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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洛特的房间出来后,克莱尔若有所思地走向自己的客房。
刚一进门,伊格尔权杖就问,“克莱尔,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克莱尔拉开椅子坐下,“他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可我问的是你的选择。你是夏洛特的好兄弟,也是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你从没把自己视为比夏洛特低上一等的下属或是仆役,对吗?所以我想听的是你的选择。”
克莱尔难得地笑了,“奎恩!你还真是了解我,你说得没错!我怎么可能让好兄弟因为他的善良、犹豫而置身险地,他以为要我不去理会我就会乖乖坐着等待消息?那个自以为是的混球!”
“我就知道你这混小子会这么做!”伊格尔权杖发出金石相交般的难听笑声,“还有,我他*妈不叫奎恩!”
几乎在克莱尔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斐雯丽腰间挎剑,穿上银色骑士铠甲,几乎全副武装地站在外殿议事厅中。
萨瓦堡是集政务、军事、生活为一体的综合性城堡建筑群落,外殿即是埃罗萨宫廷大臣的办公之所。内外殿间相隔一个庭院,一般而言,没有劳伦斯或者丽贝卡的传唤,宫廷大臣不许进入内殿,违者轻则廷杖,重则斩首。
而此时,斐雯丽所处的位置就是外殿的议事厅。
她不敢坐在属于劳伦斯的宝座之上,但为了掌控局面,她选择在宝座之右如雪松般笔挺而立。南希与凯思琳站在她的后方,任斐雯丽如何反对,她们也决意相伴。
“公主。”在群臣到来之前,南希说道,“其实,您真的觉得此事妥当吗?”
斐雯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欠妥当,但这却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知道未经许可擅招群臣有越权之嫌,可是,我更知道母亲大人和艾文哥哥……包括夏洛特在内都在为陛下去世而忙得不可开交。我并不是说陛下的事不够重要,只是,既然在那件事上我插不上什么手,那么我起码可以为家族分担一些责任。”
“也许丽贝卡有其它考量呢。”南希再次提醒。
“我知道母亲为陛下去世的事烦心,从她被自耕农拦路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以前经常教导我们对待子民要如对待孩子般温和,这才是正确的御下之道。可当时……老师您也看到母亲有多么烦闷。我得为她分担一些压力,而且,那可是数十、甚至数百桩人命,难道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吃着美食、睡着软床,任由百姓受苦、事态恶化吗?”
“您说的我都能理解。”南希似温柔似苦恼地一笑,“可我仍然觉得您不该插手此事。”
斐雯丽终于听出了不对,她看着南希,惑然问,“老师,您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南希想到夏洛特对她的提醒,她也同样觉得不该让斐雯丽知道城堡中涌动的暗流。这两年相处,让她了解斐雯丽是个责任心、正义感很强的女骑士,如果她真的知道北地兄弟之间暗处的纷争,伤心欲绝之下,谁也无法预料斐雯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以她对艾丽妮的感情,却让她无法自然地对斐雯丽撒谎。身为以幻术、魅惑、欺诈闻名的幻之森盟主居然无法撒谎,这简直是一件让人笑掉大牙的怪事。
可这就是南希。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凯思琳却替她回答道,“没什么。老师和我只是认为,公主再怎么厌恶那桩婚约,起码在明面上,还是不要在婚约对象死亡时操心别的事为好。”
斐雯丽被说得脸色一红,结结巴巴半天,才丧气地低下了头。
南希朝凯思琳投以赞赏的眼色,幻之森的大小姐眨了眨眼,朝自家老师扮了个鬼脸。自从来到斐雯丽身边,她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就越发融洽,到如今已如母女般亲密。
这时,埃罗萨宫廷大臣们依次入场。为首的宫廷宰相一看只有斐雯丽和另两个不认识的女子站在上场,顿时一愕。他虽知道召集命令出自斐雯丽之口,但原本他还以为是丽贝卡相招,此时一看,顿时知道其中另有蹊跷。
不过良好的心态仍让他止住疑惑,端端正正地向斐雯丽行礼,“见过公主殿下,敢问……这次是公主殿下传唤我等吗?”
“没错”!斐雯丽点点头,“事实上,我私下传唤诸位大臣过来是有一事相询。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最近发生的多起失踪案件?”
此话一出,宰相看向诸位大臣,眼中露出了明显犹疑之色。
半小时后,群臣散去。
斐雯丽面色凝重地走下王座阶梯,她想了一阵,看向南希问道,“老师,凯思琳姐姐,您觉得他们是在撒谎吗?”
南希和凯思琳脸色一僵,又是后者撒谎道,“不知道,他们毕竟是您父亲的宫廷大臣,不好对他们施展侦测法术。”
这当然是谎言。
与会的大臣大多是没什么实力的普通人,别说千年传奇南希,就是凯思琳也能轻易看出他们确实对失踪案的内幕一无所知。
“这就难办了,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过失踪案,却没有一个表现出慌张的模样,难道幕后凶手不在他们之中?”斐雯丽百思不得其解,她并非愚蠢之人,只不过从未想过这事会牵扯到自己至亲。
这也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毕竟又有谁会监守自盗,做出这种看似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呢?
“我总感觉这事不仅仅是一桩失踪案那么简单。”斐雯丽直觉惊人,但完全找错了方向,“这事很有可能牵扯到刚刚在场的某一个、甚至几个大臣,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藏在萨瓦堡附近。”
南希与凯思琳在她身后相视苦笑。
“虽然很有可能是迷惑我的陷阱,但总之,现在也只能按照宰相的建议去看看物资运输队了。啊,对了,今天似乎就有物资运往萨瓦堡,老师、凯思琳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南希点头应是。
按照常理而言,要想将那么多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萨瓦堡,就只能通过定期运往萨瓦堡的物资运输队来掩人耳目。
但南希和凯思琳反倒松了口气,她们笃定斐雯丽一定无法在物资队发现任何线索。
而正在斐雯丽解散会议时,同一时间,夏洛特正在劳伦斯的密室中召集影卫议事。
此时,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