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兽五行

毛无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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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时候扶持你体内的魔功了。”沉思了半晌,李行尸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十日之前,行尸老兄不是劝我不可动用野兽邪毒吗?”毛无邪也是精神一振,却有些不明所以。

    “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老弟留下那魔功,本就意欲为你所用,十日前,时机未到,如今老弟的‘木五行’已算大成,有喧宾夺主之意,本身功力也极为充盈,护身有余,倒是时候动用这‘兽五行’来抗衡一番了。只是中间还有些关节,老夫未曾想通,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李行尸沉吟道。

    “说得也是,若这野兽邪毒意图反噬,‘木五行’也不欲我神智全失,必将反击。只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两者若结盟,联手来对付我,那可全无反击之力!”毛无邪说道。

    “江湖三大绝世高手,若其中两人结盟,以二敌一,落单的一方会如何?但这些年来,何曾有这等事?”李行尸冷冷问道。

    毛无邪默然,文昌、陈不凡与丁大师皆狼心狗肺之辈,三人表面形影不离,其实当然各怀私心。三人的武功均称绝世,谁高谁低,江湖中无人知道,但若其中任意两人联手,定然能够将第三人击杀,却是丝毫不用怀疑。可是多年来,三人似乎连争吵都少有,是何道理?不用问,这你不信我、我不信你的三人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忌惮却又相互依赖,反而比最好的朋友更相安无事。

    三足鼎立,似乎比二分天下要好,野兽邪毒威力强悍绝伦,阴火真气护体如铜墙铁壁,更能水火不侵,疗伤治病,毛无邪都不愿将之驱走,看来便只能同时驾驭了。

    “有什么关节未曾想通?”毛无邪心意已定,问道。

    “你说过那‘兽五行’是来自三种野兽口涎里的邪毒,这三种野兽都属火不成?这是其一。”李行尸说道。

    “狼、黑豹与吸血蝙蝠,都不知五行属性,但三者合一,或许有‘五行归一,一家独大’之效,邪毒进入经脉,化为真气之后,确实属火。”毛无邪答道。

    “那若集齐了‘兽五行’,是否比这一家独大要好?运用五行相克,能否将狂性稍微抑制?这是其二。”李行尸又道。

    “将‘兽五行’集齐?你的意思,还要找各种野兽好好咬我一顿?如今阴火真气护体,寻常野兽的牙齿,只怕奈何我不得。更何况,我怎知野兽的五行属性?”毛无邪悚然动容,这可是他未曾想过的事。

    “这也是老夫想不通的两处关节。不过连无知无觉的树木,兽王老弟都有法子吸纳‘木五行’之气,对活生生的野兽总有办法。至于五行属性,大抵属水的爱游水,属土的爱钻土,总是有迹可循。还有的,便是这‘兽五行’是否只能在兽类身上吸纳?禽、虫、鳞、介四类是否可行?且是否兽类越凶猛,五行真气便越有威力?”李行尸侃侃而谈,看来早已深思熟虑。

    若不限类别,这神仙洞府中的怪物倒是极多,禽类自然是将海鳄当饭吃的恐怖鸟最为凶猛,虫类首推那“化尸蓝蛙”,至于鳞类,不知林中可有巨蟒?若没有,海鳄也够厉害的了。介类乃是龟鳖海螺,比之前几类算不上凶猛,但千年王八万年龟,若论灵气,没有别的物种能比得上。

    “小子,什么是兽,你知道不?若你这什么五行功夫错不得一丝,就别胡来。”钟剑圣插嘴道。

    《本草纲目》中有云:“兽者,四足而毛之总称,地产也。”其余书籍,对兽的描述,也大致如此。

    “体内所中的属火野兽邪毒中,有吸血蝙蝠所留,其双足而有翼,恐非兽类。或许禽虫等物,也无不可?”毛无邪知道这时候该问个清楚,钟剑圣毕竟得天外神仙真传,飞禽走兽、花草鱼虫之类,他极为熟悉。

    “错了,蝙蝠本属兽类。按神仙的说法,出生吃奶长大的,便称之为兽,其余的,并非同类。不过你小子那什么五行之说,与神仙钻研出来的玩意儿大不相同,别类能吸取五行之气,也说不定。爷爷还是不大放心,你最好先找长得像人的兽类试一试。”钟剑圣是武学行家,也知道开创奇门武功的凶险,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长得像人?四下里不正是山都的地盘?山都即狒狒,其实是最大的一种猴子,百兽之中,也就猩猩与猴子长得最人模人样了。

    “集齐‘兽五行’是下一步,第一步,是将压制的魔功运遍全身,与‘木五行’真气抗衡,极为凶险。兽王老弟曾说过,有对付那野兽邪毒的法子,这是不是真话?”李行尸见集思广益之下,似乎渐有眉目,便又从头细细思量起来。

    “自然有法子,不须担忧。倒是野兽的五行与如何吸纳,是其中症结。我再好好想想。”毛无邪忽然展颜一笑,神色间极具柔情,站起身,不再理会二老,自行走开。

    “……这小子恁地古怪,怎么又走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那是什么法子,能与魔功抗衡?莫非又要练过你诱导他练的魔刀?这几天,他不是连那大刀都懒得碰了吗?”钟剑圣目送毛无邪走进丛林,又望着篝火出了半天神,才低声自言自语道。

    “前辈还没看出来?”李行尸似笑非笑,目光中,满是欣喜之色。

    “爷爷看得出来才怪!那小子,半人半兽,心思谁能捉摸得透?你看得出来?”钟剑圣撇了撇嘴,问道。

    “体内魔功如凶兽,面对凶兽,除了以力克之,还有什么手段,前辈也懂驯兽,总该知道吧?”李行尸暗自摇头,却也见怪不怪,钟剑圣一涉及男女之事,便迟钝非常,早不是第一次。

    “无非挫其气焰、饿其体肤,再加以抚慰而已。禽兽再凶悍,也不是无情,若肚子不饿,心中不惧,又没受惊或在气头上,倒也不会胡乱杀人。我说,这与那姓毛的小子何干?”钟剑圣还是摸不着头脑。

    “非但兽王老弟对风姑娘钟情,体内那头凶兽,似乎也钟情于风姑娘。或许,风姑娘自幼与猛兽一齐长大,熟知兽性;或许是邪功近朱者赤,沾了人性,在风姑娘面前收敛不少,难有反噬。兽王老弟所说的法子,理应就是这个。那天晚辈之所以想让他习练魔刀,便是看他对孩儿关爱有加,足以克制魔性,如今,风姑娘对魔性的克制,只有比毛伶更甚。”李行尸笑道。

    “搞不懂,毛小子体内的野兽邪毒,怎会喜欢一个姑娘家?”钟剑圣似乎略有所悟,却仍旧懵懵懂懂。

    “前辈不是也说过吗?心魔其实便是兽王老弟分裂的元神,与本体性格相似,爱上同一个人,那有什么奇怪的?”李行尸见面前篝火渐熄,添了几根木柴进去,慢吞吞说道。

    “那还糟糕之极,若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被抢走,那小子的心魔还不妒火中烧才怪!”钟剑圣眼珠一转,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未必。有人对着心上人会自惭形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对方生出厌憎之心,甚至连正眼看她都不敢。这种人对心仪之人畏惧多于爱慕,若知道对方心有所属,只要她开心,便觉平安喜乐。兽王老弟的心魔,乃凶兽之性,似乎正是如此。”李行尸拨着火,说道。

    “没听说过,看上一个人,竟会拱手送人?不对,不对。”钟剑圣的头摇了又摇,怎么都想不明白。

    李行尸苦笑一声,发觉自己有对牛弹琴之嫌,不再多说。

    毛无邪循着风自如气味,缓步走进密林之中,越是接近佳人,越觉心头乱跳,呼吸急促,手心里全是汗水。手里那口“至尊”短剑从左手交到右手,又从右手交到左手,腾来腾去没完没了。

    哭泣后的孩子,都极易疲惫,毛伶嚎啕大哭一场后,已沉沉睡去。风自如将毛伶放进一个细藤条编成的篮子里,抱膝而坐,低头凝视着婴儿的睡姿,若有所思。毛无邪并未放轻脚步,风自如却似不知他到来,也不回头,直到毛无邪站在了她的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她才“嘘”了一声,摇了摇手,指了指毛伶,示意不要吵醒了熟睡中的孩儿。

    毛无邪也不说话,忽然一弯腰,将地上的缩成一团的风自如整个人抱了起来,转身便走。风自如没想到素来对她温文有礼的毛无邪今晚一反常态,待要惊呼,却又顾虑毛伶,把声音硬生生咽了回去。幸而毛无邪只走出几步,便将她轻轻往上一抛,风自如正要半空翻身落地,身形却一顿,坐在了一根横枝上,往后便倒,右手下意识虚空一拉,毛无邪的大手正好伸来,两只手紧紧相握,良久不愿分开。

    “你真要存心让毛伶恨你、怕你不成?”风自如轻声问道。

    “我这是教他谁都不怕,不要只不怕我。至于恨,你没有去消除他对我的恨吗?”毛无邪问道。

    “他还小,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你就不能再等一个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风自如踌躇着答道。

    “他手上的伤痕已没有了。愈合得好快,竟与我的‘不死神功’相似。”毛无邪长叹了一声,说道。“也难为你了,竟硬得下心肠来。”风自如见毛无邪在眨眼之间,已检视过毛伶的伤势,知道他其实还是极顾念这个义子,冷酷残忍,全是伪装,忽然对毛无邪有说不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