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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仙观后面的竹林甚大,江瑶玖带着自家小厮,跟着女道童转悠了半天,恨不得将地皮都翻起来一层,却一无所获。
看江瑶玖一脸郁闷,小厮劝道:“也许被附近的野猫野狗偷偷叼了去。”
江瑶玖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道:“要说这鹰命不该绝撑着飞走了,我还相信些!那么大的一只鸟儿,落下来的翅膀展开快有一丈了,有什么东西能不留一丝痕迹地把它叼走?”
女道童有些害怕地小声道:“女施主,我们真的没有看到过……要不,微儿挖点新鲜竹笋,给您带回去?”
江瑶玖见自己吓到了小女孩,很是尴尬,急忙补救,笑道:“不关你们的事呢!”
三人从道观的后门进来,迎面看见江琳琅站在墙角发呆,江瑶玖本待直接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江琳琅脸色惨白得怕人,她虽然不待见江琳琅,却也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江琳琅仿佛突然惊醒一样,打了个冷颤,冷不防一把抓住她的手,江瑶玖只觉得一块冰冷滑腻的东西贴上来,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挥,江琳琅立足不稳,一下就摔倒在草丛里。
小厮和女童都吓了一跳,拿眼睛看她,江瑶玖是无心的,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近身,向两人道:“你们还不扶起来!”
江琳琅已经自己爬起来,又理了理衣襟,笑了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吓到大姐了吧?”
江瑶玖狐疑地盯着她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得冷淡地说了句,“我回前面去了,一个人别到处乱跑。”
江琳琅微笑道:“大姐说的是,我刚才站在这里,一阵冷风吹过来,吓了一跳,以后再不敢乱走了。”她温和地向女道童道:“这位小师傅,能否给我弄些热水?”
女道童糯糯地道了声,“可以的,你等一会。”转身往厨房方向跑去。
江瑶玖和江琳琅气场不合,不愿意和她久呆一起,绕过去直接往前走,却不料江琳琅紧走几步追赶上来。
江瑶玖有些不愉,道:“有什么事?”
江琳琅微微一笑,轻声道:“是有点事……大姐找着了表姐射下的那只鹰么?”
江瑶玖觉得她没话找话,似乎有点讽刺的意味,不悦道:“你看我像是找到了么?”
江琳琅掩嘴一笑,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边是这里观主的卧房,门没关严实,我刚才恍惚好像看到里面地上有一只绑起来的鹰。”仿佛怕江瑶玖不信似的,她又补了一句,“大姐要不要去瞧一眼?”
江瑶玖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江琳琅,直到她掩饰不住尴尬,才冷笑一声,道:“真的是看到一只鹰?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说刚开始江琳琅提到的时候,她还有五分相信,但是发觉江琳琅竭力掩饰的急切后,江瑶玖再不生疑,就是缺心眼了。
她确确实实是提防着江琳琅的,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无法将这位庶妹划归到无害一类。
所以,江琳琅说过的话,她总是得斟酌个两三分。
尤其是这种明显怂恿的时候。
江瑶玖懒得去想江琳琅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抽丝剥茧思考分析来龙去脉——或者这位妩媚的妙真观主房里确实藏了什么东西,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傻乎乎一头闯进去陌生的地方。
江琳琅本就有些惨白的脸色似乎更加白得透明了,强笑道:“大姐不想横生枝节,也有道理……”
江瑶玖没有等她说完,径自绕过她继续前行,江家小厮同情地瞥了这位三小姐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仆,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
江瑶玖回到前院的时候,正碰见一群人走出来,她紧走几步挽住了安紫篁的手臂,等到旁边无人的时候,她便小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我总觉得江琳琅要算计我什么,紫姐你觉得呢?”
安紫篁一直噙着淡笑听着,待她说完,才轻轻一挑眉头,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小玖很想要那只鹰吗?”
江瑶玖诚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想是想的,但若是为了区区一只畜生,付出很大代价,我就不愿意了。”
安紫篁轻笑道:“走,我陪你回去看看。”这话似乎含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江瑶玖本来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由自主地点了头。两人出了观门,便沿着围墙,往竹林那边的后门走去。
后门并没有关上,江瑶玖一眼瞥见一个熟悉身影,顿时捂住了嘴,惊讶道:“是江琳琅!她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么?”
那边,江琳琅提着裙角,轻手轻脚地绕到一间房屋的后面,躲在窗下的草丛中,似乎在侧耳偷听屋里的动静。
江瑶玖退回两步,皱眉道:“这不像她。”
安紫篁抿着唇微笑,道:“小玖,你好不好奇?想不想看个究竟?”
江瑶玖打了个哆嗦,安紫篁的笑容很是奇怪,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又有种莫名的害怕。她定定地看着安紫篁的眼睛,只觉得那宛如一泓秋水的美目比往常幽深了许多。
江琳琅低下了头,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紫姐,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安紫篁噗嗤一笑,不料江瑶玖猛地抬头,“紫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快去看看吧!”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却哪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安紫篁忍不住笑,挽住她的胳膊,江瑶玖只觉得身子一轻,安紫篁已经带着她从另一边的围墙翻过,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两人轻巧地落在了房顶上。
江瑶玖兴奋得不行,又怕惊动了下面的人,使劲压低着声音,却不掩兴奋,“紫姐,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这是轻功吧?是吧?能不能教我?”
安紫篁抬手轻轻地揭开一片瓦,示意她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