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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旭,贝京市作协副主席,人民日报主编。
从上次和几个老伙计联名为一个叫做余白的小伙子发声后,钱德旭的这段日子过的还算舒心,因为他觉得华夏文坛还是有未来可言的。因为他早就厌烦了,无休无止的开会,并且商讨那些被时代所抛弃的文学事宜。
但他身在要职,却又无法回避。
两者交叉,恐怕只有余白这种充满斗志和激情的新晋作者才会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报社的生活日复一日,钱德旭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并且也在竭力的做好这份工作。
将一天的事情处理完,他很想快点回家,因为今天约了几个老友一起喝茶下棋。
只是刚把东西收拾好,办公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这个时间,按道理来说是报社最忙的,因为要归纳总结一天的工作,而且还要将第二天需要做的事情进行一个准备,更甚至有的人还要将第二天需要做的稿件进行审核,所以他很纳闷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进来。”说完,钱德旭就坐回了位子上。
打开门,他竟然看到了收发室的葛大爷,这让钱德旭大感意外的同时也很是疑惑。
“老哥您这是……”
葛大爷比钱德旭还要长一辈,他原先在报社就是骨干,后来退休之后不想在家赋闲,就在报社某了个收发室的工作。
“钱主编,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过来跟你唠两句。”
“这……”
一时间,钱德旭更加迷惑了,葛大爷虽然为人随和,人缘好,可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更没有说特意交好谁,他做这份工作完全是处于对报社的喜爱。
尽管钱德旭很不理解,可葛大爷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老钱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大事儿?”
钱德旭想了一会儿,随即摇摇头,“没什么大事,民众安康,国家兴盛,老哥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要有事儿您就直说,您可是咱们报社的老功臣了。”
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因为在钱德旭看来,葛大爷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这来。
所以就出言点破,说实话,像葛大爷这种,如果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还真就帮着办了,谁没一两件求人的事情。
可葛大爷仍旧不慌不忙,一边叹气一边从上衣胸前的兜里掏出来一封被他折叠的工工整整的稿子。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到了钱德旭的面前。
“虽然我年纪大了,二十多年没出过贝京城,可这世道我清楚一直都在变,就现在那些高楼大厦,我看着都担心,要是哪天塌了,出了事儿,得多少人受罪。”葛大爷词不达意的说完,又扬了扬头看向那稿子,“这稿子也不知道是谁拿来的,就丢在报社门口的桌上,不过还好被我发现,里面写的东西,我觉得对你应该有用,你也看看,操操心,能帮的就帮下。”
当他看到钱德旭点头把稿子打开,开始看之后,这才起身背着手晃晃悠悠的离开。
“人老了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受罪,听不得别人诉苦,余白这孩子……挺好的。”
尽管钱德旭把稿子拿在手里,可说实话他却还没有看一个字,只不过当葛大爷临走前提到余白的时候,他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余白?余白怎么了!
随即也不管其他,快速的翻开稿子,看了起来。
“文学已死,有事烧纸!作者,余白。”
本来准备拿水杯喝水的钱德旭,突然间因为这四个字愣在了那,接着拿水杯的那只手抽回,就这样两只手拿着稿子异常专注的看了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但看完之后,他却眉头紧皱。
过了好大会让,就这样注视着手中的稿子,也不知是叹气,还是激动总之说了这么一句话。
“余白……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
先且不论钱德旭的抽搐和惆怅,因为近段时间生活过的相当舒适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曹前尘。
自从归来长衫市,即便是他大刀阔斧的整顿合并,可是他始终心里都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就是汪潭生。
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让他一无所有,让他背井离乡。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人拉下马。
结果呢?
结果是他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相当漂亮,滴水不漏,更可以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可有句话说的好,斩草须除根。
余白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竟然一口拒绝了自己的招揽,不仅拒绝,而且他还得到消息称,他竟然想要曝光自己,可笑至极!
得到这个消息后,曹前尘,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整个沪南省,整个华夏,这个叫做余白的人,就在无立锥之地。而这,就是曹前尘这些年所做的努力,给他的回报,人脉他有,朋友他有,一个余白而已,不跟我合作,就让你尝下自己种的苦果。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仅仅是一天,曹前尘就收到了十几道电话,是老子全国各大报社的。
都说余白自不量力的写了一份稿子,想要让他们刊登出版。
被这些人邀功的人说出来,除了让曹前尘感谢他们的所作之外,自然是还要再嘲笑一番余白的不自量力。
尽管余白是被动的做了这些,可在他们眼里,没有差别。
而曹前尘,仍旧过着他滋滋润润的生活,想着坐拥华夏出版界的美梦。
……
第一次求见未果,浦梨子在宾馆内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日盯着黑眼圈早早的就又来到了人民日报社。
在他看来,余白已经失望而走,所以他一定不能也跟着一同走掉。
这次刚进到报社内,运气很好,没有人阻拦,可是却被一个笑眯眯的老头招手叫了过去。
“是叫我吗?”浦梨子走上前,指着自己问了句。
“门口又没其他人,当然是叫你。”说完,老头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陌生人,到像是看一个十分欣赏的后生,“昨天那封稿子是你拿来的吧?”
“稿子?什么……”刚想问是什么稿子的时候,浦梨子就想起来他做吧余白写的稿子留下来的事情,现在听到报社内有人提及,自然是兴奋不已,“对对对,我是留了一份稿子在这儿。”
“哈哈,那就没错,余白说实话,我这么大岁数,能再看到有人说那些话……不错,不错。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小的多,你多大了……二十?”
虽然浦梨子很高兴,余白的稿子被人阅读并且被欣赏,可是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认错了人,因为真正的作者余白并没有过来。
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不是余白。”
“什么你不是余白?”老人显得有些诧异,“稿子都是你拿了的,你怎么不是呢?那余白他在哪……”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交流的时候,刚刚赶到报社来上班的钱德旭却是一怔。
“余白来了?”
说起来钱德旭自从昨日看到那篇余白写的“文学已死”后,不仅没有去跟老友喝茶下棋,甚至连昨天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他翻来覆去的想着余白和他那篇稿子。
身为人民日报的主编,他见过太多这样那样的文稿,却还从来没有一过一篇文稿能让他到达如此地步。
说文学,说现象,说过去,说将来。
总之,这短短的一篇文稿中,有太多让钱德旭感同身受的东西。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诸多烦恼,因为他不清楚余白将这份稿子送过来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指正?可自己能指正什么。让自己帮他发表?这就有些为难,因为他完全能预料到,这篇文稿所蕴含的能量,更能想象得到,一旦发出,会引发怎样的争论。
所以,他犹豫不定,踌躇不前。
可自己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想着今天回报社问问葛大爷,送稿子的余白在哪,自己也好找他面谈。
带着个想法,钱德旭比往常都要来的早,可刚一进报社大门,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等到他快步走到近前,根本没有看到余白的身影,这才又出声问道。
“葛大爷,余白他人呢?”
钱德旭问的着急,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浦梨子的存在。
而葛大爷还从没见过如此急迫的钱德旭,当即指了指面前的浦梨子。
“问他吧,我也正找余白呢。”
之后,钱德旭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浦梨子,这位风尘仆仆,脸色疲惫,但却态度恭谦的人。
“余白没跟你一起来?”
浦梨子此刻有些捉摸不定,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情况,不清楚这位大爷是谁,更不清楚眼前亟不可待的人是谁。
“小伙子,别傻愣着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民日报主编,有什么事儿,跟他说,准没错。”
葛大爷的话惊醒了浦梨子,一时间,被十几家媒体退稿,余白被封杀,这几天的煎熬一瞬间因为钱德旭的对余白的看重而烟消云散,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次贝京市他是来对了。
当即神色动容的对着钱德旭如此说道。
“余白……余白他被封杀了,我是专程从长衫市过来找您的,希望你能帮帮他。”
放佛是感受到了面前浦梨子的不易,钱德旭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引着他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没事,都会好起来的,跟我来,咱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