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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欧阳锦,实在搞不明白,明明那么好的气氛,他为何要揭桂耀明的伤疤?
他们那么亲近的关系,他这个侄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如何熬过来的吗?
我们面前这位中年男人,遭受了身心双重折磨,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真的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欧阳锦又喝一口酒,继续问:“舅舅,你真的不打算搬回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吗?我爸妈说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老家。毕竟你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臣熙不管你,你还有我。你呢,放放心心把我当亲儿子一样。”
桂耀明缓缓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的侄子,叹息了一声:“欧阳,我……我不能给你增加负担。我在县城一切都好好的,不用你们担心。要是……要是有可能,安排我跟臣熙见一面。”
他始终还是放不下。
欧阳锦点点头,有些不忍心:“舅舅,我知道你有委屈。”
桂耀明凄凉一笑:“我纵使有满腹委屈,也得咽下去啊,谁让我也有错呢?如今商晓翾倒是和阿生倒是双宿双飞,大家渐渐忘记了他们做过什么,只会说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可是活着的人呢,得承受世人的指责,还有良心上的不安。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脸在我面前晃啊晃,商晓翾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对她,阿生拿刀子要杀我……”
我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世界最残忍的事情,无非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一个人去直面他内心那些黑暗的过去。
我正要开口,欧阳锦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安静。
然后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在桂耀明肩膀上安抚着:“舅舅,没事的,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
他像是循循善诱的师长,正在跟不小心犯了错的学生讲人生的大道理,而奇迹般的,面前这位学生竟然还真的开了口。
其实,要一个长辈尤其是名望一直站在顶峰的长辈,向两个晚辈诉说自己内心一些黑暗的秘密,确实很难。
但是,桂耀明做到了。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以为也就是最近这一年的事情,谁知道随着他的讲述,我才明白,原来竟然那么多年了。
当年他跟商晓翾的结合,被认为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那时候他还是民政局里面的副科长,而她虽然是私生女,但是从小生长于优越的大家庭,也算是大家闺秀。
听我爸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盖寅伯和商如莹是看不上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桂耀明的。他们给商晓翾谈的是商业联姻,可是商晓翾一意孤行,非要跟桂耀明在一起。而桂耀明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争口气,也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很快就得到领导的赏识。
那时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吧?
桂耀明从政,商晓翾从商,她为了他,从家庭主妇变成了商界女强人,他为了她,一步步稳扎稳打坐到了那个位置。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也许是他的应酬多了,也许是她认识的优秀的会体贴她的男人多了,也许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们从一对人人羡慕的伉俪,变成了貌合神离的夫妻。
桂耀明坐在那里,身形消瘦,目光迷离:“有一次,我出差去北京,提前一天回来,打开门就看见玄关处有一双明显不属于我的男式皮鞋,而家里的佣人看见我,吓得不成样子。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有鬼,我冲到楼上卧室,门没有关紧,我玩到了那无耻肮脏的一幕……”
欧阳锦攥紧了拳头:“后来呢?”
“后来……”桂耀明给自己倒一杯酒,喝一大口,缓缓道,“我折返到楼下厨房,拎了把菜刀就要冲进去。被佣人的呼喊声惊醒的两个人非但没有害怕没有悔意,竟然还对我……还对我……”
嘭一声,桂耀明硬生生捏碎了酒杯:“他们明目张胆告诉我,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商晓翾穿着蕾丝睡裙,靠在阿生怀里,而阿生靠在床头吸烟,最讽刺的是,就在床头上方,是我跟商晓翾的结婚照。你们知道那有多讽刺多屈辱吗,阿生的五六个保镖冲上来就打我……然后,他们把我软禁起来,逼着我把好几个巨大的政府工程给他们做……”
桂耀明满手的血,我吓得叫起来,扯了纸巾要给他擦。
他摆摆手:“我提出来离婚,商晓翾给我戴绿帽,我怎么能容忍,就算打死我,我也要离婚。可是她不同意,她不跟我离婚,却还要跟阿生在一起。那时候,阿生已经深得狄修仁的新人,整个盖氏,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一开始我根本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盖氏在他们手里,李牧隐家的公司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想要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空盖氏,然后成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为了逼我就范,商晓翾还把李牧子牵扯进来……那晚我喝多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发誓,你们相信我……”
欧阳锦一边帮桂耀明擦手上的血迹,一边点头:“我们肯定是相信你的……舅舅,商晓翾和阿生死了,现在盖氏回到盖聂受伤,李牧隐也拿回了他父母的公司,你可以放心了。”
“我怎么放心,臣熙现在还水深火热,我放心不了。”
欧阳锦点头:“我知道,我来安排你们父子见面。”
说了那些之后桂耀明看起来舒畅了不少,我也才明白欧阳锦的良苦用心。
桂耀明独自一人生活在县城,他要是不把内心深处的恐惧说出来,总有一天他得把自己逼疯。
那顿饭吃的还算愉快,最后桂耀明喝醉了,欧阳锦搀扶着他上车。
“忆忆……”
我走过去,弯腰看着面红耳赤坐在那里的人。
他双眼猩红,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忆忆,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和老太太……”
“桂伯父,你别这么说,都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会怪你的。”
欧阳锦关上门,走到我身边:“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看了看手表,摇摇头:“不用,盖聂马上就来了,你快送桂伯父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就那么看着我。
“老婆……”
而就在此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身,逆着光的缘故,盖聂站在那里,好像长了翅膀的天使。
我笑意盈盈走过去很自然窝在他怀里,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额头上亲一口:“等了很久,嗯?”
我摇摇头:“没有,正好吃完饭,你吃了吗?”
他笑起来:“没吃,回家你给我做好吃的。”
他揽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跟欧阳锦握手:“欧阳先生,好久不见。”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欧阳锦就走了。
盖聂牵着我上车,帮我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的声音淡淡响起来:“舅舅和碧尧明早最早的班机,你跟我一起去接机。”
我点点头:“是不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盖聂抬起头看我,看了几秒他揉了揉我的刘海:“哎呀,我老婆这么聪明,怎么办啊?”
我捶他一拳:“说实话,这一切是不是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巴不得碧尧早日回来,你好把赤羽门原封不动还回去。”
盖聂点点头,顿了顿:“是啊,一个你就足够我忙的了,那还有时间去管别人家的事情?”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转换话题:“不是才两点,你下午不上班?”
他理直气壮的:“昨晚把你折磨得够呛,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怎么都是他挖好的坑,我简直避无可避,索性也就不逃避,跟他商量:“咱们可不可以这样,每周二四六休息……那个,我们都不是铁打的,书上说了,纵欲过度不好。”
他低低笑起来,呼吸滑过我的脸:“盖太太这是在担心为夫的身体?那正好,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车上做过,我得身体力行向盖太太证明,你老公的身体到底有多棒。”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毕竟光天化日的,他到底没那个胆子。
谁知道我还是低估这家伙的胆量了,这世界就没有他不敢的事情,反正他的豪车贴了膜,外面的人又看不到,反正他就是觉得在车上挺刺激的。
只是可怜了我的新裙子,才穿了一个早上啊,就这么报废了。
结束的时候我简直瘫软得像烂泥似的趴在盖聂身上,他抽了纸巾帮我擦拭,却并没有出来,只是摩挲着我的后背问我:“盖太太,还怀疑你老公的战斗力么?”
话音刚落,他就使坏似的研磨了两下,我尖叫起来,捶打着他的肩膀。
这厮是铁打的么,他完全不知道累的么?
回到家已经是四点多,明明中午饭吃得挺多,而且也不是饭点,但我就是觉得饿,却又不想动,就吊着盖聂的脖子,撒娇要他去做吃的。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给我看,然后卷起袖子进厨房去了。
都是狗血的言情剧,我向来不爱看,很快就昏昏入睡的。
盖聂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没想到我睡了那么久,我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捏了捏我的脸:“最近能吃能睡的,我是养老婆还是养小猪?”
我吊着他的脖子撒娇:“老公,等你把赤羽门还回去之后,咱们出去旅游吧?”
他点点头:“嗯,想去哪里?”
我不知为何突然起了恶作剧之心,点了点他的胸口:“嗯,去你这里。”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抓住我的手一路往下,到了某个点,他使劲摁了摁:“唔,想不想去这里?”
他完全是一脸好学生的模样,我嘻嘻笑起来,在他唇上亲一口,坏笑道:“好啊,晚上试试。”
他跟我额头相抵:“盖太太这是要玩女上、位么?”
我点点头:“未尝不可,怎么,盖先生不喜欢?”
“喜欢。”他咬住我的唇,含糊不清道,“我怎么会不喜欢,天知道我有多喜欢。”
吃饭的时候接到康城精神病医院的电话,是院长亲自给我来的电话,问我能不能抽时间过去一趟。
我下意识就以为是小花出什么事了,想来我也有小半年没去看她了,惠爱医院那档子事情还没有出来前,我去看她。
当时她突然病发,抢救了八个小时才醒过来。以前我每个月去看她一次,她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是认识我的,有时候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
可是自从那次发病后,她彻底陷入混乱,谁都不记得了。
后来我又去看过她一次,看见我她就疯了似的撕烂自己的衣服,然后用头去撞墙,三个护士都拉不住。
从那以后,院长就不许我再去了,怕我刺激到她。
院长并没有明确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只是说见面细聊,我们约定明天下午在办公室见面。
挂了电话我就心情挺郁闷的,盖聂并不是太清楚我和小花之间的故事,但是他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
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该是多么可怜,小花一个人在精神病院,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家里出了那样的变故以后,班上的同学都唯恐避之不及,也就我家的人对她好,所以她其实是很依赖我的。
但是她前段时间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我说完,盖聂唔了一声:“确实应该去,等去机场接完舅舅和碧尧,我陪你过去。”
“如果小花的情况确实不好,我们跟院长商量,看能不能把她送出国去治疗。”
“好,我来安排。”
“老公,你对我真好哦。”
盖聂坏笑起来:“别忘记你的女上、位。”
吃晚东西也没事可干,我们俩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财经新闻报道,盖氏和舒朗集团合作开发的东南亚某海港已经进入尾声,舒朗和盖寅仲携手前去视察。
我觉得无趣,换了娱乐频道,都是那几张熟悉的老面孔。
我叹口气,自从巩音殊消失后,这娱乐圈好像一下子安静了好多,都有点不习惯呢。
华灯初上的时候,盖聂问我要不要看电影。
别墅顶楼有专门的放映室,那设备堪比豪华电影院,自从搬进来后,我一直都想着要去试一试的,只是一直没机会。
如今他这么提议,我自然是乐意奉陪,看电影总比看狗血的言情剧实在。
我光顾着高兴,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眼底那老狐狸般的精光一闪而过。
不得不承认盖聂是有先见之明的,放映室里的沙发舒服得我直叹气,躺在上面就不想起来。
盖聂弄好一切之后,走过来爬上沙发抱着我,一只手在我后背摩挲着。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他放的是什么,只是当一般的电影看。
可是当莎朗斯通饰演的女主角和道格拉斯饰演的男主角在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电影了。
而同一时间,一只手从我的后背绕到我的锁骨,再往下,握住一处。
“盖聂……”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我的尖叫结束,突然发现我们现在的姿势好奇妙。
他双手枕在脑后,而我正骑坐在他身上。
放映室里灯光昏暗,横生一种暧昧,而大屏幕上,男主正发出奇怪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盖聂的声音带着诱哄带着安抚:“别紧张,盖太太一定可以让为夫很舒服的。”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一次又一次濒临窒息,又被这个人救活。
一次又一次随着翻天的波浪起伏,一次又一次大喊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怀里。
折腾到半夜,被人抱着回卧室洗漱。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我几乎是身子一沾着床单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叫醒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拆开了几十次。
看我并没有起床的迹象,盖聂就用他特殊且变态的方式叫我起床。
我自然是受不了的,他永远精力旺盛,小女子怎么比。
到了浴室他把牙刷递给我,我闭着眼歪歪倒倒靠在他身上,他笑了笑,叹息一声,接过牙刷:“盖太太张嘴……”
浴室,整整半个小时,卧室里和衣帽间都是这样的声音。
“盖太太抬手……嗯,我们要穿内衣了哟。”
“盖太太闭眼……嗯,我们要画眉了哟。”
“盖太太抬腿……嗯,我们要出门了哟。”
上了车我继续睡,梁鸥把早就准备好的报纸递过来,对着盖聂汇报:“新加坡那边已经调查清楚,碧尧小姐当年确实失忆过,这里是她的就诊记录和催眠记录。”
盖聂翻了翻报纸就丢在一边,我却来了兴趣,直起身子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雷凌真是给面子,康城几乎全部的非官方报纸,都大张旗鼓地把刀爷和十三二十多年的女儿相认,作为今天的头版头条。
我翻着,就听见盖聂问:“当年那场火灾,原因查明了吗?”
梁鸥点点头:“查了当年的记录,也问了当时住在那附近的居民,说是老小区,线路老化引起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公子您是在怀疑什么?”
盖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就是想置碧尧于死地。”
“这个我还会去查。另外,公子,谷灵集团总裁办给我们发过来信函,谷昭华邀请您见面。”
盖内轻笑:“没想到他动作倒挺快。先别回复,刀爷要是知道我跟谷昭华私下接触,一定会以为我想私吞赤羽门。”
梁鸥有点为难:“这恐怕不好办,公子,谷昭华那边好像很着急。”
盖聂揽着我:“让他着急去,我们没必要蹚浑水。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鸥点头:“一切都准备就绪。”
盖聂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我继续看报纸,看了一会儿,报纸被人抽走,某人老大不爽:“看来盖太太认为报纸比为夫好看?”
我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全世界你最好看。”
前面的梁鸥也笑起来。
我早就想过刀爷和碧尧回来的场面会很庞大,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庞大到这种地步,机场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赤羽门的人包围了。
我简直好奇得要死,刀爷或者盖聂是如何做到的,航空公司的领导没来找麻烦么,警察没来干涉么,乘客没投诉么?
大老远就看见令怀远带着令怀诗站在最前面,而令怀远的助手阿俊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骨肉亲情,大爱无疆”,搞得跟锦旗似的。
而刀爷的大儿子令怀易,带着老婆孩子站在一边。
明明是一家三兄妹,但是偏偏这三人身上一点看不出来哪里像,反而像是三哥陌生人。
见了我们令怀远微笑着打招呼,我也大哥二哥嫂子叫了一圈,到令怀诗的时候,我笑眯眯的:“表妹,好久不见。”
她一下子变了脸色:“谁是你表妹?”
我尴尬地看着盖聂,有点受了惊吓:“我是不是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盖聂还未开口,令怀远就道:“阿诗,你有没有礼貌。小江好歹是你表嫂,你什么态度?”
这时候我怎么也要装深明大义的:“二哥没事,阿诗没有恶意的。”
盖聂面上含笑,揽紧了我,指着令怀诗:“要不是今天是碧尧姐回来的大喜日子,我非得打死你这个没礼貌的臭丫头。否则,你完全不知道,惹了我的人,会死得多惨烈。”
我当时并不知道盖聂这句话除了帮我出口气,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在里面。
令怀诗自古以来都是忌惮盖聂的,闻言她缩了缩:“那就让你的人别来惹我。”
以前看香港电影,最期待的就是看到黑社会大哥出场的时候。
那绝对是黑西装加米色风衣加帽子再外加墨镜,反正就往怎么神秘怎么弄那个方向去就对了。
而大哥走路的时候,风衣的后摆是要飘起来的,飘逸之中自带一种别人没有的凌厉。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香港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只不过这一次,大哥身边,有了漂亮的女儿。
这一次赤羽门是谢绝媒体采访的,所以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在候机厅那里就全被挡在了门外。
刀爷也算大手笔,给每个到场的记者派了八千八百八十块的红包。
碧尧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四十多岁的人了,依旧漂亮得如同闪闪发光的珍珠。
我不得不承认上帝的不公,有的人真的是自带光环的。
刀爷牵着碧尧走到我们面前,一一作了介绍:“这是你两位兄弟,这是你妹妹。这位你还记得吗,你姑母的儿子,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的。这位,是小聂的妻子江别忆。我跟你提过的,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恍惚以为是你回来了。兜兜转换,成了一家人,这就是缘分。”
令怀易和令怀远倒是很客气的打招呼:“姐,欢迎你回来。”
倒是令怀诗别别扭扭的,迟迟不开口,直到刀爷咳嗽了一声,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一声。
而令怀易的孩子,也是很乖巧地喊姑母。
而碧尧,一直笑眯眯的,从身后随从的手里接过几个礼盒,分别递给我们,很有礼貌微微颔首:“认识你们很高兴。”
然后她看着我,良久之后开口:“你很想我认识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