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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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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也算是一道风景线吧。

    不过这种情况相信再过一年,应该是看不到了。因为从七九年开始,老三届的毕业生们就不允许参加高考了。其实今年高考虽说放宽了政/治/面/貌这一项,允许那些个带着黑/五/类标签的娃上大学,可在年龄上也做了具体限制。

    在一群领着大包小包的准大学生里,赵清茹这个只背一个斜挎包,拎着个小行李的家伙,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自从去年恢复高考后,第一年也就是七七届只录取了不到三十万人,而半年后的七八届也只有四十万人而已。看似人不少,其实录取比率并不高,甚至连一成的份额都没有。这跟几十年后大半人能接受高等教育截然不同。

    当然,这会儿上大学可是一件非常非常荣耀的事儿。不仅仅意味着毕业后包分配,能有个相对安稳的饭碗。最关键的一点,这会儿上大学是免费的,非但免费不说,每个月还有饭票补助。

    也难怪,经过过去那十年的折腾,国家需要建设,到处需要人,而且还是各个领域的人才,光靠过去靠推荐获得上大学的机会培养出来的那些人,哪里够。

    赵清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见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还能从这一张张朴实的脸上看到希望,是对未来的期望。想到前几日在唐越宋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位老先生,赵清茹也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当那改革的春风从南吹到北后,是否还能保持着这份朴实的幸福笑容。

    不记得谁曾说过,这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改革开放,确实让古老的华夏大陆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开始腾飞。短短的三十年,GDP平均增长接近10%,可以说一下子缩短了同西方强国的距离。

    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确实不小。以子孙后代所拥有的各种资源为代价,而且人心也变坏了不少,公信力也缺失了……

    赵清茹不知道这个时代多了一个她,再来一次是不是会有点点不同。可当她从唐越宋那里知道,那位老先生,那位几经起落也没被打到的巨人想见她时,还是前后纠结了好些日子。

    人贵自知,赵清茹从来都知道自己那性子再如何糟糕,自从嫁给了自家夫君方原后,也改了不少。更何况在自家夫君的宠溺下,她真的只想做个小女人,关键时刻只怕也是挑不起什么大梁来的。不过若是能让未来的那个自己能生活在一片更好的环境下,没有雾霾,没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食品安全,或许可以试着尽自己的一份力,改变一下。

    所以那天见到那位老先生后,赵清茹还是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即便知道这般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会将自己置身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赵清茹还是有些任性地决定搏一把。其实,即便赵清茹不说出来,她也早早地被自家大哥赵清山给漏了底。没办法,谁让赵清山是那个唐越宋的铁杆粉丝来着。

    所以说,什么事儿都怕有个内奸。

    因为这次还算愉快的见面,本就在那位老先生那儿挂了号的赵清茹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为了某秘密特殊部队的成员。身份除了唐越宋跟那位老先生知道外,暂无其他人。因为这个特殊身份,多了个不高也不低的军衔,暂享受副团级待遇。

    比较让人介意的是,身后更多了个美其名曰保护安全的保镖,听着唐越宋的意思,若没特殊情况,这辈子都得在人眼皮子底下活动,出国扫货什么的基本就别想了。

    这待遇,也就赵家老爷子那一级别的,才能享受的到。

    当赵清茹从那位老先生那儿知道还有这些限制后,原以为自己会后悔,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虽然已经知道了未来没什么机会出国玩,赵清茹反而对学其他语言来了兴趣。所以当她从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那个报名点报上了名,拿到了班级号、宿舍号这些后,顺道又跟隔壁其他外语专业的学长学姐套了会儿近乎。

    其实大一新生上的大多数是像马列毛概之类的公共课,当然专业课也有,但并不多。也就是说,外国语学院几个外语专业,大一时很多课程都是重合在一块,上的大课。英语毕竟是世界通用语言,所以英语专业有两个班级。赵清茹凭借着英语满分,其他分数也不低,总分471分被分配在了一班。

    至于寝室,赵清茹运气不算太好,分配在了三楼,315寝室。不比双号寝室,能晒到太阳。其实也不算太糟糕,最起码不是最里面靠近公共洗漱间卫生间。据说最里面的319寝室不是一般的阴暗潮湿。对门320室虽说也能晒到点儿阳光,不过因为隔壁那栋教学楼遮挡了一下,每天所能晒到的阳光时间其实并不多。

    赵清茹拎着小行李包一路慢悠悠地爬到三楼,找到315室,寝室门正巧半开着,有人已经先到了。赵清茹选择二十八号这一天到燕京大学报名,正好是开始报名的第三天。原以为这个时间点不算早也不算太晚,却不想还是低估了这个时期普通老百姓对能上大学的热忱。所以赵清茹到寝室时,八人间的寝室已经到了五个人。

    寝室有点点小,开门进去后,两边各靠墙放着了两张上下铺,一排可以睡四个人。左侧床铺正对着的是个四四方方的大柜子,有八个格子,暗棕色,可以上锁,应该是给大家放零碎物品的。门背后有个一米多高的三角架子,是用来放脸盆等物的。除此之外,两边床铺间还摆放着三张课桌,四把四方凳子。

    寝室就那么大点地方,虽说课桌跟凳子明显配置不齐,想来也是因为实在没太多多余的空位。在赵清茹看来,这条件不是一般的简陋,行李什么的只能塞床底下了。

    赵清茹到时,因为晚了点,所以靠窗的俩上下铺已经有了人。除此之外,右边那个上铺也有了人。可供选择的,除了那个下铺外,便是左手边那个上下铺。左手边那个位置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位置,门一推开,第一眼便瞧见了。

    赵清茹侧过头看了一眼右侧那个下铺,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下铺什么的,尤其面前这个比较靠外面,没有桌子遮挡的两个下铺,在寝室里的方凳子本就不够坐时,只怕平日里被人坐的概率太高了。

    因为赵清茹的出现,原本五个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315寝室,有了片刻的安静。赵清茹进寝室前也只是先敲了一下门,进寝室后朝着屋里的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便自顾自地环顾起了寝室里的格局。

    “上午好,我叫赵清汝。”

    稍稍考虑了一下,赵清茹将自己手里所拎的小行李包放在了唯一仅剩下的那个上铺上,随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俺怎么感觉来了个不太好相处的。”率先开口说话的女生姓刘,单名一个巧,瞧着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着这个时期常见的齐耳短发。

    正在自己床边整理床铺的冯玉珍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边框眼镜,却没吭声。另外三个也彼此对视了几眼,在没确定未来四年的室友怎样的性子前,非常默契地保持了缄默。

    毕竟因为过去十年的瞎折腾,恢复高考后前两年招收的大学生里,绝大多数年纪都不小了。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曾上山下乡当过知青,要不然就已经踏入社会赚钱养家,甚至结婚生子了。

    这会儿的人虽说淳朴些,可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却也不是未来几十年后,那些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家里的长辈宠坏了的,涉世未深的小太阳们。

    就在诸位室友沉默的间隙,赵清茹去而复返,这次回到寝室,手里就多了个超级大,瞧着至少也得有一米多长半米多宽,半人多高的大行李包。

    其实类似的大行李包,在未来几十年后新生报到时,还是挺常见的。那时的大学不似现在这般,被褥什么的都得自己准备。多数学校还是会统一发一个带学校标识的大行李包。里面一般有薄厚棉花被各一条,按着床铺尺寸量身定做的垫被一床,俩枕头芯子,床上四件套带枕巾两套,外带草席一张。

    质量价钱如何姑且不说,寝室里至少看起来统一整齐了不少,而且也能避免个别学生将带着虱子、跳蚤的被褥来寝室。

    赵清茹这个大行李包显然吓到了她的五位室友。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赵清茹,竟然力气不小,还真真验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俺帮你……”

    “谢谢了,不过不用!”赵清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想要搭把手的刘巧伸过来的手。开玩笑啊,大行李包里也就是看着鼓鼓囊囊的,实际上轻的很。若是让人接手了,岂不是又要露馅儿了。

    赵清茹将大行李包放在了自己选好的床铺下面的那个铺子上,随后拉开了拉链,从里面翻出两个脸盆以及一块半新的毛巾。将其中一个脸盆放到门背后的三角架子上后,拿着另外一个脸盆跟毛巾又走了出去。

    同样留着齐耳短发的娄飞见赵清茹去洗漱间那儿打水了,便赶忙走到了那个大行李包里,探着头瞄了两眼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声:“哇,东西那么多,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虽然距离上一次上大学住寝室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了,但赵清茹动手能力想来不弱。将木板床连着不锈钢架子来来回回擦拭三遍,确定一尘不染后,铺上了草席,随后是厚厚两层棉花床垫,床垫上才是竹席。

    赵清茹的动作很是利索,没一会儿功夫便收拾好了床铺,不仅挂上了天蓝色的蚊帐不说,蚊帐外还多挂了一块白底小碎花的遮帘布。瞧着遮帘布那花色,好像还跟寝室里,那个扎着俩辫子的女生所穿的连衣裙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蓝色的,而女生那新做的连衣裙是红色的。

    收拾好床铺后,赵清茹又将跟床铺号对应的柜子擦拭干净,将已经腾空的大行李包折叠好后,塞了进去。牙膏牙刷这些洗漱用具直接放在脸盆里,小的那个行李包则放在了床铺最下面。

    前一世时,赵清茹大一新生时也曾住过一学年的八人寝室。只不过那时八人寝室只住七个人,剩下一个床铺,则是给学生放行李。一个床铺的空位其实根本就不够放行李的,更何况是现在这般八人床都住满。

    “赵……清汝是吧,俺瞧着你好像没带啥衣服。”刘巧见赵清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便又过来主动跟赵清茹打招呼。

    “我爷爷就住在燕京。所以大部分的衣服还在家里没拿过来。”

    “怪不得。对了,俺叫刘巧,家在东三省。今年二十三,刚过的生日。清汝你几岁?瞧着你应该比俺小。”

    “十七。”

    “看来清汝你年纪最小了。”娄飞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微笑道,“娄飞,比你大两岁,今年十九了,来自川都。”

    “杨洁,二十,江城人。”

    “看来是我的年纪最大,叫金卫红,今年二十五了。”

    “钱沂南,二十一。我家也在燕京!”

    赵清茹将头转向寝室里另外四个人。别看赵清茹方才一直没啃声,忙着整理床铺,却也趁着间隙偷偷观察了一下寝室里未来的几位室友。这会儿听她们简单的介绍自己,自然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个叫来自东三省的刘巧,性子偏向热情,有点点自来熟,初始印象还不错。睡在右手边靠窗下铺位置,那个戴着眼镜,叫娄飞的女生嘴角微翘,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