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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各种忐忑不安,阿真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万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阿真愣了愣。
因为这个声音刚和他道别不到半个小时,明明是的声音啊?
“万小姐,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的声音,好像有些急,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哦,有啊,你是???”带着怀疑阿真问。
“我是啊!”
“你是……周先生??”阿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音译,不就是楠森吗?
“哦,对啊,今天晚上没有和你坦白,很抱歉。刚刚在宴会的时候,呃……觉得万小姐可能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就擅自做主送万小姐回来了,现在……”
没想到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阿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刚才和这位财主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关于她女儿的好与不好,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关键是,这位周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有个20岁女儿的男人啊。阿真曾经脑补过这位土财主的长相,就算他年轻有为,那也不应该是刚才看到的那样。阿真脑海里迅速回忆着刚刚的,那就是一张可以靠脸混吃等死的典型小白脸该有的脸。
“谢谢周先生的关心,我没事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很好!”知道对方身份的阿真开始局促了起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阿真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就好,注意身体,对了,明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在广州有个工作室,回头我叫秘书发地址给你。”
“哦!好的!那我明天把资料整理一下,和同事一起去!”阿真觉得可能这事儿有戏,有些兴奋。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叫三郎的同事吗?他可能明天都不能去上班,珍妮叫我顺带帮他请假,你明天来找我的时候,再把他带回去吧!”的语气有些诙谐,阿真只觉得这回丢人丢大发了,扶额叹息,现在听起来大有一种交赎金才能把人领走的感觉。
“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没关系,珍妮说和他以前就认识,就当老友再见咯,对了,以后你不用这么生分,刚刚你叫我的时候不是挺好吗,不如,我就叫你小宥吧,怎么样?”的语调真的不像一个谈生意的,就像和阿真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聊家常。
然而阿真此时是不敢得罪这位土财主,心里想: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爷,只要我能签下这单,你叫我小万子都行啊大爷。
“好,那,我们明天见咯!”阿真像个元气满满的少女一样说着。
周楠森似乎很开心,说:“好!晚安~”
挂下电话的阿真摸着自己的心脏,觉得它跳动得不太正常,好在第一关算是过了。
立即,阿真拨通了柏彦琛的电话,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接的,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阿真愣了一下,然后说:“柏彦琛呢?叫他接电话!”
“彦琛啊?他在洗澡啊!你是谁啊!”
“你!……#¥%#&*”
已然没有了刚刚和周楠森说话的那种温柔,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是形容这种女人的。
“你告诉柏彦琛,如果今天晚上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阿真气得把手机都摔了,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的柏彦琛正擦着头发缓缓从浴室里走出来,床上一个长发美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手机,说:“刚刚有个女人打电话给你,说,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以后就别回去了,谁啊?好凶哦~”
娇滴滴的女人钻进柏彦琛的怀抱,柏彦琛拿着手机看了看,笑着说:“哦,我老婆啊,就是今天晚上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啊~”
“她是你老婆?”女人惊讶的看着柏彦琛,柏彦琛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说:“对啊,所以,今天晚上,你要留下吗?”柏彦琛看着那女人的神情有些复杂,说不清的意味,女人看了看柏彦琛,目光中已经带了几分鄙夷和嫌弃,因为他的那句话,已经充分表露了他的意思:你可以走了。
女人很客气,没骂人,也没说什么话,拿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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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真醒的时候,脸旁边一坨白毛,她还是有点不习惯雪球的到来,但是睁开眼睛看见一只猫在等着自己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抱着雪球来到客厅,看了看玄关的鞋子,又敲了敲柏彦琛的门,确定柏彦琛昨天晚上没回来了以后,阿真彻底对这个男人失去了耐心。立即又拨通了他的电话,然而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语,阿真当即决定,未来三天,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因为万真宥的车还没提回来,柏彦琛也不在,忽然没了座驾有些不方便,阿真也只能坐公车上班。
晚上没睡好外加来姨妈,阿真的脸色有些苍白。
昏昏沉沉的来到办公室,陈娇娇凑了上来讯问昨晚的情况,阿真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着,听起来,昨天晚上还算顺风顺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也没太大的进展,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对方留下了一个地址给阿真。
陈娇娇把地址给阿真的时候说,“那边说约了十点,谈完一起吃午饭。”
“十点?”阿真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快九点了,再看了一眼地址,离公司还不算近,没有车,实在有些吃力。早知道就不来办公室直接去还好。
容不得阿真多想,收拾了下东西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
在车上打了无数个哈欠摇摇晃晃的终于到了目的地,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刚好合适。阿真给了钱拿着地址就摸索着上去了。
周楠森本身是做收藏的,但是外界已经把他神话了,因为他的整体条件还有音乐的天分,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本职。
周楠森在广州的公司不过是一个办事处,这次阿真在秘书的带领下找到的时候,还真的对这个人有了一番全新的印象。
可以把做生意的地方做得如此艺术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整个办事处的装修风格就像一个博物馆,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前面的路,阿真有那么一瞬的错觉,他走进了一个童话的世界。
耳边渐渐传来了一阵欢快的钢琴曲,很耳熟,叫《菊次郎的夏天》,一首暖人心脾的曲子,来自宫崎骏的御用作曲家久石让。
弹钢琴的人此时正坐在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前面,在一个透明的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投射下来,把他的五官照得很完美,一点也不像三十八岁的男人。
秘书告诉阿真,周楠森在里面等着她,然后就走了。
周楠森知道阿真来了,他好像特意演奏给阿真听的一样,微笑着在琴键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音符。
透过玻璃,阿真静静的听着,看着这个男人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有一种力量注入了她的心扉。
良久,直到这首曲子演奏完毕,周楠森才抬起头看了看阿真,笑着说:“为什么不进来?”
阿真缓缓的走进办公室,那样一间不能称之为办公室的地方,没有办公桌,没有会客桌,只有几张沙发,一张茶几。
阿真刚坐下来,秘书就端上了咖啡,周楠森微笑着坐到了阿真对面。
阿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楠森眨了眨眼睛,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楠森微微一笑,“终于想起来了吗?”
那应该是去年的夏天,阿真刚入这行不久,那个时候她还是长发,那个天主教的婚礼是她第一次全程跟的婚礼。
因为新娘的父母是佛教徒,而新郎的爸妈是天主教徒,两家人本身就为了婚礼吵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结婚当天把婚礼给办了,但是在婚礼的末端却发生了一个插曲。
新娘的哥哥喝多了,在婚礼上说了几句混账话,大概的意思就是男方家不尊重人之类的,场面一度非常难看,就在两家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阿真拿起了话筒,说了一段她已经不记得,但是周楠森却印象深刻的话:
「今天我们站在圣主的面前,见证了康先生和刘小姐的爱情,我很高兴作为本场婚礼的策划,但是我很遗憾,因为这场婚礼并不完美。
爱情本身很纯粹,是为了钟情对方互相结合;但是爱情的结果往往是婚姻,婚姻的本身,就是不纯粹。婚姻夹杂着两个人的信仰,两家人的信仰,两个人的梦想,两家人的梦想。当两个人的爱情抵挡不住两家人的意愿,那爱情的结合,往往是苦涩的,婚姻的结局,是不圆满的。作为本场婚礼的策划,我由衷的祝福我的新人们得到美满的婚姻,因为在我看来,他们是那样相爱的一对。
从我接受的这半个月以来,我看到了新郎和新娘十分的痛苦,因为他们的家人,他们两家人信仰的冲突让他们的爱情有了本应该有却很微妙的瑕疵。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我只想问在座的每一位,还记得当初的信仰吗?如果我们的信仰成为了未来生活的阻碍,那当初所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们的信仰成为了未来生活的阻碍,那当初所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周楠森重复着这句话,微笑着看着阿真。
阿真显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初救场时说的这段话,只是她想起了,当时作为男方家的亲友坐在宴席中的周楠森。
“谢谢周先生还记得我,那个时候我还刚入行,不太懂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好在,后来那对新人的争吵没有在继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想来,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家里具体的情况,如果真的说错什么多尴尬,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阿真对这件事其实还是后怕的,不过她不后悔,因为她用心祝福每一对新人,由衷的希望他们好。所以年纪轻轻就变得很苦口婆心,这也是她迅速在这行蹿红的原因。
“那个夏天,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的那个朋友也和我提起过,如果当初没有人肯出面,或许他真的搞不定,因为他们两家人的冲突实在是太大了,的确也不是你几句话能喝住的,但是,在那个时候,你的几句话,真的就成为了救命的稻草。现在他们的孩子也准备出生了,还要多谢你。”周楠森的目光中透出了欣赏,看着阿真,阿真面色一红,被人称赞的感觉很好。
“所以,这次我希望你能主持和策划我女儿的婚礼。你说得没错,我女儿太小了,都被我父母宠坏了,因为她没有妈妈,也从来没有人能充当一个妈妈的角色,所以……”周楠森的面上浮现一丝愧疚之色,沉下了眸子,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