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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我是打算去幽州府和锦州府开分店罢了。”林悦儿没有丝毫隐瞒。
对于沈家这三个孩子,她视如己出。
沈复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干娘可想好了由谁来接管青州府这边的产业呢?”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悦儿。
林悦儿望着沈复细长的眉眼,总感觉他似乎在等着自己挖坑一般。
“那倒没有。”她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而沈复看着林悦儿这般淡然的样子,心如猫爪一般。
林悦儿看着他抓着长袍袖子的手,似乎有些太紧,袖子都皱了。
“复儿可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说着,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让他坐下慢慢说。
沈复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局促的坐下。
“干娘,我......我不想去学堂了。”沈复有些犹豫不决,半天说出这句话来。
林悦儿闻言,眼里带着惊讶。
她万万没想到,沈复居然是来说这么一句话的,之前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怕是......
脑子都不用细想,林悦儿结合沈复说的前后几句话就明白过来。
这孩子,自己当真是不了解他。
林悦儿压下心里的诧异,脸上再无笑容,正色问道:“为何不去学堂?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才有的想法?亦或者说,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沈复本就机灵,一下子就感觉到林悦儿周身气息的变化。
这个人一本正色,那双本就灵气的眼睛,好似这一刻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沈复心中一紧,眼眸微垂:“干娘,我不喜欢去学堂,先生讲的那些,我早就会了。”说着,沈复忽的抬起头,看向林悦儿:“干娘,我想出来做事,帮干娘管理铺子。”这话,他是鼓气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林悦儿对他的说辞,没有否定,也没有答应。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在沈复以为,自己的说辞一定会被否定的时候。
林悦儿悠悠的开口道:“等会儿随我去找彬儿,我问过之后,再给你答复。”说着,林悦儿站起身来,惹得沈复赶忙起身,神色再一次局促起来。
她心中微微叹气,不觉想起面前这个孩子,也不过才十来岁。
虽说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半个大人,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出来做工了。
可是,自从她来沈家以后,她便想用自己的能力,给孩子们创造更多的学习空间。
如今,林悦儿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明白孩子们心里头的想法。
就好似,这原本被自己养得好好的小家伙,如同有一天露出反骨一般。
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林悦儿起身往双胞胎的房间走去,留下一脸纠结的沈复。
他伸出满是汗水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又将抓得褶皱的袖子抚平一些,这才赶忙跟上林悦儿的脚步。
林悦儿还未走近就听到房间里,沈文和沈武嬉笑的声音,还有沈少阳搞怪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沈复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等在门口。
他背上有些出汗,此时却没有心情顾忌其他了。
原本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想要帮林悦儿照料铺子的想法,这想法压在他心里许久了。
如今,他终于能够说出口了。
沈复感觉自己身心都轻松不少,只是,等待结果的时候,也让他揪心。
从前,沈复感觉,林悦儿很温和,对他们极好。
好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精。
不止如此,林悦儿也不会干涉他同沈彬二人继续抄书赚些外快的做法。
因为这般,所以沈复更加决定要早些说出这些话。
这阵子,他知道沈家买的几房下人都有事外出了,如今铺子的事情,都压在干娘一人的身上。
虽然干爹回来了,可是他同干爹生活了些年头,只知道干爹喜欢练武。
若是让干爹看着铺子,怕是不行的。
沈复打小就喜欢数字,对计算方面,有些冲劲。
他和沈彬不同,沈彬喜欢舞文弄墨,作诗看书等等。
而沈复从小就关心外面市场的行情,哪怕是去书斋,他也会听到不少人念叨生意方面的事情。
他听人津津乐道的提及那些做生意做买卖遇上的各种事情,心里不觉暗自记下。
这样的习惯,一直到林悦儿突然上吊之后,开了铺子,他才改了过来。
因为,沈复发现,干娘的能力,比之寻常的商户更加厉害。
就从林悦儿毫无所知的将算数教给孩子们以后,沈复心里更是热血沸腾。
没人知道他心里热衷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他心中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今天,他终于说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答案。
正想到这里,沈文沈武的房门打开,林悦儿神色淡然的走了出来。
眼睛看过去,见沈复站在门外,林悦儿对他淡笑:“走吧,我们去找彬儿。”
林悦儿说完,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沈复有些忐忑的跟在林悦儿身后。
干娘为何要去寻大哥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沈彬的院子,屋里还能看到烛火,林悦儿上前敲门。
“彬儿,你可歇下了?”林悦儿问话刚落,房门便打开了。
她看去屋里,屋里桌子上还放着打开的书,看来,他在是挑灯夜读了。
“干娘怎么来了?干娘进来坐。”说着,沈彬侧开身子让林悦儿进屋,又扫了沈复一眼。
沈复有些心虚的低头,赶忙进去。
“你们都坐吧!”林悦儿坐下,看着两个孩子拘谨的站在身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沈彬和沈复应声坐下,两人一本正经端坐着,仿佛要聆听林悦儿教诲一般。
林悦儿见此,觉得两个孩子老实得可爱。
轻声一笑,她开口问沈彬道:“彬儿说说,复儿在学堂功课如何?”
这话一出,沈彬微微愣神,就连一旁的沈复都抬眼看向林悦儿,两人眼里都有惊讶。
沈彬一息便恢复过来,开口正色回答:“二弟的功课不差,在学堂先生也称赞过,背书也极快。脑子最是灵活。”说着,沈彬不觉想起沈复算算数的那种速度,简直能在墨香书院排名第一了。
林悦儿闻言点点头:“你们先生可有提过让你们考试的打算?”
闻此,沈复快速答道:“先生提过,这个月十二,便是考试时间。”
林悦儿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都忘记问了。
心里不觉有些失落,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沈彬见此,连忙解释道:“先生说了作保,所以我和二弟便没将此事告知干娘。”这么一说,林悦儿方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