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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看着儿子娶媳妇,这几天高兴的很,连着好几天出去吃酒。景氏看他高兴,也没阻拦,只是让他多看着自己身体。
李萦每日都和母亲和新嫂嫂用膳。钱氏的世家嫡女的风范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她的一颦一笑,一颔首一抬头,皆是。李萦深刻明白,和她之间的差距,李萦能在别人面前装一时半会,久了就露马脚了。钱氏的规矩,是刻进她的骨子了。
这几天,也适应了。
钱氏则是对这个小姑子十分好奇。她可以清晰知道景氏和自己都是世家出来的嫡女,但是李萦,绝对是异类。从前没有生活在一块,并不觉得,只觉得这个小姑子不多话。现在,何止是不说话,还是挺难琢磨,你想不出来她的下一招是什么。
唯一的特别,可能就是喜欢吃。每日里,景氏身边的素姑净琢磨给她配什么食材,别人有的,她一定有,她有的,别人不一定有。钱氏知道,景氏表面上对这个女儿有些冷淡,但私下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真是要什么给她什么。
早上,钱氏给李部更衣,看着自己的丈夫高大挺拔,钱氏脸上又又些通红。
李部拿过一个黑漆雕花盒子,递给钱氏,道,“我昨日经过金铺,看着这个簪子很漂亮就买下了,给你。”双手递过盒子,“你看,喜欢不喜欢?”李部垂下头,看着妻子乌黑的发丝,感觉胸膛一阵灼热,小妻子害羞了。
他打开盒子,为妻子插上。
“谢谢”。
“你我本是夫妻,何必言谢。”李部环抱着妻子,真舍不得放手。“好了,我们差不多要去母亲那里用早膳了。”
钱氏才抬起头来,李部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
好半响,钱氏脸上的潮红才退去。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原本要问李部的话,“你妹妹是不是比较喜欢糕点之类的,你说我送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过去,她会喜欢吗?”
李部愣了好半响,他想起李萦刚到京城的那一段时日。他知道妹妹喜欢糕点,便买了新上市的栗子糕给她。李萦很喜欢,景氏知道之后很紧张,李萦那几天一直精神不好。事后,李部才知道,母亲一直给李萦用药。还是,悄悄用的药。
他只知道妹妹先天身子骨不好,但母亲这般十分令他狐疑。母亲的解释是她在用药来调养李萦的身子,但怕李萦心理有负担就一直没跟她说。
“如果你要送,可以,不过要先送同一份的给母亲。”李部温和的说。
钱氏颔首,先敬婆婆,有理。
李萦自然是不知道早上的这一出,安心地接下了新嫂嫂送的蝴蝶酥。
景氏收下时,看着食盒出神。
素姑劝慰道,“这蝴蝶酥不错,等会将军回来了,可得让他尝尝,他可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
景氏没有反对,任由素姑收拾。
至于喜欢吃甜食的李敢,此刻正在酒楼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正在和一故人相聚。
“都二十多年了,你这小子终于回来了。这不儿子都娶媳妇了,日子还真过得挺快的!”一身型剽悍的光膀子大汗如是说道,“来,这一碗庆祝你儿子成家!”说着就把一海碗的就干了。
“这一碗是庆祝你这老小子回来了!”紧接着第二碗。
“这一碗,是庆祝你我兄弟再次相聚!”三碗干到底,大汉子大喊一声,“痛快!”
光膀子汉子喝了三海碗,李敢回敬他三海碗。这一个汉字,是李敢当年的副将,黄旭,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在周大将军旗下,现在可还好?”
“周大将军是好将军,只不过我早就标榜是老成纪侯的人,他也没有重用。”
“如果我回来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兄弟,行啊!我不跟你,你还想让谁跟你!”说着,开玩笑似的一拳打在李敢的胸口上。
李敢坏笑,“这不,还有吴勇呢!”
“去你的,你把吴勇找回来啦!老小子,真有你一套。”说着,黄旭还想再来一拳,这次可被李敢挡住了。两人又是一通笑,又喝起来了!
直到街上黑漆漆的没有行人,李敢才踉踉跄跄回去,就要转角回到李府时,撞上了一人。
李敢身边跟着长随,倒是一下子将老爷扶起来了。
那一边却是一个人,早站起来了。
李敢的脑子有些混沌,定睛一看,怒火中烧,是田单。
人也清醒了,冷言冷语道,“黑灯瞎火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是想来打架!来啊,我们单挑!”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拳头向田单招呼去。
想要躲一个喝醉酒的人,不是难事。本来,田单一个侧身就可以躲避。但是,他没有,任由李敢的拳头往身上招呼。
只不过,李敢第一拳打在田单的下巴,第二拳打在胸口,第三拳打在腰间,李敢就住手了。
这一个不是李敢的本意,而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吴谦。吴谦是谁,当红的衡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被封为留侯,有“笑面虎”之称。因着衡阳公主的关系,京城里的人都给他三分薄面。能够在汉宣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妇人,第一个是王太后,第二个是衡阳公主,第三个才是骊姬。不过,他还是公孙季的亲舅舅。
“这是怎么了,两位大人都喝醉了吧!”吴谦笑着打哈哈,一边命人将田单扶进马车。
他怎么在这,他们两就这么凑巧,李敢第一个不信。
“田将军,李将军,幸会幸会,有空都来我着喝杯小酒消遣消遣,包你们解愁忘忧。我家的酒在京城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吴谦自大狂妄说道,他有狂妄的本钱。那些酒都是皇上赐的。
李敢整理一下仪容,道,“多谢留侯的美意,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也不等他答应与否,就走了。
吴谦摇着扇子,狂傲说到,“真有骨气!”跟以前一个样,他就没变个。李敢还是那个李敢,田单已经不是那个田单。
“多谢!”田单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下来,只留下这一句就不见人影了。
吴谦继续摇着扇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嘴角一扬。
田单手里的香囊早就被汗打湿,他小心翼翼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是用红绳绑好的一小撮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