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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扯着刺耳的鸣笛声穿梭在雨幕之中,停在中心医院的门口,早已经有医护人员等在楼下,救护车一停他们就冒着瓢泼的大雨走到车边。车门一推开,随车的医护人员就冲底下接应的人喊着“患者身体特殊,你们注意”说完将微弱心跳的韩霜从床上小心的抬到车下推床上,这途中牧野一刻不离的抓着韩霜的手,她的眼睛通红,脸上的表情痛苦而麻木。
“快进手术室!病人肺高压”医生焦急的冲推床的护士喊着,一下子大家都加快了脚步,病床上韩霜苍白的脸孔和她嘴角残留的鲜血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仿佛已经离世了一般毫无生气。
牧野的眼睛模糊了又清楚,清楚了又模糊,她想起了姥姥从小给她说的话,人一辈子做的错事总会在某一天还清,也许是你,也许是你身边的人,她的报应难道来的这么快吗?
眼睁睁的看着韩霜被推进手术室,牧野仿佛一下虚脱了一般缓缓的跪倒在地,双手掩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自从韩霜受伤以来,她就很少哭,并不是她坚强到能看着韩霜烧烂的皮肤留着黄水时不掉一滴眼泪,她怕韩霜看见她的眼泪更加的无法接受,世间之大,在那一夜之后仿佛所有人都弃了韩霜,自小从孤儿院长大的韩霜,凭着她自己的优秀一步步的赢得别人的赞叹,可是却一夜之间毁掉了所有的努力和心血,然而那时的痛苦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今天却这么的突然。
哭的肝肠寸断的牧野扶着墙站起来,让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拳拳的砸在墙上,就算已经砸破了皮她都无法感知,内心的愧疚却被刺痛扩张的更大,她是警察却干了一个警察不应该干的事情,背叛朋友,背叛爱的人,卑劣到可怜。
一双皮鞋停在了牧野的背后,他伸手拍了拍牧野的后背“肖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锦瑜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塞了不知道多少的烟头,她的目光凝视着茶几,而思绪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身旁的地面上放在行李箱,里面塞了几十件衣服,却根本无心将它们整理整齐,“咔哒”门锁的声音响起,是回来的关笑,她粘在玄关处惊讶的看着满地的衣服和箱子,猛然意识过来的关笑冲到了锦瑜的面前,”你要走?你去哪里?锦瑜!“关笑看着那些衣服心跟着一丝丝的痛。
锦瑜沉默着,她抽出一根烟又点燃吸了几口才幽幽的转了眸子,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是“说完她弹了弹烟灰,手抖的将大部分烟灰都弹在了外面。
关笑看着她抽烟的样子一阵气恼,她一把夺过锦瑜手里的香烟将它狠狠的丢在脚下踩灭,好像将所有的努力都撒在了烟头上,她一下下的撵着烟头,蹲下身一把搂住锦瑜的胳膊,让她能看见自己的眼睛,锦瑜盯着那双已经红头的双眼,还是那么好看的杏仁眼,还是那么含泪却楚楚动人的眼,此时它已经被蓄起的泪水填满。
”我们不是说好不分开的吗?为什么你食言,为什么你食言!锦瑜我不许你走,你不许离开我!”关笑抿着嘴角,却依然抖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锦瑜毫无表情的脸上扯了一下嘴角,”关笑,我。。。。。“顿了顿,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和薛霁月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分手吧“话音说的如此干脆利落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似的、
”你!。。。。“关笑猛然间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窒息,她没想锦瑜会亲口说出来这样的话。她从来不相信锦瑜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们就这样吧“锦瑜说完就躲闪着关笑的目光,将铺开的箱子扣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楞在原地的关笑,”店子我打出去了,钱我会都给你“低声的说完这么绝情的话语,她没有停顿一刻的离开了这个她和关笑共同的家。
”邱锦瑜!邱锦瑜!。。。。“锦瑜仿佛听见关笑在她背后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每走一步如同走在针头上,那感觉然若地狱煎熬、她不知已经有两行眼泪流出了眼眶每一滴仿佛凝结着她的心血。
锦瑜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她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她要找的人,瞅了一眼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她走了进去。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确实十分难找到人,但是她是带着目的而来,自然不会放弃。正正着了四十分钟她才从一个沙发卡座里发现了她的目标。
段夕正在陪着朋友喝酒,桌上的酒杯散发着酒精的气息。“喂段夕,最近怎么老看不见你人,干嘛去了?”其中一个穿着辣妹装的女孩子醉醺醺的说。
段夕舔了舔嘴唇“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我就去陪陪她”
“啧,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不过我支持你,前面那个真的是太不懂事了,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也能劈腿”小辣妹依然话唠似的把段夕不愿谈起的过去给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了,辛亏今天在场的都是段夕认识了几年的朋友。
“快闭嘴喝酒,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你是不是脑袋喝浆糊了”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敲了小辣妹一个爆栗,瞅了一眼段夕。
段夕尴尬的拿着酒杯准备再喝一口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腕牢牢的拉住。段夕顺着手腕看上去,昏暗的酒吧灯光里看不太真切,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女人。
“喂你干嘛,你哪里来的,放开段夕”看见有陌生人拉住段夕,她的小伙伴们坐不住了,加上酒精上脑,几个都站了起来。
看不清脸的锦瑜却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她只是来找段夕的,“关笑不喜欢酒精,也不喜欢烟味”淡淡的一句话却钻进了段夕的耳朵里,她一刹那知道了这个拦住她的人是谁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回答。
“这里太吵,出来一下”锦瑜的声音低沉却洞穿力十足。段夕转过头对她的小伙伴招了招手,“你们先玩着,没事熟人,我跟她出去一下”说完她就率先的离开了座位往酒吧的门口走去。锦瑜跟着她,目光一刻不离着这个背影。
酒吧外对面的公交车候车站台前站着两个人,公车收班后这里变成了最适合谈话的僻静地。
“你要戒烟,还要不要常来这种地方,乱的不行”锦瑜冷冰冰的语气在钻进了段夕的耳朵,像是命令一样。
段夕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锦瑜,“你倒是应该先审视一下你自己,关笑已经在我这里难受了很久,她都不说,但是我看的出来她很痛苦”段夕是很善解人意的,她能觉察到对方的情绪,这也是她温柔所在。
锦瑜盯着段夕看了一阵,她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抓住了段夕的手腕就往马路对面拉,段夕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给吓了一跳,马上拒绝的她却怎么也掰不开锦瑜的手,锦瑜将段夕推进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一下子被弄得蒙了段夕连忙大叫”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被吓得不清的段夕板着车门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
“这车子隔音好的很,刚才你在路上就应该叫,另外门锁很贵”锦瑜抛了这么一句车子已经驶离了停车位。打着转向灯的时候锦瑜开口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现在就去长阳百货”
“长阳百货?你带我去那里干什么?”段夕按掉了拨打朋友的电话。
“她不喜欢穿的暴露的人,她皮肤容易过敏,最好不要穿那些乱七八遭的衣服抱她,另外我要是在看见你在去那个酒吧,我绝对会天天来抓你“锦瑜的口吻就像一个大人在教育小孩似的。严厉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啊?“段夕被这一乱串的教育给弄得蒙了神。
”好话不说二遍,我知道你不聋也不傻“锦瑜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尽快的驶向长阳百货,这个点他们快要打烊了。“另外我跟她。。。分手了”锦瑜说出分手二字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段夕偏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锦瑜,“你们分手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猛然间明白了锦瑜找她来干什么的。“我和关笑没什么啊。。。”段夕这话一出一个急刹车顿住了,将段夕的脑袋送到了车窗上。还没喊出疼,她就觉得领子一紧被一只手给攥住了,语气中带有压抑的愤怒“你没什么,你接近她!我告诉你,你敢耍她,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段夕也挣扎的扯开了锦瑜攥着她的手,呼吸顺畅后,段夕才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是她喜欢的是你!”段夕瞥了一眼锦瑜。
锦瑜蹙紧了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喜欢就去追,我跟她。。。。没关系了”
“对哦,你们分手了,就是说我有机会了“段夕的眸子里亮了亮,锦瑜转过脸闭上了眼睛,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尽量的压住自己听见这句话的努力,发动车子带着段夕前往那个长阳百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