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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犹豫了一下,看着穆楚桀无比恳求的眼神,终于是点了下头。睍莼璩伤
为了给他们父子两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于是夜岚对夜子毅,“子毅带叔叔去楼上看你画的画好不好?”
夜子毅喜欢画画,听见有人想要看自己画的画,他开心的连连点头,拉着穆楚桀就上了楼。
从穆楚桀来的那一刻,夜媛就有些疑惑,她虽然思想单纯,但也感觉到了穆楚桀和夜岚之间那怪异的气氛,于是趁穆楚桀上楼去了,夜媛终于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姐姐,我看你和楚桀哥哥的关系好像很好,可是在我记忆中,你和楚桀哥哥并不熟悉啊。为什么楚桀哥哥来了,倩夕姐姐却没有来呢?”
夜媛疑问正好戳中了夜岚心里的那块伤疤轹。
看着妹妹单纯疑惑的眼神,她思索了片刻,“媛媛,姐姐有些事早就想告诉你了,不过给姐姐一些时间,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个故事,好吗?”
夜媛扑闪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什么故事啊?姐姐现在跟我说嘛,不要吊我胃口啦!”
“乖,回头一定告诉你,我先去楼上看看他们。”她是就没打算隐瞒夜媛,她跟穆楚桀之间的事,早晚所有人都会知道,与其被人怀疑议论,她宁可自己先说出口来綮。
可是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楼上的那对父子。
夜媛看着夜岚往楼上走去的背影呢,嘟起小嘴,姐姐真是讨厌,话只说一半,害得她好奇的心里痒痒的。
夜子毅牵着穆楚桀来到了他的小天地里。
窗台边有一个书桌,书桌摆放着他画的画。
“叔叔你看,这些就是我画的。”夜子毅指了指桌上那叠彩色画。
穆楚桀走上前,拿起一张看,稚嫩的笔法,鲜艳的颜色,在同龄孩子中,他画得的确很好。
赞扬了几句夜子毅后,穆楚桀正准备切入主题,夜子毅却是神秘兮兮的看了下门口。
然后朝穆楚桀勾了勾手,似乎要跟他说什么悄悄话。
穆楚桀嘴角含笑,弯下身将耳朵凑到夜子毅的小嘴边。
夜子毅踮起脚尖,在穆楚桀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叔叔,我还有一张很珍贵的画哦,我从来都没给人看过呢,不过你得答应我,看了不许告诉我妈咪哦。”
穆楚桀怔了一下,忽而一笑,“什么宝贝画呀?”
心里不由生出满满的好奇和期待。
小家伙愿意把从未给人看过的东西给他看,这说明他对他的认可。
“你看了就知道啦。”夜子毅勾起小手指,“不过得先拉钩。”
穆楚桀喜笑颜开,“好,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这是我和子毅之间的秘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夜子毅颇为认真的和穆楚桀拉钩,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穆楚桀期待的看着他爬上了椅子。
他跪在椅子上,伸手从一叠故事书下面抽出了一张画纸,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画纸弄皱了。
然后他双手将画纸递到了穆楚桀的眼前。
穆楚桀接过画纸,眼神忽地一滞,心底深处涌入酸涩的感觉,眼眶微微一红。
“这是……”
夜子毅伸手指了指上面,“这个是我,这个是妈咪,这个是爹地。”
穆楚桀抬头看向夜子毅,小家伙嘴角含着微笑,那纯真的模样让他好心疼。
“子毅为什么要藏着这幅画呢?”穆楚桀问。
“因为妈咪从来不说爹地是谁,每次提起爹地,妈咪都会不开心。我不想看见妈咪不开心,可是我又很想爹地,所以就悄悄的画了这幅画,嘻嘻。”
真懂事的孩子。
穆楚桀忽然哑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让他说不出话,只感觉眼前渐渐有些模糊。
他真是个混蛋!竟然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
想到他们母子这些年来孤苦无依,想到岚岚躲着偷偷落泪,想到子毅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着画爹地的样子,眼泪就无法控制住。
他连忙转开头,眨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
“楚桀叔叔,你觉得我画的好吗?”夜子毅眨巴着眼睛,抬着头满是期待的看着穆楚桀。
这幅他小心翼翼藏着的画,真的很期待有人可以认可。
穆楚桀点头,声音哽咽,“好,子毅画得很好!”
“那叔叔有没有觉得画上的爹地和你长得很像捏?”
穆楚桀一怔,错愕的再次看向画中的男人。
五岁孩子的笔法虽然歪歪扭扭,但是也能很清晰的看出轮廓。
夜子毅不说他还不觉得,此刻仔细一看,那彩色画中的男人的确有一些和自己相似的痕迹,浓密的眉,黑黑的眼睛,还有干净的板寸头,那是他几年前留的发型,如今的头发要稍长一些。
还有画中的夜岚,最有标志性的就是她左眼角上方的那可黑痣。
画中他和夜岚的穿着很熟悉,好想曾经的确有过这样一个画面。
穆楚桀仔细的看着,却想不出到底哪里熟悉。
夜子毅又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门口,看见妈咪还没有来,于是他牵起穆楚桀的手往蓝色的床边走去。
然而,躲在门外的夜岚,其实早就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并且早已经泪流满面。
穆楚桀疑惑的跟着夜子毅来到床边。
小家伙弯身就要往床底下钻去。
“子毅你做什么?”穆楚桀疑惑的问。
“拿我的藏宝盒呢。”夜子毅说着伸出小手在床底下摸索着。
“藏宝盒?”穆楚桀说,“要不要我帮忙?”
“找到了找到了!”夜子毅兴奋的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旧得掉漆的饼干铁盒,“上次差点被妈咪发现了,所以我就藏在很里面了,嘿嘿,差点找不到了呢。”
穆楚桀眸光闪烁,小家伙的秘密还真多。
夜子毅将铁盒放在床上,正准备打开时突然又停了一下,“这个叔叔也要给我保密哦,不要让妈咪知道了。”
“嗯!我答应你,快给叔叔看看,到底有什么宝贝。”穆楚桀催促着。
“其实刚才的那个画,我是看着一张照片上画的呢,只是那张照片上没有子毅。”夜子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铁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被透明胶粘起来的照片,“呐,就是这张照片。”
穆楚桀一手还拿着子毅的画,一手去接过子毅递过来的照片,当目光落在照片上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叔叔,你看我画得像吗?”
穆楚桀双手微微颤抖,左手拿着夜子毅的彩色画,右手拿着破旧的照片,对比一看,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一颗颗砸落在手中的画上。
子毅画的画,明明就是模仿着照片上的他和夜岚画的,只是在他们的中间多画出了一个小男孩。
他记得这张照片,那是在九年前,那天是他和岚岚恋爱一周年纪念日。
彼时的他们,脸上还有着青春的稚气,脸上的微笑灿烂明媚。
他都快忘记了,自己竟然也那样笑过。
而他很清楚,那时的微笑,只因为身边的女人。
“叔叔!你把我的宝贝弄湿了!”夜子毅低呼一声,抬头才发现是穆楚桀哭了,他突然慌了,“叔叔,你怎么了?”
他伸出肉呼呼的小手,轻轻的去摸了一下穆楚桀脸上滚烫的泪水,“叔叔怎么哭了?”
悲伤逆流成河,无法遏制,他忽然抓住子毅的手,眼泪越是汹涌。
穆楚桀深呼吸了一下,才哽咽着说出话,“子毅……子毅怎么会有着这张照片?”
“以前我偷偷看见妈咪一边哭一边撕东西,趁妈咪睡着后,我就偷偷的去垃圾桶,才发现了这张照片。所以我就猜,照片上的叔叔应该就是我的爹地。”夜子毅说着说着,伤心的垂下眼帘,“第一次看见叔叔的时候,我就坚信叔叔就是我爹地,可是……可是妈咪说,你不是我爹地。”
穆楚桀心口一阵揪痛,他忽然将夜子毅拥入怀中,滚烫的泪水一颗颗落下,“好孩子,你没有猜错,我是你的爹地!我就是你的爹地!”
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僵硬住了。
夜子毅抬起头来,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楚桀,“你是我爹地?!”
“是的,我是!”穆楚桀重重的点头。
此刻,他真是恨透了自己!岚岚骂得没有错,他穆楚桀就他妈是个混蛋,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混蛋,他竟然伤害了他们母子!
听见穆楚桀这样说,夜子毅眸光闪烁了一下,可又暗淡了下去,“可是妈咪说……”
“妈咪是在生爹地的气,是因为爹地曾经伤害过妈咪,爹地做过错事,所以妈咪不愿意让我这个混蛋爹地跟子毅相认。”穆楚桀解释:“子毅和我长得那么像,不是父是什么。”
“真的吗?”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夜子毅又惊又喜的看着穆楚桀,“你真的是我的爹地?!”
“嗯!”穆楚桀用力点了下头,他要紧咬关,怕自己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
“那子毅真的不是没有爹地的野孩子吗?”夜子毅依然不敢相信,他所期待的事真的成真了!他真的看见了自己亲生爹地!
“谁说我们子毅是野孩子了,我们子毅不是!”穆楚桀再次将夜子毅拥入怀中,紧紧的用力,“以后谁敢再说我们子毅是野孩子,爹地就……就狠狠的教训他!”
夜子毅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因为哭泣而颤抖不已。
“呜呜,子毅真的有爹地了,子毅不是野孩子了。”
两父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门外的夜岚,也早已经泣不成声。
她背靠在墙壁上,紧紧捂着嘴巴,不然让自己哭出声。
“那我可以叫你爹地了吗?”夜子毅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穆楚桀,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真的很害怕,现在是在做梦呢。
“可以!当然可以!”
“爹地!”
其实当初看见穆楚桀的照片时,穆楚桀的形象就深深的印在了他幼小的心灵中,他一直都相信,穆楚桀是自己的亲生爹地,所以改口叫他爹地,对他来说并不难。
“爹地到底做错过什么?为什么妈咪不让你来见我们呢?”
“爹地做了太多的坏事了,爹地会努力让妈咪原谅,子毅呢?子毅会不会责怪爹地没有在你身边,会不会讨厌爹地?”
“当然不会!”夜子毅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穆楚桀受宠若惊,“为什么子毅不生爹地的气?”
“因为你是爹地呀!”夜子毅裂开嘴笑,“爹地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子毅的爹地,就像子毅不管做了什么惹妈咪生气的事,子毅也还是妈咪的孩子啊。”
穆楚桀忍不住哭出声来,夜子毅的那一句“因为你是我爹地”,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悲伤的眼泪。
孩子都可以这么单纯的因为爱而信任,可是他当初怎么就那么愚蠢!
“爹地不哭。”夜子毅伸手替穆楚桀抹眼泪,“妈咪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随便哭的哦,妈咪还说了,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人。所以,只要爹地好好改正,以后乖乖听话不做错事,就不会惹妈咪生气了。”
穆楚桀拉着儿子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可是爹地已经惹妈咪生气了,怎么办?”
夜子毅眸子一转,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忽然灵光一闪,连忙安为穆楚桀:“妈咪很善良的,他不会真的生气。爹地去亲妈咪吧,这样妈咪就不会生气了。”
穆楚桀一楞,不明白儿子的这番理论。
“因为每次我惹妈咪生气了,只要我去亲亲妈咪,她就不会生气了呢,所以爹地也可以这样哦,这可是哄妈咪开心的法宝呢,现在我教给你啦。”夜子毅煞有介事的说道。
穆楚桀忽地一笑,眼角却依然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子。
“不过爹地可不要告诉妈咪,是我教你的哦,不然妈咪会生我的气呢。”夜子毅又担心的说道。
穆楚桀笑着擦了下眼泪,“恐怕你妈咪已经知道了。”
“呃?”夜子毅眨了瞎眼,不解的看着穆楚桀。
穆楚桀回头看向门口,说道:“岚岚,进来吧。”
躲在门外的夜岚怔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犹豫了片刻,她慢慢转过身,推开了门。
察觉力敏锐的穆楚桀,在夜岚来到门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到了。
夜岚尴尬的站在门口,眼睛因为哭过而有些红肿。
“妈咪,我找到爹地了!”夜子毅松开穆楚桀,朝夜岚跑过去,“妈咪你不乖哦,你撒谎了。”
夜岚蹲下身,心疼的抚摸上儿子稚嫩的小脸蛋,“子毅,对不起。”
“哼!”夜子生气的侧过头,“每次人家撒谎,妈咪都要生气!这一次可是妈咪撒谎了!我就知道他是我爹地嘛!”
夜岚搂住儿子,在儿子脸上亲吻了一下,“那是不是妈咪亲子毅一下,子毅就不生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