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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宏抬眼看他:“为什么?”
宇晨叹气道:“外公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而且,你不是和秦政都在吗?少我一个也沒什么关系。”
杨建宏双手抱胸,淡然笑道:“我猜,你是害怕面对诺晨吧,你怕他清醒过來,你对他所做的一切,会让你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來。”
“哈……”宇晨大笑道:“你笑死人了,你都敢面对他,我又怕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对诺晨的伤害比你的大咯。”
杨建宏失笑:“不是说了吗?咱们彼此彼此。”
宇晨“哼”了一声,然后转身,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三天后,秦政再次光临,因为之前有见过,诺晨并沒有怎么的排斥他,秦政拉着他的手,轻声问他这几天怎么样,诺晨哎哎点头,说是想睡觉。
秦政狐疑的看着杨建宏,杨建宏点头道:“所以,就不能再拖了。”
秦政放开诺晨的手,眉头皱的紧紧的。
宇晨挺看不惯他这一副好像很担心诺晨的死样,心里很不爽的时候,就会说出让别人很不爽的话。
“你装什么忧郁啊,好意思吗你?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你才是残骸诺晨的罪魁祸首。”
秦政一点都不推辞:“是,所以我心里万分的痛苦和悔恨,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也知道世界上沒有后悔药可以吃,更沒有时光机可以坐,所以呢,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说多了也沒有太大的意义,现在当务之急是诺晨的病,得赶紧治好才行。”
宇晨心里一堵,却也找不出反驳他的话來,只闷闷的立在一边不出声。
秦政的小姑,桑月茹,今年62岁,是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现住在纽约市东部郊区的栋古老的庄园里,已经独自生活了十多年,不怎么喜欢见人,包括他哥哥一家,包括秦政。
秦政还有一点是在车上才说的,他回头看了看抱着诺晨的杨建宏,轻声道:“哥,其实,我沒有说通我小姑,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杨建宏心下一沉,笑道:“沒有关系,我去求她。”
秦政皱眉道:“怕是很难,所以我沒有提前跟你说,就想等我们把诺晨一并带过去,毕竟诺晨曾经是她非常喜爱的小孩,或许看在这一点上,她会不计前嫌的救助诺晨。”
杨建宏低头思索了好一阵,目光触及到诺晨甜美的睡颜时,心里某个地方,再次疼痛起來。
“我真是该死,为什么自己犯下的错,要诺晨來承担。”
秦政叹气:“沒有什么,年少时,谁不犯点错的?更何况,那次也不能全部怨你。”
杨建宏微微闭眼,过往不堪的一切,再次在脑海里重演。
那时,杨建宏19岁,就已经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年少轻狂,自是意气风发,只是又一次,因为地盘上的原因,和其他一个帮派火拼,在街上,失手打死了一个年轻的大学生,那个和他同年的男孩,正是秦政小姑唯一的儿子,桑景。
但是,因为杨建宏特殊的手段,这件事最后竟然不了了之,其实在美国,这样的事非常的多见,但是,这件事却成了杨建宏心中永久的阴影。
那年,春风拂面,下葬的途中,桑月茹几度哭昏了过去,杨建宏带着墨镜,远远的跟在车后,心里一阵难过。
再之后,就听说桑月茹辞去了所有工作,一人搬往郊区,不与任何人來往。
又几年,杨建宏在菊园邂逅了诺晨,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诺晨已经倾心于秦政,只一味的单恋,甚至因此厌倦了现下的生活,只想着和这个天人般的男孩永久的厮守下去。
然后,他不惜一切代价的离开了玄月会,好让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时,能看起來和他一样的干净,不至于玷污了他。
只是,在他还未來得及找到诺晨的时候,却在一次聚会上,看见了秦政牵着诺晨的手,笑逐颜开的跟他介绍。
“哥,这是我的小甜心,诺晨。”
“你好。”男孩伸出手,轻声向他问好。
那失落的感觉,成为了他毕生永久的遗憾,而男孩略带羞涩的笑容,一直停留在他心中,一辈子都难以忘却。
一路颠簸着,尽管再怎么的忐忑和不安,终还是到了,很大的一处庄园,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静逸且安详。
车子在高大的铁门前停住,秦政下车,按响了一边的门铃,只是,很久都沒有人來开门,或许是之前秦政的到來,惊到了里面的主人,是以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个状况,所以迟迟的不肯來开门。
秦政按了有好几分钟的门铃,最后气馁的松了手,改为拨电话,拨了一会后,不行,改为大声喊叫,好好的一副嗓音叫出來,着实像在招魂。
但是,还是沒用,秦政看着前方矗立在白雪中的房屋,英俊的眉毛死死的纠结在一起。
“你先上來吧,我试试。”说话的是杨建宏,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把秦政塞进车里,道:“诺晨醒來的时候,身边若是沒人,他会很不安,如果你不想他出状况,就安心的呆在车里等我。”
“可是,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秦政不免担忧的问道。
杨建宏耸肩:“我确实是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说完后,将车门关上,然后,在秦政讶异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跪倒在那扇高大的铁门前。
秦政似有些不忍心,他别过头去,将诺晨紧紧的抱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他们來到这里的正午时分,一直到诺晨醒过來的午后两点,那扇铁门仍旧顽固的纹丝不动,里面也沒有任何的动静。
诺晨眨眨眼,看见抱着他的不是自己的老公,而是这个看似讨厌但是又不怎么讨厌的人,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我老公呢?”
秦政微笑道:“你老公在外面,你肚子饿不饿,我拿点东西给你吃?”
后备箱里有他准备的很多食物,但是,诺晨却摇摇头,道:“我不饿,我要找我老公。”
秦政无法,只得把他带下车。冬日的阳光洒在跪着的男人身上,侧脸处细微的纹路,竟然也散发着阴郁的情绪。
“老公,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诺晨满脸焦急的问道。
杨建宏抬眼,看着他面前的诺晨,心里一阵动容:“诺晨乖,和政哥哥回去车上好吗?老公一会就带你回去。”
诺晨不依,伸手去拽他的手:“起來,现在就跟我回去。”
杨建宏将他的手甩开,道:“不行,老公必须跪在这里,因为老公做错了事。”
诺晨秀气的眉毛微微的皱起,半天都不说话,杨建宏正想叫秦政把他弄过去,却见诺晨忽然走到杨建宏身边,紧紧挨着他跪了下來。
“诺晨,你这是在做什么?”杨建宏急急的说道。
诺晨抱着他的手臂,抬眼看着他,道:“我陪你啊。”
杨建宏心里一疼,微微笑道:“诺晨乖,地面上很冷,你起來好吗?”
诺晨坚定的摇头,“不,诺晨不怕冷,诺晨要陪着你。”
杨建宏把他抱住,眼睛胀痛难忍,许久后才哽咽的说道:“你起來,诺晨,你起來。”
秦政看不过去,大声喊道:“姑姑,我哥他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这和诺晨沒有关系,你如果见到诺晨现在的样子,肯定不会对我们避而不见的。”
里面依旧无人回应,秦政气得一拳砸在门上,剧烈的响声回荡在空气里,更显绝望。
秦政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豁出去般走到杨建宏的另一边,跪了下去,他看着杨建宏道:“如果诺晨出什么事的话,我会一辈子都不安的,所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杨建宏将脸转过去,沒说什么。
这时,秦政的手机传來短信的提示音,他拿出來一看,是桑月茹发过來的,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诺晨的病,不是解毒,把解药一喝就沒事,你们也太天真,把我当华佗了吗?
秦政咬牙,爆了句粗口:“他妈的,我查过她以前诊治的案例,比诺晨更严重的心里疾病她都治好过,现在却说她不是华佗什么的,根本就是见死不救,太残忍了。”
杨建宏依旧沒说什么,只是握着诺晨的手紧了又紧,目光沉沉,满脸寒霜。
夕阳西斜的时候,诺晨跪趴在杨建宏的腿上睡着了,秦政起身,将诺晨抱进车内,将车里的毛毯拿过來给他盖上,然后又将暖气开到最大档,这才关上车门走过去,陪着杨建宏继续跪。
两人沉默不语,这样又过了好几个小时,深冬的夜晚,气温在零下十几度,两人都冷的不行,杨建宏看着嘴唇冻得发紫的秦政,本來想叫他回车里,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只得作罢,最后将自己的大衣脱下來给他穿上,秦政推辞,杨建宏瞥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穿可以,现在就给我回到车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