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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辉气极,他以为,他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跟朋友或是同事说呢。[四库*书*小说网siksh]
模糊光线里,两人看不清彼此脸上神色。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无形对峙不断弥漫,气氛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凝滞,呼吸,绵长又哀怨。林启辉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上前,执起了陶麦手,“很晚了,去睡吧。”
他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令人沉溺温柔,说着这样体己话,仿佛有种无奈有种妥协萦绕语气中,陶麦心忽而就一片酸软琬。
她想努力看清他神情,可眼前那么黑,只有飘渺虚无,她心中酸楚,怔怔与他站了一会便摸着墙慢慢走进了卧室。
陶麦小心走至床边坐下,刚要躺下却听见了外面有异响,她撑着胳膊侧耳倾听,耳畔又响起一阵很脚步声,她心中疑惑,伸手拧索|亮了床头灯,借着浅淡光芒又走了出去。
门外,林启辉身影已经不见了。显然,刚刚那阵脚步声是他,他本应回房睡觉,怎么会有那么大动静?陶麦疑惑地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亮光,是自楼下传来,她走至楼梯口处往下看,这才发现下面客厅亮如白昼,有隐约争执声传来藤。
陶麦心中一惊,除了林启辉声音,那另一道声线,好像是方倾墨。
陶麦下楼,刚走至楼梯中间时,耳畔忽地响起一声怒喝,紧接着有种霍霍生风拳头声,顷刻间,她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下到楼下,这才清楚看见林启辉和方倾墨像两只发怒狮子,各不相让地你一拳我一腿,方倾墨大喊着:“把陶麦交出来,你凭什么带走她。”
林启辉脸色发青,招招不留情面,“陶麦是我妻子,她有什么事,我说了算,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她事?”
方倾墨也不是受气包,一板一眼还|回去,陶麦从来不知道,翩翩温雅方倾墨也有这么好拳脚功夫。仿佛被林启辉戳到了痛处,方倾墨变得暴躁不已,“你什么时候拿她当妻子对待过,林启辉,你不要占着位置就以为自己有优越感,三年里,你对她不闻不问,她被人欺负,你也只是看着,现……你又说她是你妻子,陶麦就是这么好欺负么,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方倾墨牟足劲一拳打到了林启辉下颚上,这话同样戳到了他痛处,又加之恍神中挨了打,眼里凶光越发炽烈,长身躲闪,灵活双腿弹跳,瞅准了机会,凤眼拳就落了方倾墨脸上,立刻,乌青一片,林启辉还不住手,又朝他腹部胸间连砸三拳,动作之,看陶麦眼花缭乱。
“住手……”她奔上前,目光注视着挨打方倾墨,他是大明星,注重形象,此刻,却为了她,满脸乌青,眼角处甚至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溢出,他白皙脸上,他狭长凤眸边,瑰丽又凄美。
陶麦喝止令林启辉拳头有片刻停顿,随即看到陶麦看向方倾墨那种眼神,关心、关切、怜爱……还有他看不懂一些神色,他是真怒了,这里是他家,方倾墨只接了个电话,只听到了陶麦一句话,便深夜赶过来,这份执着劲儿让他难受,太难受了。
所以,他哪里听得进陶麦话,拳头依旧挥了出去,且变得加狠辣。
方倾墨拳脚功夫纵也不错,但与从小就被当做一个兵来训练林启辉相比,显然差很远。
起初凭着一股恶气,又加之林启辉理智尚存让他五分,这会儿,可真真算是‘赶杀绝’了。
方倾墨被打倒地,可他并不认输,又爬了起来,想要接着去狠揍林启辉,其实今晚上,他来路上就打定了主意狠揍林启辉一顿,本来,他已经查到了陶麦被大哥藏哪里了,可是当他找过去时却被告知陶麦被林启辉接走了。林启辉,他凭什么把陶麦藏起来。
可该死林启辉,原来这么强大。
“不要再打了!”又一次看见方倾墨被林启辉打趴地,陶麦悬眼眶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跑至方倾墨身边,伸手扶他,“方倾墨,起来。”
她温柔叫他起来,方倾墨顺势握住了她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陶麦,跟我走。”他拉了她手,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林启辉看陶麦去扶方倾墨,眼睛彻底红了,看着他们拉一起手,眼睛刺痛,嘴角不禁一勾,“想要离开,可以,但我老婆不能跟你走。”
方倾墨剑眉一挑,冲口而出,“凭什么不能跟我走?告诉你,她肚子里孩子是我,是我方倾墨,她是我儿子亲妈,凭什么不能跟我走?”
林启辉想,原来痛到极致是想笑,可他勾着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想,此刻去照镜子,镜子里必定能看到一张哭笑不得神情哀痛脸。
他心脏不断扭绞,眼前有片刻模糊,脑袋里有个声音说:放她离开吧,放她离开吧。
可他心随即又无比疼痛,仿似跟他说:不可以,不可以,她是他人,她是他妻,是妻了,就得一辈子一起。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扎根他心田。他是一直知道,她很执着,执着地让你不得不看见她付出,她爱,没有这份执着,一切都是枉然。
同时,她身上又有一股韧性,那种韧性,似藤,扎进心里,还会攀爬,直至后,紧紧地束住你心,紧紧地将你包裹。
她把他缠住了,却又倒戈相向,与另一个男人并肩而立,眉目间,依旧执着、坚韧,却不再是为了爱他。
林启辉寂静了好久,双眼直直逼视着手牵手欲一起离开方倾墨和陶麦,后,他冷笑着扬唇,“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说着,步伐沉稳有力地走向他们,双拳垂身侧,握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方倾墨脸上,而他靠近那一刹那,左手扯过陶麦,右手当真挥了出去。这一下,很重很重。
陶麦看着伏地上方倾墨,眼泪啪嗒啪嗒掉地板上,她想去扶他,可林启辉拽着不让她动,方倾墨反应过来,回头冲着陶麦笑,依旧是温润如玉,带着一股春风拂面感,可他俊美脸简直一塌糊涂,连原本面貌都看不清,可他还咧着带血嘴角对着她笑,笑这么真切,手腕间是林启辉一阵紧过一阵禁锢,忽然之间,陶麦觉得心灰意冷,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盯着林启辉,声音从未有过寒冽,“好,我明天就去堕胎,这下,你高兴了吧。”林启辉身形微震,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可他手,却松了。
陶麦获得自由,忙上前蹲方倾墨身边,方倾墨摇着头自嘲,“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陶麦善意笑着,大大摇头,“不是,不是,是林启辉太坏,他是恶魔,他欺负好人。”
方倾墨缓了缓,站了起来,一把握住陶麦手,“跟我走。”
陶麦却摇着头,依旧笑着,“不了,你先回去吧,对了,你还能不能开车?要不……”陶麦顿了一下,看了眼外面沉沉黑夜,“要不我去给你找一辆出租车。”
她说着,方倾墨只恍若未闻,紧紧抓着她手,不可思议问:“你不跟我走?”他以为,陶麦刚刚说明天要去堕胎,是缓兵之计,是想骗骗林启辉而已。
陶麦忍着眼里泪水,摇头,“你走吧。”她推了他一下,然后背过身去。
方倾墨呆站着,怎么也想不到陶麦会做出这样决定,还想再劝,可林启辉已经不允许了。林启辉请他出去,方倾墨看着陶麦背影,几次欲言又止,后也只是空空一叹,转身离去。
方倾墨走了,大厅里只剩他们两人,很静,很静。
直到那略显轻浮脚步声消失不见,陶麦才转过身向外看去,路灯清浅光线下,她看见方倾墨上了车,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车里,摇下车窗,遥遥看着这边。
林启辉发怒,上前砰一声关上厚重大门,相望视线被隔绝。
陶麦盯着门板,她真是欠方倾墨太多了,欠他,人情,金钱,她原本一条一条地记着,并打算逐条逐条地偿还,可现,她觉得自己欠他人情太多,有点偿还不了感觉。
客厅由于刚刚两个人不要命缠斗,有些狼藉,林启辉看陶麦呆站着,视线却仍望着方倾墨方向,心里一片冰冷,犹豫了一下,他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垂眸盯着她雪白脸,“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医院。”
被他抱怀里娇小身子,明显一颤。陶麦闭了闭眼,再睁开,回答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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