住她的头,附在她的耳边。他眼里的热气争着往上涌,他的声音紧张的发颤了。“你善良,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你发发慈悲,行行好,别再折磨我了,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么?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可儿,”他再喊,眼泪收不住了,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弥补以前的错,我保证,我会加倍小心地爱护你。”

    可儿窝在他的脸边,继续哭个不停,好久了,真的有好久没有过这样亲昵的姿势了。她手指发抖地抓着他的头发,眼泪流的更凶更猛。重新在一起么?真的能够重新在一起么?她的这一举动鼓舞了他,也振奋了他。他像被注了强心剂,像失心疯一样地去亲她。

    这次,她有了反应,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芥蒂,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可儿,”他激动得无以复加。“可儿,”他不断地亲她,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每喊一声,那份失而复得的狂喜就将他的神经攥上一下,痛上一次。他的嘴里叽里咕嘟地低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他不断地重复那三个字。

    她的心痛成了一团,她的思想意识都混沌了,她的意志都软化了。真的不该回来倚绿山庄,真的不该回来。几乎有片刻的时间,她恍惚地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快,没有那一次,他们恩爱如初,爱情的两端就只有他们两个。

    “我不会再追究你,以前的,现在的,”他哽了一下,去咬嘴唇,“我都不会追究。”他费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我不会再怪谭东城,你们,”他皱起眉头,每个字从嘴里吐出来都是扯着心的,“你们可以继续见面,我不会反对你们做朋友。”

    可儿止住了哭,她摸着他头发的手指硬在那了。她慢慢把头转给了许桡阳。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清晰和古怪。他停止了说话,与她对视着。他被她的眼神搞毛了,“相信我。”他说。

    “你真的可以不介意么?”她的表情冷静,声音清楚而干脆:“你不会的,许桡阳。如果在你之前,我跟过别人,可能你不会介意,可是,跟了你之后,我再跟别人,你不可能不介意。”

    她吸了一口气,心脏的地方隐隐作痛了。“不止你,我也介意。”她说,扬起睫毛去搜索他的眼睛。“其实不止你没有忘记那件事,我也没有忘记。每次,在床上,我的思想都不单纯,我每次都在想,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忘了这件事?你会不会想象我和谭东城在一起的镜头?一切都不单纯了,许桡阳。阴影已经存在,我们不可能拿个橡皮擦把它擦干净。”

    她的眼睛继续看着他,“其实发生那件事,我当时就想离开你了。可是,我舍不得,我那段时间真的舍不得你。我这次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你就饶过我吧!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她垂下睫毛,用手抓着他的胳膊,她的眼泪又冲破了阻隔,往外奔流。“放过我吧!许桡阳,我快疯了,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不会,”他惶恐地伏在她的身上,去掰她的脸,“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如果你爱我,我一定不会介意,我介意的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想法,只要你爱的是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追究。”她不停地摇头,摇头,摇得满脸的眼泪,“回不去了,许桡阳,真的回不去了。”

    “不,”许桡阳也摇头,“不,”他又强调了一句。他忽然大声嚷了起来,他眼里的那份惶恐,那份紧张,那份焦灼被镀上了一层近乎恼怒的血红色。他从她身上腾身而起,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他的脸色白中透青了,怒火在眉头开始旋转了。“宁可儿,”他急得心头大乱,“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低声下气过,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容忍这么好过,”

    他攥住她的两只胳膊,疯狂地去摇她,把她的头发摇乱了,把她的脸色摇得更加苍白了。他的气息像狂流般地从他的胸腔里不稳定地冲出来,“为了你,我不惜和家里人作对,为了你,我成了北京人的笑话,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容忍你和谭东城联系,是你一次次又一次无视我的警告,即使你对不起了我,我也没有怪你,我顶着绿帽子接纳了你,你呢?”

    他铁青着脸狂性大发地喊了一嗓子,眸子里射出的光又像受伤的野兽了。“你珍惜过么?”他越说越气,越说越恨,两只手像把钳子似的捏住她的脸,他的五官以扭曲的形式在她眼前放大。“为了你,我自尊面子都没有了。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想什么呢?”

    他忽然把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一只手狠狠地攥着她的后颈,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他恶狠狠地,目眦欲裂了,“我宁可一辈子带着这顶帽子,都不会让你从我身边逃开。你难受也罢,介意也罢,和我上床的时候,思想不单纯也罢,我都不准备放过你。”

    可儿目不转睛地瞅着他,一直瞅着。她没有被他吓住。她的脸色很苍白,神色很平静,太平静了。被他捏着下巴,嘴唇在他的手心里被他捏成了一个圆形,她动都没动,却有个极镇定极冷静的声音从她嘴角的地方轻轻飘了出来。“许桡阳,我不是只会割腕。除了割腕,吃药,卧轨,投河,跳楼,切腹,毁容,方法有太多了。”她的声音空洞得像从山谷冰窟里飘出来的,“许桡阳,你再接近我,我会让自己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

    许桡阳立即打了一个寒战,像被电击一样地放开了手。他脸上那狂暴的气息登时被摧了个干净。他近乎惊恐地去审视她。他们对视着,衡量着对方,估计着对方。立即,他衡量出了她不是说着玩的。

    他慌了,被吓住了。“可儿,”他心急火燎地去捧她的脸,脸上的颜色黑白不定了。“你别吓我,你千万别吓我,”他喃喃出语,找不着了方向。“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末了,他颓然崩溃了,浑身发软地把她的头抱过来,紧紧地抱着,撕心裂肺地痛声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能够这么决绝?”

    十分钟后,可儿穿好了衣服,许桡阳始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注视着她。他没穿衣服,只把那件三角裤穿上了身。初秋的凉气漫的一屋子都是,他皮肤的毛孔里都冒着冷风,后背上的冷汗一直团在那儿,不止后背,他的四肢都发冷了。但是,他无意于去盖被子,他忘记了找个东西来覆暖。他被她吓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温婉可人的小女子一件件地把衣服从里到外地穿好,穿的从容而绝情,连一点停留的间隙都没有。然后,她只扔下了那一句:“不要再找我了。”她的身影就像一只蝴蝶一样地飞出了门口,连头都没回。

    他模糊的意识里想跟着她的脚步声往楼下走,但是,那脚步声似乎从门口隐没就没了声音,不止脚步声,连客厅的门响声都没有。庭院里,那角门铁制插销的声音这会儿都安静的出奇。

    她真的就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小动物直接从窗口飞出去的。不,不是小动物,分明是一只白狐,一只可以蜕变成女人的狐狸,是他幼年时候救过的一只小狐狸,这会儿来报恩了。

    不,不是来报恩了,分明是来复仇的,将他所有的五脏六腑摧了彻底,搅得粉碎,就烟消云散,没了踪影。他慢慢把身子蜷过去,拉过一条被子,但是,他没有把它盖在身上,而是把它们统统塞到了身底下堵住了他心口的地方。痛,从来没有过的痛。他的眼泪像出闸的水一样狂泻而出,他哭的身子抽搐,哭的泣不成声。生平第一次,许桡阳体会出了什么是彻头彻尾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