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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咽了咽唾沫，手足无措。
“来来来，摸摸血尸的手，它对触及它身体的东西，会很感兴趣的。”岳汉山又命令道。
“教主，以前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你当教主的正当性，属下现在认为只有您能够带领我们，将擎天教发扬光大，荡平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派，属下愿意为此肝脑涂地！”那人表态道。
其他几人也跟着不断点头求饶。
而岳汉山则一脸的不屑，满脸笑意。
卓亦凡看着眼前的岳汉山，想起了几年前去玄铁山庄时，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记得当岳宏堂带着卓嵩经过岳汉山时，岳汉山眼里发出一丝寒光，犹如深夜中月光照在狼的眼上，折射出令人胆颤的寒光。
而这一幕都被跟在后面的卓亦凡看到，他当时就认为，此人长相如此丑陋，神情如此飘忽，定然是个狠角色。
眼前事态的发展，还真印证了卓亦凡的看法，他不仅当上了擎天魔教教主，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还将自己的养父和妹妹岳玲珑逼死，现在又在教内进行大清洗，手段极其残忍，果然是个狠角色。
“岳汉山，你现在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还是收手吧，不要再残忍的对待其他无辜之人了。”卓亦凡叹息道。
“呦呦，我没有急于杀你，你倒指挥起我来了。你知道我得到现在的一切，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吗？让我现在收手，真是可笑！”
“你害死了自己的义父岳宏堂，还害死了玲珑，你不觉得心里痛吗？他们一个是从小将你拉扯大的，不是亲父子，胜似亲父子。一个是从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们？”卓亦凡伤心道。
一番话下来，岳汉山明显受到了触动，岳宏堂辛苦抚养他的画面，不停闪现于他的脑海，一幕幕，一幅幅，让他无法忘记。
而岳玲珑跟他一起玩耍的情景更是撞击着他的心扉，好像就在昨天，两人亲密无间，岳玲珑一直喊他哥哥，他也像个小大人一样，时时保护着她。
可是，眼下什么都没有了，岳宏堂没有了，岳玲珑也没有了，这两个人曾经在他心目中可是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
然而，一切都没有了。
岳汉山此时有点难过，没有了刚才的恶毒和残忍，情绪更是悲戚。
“我……唉，都过去了，我回不去了，只能向前看。”他低头自语道，显得非常无奈。
“怎么回不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卓亦凡苦口婆心道。
岳汉山顿了顿，眼里忽然闪起一抹亮光，大笑道：“都是什么什么呀，我差点被你带到沟里了。你以为唤起我以前的情感，就能让我表现地像江湖大侠？不，你错了，你完全错了！我的帮派可是叫擎天魔教，是魔教！”
“名字只是魔教而已，并且还是其他人叫的，你又何必纠结于此，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
“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是有着残忍的心，如此才能做成大事。而你呢，身上就是缺少那股狠劲，无论什么都以善意去对待，这注定要吃大亏的，关键是这种状态也是一种心魔！”岳汉山道。
心魔？
总是以善意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心魔？
卓亦凡在心里默念着，虽然他极力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面却对这个提法感觉有点意思。
细想也是，如果是真正纯正善良之人，总会也有着或多或少的自私和邪恶，如此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人。世界上不存在那种至真至纯之人，是那种从内到外都纯良之人，否则的话，他绝对活不过江湖之人的蹂躏。
但凡那些义举善良之人，只是展现出些许特质，而与之相对应的，看不见的背后，则是义举善良的反面，如此才能维系他整个人的平衡，一旦失衡，人就难以存续。
卓亦凡想着岳汉山说自己的话，感觉确实如此，自己身上还是少了点血性，总是以世俗的眼光约束自己的行为，导致该做的都没有做，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心魔，一种对世俗承认的屈服，一种热衷于获得世人良好口碑的心魔。
见卓亦凡沉默不语，岳汉山笑了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你那种状态本来就是错的，一切都以世俗的标准来限定自己，为的就是获得它的承认，那不是心魔又是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世俗的标准，世俗的眼光就是对的吗？不，绝对不是！相反，很多情况下，世俗的眼光，世俗的标准反而是杀人的利器，是一种病态，是一种污浊，需要的就是用残忍恶毒来洗涤，来冲刷，来涤荡！”
卓亦凡听之哑然失语，他没有想到，如此恶毒残忍，又如此丑陋不堪的岳汉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原来如此独到，如此深沉。
仔细揣摩，他说的不无道理，卓亦凡发觉自己欠缺的就是他所谓的狠。
但是，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道：“你说的只是有部分道理，我身上确实缺少那些狠劲，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完全转向狠毒，残忍。你太过了，矫枉过正，走向了极端。”
“我过正了吗？我极端吗？”岳汉山不以为然道。
“就拿我来说，我身上确实缺少点血性和狠劲，太过于在乎世俗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是需要在这方面稍稍扭转即可，但并不能就此转向，转到完全相反的方面。”卓亦凡道。
“你的意思是，我完全转到了相反的方面？我有吗？”岳汉山不以为然道。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除开残忍恶毒不说，为了让尸螯害怕你，你竟然吃尸螯，恐吓它们。为了笼络血尸的感情，你还是吃尸螯，尸螯真的这么好吃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离人的模样越来越远了吗？”卓亦凡质问道。
“有吗？我现在不是人吗，难道是阴邪之物，是鬼怪？”岳汉山反问道。