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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墨镜的女人又向前走了两步,还在看辛曼。
辛曼不明所以,便主动问道:“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么?”
“是我啊,”这个女人将墨镜向下压了一下,露出一双明眸,眨了一下眼睛,“辛小姐。”
辛曼这才认出来,正是之前和薛淼传过绯闻的蓝萱。
蓝萱拉过长条凳坐下来,向着在前面买饮料的男人摆了摆手,“阿凛,这边!”
“我拍戏的剧组在这边有一些镜头要拍,拍完了还有三天时间,就四处逛逛,”蓝萱将墨镜架在头顶,“你呢,来旅游么?”
辛曼点了点头,“是《如果的事》的剧组?”
蓝萱点了点头,“对啊,秦箫也在剧组,这两天她的戏份多,都是赶时间拍的。”
那个被蓝萱唤作阿凛的男人,就是刚才辛曼欣赏他的身材,到前面去买饮料的男人,五官很端正,带着一股子斯文的感觉,但是细看,又觉得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内敛的隐忍,长得不如冯井好看。
可是,有哪个男人比得上冯井好看啊。
蓝萱介绍:“这是我经纪人阿凛。”
辛曼伸手和阿凛握了握手,“你好。”
说了一会儿话,喝了一壶玫瑰花茶,蓝萱就谈起了薛淼。
“其实,我跟淼子没什么,”蓝萱说,“早在几年前吧,当时是我母亲代替我和薛家订的婚,订的就是薛淼,当时我们见过几面,彼此也算不上是熟悉,就是觉得感觉很对,相处了几次也没有觉的不舒服,所以就定下了婚礼的日期,但是……”
蓝萱顿了顿,瞥了一眼阿凛,“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在婚礼当天逃婚了,不过私下里也一直都和薛少联系着的,一直到今年五月份吧,才接到他的电话,让我帮他一个忙,就是和他假演戏,骗你。”
她又瞥了阿凛一眼,继续说,“我问过他原因,他也不说。”
辛曼笑了笑,“我知道。”
她知道原因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薛淼才会把曾经有过婚约逃婚的蓝萱给叫回来,演戏给她看,她是明明知道有作假的成分在其中,但是那一段时间,每当新闻报道上弹出这么一条绯闻,她的心还是会跟着痛一下。
“本来我是想要早点告诉你的,之前你在酒店里帮我解围的那一次,我就想要说的,但是又因为剧组很急,很快便进组了,就一直到现在。”
蓝萱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又扫了一眼身边的阿凛,觉察到这男人听见上次她在酒店半裸差点被拍,仍然没有露出半点关切的神态来,心里不免的窝火。
如果说四年前的逃婚,时间已经久远了,听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了,那被差点拍裸照就是在前两个月啊。
她低首拢了一下头发,“那次也是,要不是你,我裸照就传到网上去了,我真的该谢谢你。”
蓝萱在底下踹了阿凛一脚,“阿凛,你说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辛小姐啊?”
阿凛转向辛曼,淡淡一笑,“谢谢你。”
蓝萱气的头顶有点冒烟,刚刚说了要好好谢谢诶,结果这根木头就三个字“谢谢你”给打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啊,难道我的裸照就才值这三个字?”
阿凛转过来看向蓝萱,“以后我会注意的。”
蓝萱:“……”
辛曼摆手,“我说了,那事儿已经过去就不用提了,萱姐,你要是一直提这茬儿,我都要后悔顺手救了你了。”
临走的时候,辛曼说再坐一会儿,而蓝萱和阿凛先离开。
辛曼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凭借着她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某种奸情了。
只不过,那个经纪人阿凛,性格本就如此吧,有点闷闷的,却能轻而易举地撩动蓝萱女王的一举一动,也才能和气场强大的蓝萱女王的性格互补,相得益彰。
她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杯茶,然后起身离开。
………………
薛淼已经住了将近三周的医院,等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才让秦晋去办隔天的出院手续。
可是,却没曾料到,手术的时候避过了父母,等到快出院了,却迎来了母亲。
薛淼靠在床头看书,听见病房门口响了一声,以为是秦晋,便说:“今天没什么事儿了,你把文件带到公司里去,给秀丽就可以下班了。”
季舒冷哼了一声,直接拉出一把椅子来坐下来。
“哼,是没什么事儿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住院的事儿。”
薛淼闻言抬头,有些愕然,就看见母亲抱着手臂,一双眼睛正满是愠怒的看着他。
“妈,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你这病房门口难道贴着,说季舒不准进入?”季舒明显是有点生气,“我说呢,前段时间眼皮一直跳啊跳的,就该想到,你这小子一连一个月都不回家一趟,肯定是出了事儿了。”
“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我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薛淼笑着说,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你不信我下来走走。”
说着,薛淼就要下地走,却被季舒直接给拦住了。
“你好好在床上躺着!等我问过医生了再说!”
季舒说着,就转身,特别看了一眼病房号,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去医生办公室了。
薛淼摇了摇头,却也不知道为何母亲会知道这件事儿,明明一直都隐瞒的很好的。
可是,当母亲问过医生之后,拉着一个女孩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进来呀,在外面站着像是什么样子。”
柳雯硬是被季舒给拉进来,顿时满脸通红,进来就向着薛淼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告诉伯母的。”
她看起来很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包包的带子。
季舒拉过柳雯,“哪里用道歉啊,本来就是我拉着问你的,要不是我偶然撞上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她转过头来对儿子说,“是我非要问的,你要是想要指责谁,那首先就是我这个当妈的了。”
薛淼无奈,“妈,我有说什么吗?我谁也不会指责。”
原本薛淼就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季舒在问过医生之后,执意再让薛淼住一个星期的院,住院观察。
薛淼拗不过老人家,只好妥协了。
一从病房出来,季舒就拉着柳雯说:“今儿晚上就开始送饭过来,记得啊,他要是拒绝,就说是我非要送的。”
这才是季舒让薛淼再过一个星期再出院的真正目的。
薛淼倒是也无所谓,柳雯这个女孩很安静,除了一些必要的话之外,他在看书或者是批文件,她就好像是没有一点存在感一样,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而且,薛淼总觉得柳雯既想要靠近他,又怕他,有时候那种紧张,不是刻意演出来的。
一个夜晚,莫婷又来了一次,拎着一些吃的东西。
“刚才我去看一个同事,我还觉得挺稀罕的,你竟然还没有出院。”
薛淼淡淡一笑,“我母亲怕我没有恢复完全,勒令我再多住一个星期。”
和莫婷之间,虽然已经知道了,上一次有关于亲子鉴定被调换的事情,是薛淼的误解,可是和这个昔日的大嫂之间,也再也找不回那种曾经有过的熟稔感了,薛淼现如今和她说话,也都是十分客气疏离的。
即便,还认定她是自己的前大嫂。
柳雯起身要来接莫婷手中拎着的营养品,莫婷这才注意到原本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女人,身上的纱裙飘飘,看起来很仙的样子,不过,在她走过来之前,莫婷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没有一点存在感。
“这位是……?”
莫婷缓缓开口问道,避开了柳雯的手,直接走到桌边,将手中拎着的礼盒放在了桌上。
柳雯脸色僵了僵,却稍纵即逝,温婉地笑了笑,“是伯母托我来给薛总送饭的。”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柳雯的身份点的一清二楚。
莫婷挑了挑眉,原来是背后有靠山呐。
薛淼十分官方地介绍道:“柳雯,是王焕王老先生的外孙女。”
莫婷笑了笑,“是么,我父亲还和王老先生打过交道,上一次还听说你外公有咳嗽,走遍了多少大医院都看不好,现在好点了么?”
柳雯欠了欠身,微笑道:“一个道人给说了一个土方子,效果出奇的好,现在已经不咳了。”
薛淼听着这两人说话,目光从面前的文件夹上移了一下,微微向上挑了一下眉梢,沉默不语。
莫婷先从医院离开,一路上开着车,神思有点游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走错了方向,已经到了莫家的偏门。
偏门没有办法将车开进去,莫婷便从偏门前面经过,准备绕过前面的路段,到主门去。
可是,就在刚刚行驶过一个交叉路口,忽然就看见在马路上携手走的两个身影。
夜色下,并不是很清楚,莫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缓慢在路边停了车。
树影的掩映下,还可以听得到来自于莫兰的阵阵笑声入耳。
莫兰拉着许朔的手,在马路牙子上一跳一跳的,脸上笑的好像是一朵花似的。
“明晚你还来找我么?明天有我爱豆的新电影的首映,陪我去吧。”
“明天晚上……”许朔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沉思,“也可以,不是一个重要的案子,我明天来接你。”
莫兰眼光忽然一闪,“有一个什么案子?”
她现在对于许朔锁从事的工作特别心向往之,更甚至都已经和母亲提出,大学毕业之后要进入公安系统里去工作,却被父亲断然否定了。
“一个传销的案子。”
“有没有那种需要侦破的案子呀,到时候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哦,我一定要亲临其境!肯定比电视剧上看到的更加带感。”
许朔笑了,“不一定哦,电视剧上是经过加工剪辑的,悬疑色彩比我们普通侦破要重的多,如果真正到了破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没什么神秘性可言的。”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路边停下来,又开走了。
莫婷从主门进入了家里的别墅里,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就看到母亲在客厅里看电视。
“婷婷回来了?过来喝一杯酸梅汤。”
莫母将茶几上的冰镇酸梅汤倒了一杯端给莫婷,摇了摇头,“哎,你这个上班族都回来了,兰兰都还没回来,都已经放假了,也不知道整天往外跑去干什么……”
莫婷眼光一闪,笑了一下,在母亲的身边坐下来,“女大不中留咯,说不定是谈恋爱呢。”
莫母摇了摇头,“你爸爸之前不是给介绍了一个武装部的谁家的独孙么,见过兰兰,也对兰兰的印象挺喜欢的,但是兰兰不同意,她说她大学期间不会谈恋爱的,要努力考研出国深造呢,本来你爸啊,也不同意,也挂不住兰兰的那张巧言善辨的嘴呀,几句话都说的你爸爸心花怒放了。”
莫婷原本是在低着头默默地喝着冰的酸梅汤,一听莫母这么说,陡然间转过来,结果就喝呛了,咳嗽了两声。
莫母给莫婷抽出一张纸巾来,“慢着点儿,你怎么也跟兰兰一样毛毛躁躁的……”
莫婷摆手,还伴随着轻咳,“不是,因为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在偏门看见……”
她忽然住了嘴。
莫母皱了皱眉,“看见什么了?”
莫婷擦了嘴角,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就是兰兰么,和一个男人牵手走着,我还以为就是爸给介绍的那个……”
莫母脸色一变,没有听莫婷说完,就立即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叫了家里的朱婶跟着。
莫婷坐着没动,又喝了一杯水,才起身,向着门口走出去。
偏门是有一条小道,莫婷还没有走到偏门的时候,借着前面的灯光,就看见前面的几道身影。
莫兰似乎是刚刚告别了许朔,脚步轻快,脑中还回忆着刚刚的那个吻,抚了抚嘴唇,心里面全都是散不去的甜蜜感觉。
但是,一进来,在黑影里就看见了母亲,怔了一下,“妈,你怎么在这里啊?”
莫母脸色不好看,“我不在这里,怎么能看的到你和别人这么甜蜜的样子?还跟你爸说不谈恋爱,结果呢?”
莫兰心虚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挺直了腰杆,“我又改注意了嘛,恋爱和学业两不耽误,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恋爱自由嘛。”
莫母问:“好,那我问你,那个男的,是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
“叫许朔,是刑警,”莫兰笑着,眼睛里闪烁过一抹骄傲得意之色,“上一届的散打冠军哦。”
莫兰见过许朔散打的模样,特别帅气逼人,额角甩开的汗珠都显得很性感。
莫母暂且没有说什么,但是,等到回到家里,就立即打电话,让人查了这个许朔的家世背景。
结果可想而知。
莫母靠在沙发上,“这事儿,等你爸回来看看怎么办吧。”
莫婷给莫母揉着肩,低头说:“妈,我觉得兰兰是真心的。”
“哪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那个警察家里就是一个三线小城市,一个人来到C市打拼,”莫母说,“现在也就刚刚买了房子,还没有还贷,这种身份,你觉得能进了咱们家的门么?门不当户不对的,想都不要想。”
而莫兰,却对此丝毫不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兴致勃勃的和许朔打电话。
“你放心吧,我绝对把你捧的高高的!”
“没关系啊,有我喜欢你就足够了,你是要娶我的,又不是要娶我爸妈的。”
许朔轻笑出声,“现在就想着要嫁了?”
莫兰脸一红,“对啊,我还有一个月就满二十岁了,如果你点头,我生日当天就跟你去民政局领证!”
………………
而在另外一边,医院里,许朔挂断了莫兰的电话,却还是摇了摇头。
薛淼抬眸看了许朔一眼,“怎么了?脸变得这么快?”
他知道许朔最近在和莫兰谈恋爱,原本也不是很看好,因为莫兰年龄小,而且娇蛮,身上的大小姐脾气一大堆,可是却没有想到,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热恋期,从过年到现在,都已经有四五个月了。
许朔向前倾身,拿出烟盒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才反应过来不能抽,烟盒在手指间都快要攥的皱皱巴巴了。
“阿兰的父母知道我和她的事情了。”
薛淼皱了皱眉。
这事儿不好办了。
他了解莫家的门第观念,当年因为莫婷和自己大哥的婚事,当时莫家还特别让人过来看薛氏的企业,因为知道薛家是有两个儿子,而薛淼是从医,而他大哥是公司的执行总裁之后,才最终同意这门联姻,能够互惠互利,彼此都从中拿到好处。
算是功利性的一次。
但是,如果说莫家连薛家都要有一定的评估的话,那许朔呢?
许朔在警校里出来,是以那一年第一名的成绩出来的,当年进警局,就破了一个大案子。薛淼和梅珏几个为他开庆功宴的,许朔身上穿了四年,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才去换掉,去买了一件牌子的皮夹克。
许朔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但是普通人的自尊和骄傲,在豪门大家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
在云南的这一个多星期里,辛曼走了大理,西双版纳,香格里拉,最后又回到丽江最起初住的客栈,在门口,不曾料想遇上了秦箫。
辛曼看见秦箫的时候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儿等你咯。”
秦箫穿着一条有民族风的长裙,红色打底,坐在一条凳子上,背靠着朱红色的木门,手中端着一个古朴式的彩纹陶瓷杯。
辛曼手中相机直接就将此时的秦箫给拍了下来,然后笑着走过去,将秦箫向上压起的长凳一角向下压,坐在她身边。
“怎么来找我了?”
“蓝萱说的,结果我当天过来,你就不在了,而且打你手机一直关机,你是打算人间蒸发?”
辛曼一笑,“不是啊,我在景区的时候手机被偷了,然后还没有来得及买手机去补办卡,哎,你就别说我了,我当时手机被偷都慌了神了,还是借的一个好心人的手机,给银行打了电话,先把所有的卡都冻结了,幸好身上带着现金,要不然我连买东西都买不了了。”
“你倒是清闲,在C市那边,”秦箫转过头来,勾了一下辛曼的肩膀,将她拉近了,“你家薛淼呢?打算怎么办?”
“已经彻底分手了。”
这句话辛曼是笑着说出来的,旅行真的是可以开阔人的视野,让心胸开阔,逐渐的不局限于情情爱爱。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秦箫的话让辛曼猛地回过神来,“你……”
“别惊讶,我找不到你的人,就给你妹妹打了电话,”秦箫说,“你妹妹告诉我的。”
“打掉,”辛曼目光落在远处的街巷,有一个穿着着傣族传统民族服饰的少女,正光着脚走来,“我不会像是小颖那么傻,用一个孩子拴住自己的一生,况且……这个孩子就算是我想要,也没法要。”
秦箫听出辛曼话里的意思,“没法要?”
辛曼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搂住了秦箫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吟的开口,“是啊,不能要。”
“为什么?”
“因为……”辛曼顿了顿,在秦箫的耳边说出一句话来。
秦箫有些惊诧,“怎么可能?”
辛曼摇了摇头,“你也觉得接受不了吧,我也是。”
她向后靠着朱红色的大门,“之前,大约是一个月之前吧,莫婷就找到我,让我去薛淼的办公室或者是家里,找到有一份文件,关于我自己的文件,当时我去找了,还差点就被诬陷了。”
“但是,后来我在橡树湾找到了那份文件,是我与薛淼父亲的鉴定报告,人生就是这么巧合。”
“如果不是有了孩子,其实薛淼是想要带着我逃开这里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到脑后,不管不顾。可是怎么可能呢?我有母亲,有妹妹,而他呢,也有在薛家,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妥协的只能是我们。”
秦箫抚了抚辛曼的脊背,“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辛曼笑了一声,认真地看着秦箫,“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以为这件事情我难以接受吧,起初的时候,确实是难以接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又偏偏不能吃安眠药,虽然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要打掉的。”
“但是走了这么多路,看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物,我真的知道,我的世界里,可以不只有爱情的。”
比如说四处旅行四处走走,比如说去做战地记者。
………………
秦箫回到剧组,晚上的一场戏有点心不在焉,平常都是一场过的秦箫,却在这场并没有难度的戏上,屡次让导演NG,最终即便是有裴聿白这个大靠山在,导演脸上也有点不好看,“先休息半个小时。”
曲诗文跟着秦箫来到化妆间,让化妆室帮忙补妆,然后问:“心情不好?”
“没什么。”
秦箫话音刚落,从门口拐角,就传过来一个清亮的童声。
“妈妈!”
秦箫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长身玉立的裴聿白,抱着宁宁缓步走过来。
“你们……”
秦箫简直都难以想象,为什么在拍夜戏之前还说在C市通过电话的裴聿白,会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到了片场?
宁宁已经从裴聿白怀里挣脱了下来,一下子就扑到了秦箫的怀里,“妈妈,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惊喜呀?”
秦箫失笑,点了点头,将宁宁抱起来放在腿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真的是一个惊喜呢。”
宁宁掰着自己的小指头,一双大眼睛眨着,兴致勃勃地对裴聿白说:“爸爸,你看,妈妈没有批评我们吧?”
裴聿白捏了一下宁宁粉嘟嘟的小脸蛋,“嗯,宁宁最聪明了。”
小孩子都是喜欢别人夸奖他们聪明的,尽管聪明这个词,并不是一个泛用词。
秦箫拍戏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宁宁,就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宁宁就特别想秦箫,粘着她就是不松手。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外面导演助理过来催,“秦姐,导演说可以开拍了。”
导演助理还没有探头进来,一个黑影就走过来,拦住了他的光线。
裴聿白声线清冷,浑身的气场显的不怒自威,“告诉郭导,今晚大家都累了,提前休息吧。”
导演助理眨了眨眼睛,这人……
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都显得矜贵优雅,而且那种身在高位的王者气质,并非演技之内的。
这个导演助理也是个人精,登时就猜到这就是秦箫背后的那个大靠山。
“好,我去给导演说一声。”
………………
辛曼在丽江的最后一天,去重新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顺便买了手机,将各种连着银行卡的密码都统统改了一遍,然后静下心来,便开始制定了下一步的旅行计划。
可是,就在网上买机票的时候,辛曼接到了秦箫的一个紧急电话。
“曼曼,你现在还在丽江么?”
“在,明天……”辛曼正在看机票的时间,手指滑到下午,“下午三点半的航班。”
“帮我一个忙!我这边遇上点事儿!我现在是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的……”
辛曼的神经一下子就凛了起来,也的确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电话听筒的水声,似乎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就好了,你们再等一下!”
秦箫对门外的人叫了一声。
辛曼也来不及多问,急忙就说:“你的地址!”
于是,在这个晚上将近十点钟的时候,辛曼打车去了秦箫所说的一家快餐店,里面灯火通明,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
伴随着一声“欢迎光临”,辛曼一眼就看见了在靠近点餐台的宁宁,便大步走过去,。
“宁宁。”
宁宁靠着座椅,整个小小的身子都隐藏在橘黄色的座椅下面,“咦,曼曼阿姨,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呀。”
宁宁揉了揉鼻子,眼眶就有点红,“我找不到妈妈了,妈妈说去给我买汉堡包,刚才这里人好多的,然后就不见了。”
辛曼将宁宁抱坐在腿上,“那你去找妈妈了么?”
宁宁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妈妈以前教过我的,让我在原地不要跑,她就会找到我的。”
辛曼在宁宁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真乖,妈妈这不是让曼曼阿姨来接你了么。”
辛曼看见秦箫的包还在椅子上,顺手翻了一下,里面唯独不见了手机和钱包,应该是秦箫去洗手间的时候拿的。
她给宁宁买了一个汉堡包,然后将秦箫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带着宁宁回到了旅馆。
宁宁临睡前还不停的问辛曼,秦箫到底去哪儿了。
等到哄着这个小鬼灵精睡下,辛曼才给裴聿白打了个电话。
裴聿白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不等辛曼开口,便说:“我已经知道了,宁宁是在你那里?”
辛曼回头看了一眼熟睡在床上的宁宁,“是的,秦箫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宁宁给带了过来,我刚刚哄她睡了。”
裴聿白沉吟片刻,“你明天就带着宁宁先回C市,我会和你联系。”
“好。”
辛曼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窗外的幽沉夜幕,将手机收了起来。
其实,她特意拉长旅行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够让腹中胎儿多跟着她看一看这个大千世界。
可是现在,要回去了。
也该是个终结了吧。
………………
而恰恰在这一天,在这段时间忙成陀螺的梅珏,在一个项目即将结束的时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薛淼手术刚过,不能喝酒,梅珏便约了许朔去酒吧喝酒。
只不过,看着许朔的样子,倒是不醉不休的模样,好像并非是薛淼叫他出来喝酒的,而是歪打正着找了个酒伴。
梅珏一向很有克制力,而且自从从梅家出来之后,更加懂得克制,只要了一杯酒。
他一杯酒喝完的时候,许朔已经喝了三杯,眼底已经有些醉了。
“你这是情场失意,赌场失意,还是职场失意?”
许朔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梅珏没有听清楚,但是也能猜得到。
“因为莫兰的事情,受挫了?”
梅珏立即就联想起来许朔最近是在和外交部部长的掌上明珠谈恋爱的事情,对于莫兰,他也是了解一些,因为那个小丫头蛮横骄纵,偏偏还就是死缠着薛淼不放。
幸而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后来就没了动静。
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是没有坏心思,比起她那个处处心眼的姐姐,当真是天差地别了。
许朔没有说话。
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联系到莫兰了,这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两次去莫家门口去找,但是在门口的警卫员在通过电话之后,直接就是两个字:“拒见。”
梅珏懂得许朔此刻的心情,他深切的知道,所谓的豪门大家的水深,并非一般人所能了解到的。
曾经的他,也是在汪洋水中苦苦挣扎,才最终逃了出来,摆脱了棋子的命运。
“梅珏?”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梅珏抬头,就看见了一个昔日同窗旧友——董莹。
董莹现在是在市医院里的医生,和梁锦墨同一个科室,上回梅珏让做亲子鉴定,正是劳烦的这位董医生。
站在董莹身边的是以为身材高大的外国友人,董莹介绍:“我男票,法国人。”
梅珏立即就转了一口流利的法语,董莹直接挑眉:“牛逼啊,你还会这一手?”
“怎么,我在大学可是学了七国语言的。”
“得了呗。”
两人说了几句话,董莹便要离开,但是向前走了几步,却忽然又折返回来,拍了一下梅珏的肩膀,“你的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去拿呢?”
梅珏恍然间想起来,一拍脑门,这段时间太忙了,导致他把这个重中之重的事儿给忘了。
“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么?”
“早就出来了,你也一直没来拿,”董莹说,“我都给忘了,就前两天搬办公室,我才从抽屉里给收拾出来了。”
“那……”梅珏问,“有没有血缘关系?”
董莹俏皮的一眨眼,“有啊。”
梅珏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是?
董莹看着梅珏突变的脸色,忽然一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就你和我的这种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估计往上推三辈,祖宗都还不是远亲。”
梅珏微微一怔,转瞬就理解了董莹口中的意思,语气有些急促,“鉴定结果呢?”
“在我办公室啊。”
“那我现在就过去拿,我急用。”
董莹看出梅珏是真的心急,便给科室里值班的一个同事打了电话,“你现在直接过去就行了,我给我同事说了,她也找出那份鉴定报告了。”
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梅珏带上蓝牙,拨通了薛淼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